“欧阳伯伯已经极为款待了,欧阳伯伯也该开始忙碌,无病一行,也不便再多打扰,等事办完之后,一有时间,无病定然会再度上欧阳家来叨扰,到时,还望欧阳伯伯不要见笑”。
“怎么会,你们多来,我才高兴”。他们可有用的很,随随便便出个手,比起自己,要省下不少的力。
他欧阳顶看人可不会看错,长孙无病如若有心,必定是个了不起的人。
更何况,他身上有着寻常人绝计不可能会有的异能,只要长孙无病肯好好的用他身上的异能,这江湖之中,整个天下,还能有谁,高得过他。
不过——
幸好幸好,目前为止,长孙无病还没有任何的野心,否则,欧阳家也不知被排挤到什么地方去了。
“只是——”。心中,存有一忧,仍是儿子,“旭儿的腿要是突发变故,到时候玉佛又不在”。其他庸医自然是没那个能耐医治。
“没事,我会留下药方一张,照着药方上抓药服下便可”。
药方之上,也只会是一味药。
“那就好”。欧阳顶放心了,也不再多留人,再留下来,要是让柳玉佛发现他给的紫金海棠其实是假的,到时候,小妮子性子一来,怕不毁了欧阳家,他们一旦走后,所有的问题,欧阳家自然可以撇得一干二净。“既然你们有其他急事,欧阳伯伯也不好强留你们,今日先收拾打点,明日欧阳伯伯亲自送你们上路”。
“那就先谢过欧阳伯伯了”。长孙无我淡淡接口,这一餐饭,他也吃得胃口全无。
再寒喧一顿,他们终于可以离开餐桌,各自回房准备了,没有人想留在欧阳家做客,这主人家的情绪,与利益挂勾得厉害,表面上的亲和,与私底下的虚假,让人都不忍心再看下去了。
多半时候,长孙无我是个极有自制的人,就算遇到再感兴趣的事,也会极力的掩藏自己的好奇心,让它在自个儿的肚子里泛滥泛滥再泛滥也不加以理会。
这一次不同,他忍不住了。
“大嫂,你真的为欧阳旭治好了的腿”。这腿也太好治了,大嫂的能耐再好,也不可能施施针,一双废腿就变好了。那不是她再施施针,人命在她的手上,也可以死去活来?
“我说过了,他的腿还好好的在他的身上”。玉佛不耐烦的重复着。
“腿当然是在他的身上,只是——”。怪怪的。
长孙无病亦感兴趣,不过,他不会未再经玉佛的允许,便从她身上看不该看的东西,事实上,能不用,他是不会用的。
最好,是忘记自己有此一项异能,好好的当他的平凡人去。
“玉佛,欧阳旭除了没有生命危险之外,他的腿还能像以前一样用吗?”眸光一闪,长孙无病柔声问道。
“……”。
娇小的身躯,一直走至最前方,对于长孙无病的凝问,她并没有任何打扰解释的样子。长孙兄弟互视一眼,脸色蓦然一变。
欧阳家可以可以重私重利,他们却不能落井下石,在这种时刻,玩花样。一个男人若是废了一双腿,心里会有多大的打击,可以想像。如若心理承受能力再差一些,或许,这一瘫,便是一辈子都站不起来。
不仅是腿,更有意志。
“玉佛——”。长孙无病伸手拉住玉佛,定定的望着她的小脸,她的眼,“我们说好的”。他轻叹,玉佛的任性,他一直是知道的,原以为,她是妥协了。
玉佛也不避着,直接回视,“我们是说好的,我拿到紫金海棠,也治了他的腿,如果欧阳顶不耍花样,至少,他还可以自己走路,奈何,他有一个行事卑鄙的爹,这原也怪不得他——”。
“那就去治好他,好吗?”。
“不好”。想都不用想,玉佛拒绝,“世上这样的人越多,只会越来越不好玩,欧阳旭残了腿也是福气,至少,他这辈子可以过得轻松自在,不需要跟他爹一样计较得私,混身江湖,事事都要在意是不是有利可图,人活得那么累,还不如死了算了”。话,是锋利且不留情的。
对于不相干的人,玉佛从来不会软下心肠。
对长孙家的人尚且如是,更别说是陌生如欧阳家。
她说的没错,但是,就算她再没有错,她也不能替欧阳旭决定人生,如若欧阳旭决定与他爹走同样的路,那也是他的命。
自己的命,就该由自己掌握,不该任由他人决定。
否则——
人生又有何意义,更别提乐趣。
“玉佛——”。
“你要是有意见,你就去替他看啊,相信以你的能耐,一定可以给他一个更好的未来”。她轻挣开他的手,扫了他一眼,便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
走得那么坚决,是打定了主意,绝对不会悔改的。
她的性情,便是如此不是吗?从来不会犹豫再三,想什么,便是什么,心里有什么,嘴上亦是说什么。
不虚伪,却也稍嫌现实了些,不懂圆滑。看着她娇小背影,长孙无病只有轻叹的份,她说的没有错,他只有再去一趟,看看欧阳旭的未来,如若幸福,便不救吧。
如若,这一次的经历,真的让他站不起来,那么,他只得再好好的劝劝玉佛——
如果能劝得了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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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卷 第41章 疼妻入骨
人与人之间,从出生的那一刻,便不同。不同的人不同的命,有人安知天命,有人则并非如是。走不一样的路,便是选择不一样的人生。有人幸运的可以自己选择,而有些人,则必须随着别人的选择而走完自己的人生。
当日下午,欧阳旭便已清醒,脸色虽仍旧苍白,至少,他已经醒过来,且神智清楚。长孙无病抽空来看看他,这一次,怕是此行的最后一次。
“长孙兄——”。
“欧阳兄好好躺着,千万别起来”。长孙无病大步跨前,将欧阳旭按床上,手,在欧阳旭的身上,多停留了片刻。
这片刻,已足够他了解欧阳旭此后的生平。
松开手,他床沿前的坐椅上坐下,屋内没有别人,只与他与床上的欧阳旭,玉佛的行为,对与错他并不便评论,每个人有每个人的行事风格和行事准则。自然,有人会犯错,只要是人该都会犯些大错小错。
走到今日,他知何是福,更希望能珍惜现下所拥有的,而,只有问心无愧,才更有资格要求更多。否则,幸福的降临,哪怕是接收,也伴随着心虚吧。
“明日一早,我们便要告辞离开,现在,是特地来向欧阳兄辞行的”。
“明天就走?”欧阳旭大感意外,爹怎么会如此轻易的让贵客离开,“无病兄不多留些日子吗?”。
“不了,还有独孤、慕容两家的事要处理,再耽搁下去,恐怕时间上会赶不急”。
是吗?
尽然如此,欧阳家也的确不好强留他们了。
“那就请一路顺风,我这个样子——”。眼一低,看向被子覆住的下半身,“也不好起身相送,还请见谅”。
“别太客气,好好修养才是,相信于过不久,就会没事的”。话,略微一顿,长孙无病委婉的转移话题,“如若欧阳伯伯得武林盟主大位,旭兄弟是否有心承父志?”。
“我是欧阳家的长子,这是我的命不是吗?”欧阳旭轻轻吐出口气,点了点头,从他出生的那一刻起,便是欧阳家的长子嫡孙,这一点,他相信长孙无病更能体会,因为,他们的身份是一样的。
只是,长孙无病因为从小病着,家人体谅,而他不同,他从小,便被当成继承人的训练着,如若脱离了这条轨道,他还有别的路可以走吗?天山一行,他能保下小命,是实属不易。
“命运都应该掌握在自己的手里,旭兄弟切记不可强求”。
此等高深莫测的话,让欧阳旭犹豫了半天,才小心亦亦的询问,“无病兄,你是不是在我身上看到了什么?”。
“没什么”。长孙无病淡笑,“只要旭兄弟不强求自己改变自己的心意,未来的日子,仍是可以非常幸福的”。平淡的幸福,相较之欧阳家接下来会遇到的变故,是何等的难得。或许,是欧阳旭的意外,让欧阳家逃过了这一劫。
有时,不幸,或者正是幸运的开启不是吗?
“可是——”。
“人生若明明白白的摆在自己的面前,又有什么乐趣可言,旭兄弟好好养病便是,别的,都不需要再操心”。
“——好吧,谢谢无病兄的提醒”。欧阳旭点了点头,唯今之计,也仅能如此了,他又动不了,连想站起来都必须下人搀扶。
要准备的东西并不很多,他们只需要收拾妥换洗衣裳和些许干粮,至于马车与马,都是之前他们来欧阳家时准备的那一些。
玉佛早早就把东西准备好了,如果不是说好明天走,她早就想上路了。
长孙无病去看欧阳顶了,长孙无我和长孙拓被欧阳家两个女儿紧巴着,哭得死去活来的,这么些日子,长孙家的兄弟俩个根本就没有好好的看过欧阳家两姐妹。
亏她们长得美若天仙,身价不凡,尽然都入不了他们的眼。
这叫欧阳家两姐妹怎么甘心,最后的机会,她们怎么能不好好的利用,长孙无我和长孙拓这一走,怕是再也不会回欧阳家来了。
更别提是来提亲的了。
房里,只留玉佛一人,甚是无聊。
她关上门,把医书,纸笔准备好,一边翻医书一边写着什么,装袋的药材,包括紫金海棠在内,自然,现在已经很难看出原来的样子了。
她专注的连长孙无病推门而进都没有发觉,从早上回来时的那一争一说,她便不再跟他说话。长孙无病除了苦笑的份,再无其他。
她的性情率真,在外人眼里,却并不是这般的率真了,而是无情加冷血。他可舍不得那些对她不熟悉的人,胡论的在她身上加以错论的评判。
她是善良的,虽然,她的善良标准与普通人是不同的。她的性子直,这一点,不正是如今四处少缺的真性情吗?
“玉佛——”。他坐在她的对面,静静的看着她好一阵子,他爱看她专注的模样。只是,有时候,看久了,会觉得被忽视的彻底,会想夺回她的注意力。
他是她的夫,难到不比那些医书药经更重要吗?
好吧——
他不得不承认,如若他真的敢问玉佛,玉佛一定会毫不客气的告诉他,“当然是医书和药经重要啊”。
他的身体还没有完全康复,经受不起此等打击的。
“嗯?”。
“你想去独孤家和慕容家吗?”。
“嗯?”小脑袋扬起,手上的医书并未放下,晶亮的眼儿,闪着凝惑,她不明白,他为何会突然问这个问题。
天——
她可爱的模样,让长孙无病用力的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忍着伸手碰触她的冲动。
“如果你不想上独孤家和慕容家,我让无我先送你回精舍,等我办完独孤家和慕容家的事之后,才上精舍找你好吗?”。
“好啊”。玉佛点头,“独孤家和慕容家想必和欧阳家一样”。那就一点都不好玩了,“不过不用长孙无我送我,我自己可以回去”。
“不行,让无我送你,否则,我不放心”。
“你有什么好放心的”。奇怪的人,有长孙无我送他就可以放心了吗?爹娘还很放心让她自己到处走呢。
“让无我送你——”。
“好吧”。她不想再争下去,浪费口水,“那这个给你”。她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玉瓶。
“做什么?”。
“没有它,你接近不了精舍,别说找我了,连只小鸟都找不到”。
什么——
长孙无病表情一僵,连身子也僵了,他忘了最重要的一件事,玉佛如果回到精舍,不仅是进不了精舍那么简单,而是——要是岳父大人临时有了主意,带着玉佛离开精舍,到时候,他要上哪儿去寻他的妻?
“那个——”。
“什么?”。
“岳父大人会不会临时起意,想带你和岳母到处走走?”他,问得含蓄。
“会吧”。玉佛点点头,“爹向来听风就是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