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怎么知道的?郇将军跟你说的吗?”听后将眉头一拧低头诧异地看着她。
“我在梦里梦到的。”听他发问便露出一脸得意,说罢向他灿然一笑,眼角还挂着一颗晶莹的泪珠。
“傻瓜!”抬手拭去她眼角的泪水,藏不住满眼的笑意说道。
“还疼吗?”吟箫正要抬手抚上他胸口,刚伸到半空中却被他一把握住了,嘴里轻声叫道:“别动!”
“怎么了?”见他一脸严肃的样子,她疑惑地望着他问道。
“千万不要动,让我好好看你。”他凝视着吟箫,轻轻吐出一句话。
吟箫一听,刚刚止住的泪水又潸然而落,忽然又破涕为笑看着他道:“你才是个真正的傻瓜,自讨苦吃的大傻瓜!”
“为了你,本王甘之如饴。”偏着头深情地看向她,嘴角的笑容更深了。
翌日清晨,天色开始沉阴下来,外面冷风呼呼地吹着,云层也织得很厚。昨晚吟箫便在房里的暖榻上歇了一夜,一早便起来收拾了,宁王半躺在床上见她忙进忙出的心下感激却又难免心疼,见她捧着盆热水走了进来忙说道:“你也真是的,这事让下们做就是了,偏要自己动手。”又见她仍穿着昨日那身银色挑丝夹袍笑道:“该换身衣服才好!看着虽精神奕奕,不过本王还是喜欢看你穿女儿装。”说罢又目光灼灼地盯着她看。
“我只是王府一名小小的书办,能穿这等上好料子的袍子已是王爷格外开恩了,再说了,我又不是那戏子,生旦净末丑皆能扮得活灵活现的,怎能穿那女儿家的衣裳?”吟箫只有抿着嘴笑道,边说边拿了盏茶让他漱口,复又拧了热手巾给他擦了脸。
“哦,王府里几时有你这么个清秀俊俏的书办了,听说还有个好听的名字,是叫‘云子洛’么?”待吟箫将那手巾往盆架子上一挂,宁王有心逗她于是含笑说道。
“回王爷,小的是姓云名中洛,请问王爷有何吩咐。”见他一脸促狭地看着她,于是抱拳拱手一揖,逗得宁王大笑不止。
吟箫瞥见窗边闪过一个人影,知道是送早饭的婆子过来了,忙挑了帘子接了食盒提了进来放在床边矮几上,掀开盖子装了一碗热气腾腾粳米瘦肉粥端了坐到床边,将那勺子递到他手里,向他努努嘴。
“怎么,你是想让我这个身受重伤的人自己动手不成?”见她将勺子塞到他手里,他淡淡一笑一脸无辜地望着她。
“用右手吃又不会牵扯到伤口?再说了我可是帮你捧着碗呢。”心里明白他的意图,只是故意装傻道,说着便又将碗往他面前一捧笑嘻嘻地看着他。
“算了,还是我来吧!”见他一脸无奈地望着她,心下一软便接过他手中的勺子舀了一勺送到他嘴边。
“嗯,确实不错,只是不及你那时做的干贝粥,清香怡人、令人回味无穷。”宁王吃了一口仍一脸深意地望着她笑。
“这有什么难的,你若想吃,明白我便去做。”不理会他投来的深邃眼光,脸上挂着一丝得意的笑容。
“哦,你说说你还能做什么?明白一并做与我吃。”见她露出一副无所不能的样子,不由得大声笑道。
“那可多了去了,明日王爷你就等着瞧好吧,管保你有口福。”吟箫见他笑得狂放,将秀眉一挑自信满满地说道,说完又舀一勺粥粗暴地塞到他口中。
第四卷 第三十八章 道原委二人情缠绵
见昨日云堆得极厚,本以为会有一声大雪,不想今儿一早还是见天阴沉得厉害却不曾下雪。因昨天王爷意命人特外出买了几身女子穿的冬衣,所以吟箫今天便穿了件粉色桃花短袄,衣襟与袖口处镶了一圈月白滚边,下身穿了月白百褶裙,裙摆上乡着淡粉的梅花,正好与上身的短袄相衬,素净又不失妩媚。这洛泽冬日不似京都那般寒冷,而且屋里又笼着火盆,所以她并未穿外袍,一大早便起身忙活起来。刚打水侍候宁王洗漱了,便见他笑眯眯地盯着她看:“嗯,还是这身装扮好,越发显得秀丽动人,这才是我宁王的美丽的王妃嘛!”说罢伸手将她拉到床边坐了。
因见他左手拉住她,心里怕他太过用力扯到左胸的伤口忙顺从地坐到床边温和地笑道:“王爷还有什么事吗?”
“不要总是王爷王爷的叫,听着怪生疏的。”宁王伸出右手将她拉入怀中,轻啄一下她的脸颊说道。
“那依王爷之见,臣妾该如何称呼您呢?”冷不丁被他亲了一下,轻轻推开看着他笑道,这两日见他借着身上的伤大做文章心中既觉得甜蜜又觉得好笑。
“依王妃你的聪慧怎能不知?”将问题又丢给了她,倚在迎枕上一脸的奸笑。
“说这些怪没意思的,还是你养伤要紧,等好了我们也好赶紧回京,府里面只李管家照看差点呢,我看他一个人忙里忙外的真够难为他的。况且如今又添了个小郡主,更比不得往日,这次倒把她的弥月喜宴给耽搁了。”吟箫突然想起离府也有半个多月了,也不知李管家那边打点得怎么样了,于是正色道。
“这个你就不用操心了,还要一段时间呢,就算伤好了一时也回不去,你就安心陪我在这边呆着吧!”宁王听她提到小郡主表情便有些不自然,拉过她的手轻拍了两下安慰道。
“怎高水平时回不去了呢?这边又没什么事拖着,况且不久已近年关……”
见她面露不解地问道,只轻笑了笑打断她:“这边没事,宫里可有事呢,本王可要等到刘显那老贼被绳之以法的消息方能启程呢。”他虽是笑着说的,可眼里充满着浓浓的恨意。
吟箫一听恍然大悟道:“哦,这征西将军不知所踪可是王爷的计策呢!这下刘显可真是在劫难逃了呢,只那些罪名就够他死好几回的了,如今再因他贻误军机而导致皇弟失踪、生死难料,只怕更是罪大恶极呢。”
“本王只是想来个不知所踪,没想到现又多了个生死未卜,这次皇上不办他个满门抄斩定不罢休,这勾经番邦意图谋反的罪名也是要坐实了的,他与番王来往的书信皆落入我手中,看他还能耍什么花样?”宁王头向后一仰,微闭着眼睛,胸有成竹地说道。
“这本是我们关家的事,倒让你费了这么多心思受了这么大磨难。”吟箫只低着头思付着,半天才抬头望着他说道。
“傻瓜,就算本王不动他,皇上也要办他,我只不过是顺水推舟助皇兄早日了结这桩案子罢了。况且你我本是夫妻,你人都是我的了,这仇也自然是该由本王来报。”他边说边将她搂到怀里,极温柔地在她耳畔落下一吻,复又贴在她耳边细语道:“你说府里添了个小郡主,那不久是不是也该添个小王子才好呢?”
吟箫只觉耳边传来温热的气流,挠得她耳朵一边痒痒的,又听他说了这样的话,脸上浮起一层红晕推开他起身道:“你伤还没好,也该好好歇着才是。这早饭请王爷大将军将就着吃些点心吧,午饭本是我昨日应下的,食材我已让厨房的常妈准备妥当了,不过还有些事情须我亲自去做的,你就等着瞧好吧!”说完她将床边矮几上的一盘点心端到他面前,随后一脸神秘地朝他笑了笑便掀了帘子出去了。
宁王见她红着脸出去了,伸手拿起一块点心吃了一口随后又无奈地笑了笑轻声说了句:“几时变得像个小妖精了?”
功夫吟箫现在隔壁的厨房里忙活开了,她将厨房的人全都打发出去了,一心想自个儿做好这顿饭。只见她地灶上支艰锅,加了半锅水,俯下身低着头对着灶膛捣鼓了半天,好不容易将柴火放好转身又找不到火媒子。起身一阵翻腾才见灶如上躺着一只半尺来长的竹管,秀眉轻挑,一脸欣喜地拔出火种放在嘴边吹了吹,抓起一把干草将其点燃塞入灶膛中。看着膛中的火越烧越旺,她微微一笑,用袖子轻轻拭去额上的汗珠,起起身对着案板上放着的茶忙活开了。
虽说现在王爷安然无恙,可她怎么想也觉得后怕,看他的伤口 只要那箭再偏些,定是正中心脏,只怕命也难保了。若他真有个三长两短,她可要怎么办才好,那王府的上上下下要怎么办,想到这里,她用力地甩了甩头,见眼前砂吊子里的粥已熬好,“嘟嘟”地冒着热气,忙伸手去揭盖子,不想却被升腾的热气给烫着了,下意识地把手缩了回来。再转头看了看灶膛,见里面的柴禾快要烧尽,又手忙脚乱地去添柴。
“要帮忙吗?”这时早已站在门边看着她手忙脚乱的宁王实在忍不住发话了,嘴角还挑起一抹促狭的微笑。
“嗯。”根本没觉察他的存在,不由自主地应了一声,随后蓦地停下手一脸紧张地对着他叫道:“你怎么过来了?这一动若挣开了伤口可怎么好?”
不顾她一脸的怒气,稳步向她走了过来。抬起手轻轻地拭去她额上的汗珠一脸宠溺地笑道:“瞧你,弄得跟花脸猫一般。”说罢便再也忍不住地仰头哈哈大笑。
若不是看在他身上有伤的份上,她真想一拳砸过去,故意不理会他的狂笑,拿起灶台上的抹布,将砂吊子取了下来放在灶台上,刚要伸手去拿碗,冷不丁被他从身后搂住。
“没想到,我的王妃竟然还会做这些寻常人家的粗活,以前本王怎么没看出你这么能干呢?”双手环在她的腰际,轻轻啄着她的耳垂道。
吟箫听了他这番褒不像褒,贬不像贬的话,不觉得有些生气,转过头用眼睛狠狠地瞪着他,不料竟见他低下头来霸道地吻住她的樱唇。这时灶上烧着的大锅里水已沸腾起来,在锅盖下面发出欢快的“嘟嘟”声,一时水气蒸腾,不一会满屋子雾气缭绕,只见一团白雾中两个身影久久地依偎在一起。
第四卷 第三十九章 伤渐愈见信欲返京
一晃眼吟箫已在这处小院住了半月有余了,宁王身上的伤已渐渐结痂、愈合得差不多了,和她在一起时小动作也渐渐多了起来。前不久下了场大雪,将这小院中披上一片洁白,就连院中的池面上也结上一层薄冰,只是围 着池边一圈数盆植物落下的一层一余雪已被院中的下人们一点点拭去,看上去仍是青翠欲滴,惹人喜爱。
这天下午只见院中的管事的神色匆匆地拿着封书信往这边走来,轻轻地叩了几下门便走入内室。宁王本与吟箫在下棋,见他走了进来面上便有些不悦,只冷冷地应了一声,接赤信看也没看便让他出去了。
吟箫见这信头用蜡封着,信封的底部贴着杏黄小签,心里明白这大概是宫里来的便有些好奇地拿到手里道:“想必是宫里来的,风还是先看看吧。”
宁王眼睛盯着棋盘并不在意,只听她口中叫他的名字才淡淡地笑道:“嗯,本王还是喜欢你这样称呼。这样才显得亲密嘛,你说是不是,了洛?”说完便在盘中落下一子抬头看着她,一脸的幸福甜蜜。
“是,是,你还是先看信吧!”见他满眼的深情只淡淡一笑便将那信递到他面前。
“好,本王这就看,不过你可不能趁机耍赖啊?”接过信刚要拆开,便见她笑吟吟地盯着棋盘,深恐她如前几天一般见势不妙便趁他不备偷盘中的棋子。
“这有什么好耍赖的,看这盘中的形势你我不分上下,必是要和棋了嘛!”她一本正经地反映着棋盘对他说道,眼睛却藏着深深的笑意,说罢便伸手将一盘阵势分明的棋子拂得乱七八糟嘴里叫道:“不用下了,和棋和棋!”
宁王见她俏皮的模样无奈地笑了笑,瞟了她一眼道:“你说和就和吧,你先将棋子收好,呆会我们再摆一局,看我不打得你落花流水,这会子我先看信了。”说罢扬了扬手中的信拆开来看了。
“好,皇上的处置真是大快人心。”吟箫正一粒粒地将棋子捡到棋盒里忽见宁王伸手将桌子一拍,嘴里大声叫道,因他力道过重只将那盒中的棋子震得跳了出来。
“哦,信里是怎么说的?”瞧把你高兴的,满盘的棋子怕都要被你惊了出来。
“你看看,你信中列举了刘显的数条罪状,单指哪一项都够置他于死地,果然不出我所料,皇上抄了他的府邸,灭了他九族,前些日子他已被处以腰斩。还有户部的一些他的得意门生也牵涉到了这案子里面,皇上也都一一禀公发落,这下朝中可算是除了一大祸患,岂不令人称快?”
虽然听说仇适敌刘显已落得应有的下场,但听到“灭九族”这三个字,她心中难免一惊,只觉得执法过严了些,不过想到自古至今“犯上作乱”这条罪按律皆是如此,虽是有些不快但也不好说什么,只淡然一笑道:“想必皇上除掉了刘贼,朝野上下皆是交口称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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