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什么功劳?成天窝在这里不是吃就是睡,哪里干过活么?不过皇上说她有功,那她就领了。
谢过赏,那嬷嬷还告诉她,“也不必去御前谢恩了,宫内已经备好马车,姑娘收拾收拾,这就可以准备回家了。您休息两日会有御前统领褚永大人来护送您去平凉城查证身世,您在家做好准备就行
木乔当然愿意,只是有一点放心不下她进宫时可是和肖嬷嬷与青槐一起进来的,现在就自己一人回去,见了她们的家人得怎么交待?
不过这个问题不必她操心了,在木乔收拾好了,出了内宫门,到外宫门登车之时,就见车边蹲着一老一少两个行礼的宫婢,可不正是失踪多日的肖嬷嬷和青槐?
多时不见,她们两个看起来都憔悴多了,但精神尚好表面上瞧着也没什么伤病的样子。三人对望,都有一种劫后余生的庆幸,彼此都是泪光涟涟,但在宫中言谈不便,肖嬷嬷示意木乔先上了车,她和青槐跟在车后步行相随出了宫。
一直等到了索家进了门,木乔立即激动的抓着二人,含泪道,“你们是怎么跟来的?这些天在宫中好么?”
青槐以袖掩面,哭得说不出话来,但肖嬷嬷却见着已经匆匆迎出来的万氏等人,把她拉到一旁,“有什么话,咱们回去再说,姑娘快去给夫人请安吧。”
万氏等人见着木乔,也俱都掉了一顿眼泪,这些天,他们也确实担心不少。木乔留了个心眼,只把在宫中之事避重就轻的大致讲了一遍。
虽然不明就里,但其中的惊险与曲折,万氏和索光弼还是想得到的。事关皇家隐辛,他们也不好多问,说了番话,就先让木乔回房歇息,给妫‘准备接风宴了。
等进了小院,可人和紫桐等人未免又拉着她问长问短,好容易清静了,肖嬷嬷才告诉木乔那日别后的际遇。
“当时我和青槐都以为要命丧于此了,没想到冷不丁碰上贵人,救了我们。”
肖嬷嬷口中的贵人是她当年在宫中交好同伴的徒弟,本是在宫中操苦役的小太监,只在外宫门外当差,却不想那晚刚好遇到她们。
那小太监很是机灵的就把她们领到房中藏匿起来,躲过一劫。尔后他的师傅寻来,跟肖嬷嬷商量了下,决定让她们暂时不要露面,观望下形势再说。不过肖嬷嬷让这位同伴去给杨报了个信,告知她们的情况,以求得庇护。
说起来,肖嬷嬷很是感激,“这回能侥幸逃脱,真是多亏了三殿下。他给我们重新安排了身份,虽在宫中干了几天粗活,但好歹命是保住了。方才,也是他收到消息,立即安排我们到外宫门处等候,才能随姑娘一块儿回来。”
木乔听她说得平淡,但心知当时的境况一定危险之急,“那你们究竟去哪儿呢?”
“我们去了冷宫。”青槐一边抹眼泪一边哭诉,“那里的女人不是疯的就是傻的,可吓死我了!”
肖嬷嬷嗔了她一眼,“若不是到那样见不得人的去处,咱们能保得下命来么?这还是三殿下英明,才想得出那样的去处,否则到哪儿都不可能给人发现!”
木乔想想确实也是,除了那样人人忌讳的地方,只怕不出两日,韦皇后和江贵妃都能摸过去了。眼下大家都没事,纵是受些苦也无妨。
“青槐,你这几天也受惊了,我去跟母亲说,从今儿起就放你的假,在我回来之前,你都好好在家歇着吧。肖嬷嬷,这回真是全赖有您,您什么时候再回乡下?我这就安排人去。”
青槐真是要好好歇歇了,否则就这惊魂未定的状态,更容易出乱子。不过肖嬷嬷倒不同意现在就放她回家,要留她在府上再住几天,等心情平静了再走,免得回家说些不该说的,惹出祸来。
但青槐却一个劲儿的摇头,“嬷嬷你放心吧,那皇宫不是什么好去处,就是打死我,这辈子我也不会跟人提起宫里的一个字。您行行好,放我回家吧。看着我爹我娘,我好歹还能踏实点。”
见她如此,肖嬷嬷也不勉强了,木乔又好言安慰了几句,又取些宫中所赐之物打赏,要着人送她回家。但青槐在宫里吓怕了,坚决不肯要宫中的任何物件,木乔只得折了些银两送她完事。
肖嬷嬷也要走了,不过她在走之前,却有一件事要跟木乔分说清楚。
“姑娘,咱们也算是同生共死过了,有些事我若憋在心里就走,未免对不起我们之间的情份。但我若要说了,姑娘听着有何不妥,就当我年纪大了,爱胡思乱想吧。”
木乔听她语气慎重,非比寻常,忙道,“嬷嬷请讲,您是一番好意,我心里明白的。”
沈亦儒听说姐姐回来了,高兴得立即就想往索家跑。却给霍梓斐一把揪住,“你糊涂了么?你现在正打官司呢,论理是不能相见的。要见也得在公堂之上,或是有人监管的地方相见。你这样冒冒失失跑上门了,明儿衙门就能下个公文,将你的状子给驳回来!老实呆着,过两日不是也允你随阿乔上路回家了么?这一路上,可有的是见面的机会!”
他这些时,为了打官司,可当真看了不少律例法文,凡事也考虑更加周全。是以霍梓文放心的把弟弟安排在沈亦儒身边,就是专门盯着他,防止他行差踏错。
沈亦儒听他这话,不住点头,眉花眼笑,“终于能跟姐姐一起回家了,这都多少年了!”他忽地哽咽起来,“爹娘肯定早就盼着姐姐能回家呢,只可惜我没用,等到这时才寻回她。”
霍梓斐听着也心酸起来,“能找着就是最好了,你也不必难过。倒是要打起精神,想想回家之后,得么让你们家的人承认阿乔才是。”
沈亦儒大力点头,咽回快要溢出来的泪水,握紧了拳头,“我一定会想法让他们认下姐姐的,我们小时候的乳母,还有服侍过我们的老人,府里还有一些,不可能没一个肯讲真话的。
霍梓斐听了这话却道,“你也别掉以轻心,万一你们家为着家风什么的,就是不放人出来说话,你也得想想到时该怎么办。我倒是有一个办法……”
他看了沈亦儒一眼,却没有吭声。沈亦儒心里明白,“我知道你说的是什么,只是……算了,这毕竟是我们家的事情,就不要难为舅舅了。”
霍梓斐点了点头,心里却着实有些遗憾。
谁都不明白,为什么索光身为木乔的亲舅舅,也是敦煌索氏这样名门望族的嫡系子孙,为何当初却不能强硬起来,为木乔正名。
沈亦儒小小年纪都能一眼认出木乔,他这么大个人,怎么就认不出自己的亲外甥女呢?他究竟有什么难言之隐?
这是霍梓斐深埋心中的疑团,他隐约觉得,木乔的身世,没那么简单。
第219章 报应
两天后,乾清宫。
皇上歪在榻上,听郑其回禀,“大人已经带索姑娘离开了,同行的还有太理寺的官员与沈公子。虽是一路,却不在一起的。”
皇上轻笑一声,“在不在一处都没什么要紧,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不过是个名分,让他们查去吧。”
郑其叹道,“皇上心里跟明镜似的,这生生是为了江山社才惹得这些闲言碎语,世人哪里体会得到您的深意?”
皇上貌似不在意的摆了摆手,“世人愚钝,难道朕也能跟他们一样糊涂?往后都会明白的。”却又难掩得意的点评道,“老四城府不够,性子毛燥,容易为人利用,而老三偏又心机太深了。往后若他得了势,只怕驭下过严。还是择一个老实本份的孩子,规规矩矩做好这个位置就是了。”
郑其忙奉承道,“皇上心忧天下,安排得宜,无论哪个皇子继位,只要能顺着您的旨意去做,必是万无一失的。”
皇上给这几句话捧得很是开怀,脸上的笑容都多了几分。
刘更衣来伺奉时只觉暗暗纳罕,急忙把这一情况报到杨那里。他微笑着打发她下去了,问起另一件更为关心之事,“那边,都安排妥当了么?”
侍从回话,“俱都安排妥当了。不仅行伍里有咱们的人,一路上还埋伏了二十三名暗卫,务必让姑娘平安的去,平安的回。”
杨微微颔首,“传令下去,让他们莫要大意。尤其是返京之时,在一日没有把人安全的带到我面前来时,都不算完。知道么?”
“知道。”那侍从犹豫了一下,补了一句,“其实,姑娘身边也有高手。象是江湖人,不过身手着实不错。
杨脸上多了一抹笑意,“他也算是尽心了。”
侍从微一沉吟,随即明白那个他是谁了忍不住也笑了一下,“说起来,那位霍大公子当真是个有心人,从京城一直送出京外,一路上惹得不少大姑娘小媳妇驻足围观,连行程都耽搁不少。”
是么?杨也笑了,“竟有此事?”
“千真万确。”
这一日京城之人不仅见识到了霍家大公子的翩翩风采,更见识到了他对自己未婚妻的一片情真意切。
今天天气不好,一出门就开始下雨。可从索家大门口,直到京郊的离别亭,他却骑在马上,一路淋着雨相伴,那份殷殷不舍,看得人好生不忍。这样一位俊美多姿的小郎君要是因此生了病可叫人多么心痛?
木乔在马车里也是如坐针毡,在皇宫时那是没办法,可现在出了宫二人按礼就不能相见。可他来送一下也就行了,何必一直要跟着送那么远?连顶斗笠也不戴,蓑衣也不穿,这样的大雨淋下来,病了怎么办?
可人却大大咧咧的道,“霍公子肯为你淋这一场雨,才证明他对你的情意是真的,年轻人,没事!”
木乔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她当然知道霍梓文对她是真心的可问题是,她不需要他以这种方式来印记他的真心呀?
也许年轻的时候,她也会为这样的举动而感动,但随着感情的成熟,却更加关心对方的健康和平安,而不想用这样可能会有损健康的方式来表达情感。
紫桐上回去京城没轮上这回去西北却是当仁不让的跟来了,见木乔着急,机灵的劝道,“奴婢觉得,霍大公子素来是个最稳妥不过的人,他绝对不会拿自己身子开玩笑,也许他这么做,有他的用意呢?姑娘大可不必太担心了。”
木乔这么一听,心中方觉好过了些。偷偷从车帘摇曳的缝中偷看那马上端坐的身影,心中不住猜疑,他这么干究竟是为什么?
不得不说,紫桐这回实在是太高估了霍大公子的智慧了。他是来送木乔的,只没想到突然下起了雨,凑巧又没带雨具而已。可虽是淋着雨,他也舍不得离开,就这么一直送啊送啊的,直送到离别亭了。
沈亦儒知道他不好上前与木乔道别,贼笑兮兮的凑上去,“有什么肉麻的话快说,我勉强记一记,回头好告诉我姐。”
“臭小子!”霍梓文捶了他一记,不过想了想,千言万语也不知从何说起,末了只得简单一句,“你告诉你姐,让她一路放宽心肠,小心饮食。”
“就这?”沈亦儒瞪大了眼睛,“你别不好意思啊,有什么话只管说。或者说,你还有什么书信的?”
“少胡说!”霍梓文笑骂了他一句,正色道,“就这样了。总之让她自己保重身体,你也一样。凡事不要强求,你们能早些平安归来,便是我们最衷心的期盼了。”
沈亦儒点点头,懂事的道,“三哥,你放心,我会照顾好我姐的。你也早点回去吧,这一身都湿透了,要是阄病了就不好了。”
霍梓文点头,“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多的话我就不多说了,只告诉你一句,路上遇到什么事,多跟郑哥商量,他是绝对靠得住的。”
沈亦儒看一眼那个给木乔驾车的刀疤脸车夫,“我记得了。”
跟郑小虾交换一个眼神,再次深深的看了木乔的马车一眼,霍梓文转身打马回京了。
他不知道,自己这浑身淋得透湿,还要相送未婚妻的样子已经流传在京城的大街小巷,简直堪比梁祝的十八相送,让人动容。
人人说起来都羡慕木乔的好运气,能够得到这样一个好夫君,但在羡慕之余,未免也渐渐的对霍梓文的心思就给放淡了。毕竟是已经有主的人了,再好看惦记着也没用啊?不如去寻个能对自己好的,反而更加实际。
如此一来,霍大公子的桃花运顿时大为减色,京城那些待嫁之女又将目光投向那些尚未婚配的男子,令霍梓文着实松了口气。他的性子本就冷淡,最烦惹人注目,能少些关注,只会让他如释重负。
木脊西行的一路风光自不必多说,佟正恩关在大理寺中却是度日如年。
在这样条件简陋的地方,每一分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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