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力摇着头,眼泪四下飞溅,落在霍梓文的脸上手上。把他的心都灼痛了。
搂着她的细腰,让她依偎在自己怀里,霍梓文急迫而又温柔的哄着,“傻丫头,我怎么会不明白你的心?我就是因为太明白了。所以才不敢逼你。你如此在意爹娘,难道我就不在意他们的看法么?可我总得要你给我一个承诺。我才敢放手去做让他们承认的事。可是你一张嘴,就说自己是不祥之人,你让我怎么办?我若是不激你一回,你会承认你对我的心,其实和我对你是一样么?”
“不一样,不一样,不一样!”木乔把眼泪大把大把的抹在他的肩头,忿忿的撕咬着他的衣襟,“我和你根本就不一样,你姓霍,你是干爹干娘的亲生儿子,无论你做错了什么事,他们都会原谅你的。可我只是干女儿,我连那个桑柔都比不上!若是我做错了事情,干爹干娘再不理我,再不要我了怎么办?我怎么办!”
略微将她推开些,霍梓文心疼的捧着她满是眼泪的小脸,专注的看着她的眼睛,满心忐忑的问,“那你呢?你欢喜我么?愿意给我做媳妇么?”
木乔的声音似是从梦中透过千山万水般传来的遥远,“我……我不知道……”
霍梓文的心一沉,似落进冰窖里,原来她并不是那么肯定的,原来她还是有保留的。
“可我是欢喜看见阿三的。”木乔接下来的这句话,又让霍梓文重新点燃了希望,颤声问,“你欢喜我?那你欢喜我什么?”
木乔睫毛上依旧沾着泪,如蝴蝶触须上的露珠,微微颤动着,如同最轻柔的羽毛撩动着人心。
她同样伸手捧着霍梓文的脸,声音哑哑的,软软的,如江南绵软的桂花糕,直甜到人的心里,“我欢喜阿三,是因为阿三对我好。他这人呀,外表看起来又臭又硬,可他一直,真的是很护着我的。”
她把脸埋在霍梓文的怀里,似是在跟个陌生人诉说心事般,喃喃的道,“他的心其实很软,只是外表假装得很硬。他的心其实很大,只是假装得很小……他和干爹,其实都是一样的人。只不过干爹选择当官来造福百姓,而他会选择别的方式。”她略顿了一顿,“他是想先保护好自己的家人,再去帮助更多的人。”
霍梓文外表巍然不动,但内心的震撼无以言表,“你果然……是最了解我的。”
“那当然!”木乔忽地在他怀里轻笑起来,仰起小脸看着他,带了几分小小的得意,“我和他在一个屋檐下住了那么多年,还有哪家的姑娘能比我更了解他?哼,要是我不乐意啊,他哪个姑娘也别想娶成!”
清俊的面容上蓦然咧开一抹笑,“你有这么大的本事?”
木乔忽地小脸又垮了下来,“有这本事又如何?他是家中的长子,不能不娶媳妇的。若是娶的不好,还会连累得干爹干娘吃苦。我就是再不喜欢,也得帮他们挑个好媳妇回来。”
她深深的叹了口气,看来是真的在为此事烦恼。
霍梓文忽地觉得有些醋意在心中弥漫,用第三者的口气问,“若是要在干爹干娘和他之间选一个,你一定会选干爹干娘吧?”
“那是肯定的呀!”木乔答完之后,又有些纠结了,弱弱的问他,“连你也觉得不能两个一起选的?”
霍梓文心里多少得了些安慰,自己还不算是那么差的,起码能跟爹娘在她心里达到六四开的比例了,这已经该知足了。
轻拍着她的背安抚,“那两个一起选吧,没关系的。”
木乔在他怀里笑靥如花,“你真是个好人。”
这算是夸奖么?霍梓文有些哭笑不得。从袖中抽出帕子给她拭去脸上泪花,木乔却揪着他的帕子来看,还傻笑着道,“这样的帕子我也给他绣过一条,那家伙一声谢都没说过。真是小气!”
绣个东西就要谢,究竟是你小气还是我小气?霍梓文决定小气到底,讨点便宜回来,俯身轻吻着他早就想吻上的眉眼。一下不够,还想再来一下。
可木乔生气了,“走开!别以为你长得和霍老三一样,就能随便亲我。”
恰如一阵春风吹过山头,霍梓文不由自主花满枝头了,心花怒放的问,“若是霍老三的话,他就可以随便亲了,对不对?”
木乔瞟了他一眼,俏皮的挑一挑眉,“我不告诉你!”
可那娇俏的小模样却如小猫在抓挠人心一般,令得霍梓文瞬间就情动了,呼吸不由沉重起来,将她搂得更紧,炽热的唇向她逼近,狡黠的诱惑,“可我是你梦中的人,亲一下也不怕的。”
木乔瞪着一双琉璃眼的模样很有些憨态可掬,傻傻的重复着他的话,“梦里的人?不怕的?”
“对,那你……让我好好亲一下好不好?”霍梓文用鼻尖轻点着她的鼻尖,尊重的恳求着。
木乔想了半天,似是终于明白过来,低低的欢呼一声,“这是做梦,你是霍老三的影子,那我做什么都不怕!”
她似是吃了颗定心丸,还没等霍梓文有所动作,先轻佻的摸了一下他的下巴,理直气壮的道,“那我要调戏你!”
噗!霍梓文好玄没吐出一口血来。她居然想调戏自己?
木乔想这么做已经很久了,“嘿嘿,小伙子长得不错啊,比大姑娘还俊。你要是今天伺候好了本姑娘,赏钱少不了你的!”
霍梓文一张俊脸已经扭曲得不能看了,他是男人,男人!怎么此刻反倒被个小姑娘调戏起来了?
见木乔还想放肆大笑几声装纨绔恶霸,他手急眼快的一把捂住了她的嘴。就算两人躲在屋子里,但声音太大的话,还是会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可木乔调戏美男调戏得正在兴头上,却被人打断的感觉实在很憋屈。一时气恼,张开小嘴,就咬了他的手一口。见霍梓文面色一变,似要生气,她忽地伸出舌头,顽皮的在他手心里打了转。
难以形容的酥麻如细微的闪电一般,从手心直劈进整个身体。霍梓文一下就懵了,看着木乔的眼光复杂无比。
可木乔似乎还很自得其乐,眨着一双流光溢彩的琉璃眼,伸出一根纤细柔美的食指,在他面前顽皮的打着圈,“现在,本姑娘要摸你了哦。”
理智告诉霍梓文,他应该拒绝。可不知为什么,就是动不了,眼睁睁的看着木乔嘿嘿贼笑着解开他的衣扣,将一只小手从他的衣领,贴着脖子伸了进去。
第161章 撞破
因为醉酒而体温略高的小手在触到微凉的身体时是极其舒服的,木乔毫不掩饰的轻呼了一声,而后贪婪的将一双手都从他的领口里放了进去。
自上而下的摸索,在男人年轻平滑的肌肤的游动。甚至,不顾危险的挑逗起男人胸前的小小红豆。
“好小。”她有些嫌弃的嘟囔着,却还要恶劣的揪上两把,才肯罢手。
可再待探索下去,却发现手下的那具身体明显不对劲了。男人死死的抠着床单,脸红得快要滴出血来,鼻尖有一颗汗珠慢慢凝结成团,摇摇欲坠。
“你怎么了,生病了么?”木乔诧异的抬起头来问,无辜的表情却让人恨不得一口就吞吃下腹。
一时间,情势突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逆转。
木乔不明白,为什么梦里的美男不肯再给她调戏了,反而翻身将她压在身下,反剪着她的双手,瞪大了眼睛看着她,呼呼喘着粗气,如拉破的风箱,吵得好难听。
木乔突然失了兴致,“既然这么小气,那就算啦,走开,我要睡觉了。”她不耐烦的想把霍梓文推开,却听见身上的男人连牙关都在咬得格格作响了。
霍梓文几乎是用掉了全部的自制力,这才强行命令自己从床上一跃而起,要逃离这个软玉温乡。
但木乔惊觉他的离开,却本能的伸手去抓,“你要上哪儿去?”一抓不着,她竟是光着脚跟着跳下床来,抓着他的腰带不肯撒手,眼中满是不悦的控诉之意,“谁让你走的,我不许你走!”
霍梓文已经将窗子推开大半,准备跳出去了,他的定力所剩无几,哪里还经得起她的拉扯?当下大急,“你快放手。放手!”
木乔高高撅起小嘴,琉璃眼里的水光又开始迅速凝聚。“他也要走,你也要走,你们都是一样的,你们都不肯要我!”
霍梓文见状,强自按捺下去的情欲又熊熊升起。木乔见他神色动摇。立即如柔软的藤蔓般缠了上去,可怜兮兮的说,“别走,别再把我一人丢下。”
霍梓文闭上了眼。可木乔的气息仍旧侵袭着他的心灵,他强令自己离开,但双腿却象是生了根般无法挪动。
木乔扑进他的怀里。抱着他的腰,“别走嘛,别走!”
霍梓文忍无可忍,回手抱着她,隐忍已久的炽热的吻如狂风暴雨般落在木乔的发梢眉间。顺着娇嫩的面颊一路往下,直到噙住她那两片樱红的唇,深深的,深深的吻了下去。
这一吻,似是要把心中积攒的所有热情全数用尽。又似是一个天长地久的誓言,缠绵悱恻得如同江南烟雨。铺天盖地得要让人刻进骨子里。
木乔的身子越来越软,越来越软,直至霍梓文无法忍耐的抱起她往床铺而去时,却惊讶的发现——
她!她这是晕过去了还是睡过去了?
如同大夏天被一盆冰水兜头泼下,原本炽热如火的情欲瞬间扑灭。按上木乔的脉博,探明无事,霍梓文这才准备离开。
只是想想到底有些心有不甘,转头拉开她的衣领,在她如玉的颈间吮出一个胭脂红痕这才悻悻作罢,跳窗而去。
却在离开的瞬间,瞥见那假山后头有一抹湖蓝底子盘金彩绣的裙角闪过。霍梓文略一沉吟,并未过去撞破,而是假装并未留神到,大踏步的离开。
桑柔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不过是寻霍梓文未果后,想到木乔这儿来碰碰运气,找个同盟,却不料却见到这样的场面!
从霍梓文和木乔在窗外拥吻,直到霍梓文将她送进来又出来。她都一直定定的站在这里看着,连眼都不曾眨过一下。
所以她完全可以肯定,他们二人是有私情的!
可是,他们不是兄妹么?但很快,这样的理由就由桑柔自己给否决了。两人又不是至亲兄妹,便是真有了私情又如何?
可他们两个,怎么能有私情呢?桑柔想不通。就算她从前再不拿木乔当回事,也从来没有想过,原来这样的一个干妹妹不仅可以得到姨父姨母的宠爱,她甚至可以做霍梓文的妻子,自己的情敌。
桑柔的一颗心快妒忌得发狂了!凭什么?凭什么自己要恪守礼教的做个循规蹈矩的女孩子,而他们俩就能公然放肆的在家中行苟且之事?
怪不得霍梓文始终对她不冷不热,怪不得木乔那丫头与自己面和心不和,原来这当中竟是有这么个缘故!
但是且慢,如果说霍梓文只是表面冰冷,但实质上也是个血气方刚的热血青年,那木乔能够做到的事情,她为什么不能做到?
只要和霍梓文有了肌肤之亲,再加上木乔此事的把柄,还怕他不就范么?
桑柔冷笑着,志得意满的去筹谋了。
木乔呼呼一觉直睡到掌灯时分才醒过来,待彻底清醒之后,隐约想起醉中之事,有些记不太清楚了,不免心中惴惴,自己没做什么错事吧?
可是很快,她就发现自己岂止是错,简直是大错特错了。所有的人都带着些奇异的眼光看着她,似是想笑,又拼命忍着。可这样的憋笑,却更加让木乔觉得难堪。
悄悄先向身边的丫头打听,她们自是轻描淡写的道,“不过说了几句胡话而已,也没怎么样。”
若是没怎么样,你们干嘛这样一副脸都快抽筋的表情?
木乔决定去找甘婶,她心直口快,应该会说实话。却未料甘婶没见着,先见着甘泰了,见她过来就笑呵呵的道,“阿乔,头还疼不?要不要你嫂子给你熬点什么好吃的?”
算了吧,初见刚刚诊出有孕了,木乔怎么好意思麻烦她?再说,甘泰哥哥是个老实人,定是问不出来所以然的,她还得去寻甘婶。
可甘婶没寻到,阮玉竹先打发人把她叫去了,和蔼的摸摸她头,“傻丫头,无论家里将来多几口人,我和你干爹始终都会记得你是咱们唯一的女儿的。”
她本是好意相劝,但木乔听着这话心里越发没底了。最后决定去找沈亦儒,下定决心要问出真话来。
可等她见沈亦儒惟妙惟肖的演绎完了白日里的那一段,木乔羞红着脸,只恨不得挖个坑给自己埋了。
太太太丢人了!这让她以后还怎么见人?
“没事儿!”沈亦儒很有大人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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