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我是如何中毒的?我记得一切吃食,紫儿都用银针试过毒的。”容善抬头看向如天,问着。
“是那燕窝羹,”明少痕插进话来答道,“打从如天觉着你的脸色不对时,我便替你把过脉,然发现的已经晚了,在你体内已积累了不少毒素侵蚀着你的身子,我验了你日日都进食的燕窝羹,发现了一种用银针也试不出来慢性毒药,药量很少,只是毒性却会不停的积攒,直至最终毒发身亡。”
这便是百密一疏啊。
容善苦笑着。
为何那毒不继续呆在她的身子里,为何要传到她的孩子身上。
“六叔,不管如何,我求你想法子救救我的孩子。”容善满脸的期盼,心中不停的念叨着,明少痕定有法子的,“解不了毒,我宁可那毒再回到我的身子里。”
明少痕闻言,为之一怔,呆呆地看着她。
“回到身子里。”他喃喃地重复了一遍,有些呆滞的转头看向如天,“如天,或许我们可以试试这个法子,只是,太冒险了,我也没把握。”
“你是说……换血!”那两个字,如天说的颤颤巍巍的。
容善的话,不只提醒了明少痕,也提醒了她,只是在这技术器械全都落后的古代,这个提议并不理智。而且那些含在血液之中的毒素是否已渗入了孩子的肌肉器官之中已很难考证,或许冒险换血,也仍是无法除去那种深植在孩子体内的毒素。
“六叔,你有法子了是吧!”容善像是看到了希望,单手紧紧地揪住了他的手臂。
“不行,太冒险了,我不许。”
明少痕还未说什么,如天便已出声阻止了他们心中那个疯狂的念头。
“容善,那太过冒险了,许是根本便治不好孩子的病,甚至还可能要搭上你自己的一条命,这种风险我们不能冒。再给六叔一些时间,他一定能找到其他法子的。”
“若是孩子等不了那该如何?”容善偏头,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如今,她已成了一个为孩子失去了理智的母亲,只要有丝毫的希望,她都不会放弃。
而如天也被她问的无话可言。
是啊,依孩子眼下的状况,或许真的撑不了几日。他们一日哭得比一日凶,有时她还真怕他们会一口气回不过来就这么去了,再如此下去,说不定真的不出几日他们的小命就真的一命呜呼了。
想到这些她便气的咬牙切齿,那女人真是阴险。
如天看着容善没辄,只能转头看向一旁的明少痕。而他,只是紧抿着唇瓣,皱眉沉思着。
“容善,你一人救不了两个孩子的。”终于,明少痕轻启了唇瓣,吐出一句话来,也顿时让容善的心凉了一半。
救不了两个!
如今她到有些后悔自己为何会生下两个孩子,为什么要生下他们却又让他们遭罪。可是,她又无法放弃他们之中的任何一个。
“能救一个我便救一个。”咬了咬唇,她说着。
“还有一个,我来!”一旁的如天上前了一步,说道。
“不行。”明少痕转过头来瞪了她一眼,“你这是胡闹,这是古时,你与孩子毫无血缘关系,我不会冒冒然的让你去救孩子的。”
“你……”如天气结,只是又无法反驳他的话,只能瞥头抱着孩子顾自生气。
“六叔,那现下我该做什么?”容善急切的问着。
她眼中的期盼让明少痕犹豫着。他到底该不该冒险,若是在现代,他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只是今时今日,他连一成的把握都没有。
“容我再想想,容我再想想吧。”他不仅又动摇起来。
“六叔,我求你,我求你了!”容善又怎能让他退缩,死咬着他逼他同意。
“容善,我真的没有把握,我……”
他也怕啊。
“你帮她想想法子吧。”如天突然说道,引得明少痕侧颈看她,“我怕你不答应她,她会自己做出一些傻事了,只怕到时的局面我们更加的难以收拾。”
依容善的性子,在求人无果的情况之下,或许真的会自己做出傻事来,而她不得不防,还是先让明少痕应承下来,再慢慢想法子吧。
“好,再给我两日,我再想想法子。”明少痕的视线扫过容善,终于答应了下来。
他早便心软了,虽说不赞成这冒险的举动,但又何尝不失为一个救命的法子,若是毒素真的会随着血液回到容善的身子里,他便能争取到时间,或许能让他找到法子解毒。
“好,那就两日之后,我们再来。”如天沉着一张脸,说着。
“谢谢六叔,谢谢你。”容善勾起唇角,勉强笑了笑,只是眼角却湿润了。
不管成败如何,只要有法子,她定然不会放弃。
低头看看怀中的孩子,那小脸有些苍白,也紧紧地揪住了她的心,不由的阵阵刺痛着。
她的孩子啊,她只是希望他们能平平安安,无病无灾的长大。
可是,她无用!
第一百三十九章、蓦然
作者有话要说:这个,以下内容纯粹是沐禾同学虚构的,经不起推敲求证,只为剧情需要,大家看看就好,呵呵! 如天不知明少痕是用了什么法子,只是她知道,他救了容善的孩子。
两日后,当她们再次抱着孩子来到明府,见到他准备的那些近似于现代的医疗器械,连她都觉得震惊不已。
只是再看他一脸的疲倦,她便知道,定是他用尽了法子才弄得这些东西,虽说有些一眼看便知是他自己动手准备的,但毕竟让这个大胆的冒险有了几成胜算。
当容善体内的鲜血缓缓得注入到孩子体内之时,她知道,他们已成功了一半。
为了救两个孩子,明少痕不得不将孩子体内染有毒素的鲜血再次注入到容善的身体内,为了减少毒素回流,最后一大两小都有些失血,极其的虚弱。
但过血之后,孩子夜间的哭泣之声果真停了,明少痕特意请来了奶娘悉心照看,孩子好吃好睡,身子复原的到也算快。
只不过,容善便没那般幸运了。
那些混着毒的血液到了她的体内,虽说已被明少痕减到最少,但仍是影响了她的身子,也是到了此时,她才感受到两个孩子曾经所受到的苦痛。
那种痛,刚开始之时,便像是针扎一般,隐隐地刺着心口,而后便像是有人用手死命的揪着她的心一般,令她痛到脸色惨白,直冒冷汗,唯一庆幸的是,那种巨痛维持的时间不会很长,只要咬牙忍忍便也过去了。
能看着两个孩子健康的成长,受再大的痛苦她都觉得值得。
而明少痕做了如此大胆的行径之后,胆子像是被吓小了一般,总是三五不时的找上门来,甚至是光明正大的从王府大门大摇大摆的进来,来查看她的状况。
他用尽了法子,想找出能彻底除去她体内毒性的解药,只可惜到眼下为止,只能抑制,还是无法根除。
只是如此,她已满足了,若是大哥不必离开,她会更加的心满意足。
因为汉陵军队在溪平的屡屡挑衅,终是让心生平和的易王也恼怒了起来,下令彻查萧善祁和夜如天的行踪。
冰玄卿似乎也未曾隐瞒二人在他府内的消息,当日便被易王传召入宫商谈。
也不知他同易王说了些什么,易王下令让大哥前往溪平,与汉陵的军队谈和,最怪异的是,前任兵部尚书,即秋鸿亭被命一同前往。
容善知道,只这个原因,大哥便会心甘情愿的前往溪平,他一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
她无法阻止大哥,也不想阻止他,只有放手让他去做,或许才会让他心头的恨意得到宣泄吧。
这些年来,大哥被恨意压得快有些喘不过气来了。
在接到消息的第二日,萧善祁便领着一队人马,和秋鸿亭一起出发去了溪平。
看着他兴奋不已的模样,容善想说的话全都忍下了。
而如天,突然不再忙碌,每日里闲的在王府乱转悠,或是去明府找明少痕,两人似乎又恢复到了以前,那难以言喻的尴尬也不复存在了。
她,则是和奶娘带着孩子,细心的照料,同时小心翼翼的防着银月,日子过的到也安稳起来。
“楚妈!”容善抱着孩子坐在床畔,开口叫着正在左进内室安置另一个孩子的奶娘。
奶娘小心翼翼地掖好盖在孩子身上的小锦被,这才急步走到她的身旁:“夫人。”
“孩子睡着了。”容善笑了笑,而后站起身来,小心的将怀中的孩子递给了正倾身来接的奶娘,看着她抱着孩子向另一侧走去,不由的伸手捶着有些酸涩的手臂。
左进的内室,有两张小床,那是明少痕送来的,四周围着木栏,可以让她们安心的将孩子放在里头。
走到正厅,她站在桌旁,端起茶壶倒了一杯清茶便想喝,却被奶娘急急的挡了下来。
“夫人,天凉了,你刚生完孩子,身子怎能这般糟蹋,茶早便冷了,要喝让老身替你泡壶热得来。”楚妈夺下她手中的茶杯,连着整个搁在桌上的托盘都端了起来,不顾容善的阻挠步出了房外。
容善来不及叫住她,只是错愣的看着那道身影消失在门外,不禁哑然失笑。
她们一个个都将她当作什么了,凡事都小心的护着她,活像她是豆腐做的。
回过头,她慢步走到了两个孩子的小床旁,俯下身来看着他们,心头的幸福满得像要溢出来一般。
胸口蓦地传来一阵刺痛,她被突然袭来的疼痛震得身子一软,瘫坐在地上,上半身还趴俯在小床的栏杆之上,双手紧紧的揪住了胸口。
那,只不过是毒性在她体内苏醒肆虐,没事的,只要咬牙忍忍,很快便会过去的。
只是,那疼痛的时间仍是在缓慢的延长着,直至额际泌出了冷汗。
长长的松了口气,那胸口的痛感开始渐渐散去,她终于恢复了气息,只是红唇却烙下了深深的印痕,一触便有些疼。
想站起身来,全身却是虚软无力,只好继续坐在地上,一手探进小床内,掖了掖被角。
蓦地,一双大掌钳住了她的双肩,将她扶了起来,而头顶亦传来了一道混厚的声音。
“你怎坐在地上,对身子不好。”
她闻声侧抬起头来,便对上了一双深邃的黑眸,牢牢地吸引了她的所有思绪,只能怔怔的任由他扶起身来,呆滞的望着他。
眼前的人,真的是冰玄卿么?
隔着布料,她清晰的感受到他的体温,一切都在告诉她,眼前的这个男人,真的是冰玄卿,且是活生生站在她的眼前,并不是自个儿的一时幻觉。
“啊,王爷!”惊觉站在面前的,真的是冰玄卿,她霍的回过神来,忙倾身行礼。
“你,”冰玄卿怔了怔,看着她的脸,“可是病了?脸色瞧着不太好,可要请个大夫来瞧瞧?”
他扶住了她的双臂,不许她曲下身去,而是执意让她对上了他询问的视线。
“不,不必了。”容善仓惶的避开他的注视,谢绝了他的好意。
请来了大夫那又如何,他们又有什么法子能解去她体内之毒呢,只怕这回真的是大罗神仙都难救她了。
“真的不必么?”他又问了一遍。
“多谢王爷美意,真的不必了。”她摇了摇头,再次拒绝。
“倘若身子有何不适,便让下人去请大夫过府瞧瞧。”说罢,他便转过了头,看向一旁的两个孩子。
锦被之下的两张圆圆的小脸因熟睡而泛着淡淡的红晕,还不浓密的眉发之下,却有着出奇密长的睫毛。
他望着两个孩子,竟有些晃神起来。
不必多说,只需看一眼便能知道,这两个孩子必定是他的骨肉,他冰玄卿的亲生子,心头的喜悦也满溢的无法形容。
“孩子可曾取名了?”他未回头,却知道容善一直站在他的身后,不曾离开半步。
她呆了呆,怔怔地望着他的宽厚背影。
他,问这个做什么?
眼下瞧他对着孩子这温柔的模样,令她的心不由的浮起了一阵心慌。
他,莫不是要抢走她的孩子?!
第一百四十章、明晨儿(一)
一阵秋风,打着卷儿吹入了房内。
冰玄卿抬了抬头,剑眉微皱了起来,直起身径直走向房门口。
大掌扣住门扉,他轻缓的掩上了房门,才回过身来,便对上了容善惊愕的视线,猛然间想到自己的举动,竟有些不自在起来。
“咳。”他略有些尴尬的轻咳了一声,站在正厅的桌旁,不再接近那两张小床,“如何?可曾取了名字?”
容善回过神来,遥遥的看了他一眼说道:“不曾,到是如天替他们取了两个乳名,大的叫宝宝,小的叫贝贝,她说,她家乡的孩子都是这般唤的。”
“宝宝?贝贝?”冰玄卿不禁皱起眉头来。
他的孩儿,怎能叫如此怪异的名字。
“该替他们取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