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眸望了望紫湘,没想过她会去找穆以晟,不过既然找来了便也算了,要是光等穆以琛还是需些时间的。没有太大的动静,轻声走进,碰了碰紫湘的手,见她欲要出声的样子,便示意着不要打扰两人。
紫湘会意的点了点头,郁琏城扶着她做到一旁的凳子上去,静心等待着穆以晟替穆以茵疗伤。
半盏茶功夫,穆以晟才收起真气,轻呼出一口气,细长的桃花眼缓缓的睁开,起身将穆以茵平躺在床榻上,抚了抚额前的细汗,似乎耗了不少力气。
几人凑近去,见穆以茵苍白的脸色终于恢复了一点气色,担忧的心也落下了。
“保持空气流通,散开些莫要挡得太实,仔细病人病情恶化。”
郁琏城见几人将床榻前围得严严实实的,脸色有些黑了下来,出声让她们散开,不要挡着空气的流通。见穆以晟走了过来,寻了一张凳子坐下,便倒了一杯水推到他的面前。
“四妹的命是保住了,可还需些丹药来调理,否则也是白忙活一场。”
迎上郁琏城清澈的银眸,穆以晟带着一丝笑意,一边喝着水一边说道。细长的桃花眼盯着郁琏城,若有所思的模样,听紫湘说是郁琏城将四妹从三名武山弟子手中救下的,郁琏城还会武功,这可是一件令他一震。不过他现在更关心的,是穆以茵为何会被自己师兄打伤?
“看着我做什么,你是她的二哥,有什么事等她醒了自己问个明白。不过,我劝告你还是不要勉强,毕竟她也是个成年人了,总是有自己的想法。”
郁琏城对上穆以晟疑惑的眼神,好似她知道得清清楚楚,就算知道也不告诉他,让他自己去问穆以茵。平淡的回了他的话,一副无可奉告的样子,最后还是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毕竟,穆以茵的事要解开也不是不可,看她的醒悟能力达到什么级别了。
四妹是五年前去武山拜师学武的,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写信回来,信中说她在武山一切都好。只是从两年前开始,就鲜少收到她的信了,也曾派人去武山探听,都一致的说她下山游历去了。穆家的人听了,便也觉得武山乃名门正派,穆以茵在哪儿断不会出事,便也安心了。
只是,他们这样一松手,谁会料到穆以茵竟与武山断了关系,还被武山的弟子打伤,看来他们还是对穆以茵太过放心了。知她平日里骄横些,可也是个安分的人,断不会生出些大事来。
但,人算不如天算,穆以茵还是出事了,而且还是不在他们的眼皮子下出事,那样就更难办了。穆家堡在江湖中也有一定的地位,这也是当初武山为何会如此爽快的收了穆以茵为门下弟子的原因。
现在,人家的门下弟子都找上门来,还二话不说的就打人,不用多说,定是穆以茵做了些令人忿恨的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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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琏城瞥了一眼正处在神游状态的穆以晟,并未出声打扰他,端起面前已经冷却的茶水,银眸盯着茶盏内的水纹,细细的由中心扩展开去,碰到杯壁时又幽幽的反弹回来,如此反复,瞧得她的眼都有些花了。
哐啷!茶盏盖儿一合,发出一声清脆的声音,将茶盏从新的放回桌子上,云眸微抬,如她所预料的,穆以琛的人影出现在门口,方才茶盏内的水纹就是受穆以琛的影响。
穆以晟被茶盏盖儿合上的声音惊醒,收回心神,见郁琏城一副冷漠的表情,便顺着她的目光望去,瞧见门口站着的人,眉角一挑,仍是坐着在哪儿,但还是开口问着穆以琛为何而来。
“三弟,你怎么会来这里?”
穆以晟细长的桃花眼望着穆以琛,一副带着惊讶的样子,好像别人不知道他来一样,声音那是提的老高。
郁琏城闻言,冷漠的脸上有了些裂冰的痕迹,唇瓣勾起一丝轻笑,银色的翦眸中带着些认可的望向穆以晟,看来他还是知道什么叫做明智的选择。
穆以晟见美人儿朝自己展露笑颜,虽然只是那么一点点,但还是让他好像捡到了宝贝儿似的,桃花眼中露出了一丝兴奋,痴痴的望着美人儿,把那什么弟妹的身份都抛置于脑后去。
“咳咳!!”
郁琏城瞪了一眼口水快要流出来的穆以晟,收起方才对他的认可,冷着脸儿,轻咳了两下,指着唇角示意他的口水都流出来了。
“哦,额。”
美眸一瞪,让她更加的有了生气,穆以晟用袖口抹了抹嘴角的的口水,哪里有什么口水,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被耍了,挎着俊脸幽怨的望向郁琏城。
郁琏城扑哧一笑,一时兴起,没想到这个风流鬼还真的上当了,清美的脸容上好似绽放开一朵绚烂的花儿,金灿灿,暖暖的,比外头的梅花还要美丽。
直看得一屋子的人眼呆了,还真是从来没有见过郁琏城,像这样毫无顾忌、毫无冷意的笑容,那种在无意间绽放的舒心笑容,真的好美。
“发什么愣,没见过人笑啊?你!”
郁琏城察觉不对劲,便收起脸上的笑容,板着脸儿,银眸中带着点儿威胁,直直的射向穆以晟,没好气的说道。见穆以晟仍眼神痴迷,呆呆的没有听清她的话,点着头。脸色愈发的黑了袭来,至于这样吗,不就是一个笑,还敢说自己是个花丛中打滚的人。
“喂,你不会以为就这么一瓶药,就能救回你妹妹?你要知道一个女人,身子是最重要的,受不得一点儿伤,在虚弱的时候,要是不用些什么灵芝、鹿茸、人参、、、、、来好好的补一补,那以后可是要落下后遗症的。到时有个关节痛,头痛,腰痛、、、、你来负责吗?好歹你也是穆家堡的少主,好歹她也是你妹妹,就算犯了什么错,你也不应该这样小气,惩罚也要有个度。”
郁琏城翻了个白眼,转眸间,看见杵在门口的人,俊美异常的脸容上似乎,闪动着隐忍的怒气,银色的翦眸中闪过一丝幽光,一副惊讶不可置信的表情,逮着穆以琛手中的小药瓶就唾沫横飞起来。
哼哼!!想要向她发火?还是让她出其不意攻其无备,好好的先数落他一番,让他哑口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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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以琛黑黝黝的瞳孔瞪得老大,这个在他面前毫无形象毫无礼节,唾沫横飞的女人,真的是他之前见过的郁琏城吗?嗯,虽然她说得很有道理,但是他暂时还是不能接受。
“嗤~!”
紫湘一时忍不住,扑哧一声就笑了出来,郁琏城这点小心机,她又怎会不明白。亏得穆以晟还那般努力的配合,他眼中的戏笑,可是很明显的。
郁琏城冲紫湘调皮一笑,当然都是在其他人未回神之际,望着紫湘标准美人式的笑,不禁赞叹到,换做是她就笑不出这样的娇美,不过从骨子里,她与紫湘倒也是同一类人。
“城儿,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四妹可是与三弟同母所生的,哪一点儿东西又怎会舍不得拿出来呢。你说是,三弟。”
穆以晟眯起了好看的桃花眼,狭长的眸中有着一丝戏谑,接下郁琏城方才的话,对还在发愣的穆以琛说道。哈,他看中的女人,真是太好玩了。敢在狮子头上拔毛,亏她还那么明目张胆,也不怕被反咬一口。
城儿?!他们的关系有这么好吗?!
穆以琛回过神,鹰凖般的眸子向着看戏的穆以晟射过去,带着一丝寒意,好似他触碰了他的东西一样。
郁琏城也狠狠的瞪了穆以晟一眼,她和他很熟吗?城儿城儿的叫,这不是在坏她的名声吗,这不是在给她找麻烦吗,这不是在让她找乐子打发无聊的时间吗???
“本少爷的妹妹,不需要外人来担忧,来人,却把药房最好的药都取来给四小姐。”
穆以琛收回方才的寒意,带着不屑的对郁琏城说道。刚唤一声,就有一个人不知从哪里出来,待穆以琛吩咐完后,咻的一下又不见了人影。
郁琏城对于那打击的话并不在意,反而对一闪而过的人有些兴趣,这就穆家堡的暗卫,不需要任何出众的外表,只在乎他的办事能力与绝对服从!她还是第一次见到,传说中古代的敢死队?杀手?
想想,与她家的保镖来得厉害多了,同样是生活在暗处的人,怎么差别就那么大呢?不过,那种杀人不眨眼、绝对服从命令的冷血动物,她、还是很不愿意接触的!
“哼!”
郁琏城眸光一沉,浑身透着一股冰冷的寒气,带着一丝丝凌厉的风刃,隐隐约约的戾气另屋内的两人警惕起来,不约而同的将目光锁在郁琏城身上。
穆以晟是知道郁琏城会武功的,但也着实惊了一下,她怎么会有这般令人毛骨悚然的戾气?
穆以琛双手紧握成拳,这个女人还真是有太多的未知秘密,瞧着她这一身令人惶恐的戾气,黑色的眸子划过一丝阴鸷,凝聚起内力,欲要一掌挥过去。
“琏城。”
关键时刻,紫湘一声呼唤,另三人都回过神来,那股拔剑弓弩的紧张气氛,随着她的一声琏城便划为空气。
郁琏城一收心神,随即扬起一丝轻笑,带着无比的淡漠,似乎还是受方才的思绪所影响,不是说温故而知新吗?她把那些事又重温了一遍,心下确实有另一番滋味了,却仍抹不去那些苦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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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湘,你好生照看着四小姐,我觉得有些乏要回去浣溪苑,暖玉。”
郁琏城低垂着眸子,有气无力的对紫湘说道,唤来暖玉至身旁,晃悠晃悠的由暖玉扶着就离去了。
一屋子的人,看着刚才还生气勃勃的郁琏城,此刻竟变得那般的安静、疲倦、脆弱?不约而同的将目光,投向穆以琛,带着一点儿讨厌、生气、责怪。
穆以琛望了望离去的背影,再迎上一屋子人的怪异目光,心有些虚了,方才他的话是不是有些重了?
踏步在雪地上,昂着脸迎着飘落而下的雪花,一点一点柔软而冰凉的雪花打在脸上,令她的思绪更加的清醒了一些。人的大脑真是奇妙,不过是一闪而过的刀刃,竟能划开这般大的口中。
暖玉手中拿着郁琏城的披风,跟在她的身后,任由她迎着冷风迎着雪花,在她的面前,琏城会没有太多掩饰。总是那么放心,把真实的情感表现出来,让暖玉既开心有担心。
蹴足而立,两双眸子直直的望着灰白的天空,一朵朵雪花从上方盘旋落下,滴落在眸中,渐渐的模糊了两人的视线。
“啊嚏!阿嚏!”
“少夫人,好端端的,怎么就得了风寒呢?”
玉香接过芸檀端来的姜汤,端给半躺在床榻上的郁琏城,有些疑惑的问道。
“玉香姐姐,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你没瞧见,昨日儿小姐在雪中站了好久,不染上风寒才怪!”
暖玉在一旁说着风凉话,可动作却比郁琏城快了一步,接过玉香递来的姜汤,仔细的吹着,嘴上不饶人的说着。
“小妮子,翅膀长硬了是不是,敢说主子的不是了。”
郁琏城轻弹了一下暖玉的额前,一边喝着她喂到嘴边的姜汤,一边佯装着生气的模样,银眸中划过一丝温暖,似责骂的说道。
“少夫人,你就莫要怪暖玉了,她这不也是关心你吗。”
芸檀站在了出来,帮着暖玉说话,倒也说得很对三人的心。
“铃儿见过少夫人。”
芸檀去掀帘,不多时便带着铃儿进来,铃儿向郁琏城行了行礼。
“铃儿?是不是你家小主出事了?”
郁琏城心中一惊,银眸中划过一丝担忧,语气有些急切的问道。按她的推测,紫湘的身子还未到灯枯之时,除非出了些事,否则不会生变的。
“回少夫人,我家小主无恙。”
铃儿见郁琏城误会了她的来意,便出声说道。
“呼,那就好、那就好。那你来所谓何事?”
郁琏城似松了一口气,好不容易才找的一个知心的人,若就这样失去了,那该是一种怎样的遗恨。见几人皆疑惑的望着她,便收起方才的失神,问着铃儿道。
“哦,我家小主让铃儿来给少夫人带个话,让少夫人您快些去前厅,好像是有客人来了。小主追着四小姐去了,特意让铃儿来告知您一声。”
铃儿愣了愣,回过神来,应着郁琏城的话。
“这可怎么使得,我家小姐刚染了风寒,不宜外出。”
暖玉当下就站了出来,反对着铃儿的话,替郁琏城的身子着想道。
“暖玉,你先回去,我随后就来。”
郁琏城轻唤了一声暖玉,随后柔声对铃儿道。
“暖玉啊,待得在这儿,就不要想着有多少安静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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