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已经把你救过他一事禀明皇上了。”言下之意,花满月跟太子欧阳宫澈这关系是想避开也没门了。
“义父,这张贴皇榜大选的主意是谁出的?”眉眼一挑,花满月问到。
“禧妃娘娘。”苏沐肃穆的眸子中出现了异样的神采,他就知道瞒不过花满月。
“义父看来,这太子品性如何?”思绪明了,花满月的心中反而淡定了。
“雄心有余,霸气不足。”八个字,却很恰当。
“义父随便弄一个生辰八字就行了,当然得上十岁的界限。”居然已经有人在设槛了,她又怎能跟着往里跳呢。
更何况,看太子对义父的尊崇,就算他对自己没啥情意,但是也不至于苛刻到何种地步。
“考虑好了?”苏沐就知道花满月会同意的,看来当初手下太子的玉算是对了。
放眼这星月,想要找一个能和自家女儿匹配的,除了这太子欧阳宫澈,好似还真找不出第二个人来。
谁说他一个男人就不会想到这些,在认义女的那天,他可就考虑到了。
“恩。”花满月点点头,认真的答道。
“楼儿也在为这事担心吗?”看着从一进门就惊慌失措的花满楼,花满月终于把目光投向了他。
“你们姐弟两聊聊。”苏沐好似对于此视若无睹,把空间留给了他们。
“姐姐,那个人找来了。”苏沐的脚步都还没走远,花满楼已经一把抓住了花满月的手,惊恐的说道。
“……别慌……谁找来了?”心弦重重一弹,花满月的脑海中已经浮现了一个可能出现的人影。
可是,他会来吗?
他为何找她?
“那个人。”那个俊美得如天上皎月,却又疏离得如雾中沙的男子。
摸上花满月脸颊上的疤痕,他们何其的相似,相似到一眼就能想到彼此。
“你见到他了?”这下,花满月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害怕。
为何心中那么复杂。
“我看见他了,我不知道他有没有看见我,我害怕我就回来了。”花满楼现在的恐惧不是装出来的,他是真的害怕。
害怕那陌生的气息,害怕那身上总是带着疏离和哀凉的花满月。
此刻的他们,虽为姐弟,可是没有一点相似之处。
花满月能看出来,那个男人又怎会看不出来。
如果他要带花满月走,那自己怎么办?
所以他害怕。
花满月是除了嬷嬷之外,唯一一个对他好的人,他不想离开她。
“姐姐,不要丢下我,不要丢下我。”一把扑到花满月怀里,任由双膝重重磕地,双手紧紧的抱住花满月的腰腹,浑身抑制不住的颤抖。
“傻小子。”眼眶发酸,花满月只是抱着那颤抖的人。
既然已经了断了的缘分,又何必再续。
“今晚的诗会怎么样?”不想继续沉重的话题,花满月问道。
“不怎么样?都是些自命不凡的学子。”闷闷的摇摇头,花满楼已经决定,以后再也不参加什么诗会了。
“受委屈了?”小孩子不都喜欢凑热闹的吗?怎么会这样,花满月不由猜到了别的方向。
“没有,反正大家都知道我是个瘸子。”这话一出口,花满月已然明了。
“瘸子也比别人跪着的时候高啊。”脑海中不知为何,突然冒出了小平同志当年的妙答,只是改了改。
噗……嗤……
脸上都还挂着泪珠的花满楼这下可是笑开了。
“姐姐,今晚我要跟你睡。”这下赖上了,可撒不了手了。
“癞皮狗。”扶起花满楼,让他坐回轮椅上,也足见吃力。
“治疗疼吗?”想想,好久没有给他按摩了,花满月蹲在了花满楼跟前,自然为他揉捏双腿。
手下的触感,明显的告诉她,花满楼长大了,也有肉了。
“疼,不过我能忍。”感受着这久违的温暖,花满楼的眼眶似乎又有凝聚风雨的趋势。
“坚持吧,只要坚持,一切都会有结果的。”明显的感伤意味,从提到那个人开始,之前的简单轻松的气氛已经荡然无存了。
“我想姐姐开开心心的。”看着低着头为自己按摩的花满月,花满楼只说出了这么一句。
那个人,本该是义父一样的角色,可是为何却不能带给姐姐像义父这样的感觉。
“小孩子,别瞎揣摩大人心思。”揉了揉花满楼的头顶,花满月笑骂。
“姐姐真想嫁给太子吗?”想到这个,花满楼的心中也不是滋味。
为什么他有了一个对他好的人,总有那么多的人来和他争。
“嫁他是个不错的出路。”没有想不想,只是很理性的答复。
“姐姐想当皇后吗?”闷了半晌,花满楼这才又闷出了一句。
“当皇后不好吗?”架起花满楼,一同往床挪去。
没有回答,可是那低垂的眼帘却让花满月知道,他想多了。
不过,有些事情,她不想解释太多。
她总不能告诉他,她从来就没奢望过会有命当皇后吧?
甚至于嫁给太子这事,那也是说不准的。
保不齐那天,她就一觉不醒了,或者是一个下蹲,不小心起身,就倒地再也醒不过来了。
这些可能都有,所以她不想想那么多。
若一定要有一个她想要完成的愿望的话,那么她希望真正的无悔还活着,他们能够有缘相聚。
“不管姐姐做什么,我都会支持姐姐的。”闷了半晌,就在花满月以为他已经睡着了的时候,却突然被抱住。
“我知道。”这一刻,什么都不要想,所有的一切一切,就如同前生的一切一样,选择遗忘吧。
有些时候,遗忘过去,才能找到幸福的未来。
现在的生活,她很喜欢。
却不知,距离不远的一个客栈里,北羽墨正等待着夜影带回来的消息。
在听说这无儿无女的右相大人苏沐突然间有了一双儿女,这个消息,让北羽墨没等消息落实,就亲自跑来了。
可却不想,就传来了太子选妃的消息,最有可能的就是右相的女儿。
十岁……
想想,北羽雪应该也有八岁了吧?
“那公子呢?”如果这个无法确定身份,那么通过那个男孩的身份来确认,应该不难。
“公子现年七岁,双腿因为小时候一场高烧成这样了,不过这个花满楼公子,思维敏捷,出口不凡,想必是右相大人精心辅导的结果。”恰逢诗会,关于这丞相公子的消息很快就落实了。
“一个十岁,一个七岁。”会是他们吗?
照理说,他们应该是双生子,年龄上不会有差距才是。
“相貌呢?”如果一模一样的容颜自然不会默默无闻。
“花满月的容颜说不上,只是听说这小姐很随和,至于花满楼,长大必然是一个美男子。”这是根据相府里的下人传出来的,这么说来,也就没有什么一模一样的说法了。
这也是,就北羽雪的容貌,不算倾国倾城,那也是清灵通透的。
最主要的是,太子妃。
如果雪儿真有心嫁入皇室的话,为何放弃那唾手可得的皇后之位,跑到这偏远小国来当太子妃。
他的雪儿不会那么没远见。
“走吧。”想到这些,北羽墨就已经肯定了这姐弟不是他想找的人。
向来自信的北羽墨,从不知道,往往因为他的太过自信和笃定,让他一度的和想要找的人擦肩而过。
略带萧索孤寂的身影经过丞相府时,略作停留,片刻就远离。
他不知道的是,若是他冒险一探,他就能看到后院里,本该熟睡的花满月,此刻正站在窗边,呆呆的看着天上的一轮明月,整个人在月辉之下,恍若那九天玄女一般,光洁神圣。
只可惜,他们错过了,隔着一道墙,擦肩而过。
嬷嬷……
父皇……
身后传来了呢喃,花满月没有转身,等着他自己平静。
姐姐……不要丢下我……
到最后,这带着惶恐的呜咽声,花满月才转身看向床上正在梦魇中挣扎的花满楼。
“不走,姐姐在。”握住花满楼胡乱寻找的手,花满月低声安抚。
多久了,花满楼没有说过梦话了。
估计那个人的到来确实吓到他了。
父皇……
他又是那个国家的可怜皇子,只要落实了他的身份,那么无悔不就有消息了吗?
想到这里,花满月的眼中有了波动,可是看着这小小的身躯,正在承受的那么的痛苦。
花满月的心都揪紧了,为了面前的花满楼,也为那不知在何方的无悔。
“冽,你派人去周边打听打听,可有那个国家的皇子和公子年纪相仿,若有的话,最快的速度告诉我。”既然想到,如果无悔真的被带走了,那这样的环境之下,他能存活吗?
想到被晴儿独自带大,没有防御的能力,如果深陷皇宫那样复杂的环境中,他又怎么存活?
他是否也会如同花满楼一样,受尽折磨毒害。
想到这里,花满月的心更是烦躁难安。
曾几何时,她也变得牵牵绊绊,优柔寡断了。
自嘲的一笑,或许是如今的生活太过安逸了,安逸得让她忘记了这世界所有的丑陋和残酷。
毕竟不是这干净单纯的灵魂,她的身心已经承载了过多的属于她的不属于她的记忆和过往。
一种疲惫感和无力感,总会不经意的席卷心头。
趴在床边,握着花满楼的手,花满月楞然出神,不知不觉间,直接趴在床边睡着了。
已是深秋季节,夜晚的地板带着丝丝的寒意。
等第二天被冻醒的花满月睁开眼睛的时候,她就知道,自己受凉了。
“楼儿,去请义父。”晕乎乎的栽倒床上,裹上被子,也不管花满楼有没有听清她说什么,只是一个劲的哆嗦。
“来人啊,有请老爷。”这下花满楼也管不了那么多了,直接朝着外面喊道,自己已经手忙脚乱的为浑身哆嗦的花满月裹被子。
“出去吧。”急急赶来的苏沐,看着床上乱成一团的姐弟,只是眉头一皱。
“楼儿,你也是大人了,以后你们姐弟不许同房而眠了。”没有先关注花满月的身体,反而先就礼教做了约束。
“是,昨晚是楼儿赖着姐姐的。”眸底一暗,花满楼主动承认了错误。
“你先出去吧,你姐姐不会有事的。”扶着花满楼坐上了轮椅,苏沐这才把视线集中在了抖成一个的花满月。
“小小年纪,心思那么重,本该长命的也会折寿。”嗔斥了一句,直接拉出了花满月的手。
虽然脸有不悦,但是却也掩不去那一抹担忧和怜惜。
这下,后院里顿时就被一股药味萦绕弥漫。
看着那一碗碗浓稠的药汁,花满月怀疑是苏沐那老头子故意整她的。
可是,无奈,她只有闭着气,一鼓作气的就喝个见底。
只因为,这林黛玉的姿态不是她想要的。
这一病,持持续续近两个月,等她病体初愈的时候,屋外已是一片银白。
“太子妃定了,不是你。”苏沐面无表情的说完,直直的看着花满月,好像要从她这里看出什么。
“哦,这身体,估计皇上也不敢要,要是不小心病气冲到太子就不好了。”吃了一颗蜜饯,让甜味充满整个味蕾,不以为怪的说出自嘲的话来。
“为何改主意了?”接下来的一句,却让花满月愣了一下。
“突然觉得我好像能活到那个时候,嫁给太子,不是我想要的。”微微迟疑,但是却坦然的告诉了苏沐。
“因为那个人吗?”虽然不知道他们害怕的是谁,但是看花满楼那惊魂不定的神情,就知道有事发生了。
“那个人?”重复着,脑子里也在搜索相关的能够和那个人匹配的信息,可是为何出现的只是那鼻端那似曾相识的药味。
“义父又怎知我改变了主意了呢?这可是皇帝做的决定,不是吗?”花满月不答反问,苍白的容颜透着一股子的狡黠。
“不管你想做什么,你只要别忘了离开的初衷就行。”苏沐没有追问,只是如此告诫,只因为眼前的花满月,他很难把她当成一个孩子来教育,但是她是他的义女,就这一点,她的一切他会管。
“谢谢义父。”眼眶一热,为这分包容。
“越来越像楼儿了,动不动就掉泪,不过那小子可是好久没掉过泪了,就算疼的脸色发青,也没哭过。”说到这个儿子,苏沐是越来越自豪。
“爹爹是不是突然觉得儿子比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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