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乃大笑话!
现在这话怎么这么像是在说他自己呢!
……
李香年被当众揭了丑,也不再多留,又说了几句话便告辞了,只是在临走前又朝周锦投去了一个复杂微妙的眼神。他一走,其他官员也不敢留,纷纷告辞离开,很快,屋中安静下来,只剩下周锦跟容肃两个人。
周锦看着他们都走了,松了一口气,今天她还真有些累了,可是当她转身时,冷不丁的,就对上了一直盯着她看的容肃的眸子。
那双眸子里,深邃一片。
“到底怎么回事!”容肃沉沉问道。
周锦愣了一下,而后笑了,她唇一抿,弯出了一道弧度。
容肃视线落在上面,心一下又停滞了,想着刚才还当着那么多的人吻她,想着刚才那句话怎么听怎么觉得像是在质问,心又开始乱糟糟起来。周锦的目光像是能洞悉一切,他有种被看穿的窘迫,于是羞恼之下,他又沉下脸,厉声道:“你别以为我娶你了你就真的是我的女人了!”
周锦转开脸,却也不应,只问:“今晚我睡哪?还睡地牢么?”
“……”这是在无视他么!“今晚你就睡这里!”
周锦抬起头,有点诧异的看着他,他今晚的怒火有点莫名。视线落在他微微发红的耳畔,想起刚才靠近自己时闻到的酒味,她一下了然。
容肃脸却更热了,他意识到自己刚才那句话似乎有些问题,于是见她不说话,火气又上来了,便逼近一步,阴狠狠的,带着不屑与鄙夷的道:“别以为我会碰你!”
周锦看了他一眼,转身开始解身上的衣服。
“你要做什么!”容肃慌忙退后。
周锦淡淡道:“睡觉。”
第53章 女王推倒大反派
容肃真想抽自己的嘴。
在对方镇定的应衬下;自己的紧张就暴露无遗;甚至都显得有些狼狈,容肃咬紧了牙,生怕自己再失了分寸,不想再待下去;于是瞪了背对着他的周锦一眼,他便拂袖离去。
——李香年那厮已经走了;那他也就不用再演什么戏了,洞房什么见鬼去吧!
可是,当他刚跨出门槛;一个下属就将一封信交予他;“大人,这是李大人让属下转交给您的。”
不祥之兆瞬间产生,容肃打开信封一看,吐血。
——洞房花烛落跑者乃吾儿,_^
纸上那个笑脸只草草三笔,可容肃硬是从其中看出了那一张再生动不过的脸,他仿佛就站在面前,扯着嘴弯着眼,笑得真诚又无辜,卑鄙亦无耻,得意之极!
瞬间,额头青筋暴起,信纸被揉成一团,容肃眯了眯眼,而后对着边上人道:“传令下去,三日之后,江南后党的势力给我尽快连根拔起!”
李香年,你猖狂吧!总有一天,我要让你再无猖狂的资本!
想着,他又阴冷一笑——以为仅凭这招就能让我难堪么,真是天真!就算我留下又能如何,难道你还能在这安插个钉子监视着!
不过虽然不会碰她,但与她共处一室难免辱没了身份,想到这层,容肃的表情又复杂起来,半晌后,他眸一沉——只要过了今夜就好,他已娶了她,所有把柄都已无用,那么,到了明日便将她丢到后院,让她自生自灭罢!
心中已有打算,容肃收起落在对面廊下红灯笼上的视线,转身回屋,而当他跨过门槛时,嘴角又浮出了一丝嘲意,他想起了刚才李香年被呛着的模样。
将人算计了这么多次,这次终于把自己算计进去了吧,到了明日,只怕满京城都要开始传你的笑话了……
容肃回味着李香年窘迫的模样,心情愉悦,脸上笑意也深了起来。
而这时,周锦正好走了出来,待看到迎面走来的容肃时,顿下脚步,一丝疑惑浮在脸上。
一是疑惑容肃怎么回来了,二是疑惑为什么他的表情有些欢喜。
容肃看到她的表情,一瞬也反应过来,脸色便忽地一沉——有什么好愉悦的,李香年被笑话,他又如何能幸免,这寡妇现在可是他的女人!
这么想着,他又觉得周锦可恶的很,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应承下她跟他私会的事!果然是寡妇胆大不怕丢人!
哼!
上下扫了周锦一眼,容肃又皱起了眉,默了半晌后问道:“去哪!”
此时的周锦头上的钗饰已经全部解了下来,现在只绾着个发髻,身上的衣裳也像是解开又穿上的,最上面的盘扣还开着,而看她的架势,是要往外走的。
周锦察觉到了他的目光,摸了摸领口,回道:“这里哪儿有水?”
脸上涂了脂粉,身上又出了汗,不洗不行,原本以为这里会跟丞相府一样有丫鬟在的,不知道的可以问她们,可刚才看了一圈也没见屋子里有人,于是只好出来,想要找人询问。
容肃明白她是要洗澡,只是想着她竟然想以这副样子见人,眉头就皱得更紧——难道不知道外面皆是男人么!
——容肃不近女色,伺候自己起居的皆是小厮,而他也压根没考虑过周锦,所以这间喜房内外,除了她,就再没一个女人。
心里这么想着,可人已转身,是要去喊门外候着的手下备水,可走了一步就又顿住——她只是问了一句,他为什么要这么自觉自愿的帮他做事!他让手下去备水,那不是显得他在伺候她!
容肃有些气晕,抿直了嘴默了半晌后才转身对着正一脸疑惑的看着她的周锦道:“跟我来!”
不想她出去丢人,又不能自己出去让他们备水,便只好将她带到专用的那个浴池,可带到后,他心里又有些烦躁,这个池子通常都是他一个人用,原先带那小孩来已经是破天荒,谁曾想现在又要带着这个女人。
“就在这里!”既然已经带来了,也断没有再带回去的道理,所以就算有些后悔,容肃还是丢下这句话后就走了。
周锦看到这么大的池子微微有些讶异,见容肃出了门,犹豫了一下,便褪下衣衫钻了进去,热水浸透肌肤,好一阵舒爽。过了一会,她想到什么,又忙对着门口喊道:“容肃!”
很久没有回音,周锦浸身子,想着他应该是走远了。
谁知又过了一会儿,门外响起了像是故意落重的脚步声。
“容肃?”周锦试探着喊道。
门外容肃表情有些郁闷,刚才他其实已经走得挺远的了,可是过道里太安静了,所以他还是听到了周锦的喊声,本来不想回头,可是走了两步后又不由自主转了身。
“嗯。”不耐烦的一声应。
周锦确认后,问道:“这里有换洗的衣服么?”
“……左边柜子第二个格子!”容肃如何知道她有没有换洗的衣服,而且还不好问,所以只能这么答道——那格子里放着他换洗的衣服,都是崭新的,干净的。只是虽然这么说着,心里这气却消不掉,他想着,自己的那帮手下是越来越办事不利了,什么都想不到,什么都做不好!若是一早都备好了,何至于还劳他大驾!
不知怎么的,他就想起了那个笑得一脸谄媚的司马萍。
见室内女人没了声音,容肃又等了等,然后转身回屋。
没一会儿,周锦就洗完走回来了,容肃原本还在想着今晚如何打发,可听到声音抬头一看,心漏跳了,所有的事哗啦一下全丢开了。
他比周锦高了一个头,于是素白的衣衫穿在她身上便有些大,虽然她拢紧了用带子系好,可依然显得宽敞,领口垂下,露出了颈窝那处,隐隐还能见着锁骨。可能是嫌长,她低着头提着下裳,于是被编成松散辫子的及腰乌发荡下,挂在胸口,压着轻薄的衣衫形成了一道圆滑的弧线。
容肃原本坐着,看到后立马就站起。
周锦显然也没意识到容肃还在,看到他的反应一个紧张,站着不敢再动,只僵着手拢着前襟,她的目光闪烁着,是受了惊的模样,而这副样子没了之前的从容,反而有些拘谨,可也正因为如此,有了别样的风情。
容肃不知道想起了什么,脸微热,表情也有些阴沉,而后猛然转开视线,再没看周锦一眼的就绕过她往浴池走去。
隐隐的,似乎还骂了一句“贱人!”
容肃一走,周锦就呼出了一口气,拽紧下面衣服的手也松开了——那柜子里只有长衫,没有亵裤,所以此时此刻,她的身下是不着寸缕的,走动间,都能感觉凉风侵入,从来没有只披衣裳不穿裤子的习惯,所以自出来后她就感到不适的很,刚才她的拘谨也正是如此。
不过她似乎能够理解容肃还是小白时候他的裸睡习惯到底是怎么回事了,想来正常的他就是洗完澡披了那身衣袍,然后到睡觉时一脱了事的。
想到小白,周锦便又情不自禁想起了周舟,于是刚才还有些浮动的眸子又变得沉静,隐隐的,还有些坚毅。
只是很快,那股异色又消失,周锦再次变回那不显山不露水的样子。
……
这边周锦在想着事,那边容肃浸在池中,眉头却是越皱越紧。
该死,他刚才居然对她有了反应!
容肃重重的拍了下池壁发泄内心的烦躁,因为他想起来,自己已经不是第一次对她有乱七八糟的念头了!可是那时候也只是在夜半梦到她在自己身下的画面才会有,而刚才,她却是穿得齐整的站在他面前——虽然衣服很不合身。
如果不是现在欲念已经消了,他只怕又要以为是李香年那厮在什么地方做了手脚,可也正因为知道这一切只是本能,所以他才会更加的怒不可遏。
这真是天大的耻辱!
他堂堂监察司左指挥使竟然会对一个小寡妇想入非非!
容肃深吸一口气,可是始终排解不了他心中的郁躁,因为他发现,在这个女人面前,自己越来越不像样了。
总是莫名其妙听从她的话,总是不知不觉就会失了分寸,现在又……不能这样了!
只是一个卑贱的女人,他不能再被她左右!
他是监察司容肃!人人畏惧的监察司左指挥使容肃!
人人畏惧……当这个词出现在脑海,容肃一瞬又气馁,因为他发现,这个女人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竟一点都不怕他了!
是因为他不杀她么?是因为他娶了她么?所有觉得自己被另眼看待从而丝毫不惧了么!
想着周锦会这样以为,容肃又一阵心恶,半晌后,他眯起双眼,沉下了心。
……
屋内,周锦等了许久都不见容肃回来,想着他大概是不回来了,便打算先去睡觉,而就在她转身要上床时,却看得容肃走了过来。
周锦一看,有些怔住,不知道怎么了,容肃的表情有些怪异,整个人的气势也有些肃杀,倒像是在大康镇他记忆刚恢复的那一晚。想到这,周锦神容一凛,身子不由自主退后,目光也变得警惕。
容肃嘴角一勾,笑得森然,果然,他就该将这个女人视为贫贱之躯,视为只是匍匐在他脚底下的蝼蚁,不容她放肆,只让她惧怕!
重新掌握全局的自信让他又恢复了一贯的冷漠与傲然,一步步向站在床边的周锦逼近,至跟前,捏住她的下巴抬起,目光冰冷的扫过她的脸颊最后落在她的眸中,感受着手下之人的慌乱与紧张,他阴飒飒的笑了笑,道:“不要以为我不杀你你就可以放肆了!我要杀了你简直是易如反掌!”
“……”他这话太莫名,周锦不知究竟,只抿紧了唇。
容肃见她这般老实,很是满意,便又嘲讽道:“山野村妇,有点自知之明!就你这贱妇,给我提鞋都不配!”
他眼中深刻入骨的嫌恶让周锦目光一瞬深邃,下巴被捏痛,她试图挣脱。
容肃看她狼狈,狞笑一下,松手一推,周锦踉跄退了半步,身子靠在了床柱上。容肃仰着下巴居高临下看着她,嘴角笑容阴冷之极。
周锦吃痛,倒吸了一口气,等缓过来后,她抬起头,盯着面前的那个人,蹙着的眉下双眸中闪过无数复杂神色,半晌后,她不悲不喜道:“我倒也没曾想过要嫁给你。”
声音极轻却极清晰,不悲不喜,有着轻视般的不以为然,容肃瞬间怒容满面。
“你找死!”说着,一把逼近,伸手就要扭断她的脖子——这个女人真是可恶之极!
周锦那话听着简单,却像是一把尖刀般快准狠的刺中容肃不愿正视的伤口,她说得没错,两次成亲无论是哪一次,她都是被动接受,而上一次,更是他容肃死皮赖脸跪求着。
所以在这一刻,他恼羞成怒,直想杀人灭口。
那边,周锦也被他那盛起的杀气震得变色,眼看他要扑过来,心一个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