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如阮姮所料,小二敲开了房门,手中的托盘上海放着一只药碗。
阮姮连忙把茶水往脸上一抹,转过头可怜兮兮地看着小二姐。小二却仍然站在房门口,一脸焦急地说道:“姑娘,我从厨房里端了一碗中药,驱毒退烧的,你看看能不能给你家兄长用上?”
阮姮的眼角闪过一丝蔑视,然后故作悲痛地走过去,就在她来到小二面前时,阮姮飞快地抬起左手从小二的托盘下抽出了一把匕首,直直地刺进了小二的腹部,然后她端起那碗药,一捏小二的下巴,悉数灌了下去,烫得小二直叫唤。
小二又疼又被烫地叉着腿坐在地上,账房和厨子听到后立刻赶了过来。
阮姮拍了拍手,鄙夷道:“你们,露馅了!”
账房听到后,立刻把手中的算盘当成武器,只见一个有一个小珠子从算盘上脱落下来,像暗器一般飞向阮姮。
阮姮只觉空气被小珠子划破,而之后就是无数的“叮叮当当”声,原来,牧逐君的长剑将这些小珠子全都格挡开。
而厨子拿着木铲和铁勺向阮姮抡来,阮姮灵活地躲过,抱住对方的腰,一个用力地向后摔,就把厨子扔给了牧逐君。牧逐君的长剑恰好向后一挥,直直地刺进了厨子的胸膛。
三人毙命,驿站悄无声息。
阮姮走到牧逐君跟前,打量着他,托着下巴问道:“你的伤真没事吧?”
牧逐君收起了长剑,摇了摇头,神色清冷。
阮姮拍拍他的肩膀道:“病人要多休息,天一亮就出发!”
牧逐君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阮姮,走进了屋里。
阮姮却饶有趣味地在三个死人身上翻翻找找,突然,她的手触碰到了一个硬硬的牌子。
令牌?西梁?
作者有话要说:
☆、亡国的西梁
第54章亡国的西梁
阮姮盯着这个桃木令牌,只见上面刻着两个字:西梁。
阮姮蹙眉,西梁不是早就被灭了吗?为什么驿站这三人身上会有西梁的令牌?难道西梁还有个什么女皇太女之类的人物潜伏在大漠?
不过,这也太巧了吧,她刚一停脚歇息,就遇到了西梁的杀手。
忽然,阮姮的后背上一凉,她想起了百晓生和文辛炎先走的时候,百晓生刻意冲她眨了眨眼,显示连眨三下,然后再慢慢地眨两下,牧逐君当时已经闭上了眼,而文辛炎也转过了身准备探路,看来,百晓生是想告诉自己什么!
阮姮咬住了下唇,细细思索。百晓生这个人极其靠谱,如果他预知到危险,那么等危险真正来临,如果不去防备,就是一场灾难了。
等等!牧逐君的伤说重不重,说轻不轻,这似有若无的病情,以及西梁的杀手,二者之间,有关系吗?
阮姮把令牌藏在了怀里,想了想,又拿了出来,使劲一捏,桃木就变成了木屑,洒在了地上。
阮姮轻手轻脚地在正厅里搜索着,却并没有什么可疑之处,可见西梁这三个杀手是临时替换伪装的,这个驿站也并不是什么杀手据点。
牧逐君在楼上睡到天明,而阮姮在正厅里坐了一宿。
当牧逐君推开房门时,就看到阮姮支着下巴,紧锁眉头地趴在木桌上。他一个翻身下了楼,轻声道:“阿姮?”
“嗯。”
牧逐君叹了口气,回头瞥了眼那三个死人,淡淡道:“你本可以先与师兄他们走的。”
阮姮伸了个懒腰,站起身,不在意地答道:“他们是肯定要去探路的,而我又不能把你扔下不管。”
牧逐君神色一顿,刚要说什么,就听阮姮打开了驿站的门,接着,风沙就被吹了进来。阮姮讪讪道:“出发吧,看看晓生和辛炎都去哪里了!”
“阿姮?”
阮姮转过身,怎么清醒过来的牧逐君不停地叫她?
“谢谢。”
阮姮笑了笑,走向了马厩。
牧逐君却别有深意地叹了口气。
大漠,策马,风沙未起。
阮姮跑在前面,牧逐君紧随其后。如果阮姮只有有一分心意在牧逐君身上,就会发现他这会儿的神色古怪多变,时而凄清,时而决绝,没有一丝平静。
顺着百晓生嘱托过无数遍的方向,阮姮和牧逐君跑了大半日就接近了大漠的西端。只要出了西端,据说那边也有一个文明之国,也就是神族部落的所在。
阮姮让马儿跑得很慢,她怀疑自己的眼睛出了问题。
在里她百步远的地方,有千军万马挡在她面前。阮姮揉了揉眼睛,就听牧逐君在她旁边肯定地说道:“有军队,你看的没错。”
阮姮望了望远方,估算着军队士兵的数量。
是的,她武功很好,牧逐君更甚,但谁也不能以二敌千,何况,这些士兵训练有素,此时雷打不动地站在大漠的边上,神色里带着愤怒,盯着她二人,这让她心下一凛。而飘在空中的旗帜上写的是“梁”,这就更证实了阮姮的猜测。
西梁虽然亡国了,但西梁的子民仍然生活在这个世上,生活在另一片土地上。
阮姮勒马扬声道:“将军,可否出列一叙?”
就听接二连三的鼓声响起,一个雄厚的声音传来:“不必!”内力之强,震得阮姮耳膜一疼。
鼓点越来越密,鼓声越来越急,这是进攻的号令。士兵们听到鼓声后,纷纷拿起了手中的兵器,准备向前出击。
牧逐君看了眼阮姮,只见阮姮神色如常。
就在一声“冲”后,阮姮镇定自若地笑了笑。
紧接着,阮姮的身后突然之间冒出了无数的黑衣杀手,他们如同训练有素的士兵,手握长剑,贴地而行,直直地冲进了对方的布阵。而西梁的将军显然没有料到还有这一手,继续击鼓。
文辛炎驾着马悠然道:“西梁,果然还在呀。”说着,别有用意地看着牧逐君。
阮姮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赞叹道:“辛炎,你好及时。话说,这些杀手你是从哪里找来的?”
文辛炎温和地一笑,平静道:“行栖门和室离阁。”
阮姮撇了撇嘴道:“看来,这两个组织都成大家的共有财产了呀。哦,对,行栖门和室离阁从来也没有真正属于过谁。”
阮姮的话音一落,牧逐君只觉指尖发寒,阿姮发现了?但看阮姮和文辛炎谈笑风生,黑衣杀手与西梁士兵兵刃交接,他心下起疑,这个情形,莫非阿姮早就料到了?
阮姮扫了眼牧逐君,对文辛炎道:“这里交给你了。”然后对牧逐君一扬下巴:“走了!”
说着,阮姮抽出了腰间的软件,骑着马,扬着剑,一路向西,经过厮杀的部队时,她还顺手解决了几个西梁士兵。牧逐君跟在她身后,只觉前面这个女子所向披靡,没有她料不到的,没有她没有准备的。阮姮究竟不是那个傻王爷,不是几斤几两就可以衡量的。
而当阮姮冲向了西端,却惊异地发现,那个喊话的将军早就不见了身影。她挠了挠头,好吧,当将军还有临阵脱逃的。“哎?”阮姮惊奇地叹道,这不会只是拖住她的脚步吧?
想到这里,她对牧逐君道:“快!”说着扬起手中的马鞭,直奔梁城。
牧逐君却在她的身后漾出了一抹神秘的笑容。
梁城,人烟罕至。
阮姮出神地看着这个荒凉的都城,心下也在感叹,难怪西梁灭亡了。
她下了马,走向了梁城里最大的一座府邸,只见上面写着“姬氏”,想必就是百晓生说的神族部落了。
朱红色的大门紧闭着,阮姮推了下没有推开,她运足内力,就听“咣当”一声,大门应声而倒,于是,阮姮和牧逐君就破门而入了。
刚一迈进去,就听前方有一个声音,高傲地说道:“皋陶的王爷就是这么没礼貌的吗?”
阮姮冷笑道:“西梁的将军原来这么没有胆识!”
牧逐君始终安静地跟在阮姮身边,他扫了眼四周,发现这个府邸布局严密,每处的房子都相似,虽然没有京城的皇宫大,但却透着迷宫般的古怪。
那个坐在二楼凉台上的女子托着腮讽刺道:“连朕是谁都不知道,有什么资格跟朕讲话?”
阮姮心下立即明白,那不是西梁的将军,而是亡国女皇的后人,当然,都亡国了,也就称不上是女皇了。
阮姮的面上神色更冷,她讥笑道:“手下败将,何足挂齿?”
作者有话要说:
☆、神族阵法
第55章神族阵法
阮姮的话音刚落,二楼凉台上的女子就甩出了手中长长的绳索,而绳索的末端竟然是锋利的铁钩。阮姮灵活地矮身一躲,推了把牧逐君,冲着女子喊道:“姬姑娘,你不是我的对手,趁早收手吧!”
姬姑娘?还鸭姑娘呢!姬尘漠愤愤地想道,从来没有人敢这么叫她呢,就连神族的长老,还得尊称她一声“姬少主”,这个女子也忒大胆了吧!
阮姮见对方的绳索攻势咄咄逼人,她抬起手,凝聚起一小股内力,冲着二楼凉台就是一挥,只听“咔嚓咔嚓”,先是凉台的木栅栏断掉,接着,那个坐在椅子上的女子也从二楼上栽了下来。
阮姮这才开清,对方腿又残疾,一直坐在轮椅上。
只见这个女子屁股着地的摔了下来,她用双手支在地上,冷冷地瞪着阮姮。当她看向牧逐君时,嘴角忽然浮现一丝冷笑,厉声问道:“你是谁?”
阮姮以为对方在问她,坦然道:“阮姮。”
“谁问你了?”女子说道。
阮姮这才发现,女子在注视着牧逐君,啧啧,美人就是比她受欢迎。
牧逐君却冷着脸抱着剑站在那里,扫了眼趴在地上的姬尘漠,视若无睹。
阮姮立即道:“美人对你没兴趣,姬姑娘。哦,你愿意趴在这里就趴着了,我要找你家大人商量点事。”
姬尘漠的鼻子差点没被气歪,她家大人?原来她不是小人呀!
阮姮一把拽过牧逐君,在路过姬尘漠的时候,阮姮一脚踹向了她的背心,姬尘漠哼了声就晕了过去。阮姮啧啧道:“逐君,你真是引人注目,佩服佩服。”然后阮姮凑上去,在牧逐君耳边轻声道:“一会儿你去忙你的,这里有我。”
牧逐君诧异地看了阮姮一眼,蹙眉道:“忙什么?”
阮姮没好气地压低声音的道:“救人。”
“嗯。”牧逐君简单地答道,阿姮怎么这么确定师父会在这里?
两人小心翼翼地向里走去。府邸的中线很宽阔,两边却是极其相似的游廊亭台,阮姮向前走了七步,忽然停了脚。牧逐君正要问,就见石子路周围的地面缓缓下沉,左手边的游廊开始向右侧移动,而右手边的亭台也随之沉了下去。紧接着,汩汩的水流从地下涌出,而阮姮与牧逐君脚下的地面也开始坍塌。
阮姮借着内力把牧逐君送向了府邸的门口,严肃道:“快去!”同时自己腾空而去,双手伸直,借着内力将自己悬在了空中,惊奇地看着地面由石子路变成了一个不深的水池。
牧逐君一咬牙,走出了府邸,向着府邸的后门奔去。
阮姮看见水池中央有一个石台缓缓上升,她看准后,将身形稳住,用脚尖去接触那个石台,确认无恙后,慢慢地落在了上面。
与此同时,以石台为中心,石台周围十五步距离有什么事物在缓缓上升。
阮姮吸着气,谨慎地观察着四周,一股熏人的香气随着动静四散开来。她并没有闭气,她相信,姬雪意的毒让绝大部分的迷药都对她失了效。
在袅袅水汽中,有六个小石桌升了起来,而那六个小石桌上,分别坐了六个老者,她们都是盘腿而坐,闭目打坐。
阮姮感受着她们缓慢的吸气和呼气,推算着她们的年龄。
忽然,六个老者同时睁开眼睛,阮姮正前方的那个老者巍巍道:“来者何人呀?”
阮姮抱拳道:“在下阮姮,无意冒犯各位前辈。”
六个老者的脑袋里闪过了一个念头,依然是正前方的那个老者开口:“姬月彩可是你的父君?”
“正是。”阮姮恭敬道,她猜测,这些人大概就是神族部落的前辈吧,一个个得道修行、白发苍苍。
六个老者心有灵犀地开始运功,阮姮只觉水池中的水如同有了生命般在老者的内力控制下,逐渐形成了一道道屏障。这屏障显示隔绝了光,然后又隔绝了空气。
阮姮蹙眉,这是什么阵法?以水结阵要困住她?
她脚一跺地,双手运足了内力,手一伸展,把这些内力纷纷灌注到水的屏障之中,同时,她只觉呼吸困难,空气越来越少,她集中精力,随着一声“去”,她的内力悉数注入了水的屏障中。
阮姮只觉内力飞速地流转着,在水的屏障中游刃有余,“哗啦”一声,屏障破碎,水纷纷落下,回复了平静。阮姮调整着呼吸,看着六位老者,冷笑道:“不知道晚辈的表现,能否让各位前辈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