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兰曦妩的身边便出现了两个一直在附近保护她的暗卫。
“护主不力的暗卫,通常只有一个下场,你们自行了断。”说罢,兰殊尧横腰抱起躺在地上的兰曦妩,朝着他的马车走去。
即便暗卫早已将解药喂兰曦妩服下,也不能抵消他们所犯下的错误。
“启程。”兰殊尧吩咐了一声,看了眼知音谷的方向,眼中难掩阴霾,随即放下了车帘。
便是连他都舍不得动的人,却偏偏有人要动。简直是找死。
马车的晃动,使得躺在里面的兰曦妩不舒服的嘤咛了一声,虽说她现在是没多大意识的,但自小娇生惯养,便是在昏迷中也是清楚的感觉到了不舒服。
“阿妩,忍忍。”兰殊尧将她扶起,让她靠在自己的胸前,两手扣着她的腰。
兰曦妩似乎觉得舒服了,哼哼了一声,整个人倒在了兰殊尧身上。
对于她这样的行为,兰殊尧不由一笑,伸手将她错乱的发丝拨到了身后。
忽然,马车一个急拐弯,车轮受不住控制的打滑,尽管车夫已经在极力控制,仍不免一阵晃动。
“怎么回事?”车内传出了兰殊尧幽幽的声音,似乎透着不满。
“回王爷,有两个孩童穿过,是以才惊了马。”车夫唯唯诺诺地回答。生怕一个不下心,使得王爷更加不高兴。丢饭碗是小,若是因此而丢了小命,那真真是得不偿失了。
“继续赶路。”
迷蒙中,兰曦妩觉得自己的脑袋似乎撞上了什么东西,疼的要死,偏生她此刻浑身都没有力气,就是想要将眼睛睁开一下,都显得那么困难。
疼极了的触感,使得她有了片刻的清醒,却也真的只是片刻。急于想要用手去摸额头的兰曦妩发现手上使不得力,不安地扭动了□子,却也像是一只蚕茧一样地微微滚动。
兰殊尧感觉到了她的不安,想要将她拉回怀里,却不想这丫头忽然得了什么力,两个人的额头就这么撞在了一起。
额头再一次被撞到的兰曦妩,这回虽痛,却也是用尽了浑身上下仅存的气力,只能不停地哼哼。一副十分难受的模样。
她自小生养的好,皮肤也是极白的,此时这么一折腾,一道红映很明显的挂在了她的额头。显得十分突兀。
兰殊尧看着她,不由皱了皱眉,却也无奈而又任命地用他温热的手,轻轻摸着她的额头。
这样的触感,美好的有些不太真实,手下的细腻却是真实的告知兰殊尧此刻发生的一切。
身前的少女因为他的轻抚,一脸舒适的表情。
兰殊尧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这么近距离地打量过她,这个少女任性,刁蛮,似乎一无是处的样子,可偏偏偶尔的一个举动就能叫人暖到心里。
兰殊尧看着她,不知不觉中修长的食指,勾画着她的眉毛。
温热的掌心贴上她的脸。
车上的男子,淡漠的脸上多了份柔和,隐隐的,不为人知。
“似乎有些干啊。”不知不觉中,拇指已经覆在了她的唇上,轻柔地摩梭着。
兰殊尧看着昏迷中的兰曦妩,此刻的她,收起了她的张牙舞爪,收起了她的脾气,看起来那么安静,那么美好。
心底涌上了一种难以诉说的情愫。
兰殊尧的眸色一黯,看着她,静静的,没有动作。
静默。唯有彼此的呼吸隐约可见。
慢慢的,靠近。
兰曦妩身上的馨香,闯了鼻尖。
尽在咫尺的,是她的唇,红艳。
这样的滋味,太过于陌生,却又那么美好。
他用舌尖,一一描绘着她的唇形,刻画在心里。
温热而甜美。
身上或是心底里,有一种难以启齿的愉悦,像是突然的萌动,继而扩大的一发不可收拾。这样的感觉,他从来不曾体会过。
一手扣着她的腰,一手揽住她的脖颈,绵密的吻,滑向了她的嘴角,她的耳蜗。
身子似乎不受控制得热了起来。
兰曦妩睁不开眼,迷糊中,她感觉有什么东西正在舔她的脸,有些痒,还有些湿热。
是什么?
小狗?还是小猫?
十叔家什么时候养了这些动物?
不舒服,不舒服,赶走它。
身下的人,皱起眉头,又是哼哼了几声,想要动手,却没有力气。
兰殊尧轻笑一声,被她的样子逗乐了。
“怎么办?阿妩。”兰殊尧虽问的是她,可同时也是在问自己。
怎么办?他好像魔怔了。
二十多年来,从没有出现过这样的事,喜悦,难耐,不安。
“若是你醒着,定是会怪我的吧。”他看着她,自言自语地说道。
昏睡中的人,似乎感觉到脸上的□已离去,满意地又一声哼哼,靠着兰殊尧的胸膛,一脸的满足样。
兰殊尧亲了下她的额头,似是做了什么决定,自语道:“罢了。”随即便认命地抱着兰曦妩,以防她磕到。
“王爷,到府上了。”车夫的声音诺诺地响起,对于车内发生的事丝毫未知。
“嗯。”
一只修长的手慢慢地掀开了车帘布,继而便是抱着兰曦妩出来的江都王兰殊尧。
“常宿,将晚膳移到竹园。”淡然地吩咐着。
“是。王爷是否……”常宿的话还没说完就已经被兰殊尧打断。
“不用。”他知道他想说什么,定是派人送兰曦妩回竹园。可是此刻,他只是想再多抱她一会。
常宿看着自家王爷离去的背影,浑浊的老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
“愣着干嘛,还不讲饭菜热一热,端去竹园。没听见王爷要在那用膳吗?”
☆、惩罚
江都王府兰殊尧书房。
兰殊尧端坐在梨木制的太师椅上;神色凌然,旁边的案几上;下人们新放的茶水还冒着热气。
此地除了兰殊尧及叶采二人,其余的人却不知躲到了何处。但凡是长了眼睛的都知道;王爷这会是发怒了;谁都不敢触这个眉头。识时务的就早已逃得远远的了。
“我和你说过,别去惹她。”
“此事我却有疏忽之处,我没想过古夕流竟是这样绝情的人。”更没想过的是,不过随口一提;兰曦妩就真的去了知音谷找她的那个奴隶。
“古夕流早已书信与我,阿妩的那个奴隶早已离去数日,你若不是存心的;何必在她面前提及此人。”兰殊尧说话,句句逼得人没有退路。
叶采一丝苦笑,“你我都知道,那个奴隶好了之后早已自行离去,唯独你的侄女不知道,兰殊尧,难道你就没有私心吗?若是你早将此事告知于她,会有这么一出吗?”
兰殊尧闻言,不由一怔。
祈进谷不过两天就已经自行离去,古夕流亦书信告知于他,但是他那一刻却是不知为何,鬼使神差的将此事隐瞒了下来。并勒令府里所有知道此事的人都不得将此事告知于她。
也许,私心来,他更多的事不愿意去承认兰曦妩的到来只是为了一个奴隶吧。
“你若是想要罚我,我亦无话可说,毕竟这事也是由我而起,但是兰殊尧,你扪心自问,你在这件事上又饰演者什么角色。”
兰殊尧听得叶采的话,不由一声冷笑,端起置于手边的茶盏,喝了一口却发现茶水已经凉了,早已失了原有的味。他也不待叶采是何反应,径直去了兰曦妩的竹园。
当兰殊尧进竹园的时候,看见便是这样的一副画面。
兰曦妩应是刚醒来不久,连伺候得丫鬟都没有叫,衣裳都不曾打理,就已经下床,神神叨叨地在她屋子的各个角落寻找着什么,不时露出不解的表情。
“怎么刚醒就下床了?也不叫丫鬟伺候着。”兰殊尧话虽责备,但是透着隐隐的关心。
兰曦妩一见来人是兰殊尧,也未多想,只是顺着自己的心思道:“十叔府里可有什么野狗野猫?”
兰殊尧眉头一皱,“十叔府里怎么会有这些东西。”不难怀疑兰曦妩刚才在屋子的各个角落就是找这些个小动物了。
兰曦妩停止了寻找的动作,喃喃自语道:“这就怪了。”
“嗯?”
兰曦妩看了眼兰殊尧,再看了看屋子的四周,疑惑地说道:“我明明感觉到睡觉的时候有小狗小猫舔我的脸。怎么一醒来就不见了。”
“咳……许是你做了梦还以为当真了。”兰殊尧神色镇定地说道。
“也对,许是我真的做梦迷糊了。”兰曦妩看着兰殊尧的眸色一亮,“十叔你是来看我的吗?”
“嗯,顺便告诉你,你的那个奴隶前几日已经离开知音谷,不知去向。”兰殊尧在来的路上便已经想好,还是将这件事告知兰曦妩为好。省得她哪天又来了兴致,想要去知音谷。他实在不能保证,次次运气都这么好,他更不能保证次次古夕流都会看他的面子。说到底,古夕流的性子,他也是无法掌控的。
“他是我的奴隶,怎么一个人跑了?”息国对落跑的奴隶是相当残酷的,若是抓到之后,一般都是生生将他们的双腿打断,不给他们饭食,生生将他们饿死的。
但是,兰曦妩想不通的是,若是祈想要逃,那么在殷华的时候便可以了,甚至他若不追着她的马车来到严阳王府门口,那么他也就自由了。所以,为何偏偏会选在这个时候。
而再想到祈在来的路上所说的话和所做的行为,不由使兰曦妩心中的疑惑更大了。
“你将他买回来的时候,难道没有调查过他的身价吗?”兰殊尧显然对于自家侄女这么糊涂的行为有些无奈。
兰曦妩摇摇头。
其实,真算起来,祈也并非是她买回来了,而是她破坏了王渊的好事,然后祈自己就跟了过来。但凡在殷华有些权势有些身家的人,在府里蓄养些奴隶也并非什么新鲜的事。而且一般买回来的奴隶,他们的身家奴隶贩子都是一本文牒记录的,也可免去一些后顾之忧,是以有了文牒之后,根本也就不会去再费那个力气去查一个奴隶的身家。
当然,兰曦妩的这个奴隶还是有些特别的。
当时兰曦妩的全副心思都在看好戏上,加之奴隶贩子落跑的极快,更加之她特没料到凭着气味,祈竟能跟到严阳王府,是以身家文牒她根本就没来得急要。
更何况,当时郊国和息国刚刚结束一场战争,有俘虏流入殷华也不足为其,兰曦妩见祈是郊国人的打扮,没有多想,自然就认定他是郊国战败的俘虏了。至于文牒一事,自然也是被她忘到一边了。
如今兰殊尧问起来,再加上祈在来江都路上所发生的事情,她才意识到,事情似乎有些不简单。
“那么,他的身家文牒你也没有了。”兰殊尧见她的神情便已很肯定了。
“嗯。”兰曦妩无比认真地点点头。
早知道她会这么说了,“好了,不过一个奴隶,逃了就逃了。”他可不希望兰曦妩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去大费脑经。
“哼!祈可是殷华所有奴隶里长的最好看的一个,就是那个叶采和他比都差远了。”说起叶采兰曦妩豁然开朗,“十叔,是叶采骗我去知音谷的,十叔可要好好惩罚他。”其实整件事,在事后是极其容易想明白的。
兰曦妩觉得这趟她遭罪了,虽然有句话叫做罪有应得,她若是没那么好奇也不会有这么一遭。但是,以兰曦妩睚眦必报的小性子,自己遭了罪了,总是希望看到别人也遭罪的。
有句话也是这么说,看着别人痛苦,自己就觉得幸福了。
“阿妩觉得应该怎么处置?”兰殊尧笑着问道。看着她小眼珠子乱转,就知道是在想什么坏主意了。
索性这次她是真受了苦了,由着她闹吧。
兰曦妩狡黠一笑,冲着十叔勾了勾食指,示意他附耳下来。
兰殊尧对于她的动作倒也不恼,只是听着她在他耳边出的主意,不由道:“你真的要这么做?”
是以,当兰殊尧将兰曦妩的想法告知叶采的时候,他就差没跳起来哇哇叫了。当然,也好不到哪去。
“不行,爷是男人,怎么可以做这么丢人的事!”
“哦,你不做也是可以的。”兰殊尧面对他的抓狂,只是很淡定地说道。
“真的?”叶采满是困扰地问,实在很难相信一向狡猾的兰殊尧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
“嗯,只不过我将辛曼这个月应服的解药给了阿妩,你若是不照着她的话去做,我也是无可奈何的。”兰殊尧说的极为无辜,“只不过阿妩脾气不好,又喜欢丢三落四,要是那解药被她不小心丢了,我还是无可奈何的。”
叶采闻言,气的真想上前掐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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