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字一句,随着柳芙言语和手上比划动作的解释,众人都释然般地齐齐点了点头,更衬得一旁公孙环很是尴尬。
柳芙却并不相让,只含笑转而面向姬无殇着此一字,得题外传神之妙。此谜风格淡雅,韵致动人,比拟贴切,形象生新,熔诗情画意谜趣于一炉,堪称佳作。不知,民女所解是否合理呢?”
“啪啪啪”姬无殇双掌相击,只以行动代替了回答,引得众人也跟着纷纷击掌为柳芙喝彩起来。
对于柳芙这一举动,公孙环只觉得又羞又愤,却偏生拿不出任何的反驳之话,之得闷闷地说了一句看过答案之后再循序反推,自然容易些。”
“公孙说的是,我不过是占了便宜罢。”柳芙对于公孙环的挑衅之语并未放在心上,只自嘲地笑了笑所以大家也别再给我鼓掌了,真是让人脸红呢。”
说着,柳芙伸手捂住双颊,那娇羞怯笑的模样,顿时让气氛又回复到了公孙环“发难”之前的轻松融洽,引得大家纷纷大笑起来。
“看来,生辰之日,本王得邀请柳共度才是啊。”姬无殇从座位上站起身,渡步来到了柳芙的身边就是不知,柳可愿赏脸一聚?”
柳芙却语气轻松地撩拨而过刚才公孙已经说了,民女乃是讨巧罢了,算不得猜出了灯谜。所以,这彩头可不敢要,还请裕亲王另觅佳人才好。”
听见柳芙这样一说,公孙环和一旁一直都闭口不言却神色紧张的敏慧郡主都松了口气。而姬无殇则眼神中闪过一抹复杂,似乎对于柳芙的拒绝有些介意。
章八十三 精打不细算
临近年节,加上天气寒冷,即便是紧邻京城的天泉镇也是家家户户大门紧闭。不过因为京城百姓大多富庶,所以好些类似丝绸铺子、珠宝店还有些绣庄还开着,生意倒也和这天气成了对比,很是红火。
“咔哒咔哒”的车轱辘声回荡在街巷之中。花了约莫小半个时辰的,柳芙才从皇家书院来到了神农园所在的扶柳院。
冯妈前来开门,见是柳芙,脸上扬起了浓浓的笑意,伸手扶了她进屋,您可好长没来了,刘老头还说今年冬歇的时候找您商量个事儿呢。”说着,又看了看没精打采的暖儿和一旁翼翼的真儿,笑道,老妇人一直念叨着让您多添一个丫头在身边伺候,这一个可是新进的?”
“这是真儿,并非我的丫鬟,乃是文爷爷从书院中挑选出来为我陪读的女侍。”柳芙示意真儿上前,为冯妈简单的介绍了两句,又冲真儿道这是扶柳院的管事妈妈,以后见了要唤一声‘冯妈妈’。”
“冯妈妈。”真儿乖巧地立马朝着冯妈福了福礼。对于柳芙并未把当成下人来介绍,好像已经习惯了,脸上并未露出过多的表情,只一如既往地保持着淡淡笑着。
“原来是真儿姑娘。”冯妈上下打量着,只觉得这个姑娘长的极干净,眉眼间透出一股子灵气,愈发的喜欢了起来今年多少岁了?”
“十三了。”真儿答道。
冯妈点点头好个讨巧的模样,让人看着就喜欢。”
暖儿见冯妈开始犯唠叨病了,扁扁嘴这外头天寒地冻的,有家常话咱们进屋去说行吗?可是经不得风吹呢”
“怕是你吹不得风吧,这病可没见把你折腾瘦,却养胖了不少,真是”冯妈和暖儿极熟,也不介意她的撒娇,笑着将柳芙先迎了进屋。
真儿听得冯妈这样说暖儿,忍不住掩口笑了起来。
“真儿,你别笑话我。”暖儿抬了抬下巴,跟在柳芙和冯妈身后进屋你这副身子太瘦,也要养结实点儿才行。”
柳芙回头瞪了暖儿一眼,却是含着笑的,这才转身和冯妈渡步进屋,环顾四周,只觉得此处比起文府来的确要简陋些。但有冯**悉心打理,却处处透着温暖的人情味儿。加上此处乃是置办的第一个家,不由得身心放松起来,随口问道冯妈妈,先前你说刘爷爷提及的,可有言明是何事?”
奉上茶,冯妈那张老脸笑地像一朵绽放的秋菊他说这京城天冷,一到冬天便要落雪。虽说对茶园不好,但这茶树上盛的雪却是极好的泡茶之水。”
“噢?”柳芙喝着自家出产的白牡丹,舒服地眯了眯眼我只听说梅花瓣儿上的雪可以收到瓮中来年泡茶用,却没想,茶树上的雪也能用吗?”。
“这就得让他自个儿来给细说了,老妇人也不懂这些个。”冯妈说起刘老头,原本蜡黄的老脸会不经意放出来一抹光彩,看起来就像是枯木逢春犹再发似的。
柳芙当然不会过冯**异样,抿唇甜笑道刘爷爷在我面前总是不大爱,还是冯妈去细细问了再告诉我吧。”
冯妈却有些忸怩,替刘老头解释道他以前在福建也是大茶园里出来的,自然谨守外男不与内院女眷相通的礼数。就他那样的老古板,对做茶园开茶行多有言语呢,根本不是不在乎那么俗礼的。他有了想法也就在我面前唠叨两句罢了。”
柳芙听得冯妈如此说,却有些感慨我和母亲虽然依附着文家,但毕竟是干亲而非血脉。母亲为人性情敦厚纯良,自不会顾及这些俗世,若是我不操心,还有谁能帮我们母女?”
“说起来,还是家里头没有个支撑啊”冯妈见柳芙脸色黯然,啧啧道所以子想多嘴问一句,您如今翻年就十五了,难道和文老爷都没有打算给您寻一门亲事吗?若是订了亲,有了夫家,就不用亲自受这些累了。”
“冯妈妈,我和母亲相依为命,其他的且不说,有一个道理却是再明白不过的。”柳芙放下茶盏,抬眼看着冯妈,眼神中全然不见了之前的晦暗,只有一股坚毅的目光透出来这世上,男人并非是最可靠的。靠,都不如靠。”
此言一出,冯**脸色一僵,似乎并未当即就回过神来柳芙是意思。暖儿则对柳芙的性子早就熟悉,听了柳芙的话也并无意外之色。
倒是真儿,侧眼瞧着柳芙,见她间丝毫没有一点儿情绪波动,只缓缓启唇好像说着平常的事儿一样。同为女子,不由得打心眼儿里升起了敬佩之意。
细想来,跟在柳芙身边足有两年的了,但真儿觉得对这个主子的“了解”却总是永远不够似的。
在府中时候,柳芙每天做女红,连字,看书,偶尔出门走动,并不时常带着。这也是她第一次陪同来到扶柳院。
虽然只听得冯妈几句话,但真儿已然了此处并非一个简单的行院,而是藏了一个茶园子,以及柳芙经营一个茶行的事儿。
这些虽不是惊天的秘密,但对于一个大家闺秀来说,却也足够让人惊讶了。不过身为陪读的女侍,她早已习惯了将侍奉的柳芙和其他千金区别来另眼看待。在皇家书院读书,柳芙年年考评俱是“天地人”中的“天”等。这还不说,书院偶有诗会或者文会,她都屡屡夺魁摘桂,才华不输男儿,一直以来都让真儿是打心底里佩服。
加上今日知晓她竟会经营这一个家茶园,还开了茶行,对于真儿来说,既觉得柳芙对她信任而心存感激,也愈发地敬佩起这个主人来了。
而刚刚柳芙不经意间的那一席话。。。。。。
真儿细细分辨这柳芙的神色,只觉得她平静恬然的表象之下,仿佛有着比男子还要坚毅的心。即便面临再大的艰难处境,她都会游刃有余,从容不迫吧
“真儿,你陪我去弄些糕点吧。”
暖儿突然开口,唤回了神思飘远的真儿的胃气不好,只喝茶不吃可不行。”
“也好,顺带催催刘爷爷,让他快些给回话。”冯妈是暖儿馋这里的茶糕,笑眯眯地点点头,嘱咐了一句,目送她们携手离开。
。。。。。。
“冯妈,李墨要远行一段,您可有好人选推荐帮忙打理茶园的外务?”柳芙见没了其他人,便提及了茶园的事情来。
冯妈却脸色变得严肃起来,您不是说这扶柳院的事情要保密?带了真儿?她又不是您的丫鬟,只是侍书的女童而已。难道不怕走漏了风声?”
就冯妈会有此一问,柳芙只如常地笑道真儿跟在我身边两年了,为人谨慎,口风也够紧。最要紧的是,她有一颗玲珑心。所以,我想以诚待她,以换取她对我的忠心。”
“身边是该有个心思通透的。暖儿那丫头有些缺心眼儿。”冯妈叹了口气只是,若没有握住那丫头的软肋,就怕。。。。。。”
“没关系,我会仔细观察她。”柳芙似乎不愿多提真儿,又回到了先前的话题冯妈你可有子侄推荐,帮忙打理茶园的外务?”
“倒是真有一个。”见柳芙都不操心,冯妈也歇了劝说的心思,只道可对刘老头的小徒弟有印象?”
摇摇头,柳芙想了想只刘爷爷的徒弟一直在帮他打理茶园,不过他应该只熟悉地里的事儿,若是外务,得处事周到,心思机敏的才行。他?可以吗?”。
“这孩子,今年已经十八了,倒是没有李那样的大才,但为人本分,诚实。老妇人倒觉得是个可用之才。”冯妈说着,凑到了柳芙的身边,细细道当年茶园初建,茶行初开,的确要有李那样的人来打理才行。算算这也有四五年了,茶园和茶行都逐渐步入正轨,说实话,守天下不比打天下。作为东家,此时此刻最需要看重的并非是才能,而是能否托付的信任感。”
顿了顿,见柳芙看着,冯妈继续又道他熟悉茶园,对扶柳院也有感情。加上为人绝对信得过,老妇人这才敢推荐给。身边又有个再老实不过的师父看着,定不会出问题。至于决定如何,不如见过了他再说。”
柳芙听着,点了点头,觉得冯妈说的有几分道理,便道那就劳烦冯妈走一趟,带他来见我一见,便知是否可用。”
“没问题。”冯妈赶紧福了福礼,只留了柳芙一个人在屋中吃茶,赶忙去了后院的茶园。
此时独自呆着,柳芙脑中倒是又想起了李墨的警告,说着茶行生意会受影响,不由得另一个打算涌上心来,只等待会儿看过这小徒弟是否可用再下定论。
章八十四 慧眼识能人
那海棠芙蓉的青花碟上盛的是八宝糯米糕,另一个富贵牡丹的甜白瓷碟上盛的是红枣蜜饯饼,俱是热气腾腾,香飘四溢,只用看的就已经让人食指大动了。
暖儿带着真儿将从厨房弄来的糕点摆好,嘴上还不停的念叨着,大夫说您的胃气弱,可偏生您却喜欢吃茶。还是就着些糕点吧,别吃坏了身子。要是您出来又只顾着喝茶,定要狠狠地骂奴婢呢”
有人如此细致入微的关心,柳芙心里头暖暖的,伸手取了一个八宝糯米糕,轻咬了一口,这才笑道都说气血弱的人不宜吃绿茶,可我就喜欢这样齿颊留香的清苦滋味。”
“,喝茶还有这讲究吗?”。开口的是真儿,一双清澈的大眼睛流露出了疑惑。
“茶这,讲究最是多了。回头我把那本《茶经》给你看看,你便清楚了。”柳芙心里挂着事儿,只说了这句,又问刘爷爷没和你们一起?”
“老奴见过让久等了。”
正说着,头戴毡帽身穿夹袄的刘老头已经进了屋,当即便给柳芙行了一个大礼。只见他脸上虽然布满了皱纹,却精神头儿十足,极为硬朗的样子。
“刘爷爷,您总是这样,我说过,我是您的雇主而已,您不用以奴仆自居的。”柳芙甩了甩头,似是有些无奈。
刘老头却脸色严肃,保持着下跪的姿势老奴漂泊在京,是给了老奴一个可以种茶为家的地方,老奴心里视为主,这是铁打的事实。人好,不收老奴的身契,但老奴却不是个忘恩负义的人。还请不要再提这档子的事儿了,提了老奴也不会改变态度的。”
柳芙老人家脾气执拗,便也不多说了,转而道罢了,今日且有要紧之事,您的小徒弟呢?”
“小人陈澜,见过。”
同样也是凑巧了,柳芙一问,冯妈就了,身边还跟着一个年轻人。他听见柳芙在问,当即就开口见了礼。
柳芙看着眼前的年轻男子,不觉有些意外。身姿英挺,容貌端正,虽是一身半旧的粗布棉衣,却掩不住其英气勃发的气质,这名唤陈澜的小徒弟,竟完全不是印象中的那个样子。
柳芙记得,五年前刘老头带了一个男孩在身边。当时并未看清楚眼前磕头的男孩是何模样。之后偶尔去巡视茶园,也只见一个衣着简朴的身影在茶园埋头劳作。因为茶园规模并不大,又主要是种的“白牡丹”,所以基本上包括采茶、杀青等事务都是由刘老头和他的小徒弟陈澜包办的。
阴差阳之下,柳芙身为茶园之主,却没有和陈澜交谈过一句。加上刘老头谨守着规矩,连他都不常和柳芙相见,就更别提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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