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话,嫦曦的拳头已捶上他胸口:“明明顺水推舟的事,还拿什么条件要挟我。”
怀瑾叹口气:“你呢,明明答应了,还是不肯。”
嫦曦趴在榻间,也跟着叹口气,心想不是我不肯啊,想起你和绿竹那般亲密,我就难受,为何要难受,我又想不明白,她心肠纠结,怀瑾听她叹息,却以为她又想起落胎之事,怏怏起身正要离去,嫦曦从榻上挑起,从身后抱住他,饱满的胸脯紧贴着他的后背,喃喃说道:“今朝有酒今朝醉,才不要想那么多,我何时也成了婆婆妈妈之人。”
怀瑾不动也不说话,嫦曦手探进他衣襟摩挲着,热热呼吸在他耳畔:“我也想,有时候夜里梦见,梦见怀瑾让我死去活来……”
怀瑾猛得转过身来,紧紧抱住了她,隔着衣衫吻在她的胸前,嫦曦唔了一声,抱住他腰仰倒在床榻间,任由他施为着,轻喘着说道:“这次由着你,下次由着我。”
怀瑾心里蛰伏的兽猛窜了出来,吸吮变成啃咬,手下用力,撕扯开她的衣衫,在她腰腹间揉捏流连,嫦曦的呻吟里带了颤抖,扒开了怀瑾衣衫,一点点抚摸着他的腰身,手指停留在一处疤痕上时,睁开迷离的双眼,轻喘着问道:“以前没有这道疤痕的,怎么……”
再要问下去,怀瑾的唇已堵住她的唇,心中有淡淡喜悦晕了开来,或许,她还是有一些在意我的。
……
作者有话要说:俺家嫦曦也为情纠结上了。。。
☆、雪地静思
天气一日日转凉,秋风渐紧,嫦曦的屋子里却暖意融融,怀瑾除了上朝,总在府中陪着嫦曦,二人品茶看书下棋,若谁起了话头,就有说不完的话,有时也起争执,有时争执到天光亮起,嫦曦困倦得熬不住,就举手投降。
只是纵情贪欢时,偶尔嫦曦会起忧心:“万一再有身孕……”
怀瑾总是答得笃定:“没有万一。”
嫦曦就问:“为何?又偷偷给我吃药了?”
怀瑾就板起脸:“别再问了,信我就是。”
嫦曦也知道怀瑾比她还在意落胎之事,就不再多问,心中盘算若是有了,我躲出去,生了再回来,看谁还能对我下黑手。
九月初,花隐诞下一位公主,皇后让她回了吉王府,麒儿也回府去了,怀瑾上朝的时候,嫦曦独自消遣无趣了,就常常邀绿竹来,见着她总免不了抱愧,可劝着怀瑾去绿竹屋里的话,再也说不出来,心里疑惑自己沾染凡俗之气久了,竟越来越小器,再也大度不起来。
绿竹却没事人一般,整日笑嘻嘻的,怀瑾一回来她就回避,怀瑾不在家才肯过来,青梅悄悄跟嫦曦说,长丰总给绿竹送信过来,说都是广阳郡来的,嫦曦心中了然,看来绿竹是跟定了赤云,不打算再理怀瑾了,心中莫名得释然。
金秋十月时,柴式彰入了户部,秘密调查库银收支,并在朝中广泛结交大臣,长丰被派往广阳郡,升任五品武威将军,做了赤云帐下的副将,一切都照着怀瑾的筹谋,在慢慢得推进。
十一月的时候,京城飘落今冬第一场大雪,午后天色放晴,怀瑾带着嫦曦出门踏雪,傍晚归来时,狄庆带了一位姑娘候在二门,冲着怀瑾抱拳:“幸不辱使命。”
怀瑾一点头,掏出一厚叠银票递了过去:“好好犒赏你的手下。”
狄庆点头去了,怀瑾温和问道:“姑娘如何称呼?雪飞先生是你何人?”
那位姑娘抬起头来,衣衫单薄破旧,不掩其净玉明花一般的气韵,眼眸中也一片坦然,声音清清冷冷的:“我叫做傅云环,傅雪飞乃是家父,家父躲了十多年,依然是躲不过你们这些人,说吧,你们想要怎样?”
怀瑾微微笑了笑:“不愧是雪飞先生传人,如此美玉一般的人物,倒是本王的属下怠慢了。”
怀瑾说着话,解□上斗篷,披在了云环身上,嫦曦眼皮跳了跳,两只手绞在了一起,怀瑾不动声色阻止云环躲避,亲手为她披了斗篷,笑说道:“在下安王叶怀瑾,这是本王的王妃,云环姑娘放心,在下无丝毫恶意,苦苦寻找雪飞先生,只为求证一事,事毕后,任雪飞先生和云环姑娘来去,任何心愿,只要本王能够做到,定万死不辞。”
云环一声冷笑:“我如何信你?”
怀瑾依然笑得温文:“姑娘且安心住下,信与不信,年底可见真章。”
怀瑾一伸手:“姑娘请吧。”
回头对嫦曦说道:“烦劳王妃安排云环姑娘住到若漪院子里吧。”
嫦曦不动,低声嘟囔道:“不是该住到舜英院子里吗?”
怀瑾没有听清楚,亲切护送云环进了二门,将嫦曦远远落在了身后。
嫦曦定定站了一会儿,这云环飘逸出尘,竟比仙人还象仙人,想起怀瑾说她美玉一般,想起怀瑾亲手为她披了斗篷,而且是怀瑾的斗篷,嫦曦走过石墙边,顺手揪一根枯草,一边走一边狠狠撕扯,待回到院中,满手都是草屑,青梅一看到她就嚷道:“王妃怎么了?嘴噘得那么高。”
嫦曦没有理她,进了屋斗篷也不脱,呆坐着直到天黑,青梅端来晚饭也没吃,草草洗漱后睡下了,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烦躁坐起身,一腔怨气发泄在怀瑾身上,住到若漪院子里,就差舜英院子里还空着了,这几个院子住不满,你就不舒坦是吧?
大声叫青梅进来吩咐道:“灯烛点亮,请王爷过来。”
青梅看她斗志昂扬的,忙说道:“这就去请。”
刚到门口,嫦曦说声回来,敛眸问道:“王爷今夜在何处?”
青梅有些愤愤然说道:“就在新纳的夫人那里,还邀了四夫人过去,听说三个人聊天说笑,不亦乐乎。”
新纳的夫人?嫦曦眉头攒在了一处:“谁说是新纳的夫人了?”
青梅咬咬唇:“都这么说,只差开脸盘发了,太子府连贺礼都送来了。”
嫦曦跳了起来:“这就找他去。”
青梅忙拉住了:“王妃,一府的主母要大度贤和,不可拈酸吃醋,那样就显出小家子气,日后下人和妾室都不服你,王爷也会不喜,再说了,王爷就喜爱云环那样的美人,超凡脱俗的,比四夫人还要清雅几分。”
嫦曦甩开她的手:“我吃不下睡不着,才不要什么大度贤和。”
气呼呼冲了出去,青梅拿上斗篷就追,忘了喊人跟着嫦曦,又是更深夜半,借着朦胧雪光一路往前疾奔,跑了一会儿才发现方向不辨,四周冷木萧瑟,不时有夜鸦鸣叫,嫦曦试着往相反方向走了几步,兜兜转转的,一回头发觉离灯火之处更远,心中一急脚下一滑,歪倒在雪地上,搓了搓手想要站起,脚下又是一歪,心里一叹,竟崴了脚,身旁又无支撑,坐在雪地上不由失笑,竟这般娇气了,想想刚开始修炼的几百年,隆冬大雪封山,经常挨饿受冻,不也都念着经文挺过来了。
再想想今日的事,何苦来呢,就是去了若漪院子,又能如何?跟怀瑾发作吗?惹得众人都不痛快,再说了,如果他要纳妾,他喜爱云环那样的女子,拦得了一时拦不住一世,嫦曦心头清明起来,手指拈诀,低低念诵道,无嗔无我无欲无求……
怀瑾正与绿竹云环清谈,青梅冲了进来,急慌慌说道:“王妃不见了。”
怀瑾豁然站起,喝问青梅出了何事,青梅忙说道:“刚刚王妃要过来,奴婢回屋拿了斗篷追来,谁知在门口一问,没见着王妃身影,奴婢才急了,王妃身旁没人打灯笼,雪后又白茫茫的,容易辨不清方向……”
怀瑾没等她说完,疾步奔了出去,站在门口仔细寻思两处必经的每一个岔路口,仔细一盘算,岔路连着岔路,她去的方向有数十种可能,打发人找来狄庆,低声吩咐道:“着你的部下,火速找到王妃,就在王府之内。”
狄庆愣了愣,找王妃,就在王府之内,王妃在自己家总不能丢了吧?他迟疑着问了句:“王妃是跟王爷闹别扭,藏起来了?”
怀瑾怔了怔,狄庆向来令出必行,从没有过疑问,压下心头急躁微微笑了笑,轻咳一声道:“王妃她,哦,是这样,王妃出去闲逛,久不见回,怕是迷失了方向。“
狄庆依然疑惑:“王妃身旁竟无人跟着?”
怀瑾有些恼:“狄庆,今日实在话多。”
狄庆依然站着不动,怀瑾咬牙道:“今日不若往常,深夜训练你们,王妃性子糊涂,果真是走丢了。”
话音未落已不见狄庆人影,夜空里有照明弹破空而起,不一会儿有了嫦曦消息,在府后的树林边,怀瑾疾奔过去,就看到嫦曦坐在雪地中,面带微笑手指拈诀,若寺院中泥塑的菩萨一般,心头一拧,过去一把抱起她吼道:“大冷天的跑出来不说,还坐在雪地中,要不要命了?”
嫦曦不理他,往他怀中缩了缩,怀瑾感觉她身子冰凉,涩涩抖成一团,紧紧将她护在怀中,疾步往回走,一边走一边大声命人去请许慎行。
嫦曦昏睡了三天三夜,冻僵的身子回暖过来,神志也清醒过来时,怀瑾正趴在床边笑看着她,他详细问了青梅那日的情形,想到嫦曦是因为嫉妒,心里比蜜还甜,原来她是在意自己的,她会嫉妒会生气会使小性,看到嫦曦缓缓睁开双眼,笑着握住她手,却看到她双眸中一片冷清,悠悠开口说道:“无嗔无我,无欲无求,怀瑾,爱恨痴狂原来最沾染不得。”
怀瑾心中一凉,缓缓放开她手,讷讷说道:“你这是……”
嫦曦一笑:“我雪地静思,竟想明白了。”
怀瑾看着她,她笑得清淡:“一入红尘身不由己,果不其然,我变得小器嫉妒患得患失,真正成了凡夫俗子。”
怀瑾望着她:“如今呢?你要出世了吗?”
嫦曦点点头:“我会陪着你度过一生,这是我选的,不过,我再不会有那么多贪嗔欲念。你喜爱那个女子都行,要纳多少妾室都可以……”
怀瑾从欢喜的顶峰瞬间跌倒谷底,未听嫦曦说完,就失魂落魄冲了出去,青梅端着汤药进来,喂嫦曦喝着药,笑说道:“王爷总算能歇息会儿了,王妃那日回来都冻僵了,王爷急坏了,许郎中把过脉走后,王爷遵医嘱为王妃搓揉身子,疏通经脉,待回暖了赤身抱着王妃,厚厚棉被捂着,直到许郎中第二日来说行了,才起身下床,详细问了奴婢那夜的情形,竟失声笑了出来,然后就坐在床边,等王妃醒来。三日三夜没有合眼,每次端来饭菜,也只用几口……”
嫦曦想着他嘴角急起的水泡,双眸中的清冷缓缓裂开一条细缝,心里微微发疼,出世还是入世,倒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愁死了,只涨点击不涨收,难道俺RP有问题?
☆、为你入世
怀瑾接连几日没来,嫦曦一开始尚能平心静气,过几日念经也不管用了,总是不经意就想起他来,他这几日宿在何处?在做什么?夜里睡得可好?嘴角的水泡可好了吗?喝茶他在茶水里,酿酒他在酒坛里,看书他在字里行间,走路时风里都带着他的声音。
刻意不问绿竹和云环,青梅却总要提起,说她们两个在房中做陶器呢,陶器原来是那么做出来的,又说她们两个在喝酒呢,喝得是王妃送的桂花酿,嫦曦心中嘟囔,绿竹许久不陪我喝酒了,怎么喝酒也不叫我;青梅又说,她们两个对对子,云环输了,顶着两个枕头站在院门外,脸上画成了小花猫,大声喊着,我是懒猫笨猫大馋猫,说是要念一百遍,好多人围着看热闹,嫦曦心动了,这样玩法,很有趣。
疾奔过去看时,云环和绿竹在玩弹球,从屋里到了院中,从院中到了院外,一直奔后花园而来,两个人交替弹着,灰头土脸十分投入,嫦曦看得心里奇痒无比,可看着云环,又犹豫了,怀瑾真的要纳她为妾吗?
身后有人笑说道:“两个可怜的小丫头,拼了命想要找回失去的童年。”
小丫头,还两个小丫头,嫦曦哼了一声,转身就往回走,听到怀瑾在身后说:“绿竹云环停下,到藏书阁去,有话要说。”
嫦曦脚步迈得更快,回到屋中气闷无比,竟当没看见我一样,一句话没跟我说,憋闷半天出门往藏书阁而来,倒要听听你们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