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我还是先回去了。”梁小小讪讪地道,主人不在家,她一个并不熟识的客人赖在这里白吃白喝算什么。
“这样啊!”贵叔失望地道,“我刚刚已经吩咐厨房按照昨日中午的食谱再做一份,姑娘如果不留下来吃的话,恐怕全部都要浪费掉了。”
“你们可以自己吃呀?”梁小小惊声道,那么多好吃的,全部浪费掉也太可惜了吧。
“姑娘不知道,我们府里人少,厨房也不过三个人。外加一些打扫看门的小人,总过不过十来人。何况,他们平日里各司其职,各自的吃食厨房也早已准备好。”贵叔道。
“那我就留下来吧!”梁小小闷声道,她向来最讨厌浪费了。
贵叔笑嘻嘻地道,“那我立马去让厨房准备。”
“不是已经准备好了吗?”梁小小讶异地问道。
贵叔讪讪地笑笑,“是呀,不过未免出错,我再去厨房看看,姑娘不如先到公子的书房玩会。”
梁小小觉得贵叔的笑容透着姑娘,越想越觉得自己好像掉入了他的圈套。不过,她知道他对自己没有坏心,何况自己又没有损失什么,还白吃了一顿美食。
梁小小独自来到书房,百无聊赖地翻看着书架上的书。
忽然在一本书里看到一张纸,上面写着一首诗,正是苏轼的《江城子》--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料得年年肠断处,明月夜,短松冈。
看着上面的字,梁小小就知道出自风轻的手,虽然这字的体态又不一样,可却带着他独有的风格。只是没有想到风轻竟然写这么缠绵凄惨的诗句,也不知道他到底有什么过去,或者心里一直喜欢着一个女子而不得。
想到这里,梁小小莫名地觉得有些酸涩。一想到风轻因为这个女子黯然神伤,心里就更不是个滋味。
中饭过后,梁小小反而并不没有急着走,而是让贵叔陪着在院子里逛了起来。
再度走到雅音小筑这里,梁小小又忍不住停了下来。
“贵叔,这里以前是谁住的呢?”梁小小问道。
贵叔神情闪烁地道,“姑娘还是等公子回来后,亲自问他吧。”
“那我可以进去看看吗?”梁小小已经猜到了个大概,这个地方肯定是风轻喜欢的那个姑娘住的,不知为何,她就是很想进去看看。
贵叔迟疑片刻,方道,“姑娘进去看可以,只是得一个人去。”如果是她的话,也许公子不会介意,何况这个心结早晚要解开。
“很不方便吗?”梁小小问道,她虽然很好奇,可也不蛮不讲理的人,她也不想让贵叔难做。
“没事,既然公子吩咐了姑娘在风府任何地方出入自由的话,那么这里也自然进得。”贵叔笑道。
梁小小推开木头和藤条编制的小栅子门,轻轻地走了进去。
院子中间的花更胜别处一筹,朵朵拥簇在一起,姹紫嫣红的开得正艳,想来平日是有人打理的。院子中虽然有厚厚的落叶堆积,可是竹楼外面却丝毫也不脏乱,必然也是定期有人打扫。
只是为何独独不扫地下的落叶,却让梁小小有些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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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意外的机会
梁小小抬头看了看竹楼,古藤曼曼枝枝地已经爬到了二楼,清风吹过,须须叶叶翻飞曼舞,别有一股风味。
竹楼的一角还种了些斑竹,只是都开满了白花。梁小小顿觉可惜,竹子开花即死,这一片大好的竹林不日的将来就要全部枯萎了。
原本清幽雅静的院子,因着这一片白花,倒显得有些诡异。
梁小小推开竹楼的门,走了进去,屋内并没有丝毫灰尘感,相反的可以说是一尘不染。看来,风轻真的很重视这个地方,即使早已没有人住了,却依然让人照顾有加。
屋子内的摆设都是上好的。双面屏风、青瓷花瓶、各种古玩等井井有条地摆放着,让原本空旷的屋子也不那么冷清。
屋子的最南面有一个躺椅,原本青色的花纹有些泛红,想来竹楼的主人以前很喜欢躺在这里,也不知是闭目养神?还是凭楼远吊。
除了客厅外,一楼就只剩下一个小房间了,梁小小一眼望去就知道肯定是为下人准备的房间。
梁小小沿着楼梯走了上去。
楼上有二间房。
一间明显是女子的闺房。房间被一个牡丹屏风一分为二,屏风里面有一张大而柔软的床,玉色的纱帐坠地,精美的梳妆台摆着首饰盒、胭脂水粉、还有一面古镜,女子一应用品应有尽有。
梁小小扫了一眼,也没有细看,对于这些东西,她向来并不在意,从小她就不爱涂脂抹粉的。
屏风外面摆了一个花瓶,花瓶里面的花早已焉了,不过还是能看出是一株白牡丹。
屏风是牡丹刺绣、插的花也是牡丹,看来那个女子很喜欢牡丹了。梁小小暗想,也许她也是一个牡丹一般的妙人儿,不然如何能让风轻对她念念不忘。
房间里还摆着一个古琴,古琴旁还有一本琴谱。
看来她是个才貌双全的女子!梁小小轻叹一声,她并不懂琴,所以也没有多作停留。
另外一间房是个书房,还有一张小床。
梁小小翻弄着书桌上残留的纸张,上面的字迹她熟悉不过了,确信是风轻无疑,另外有些娟秀的字迹,一看就知道是出自女子之手。
看来,他们以前经常在一起探讨文学。梁小小忽然有些羡慕这个女子,不过同时有些好奇,到底她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现在不在风府,是死了?还是走了?
梁小小并没有在这里多作停留。出了雅音小筑,跟贵叔打了个招呼,梁小小就回去了。
“小小,你做媒人的事进行得怎么样了?”梁母看似关切地问。
“哦,已经有进展了。”梁小小神情闪烁地道。
“那就好!你爹前两天还问起呢!”梁母笑道。
“是吗?”梁小小讪讪地笑,“娘,我记起今天跟人家约了谈生意的,我要出去了。”梁小小说完,落荒而逃。
一出门,她就开始发愁了。现在天色还早,总不能一直在大街上晃悠吧?自己这些日子像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撞,却没有半点成效,也许应该拜个师傅,那样的话可能事半功倍。
梁小小想着就觉得这个想法很对。她把苏州城里有名的媒婆在脑海中过滤了一遍,思前想后,觉得拜赛金花做师傅是最明智的选择,苏州第一媒婆的徒弟做接任的苏州第一媒不是顺理成章的吗?只是这样贸贸然地前去,她未必会答应。毕竟赛金花已经有三个徒弟了,没有特别的理由,她是不会收自己的。再说拜师傅怎么也得有所表示,自己现在囊中羞涩,向爹娘要就更不可能了。
想到这里,梁小小顿时觉得有些泄气。
“听说了吗?陈员外家的千金一个月后要抛绣球招亲。”忽然,一个尖细的声音传入了梁小小的耳朵里。
梁小小寻声望过去,原来是两个无所事事的人在闲聊。
“哪有没有限制入场人的资格呀?”另一个人急忙问道。
“没有,说是只要年满十八未过三十、尚未婚配的男子都可以前去抢绣球。”
“那我们两个不是也可以去?”
“可不是!只要我们能抢到那绣球,还愁以后没有银子花吗?”
两个人说完,哈哈地进了旁边的一个赌坊。
陈员外梁小小是知道的。苏州城里有四大富商,城中沈万千经营金饰玉器,城东陈志高,也就是陈员外经营年画生意,城南房学龄经营木材生意,还有城北赵福经营酒楼生意,赵福的女儿赵燕儿就是小翠的半个朋友,小翠的娘是赵燕儿的奶妈。至于城西则是贫民住的地方,当然也不可能出什么富商了。梁小小的家就住在城西一处。
虽然四大富商齐名,其实算起来,沈万千是最有实力的,其次就是陈员外。
小翠是个万事通,当然很多事情她都是从她娘那里听来的,而她娘自然是从赵府听到的。
小翠曾经绘声绘色地给梁小小和凤儿讲了陈员外的发家史。
据说陈员外年少时因为长相风流,娶了一门富家千金,后来没过两年,富家千金的家人就相继地死了,而富家千金没过多久也病死了,陈员外就独吞了富家千金的全部家财,做起了年画生意,后来越做越大,名声在外,就续娶了一个县令的女儿。
当时小翠还信誓旦旦地说,这富家千金一家肯定是被陈员外谋害的。不过这些都不是梁小小所关心的,她想的重点是陈员外的女儿到了出嫁的年纪了。
抛绣球选亲也太不靠谱了,前来抢绣球的人鱼目混杂,参差不齐,要是万一抛给了乞丐或者残疾又该如何是好?
梁小小觉得这是一个绝佳的好机会,陈员外家的媒金还能少吗?
她看了下自己的样子,觉得有些底气不足。想了想,就急急忙忙地跑到凤儿家借了件她娘穿的衣服,又让凤儿帮忙梳了一个成人的发髻,临走时想起风轻的话,又觉得不放心,拿起凤儿画眉的笔就在自己的嘴下点了一颗大的黑痣。
☆、第二十四章 竟遇官媒
“咚咚”梁小小敲了敲陈府的门。
从门里探出一个小脑袋。
“谁呀?”
梁小小故意弯着腰,捏着嗓子道,“我是梁媒婆,来找你们陈员外的。”
“我们府里没有找媒婆。”小厮警惕地看着梁小小。
“胡说,”梁小小尖声道,“你们府里的小姐已经到了婚配的年纪,如何说不找媒婆呢?”
小厮笑道,“你不知道吧?我们老爷准备搭彩楼给我们家小姐抛绣球招亲。”
“胡闹,这不是胡闹吗?”梁小小朝着小厮丢了下手绢,跺了跺脚,说完又咳嗽两声。
小厮一脸莫名地看着梁小小。
“这抛绣球招亲,全凭天意,要是到时候抢到绣球的是一个歪瓜裂枣,要你们小姐如何是好?”梁小小理直气壮地道。
“这……”小厮迟疑地道。
“这什么呀?还不快让我进去找你们老爷谈谈,不然耽误了你们小姐的终生大事,你如何担当得起?”梁小小挺起胸膛,厉声道。
这小厮刚当差不久,人又小,被梁小小这么一吓,倒真给她糊弄过去了,忙开门放梁小小进去了。
“我带你去找刘管家吧?”小厮道。
“不用了,不用了,”梁小小摆摆手,“这府里我熟,你没来这以前,我就来过。你们的刘管家和我还是老相识呢,我自己进去就好了。”
小厮呆呆地点点头,就任由梁小小自己进去了。
梁小小摇晃着身子,佯装大摇大摆地走着,才走了几步,就忙闪到墙角,捂住嘴偷笑起来,这个看门的小厮实在太笨。
她看了看四周,到处都院子,房屋一排排地坐落着,大致都长一个模样。陈府真大,也不知道去哪里找陈员外,总不能拉一个下人问吧!
这下,梁小小有些犯愁了。
梁小小想了想风府的布局,客厅似乎在进大门后的正对面,陈府应该也是如此。只是不知道现在陈员外是否在客厅里,不过也顾不了这么多了,还是先过去再说。
梁小小躲避着来来往往的丫鬟小厮,摸索着来到大门正对面的屋前。屋里传来一阵声音。
“陈老爷,令爱的亲事还是交给我们来办吧!”
又有人来抢生意,梁小小一听这话马上急了,顿时冲进了屋子。
屋子中的几道眼光立马齐刷刷地投向她。
“你是谁呀?”陈员外冷声质问,其他人也是一脸诧异地望着她。
“陈员外好,我姓梁,是个媒婆,今天前来是想跟员外谈谈令千金的婚事。”梁小小笑嘻嘻地道。
一旁的另一媒人仔细地打量着她,越看越觉得有些熟悉。
梁小小一看到她却吓了一跳,她就是自己去官媒处备案时帮自己办理手续的那个李雪李官媒。梁小小闪躲着李雪的目光,生怕被她认了出来。
“谁让你进来的?”陈员外厉声道。
“陈老爷,既然都是为了令千金的婚事前来,我看陈老爷也不必如此计较。”李雪淡淡地笑道。
梁小小心内一喜,看来她没有认出自己来,忙向李雪投以感激的目光。
“好吧,既然李大人这样说了,梁媒婆请坐吧!”陈员外肃然道。
梁小小暗叫不好,看陈员外对李雪这么恭敬的样子,自己十有八九又是白跑一趟。不过转念一想,看看官媒是如何做生意的也好,何况自己也不一定就一点机会都没有。
“陈老爷,抛绣球实在是对陈小姐婚事的极不负责,恐怕会害了她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