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认真地盯着曹操,说:“曹大人每天再忙,也别忘泡脚按摩,对头疼稍微有一点帮助。”
“泡脚按摩?”曹操一脸莫名其妙。
咳,我差点都忘了“泡脚按摩”在三国乱世中并未出现的。
我说:“‘泡脚按摩’……我们家乡一般头疼时就端热水泡脚的。”
曹操莞尔一笑,随即叹了口气:“原来是这样,甄宓真是蕙质兰心,子恒能拥有你,便是他莫大的福气。可惜了……本王像他这么大的时候没有福气找到像你这样的可人儿。”
┭┮﹏┭┮,老天为毛不让我穿到更早的时候去认识曹操。
曹丕却拱手打断我们之间的对话:“父亲大人,是否该动身了?”
“走吧。”曹操挥一挥手,一抹明紫印入我的记忆里。
我暗暗吸气,转身打算上马车。
却不料,曹丕像老鹰捉小鸡一样出现在我背后,猛然用惊人的蛮力反身抱住,收紧双臂。我仿佛能听见自己骨骼在嘎吱嘎吱作响,便忍着痛质问:“你放开我。”然而,舌头一点点舔过我的耳垂,一片热意上涌脖子,我如芒刺在背,对上他的冷峻面孔。曹丕随即低头亲吻我的嘴唇,幸而只是蜻蜓点水,接着冷道:“你……你只能是属于本王一个人……休想让父亲大人看上你……”
我张口结舌地瞪向曹丕,差点挤成斗鸡眼。
“上车吧。”曹丕松开双臂,脸色勾起一抹诡异的笑意,转身上马。
我的头脑一片眩晕。
曹丕刚才笑了?
作者有话要说:不好意思,某笑来迟了。
上次某笑生病发烧好几天,又碰上节前事多,勉强更出这一章,还望大家多多包涵。
顺便祝大家国庆节快乐~~~~~
☆、铜雀台一夜
掐指一算,大约有三个月时间。
我们这一行人终于到达许都时,雨已渐渐停歇,风中夹着微润的湿泥和青草味道一起吹入马车里。
正好想见识一下曹操的家里是怎么样的。
府邸比较大,只见曹操的家眷个个衣着鲜丽,他们在门口迎候多时。
他走上前朝其中一位看起来四十来岁的夫人躬身拱手:“夫人身体可好?”
我定睛一看,她的衣饰很朴素,没有繁杂的花纹,但眼睛还是灵活,想必,她是曹丕跟曹植的生母卞夫人,话说,她好歹是风韵犹存的美人,怪不得曹操这么宠爱她。
我便胡乱屈膝:“甄宓见过卞夫人。”
她只是挑了挑眉。
只是,卞夫人看我的目光似乎有一些奇怪,还有漠然,然而,跟他们同行的另一位俊朗少年却冲我友好一笑,事后,我才得知那名少年……竟是写《洛神赋》的曹植。
曹操果然有优良基因,他的儿子个个是大帅锅,而且才高八斗,如果穿越到美国那边,他势必是最合格的捐精志愿者,该给他颁奖才是。
一想到甄宓与曹家三父子的感情纠葛,我不由得头大了。
曹操下令今晚设宴庆祝他们凯旋归来。
有位宦官匆匆赶来,附在他耳朵唧唧咕咕一会儿,他的眸色一沉,转而对我们说:“本王跟子恒先进宫办事,一会就回来。还有甄小娘子,你在这里也不必拘束。有什么事尽管吩咐下人。”
说完,他们就走了。
午饭过后,卞夫人就派人请我到她房里做客。
曹植刚好也在。他看到我远远走来,温柔一笑:“莫非就是……二哥新娶的嫂嫂?听说他非你娶不可。”
卞夫人瞥了曹植一眼,转而看着我,淡淡地问道:“甄宓,你夫婿尚在人间,你为什么要匆忙改嫁子恒?”
呃?她比袁熙的母亲稍微严厉一些。
“娘,你在说什么?!她又不是真的跟袁熙拜堂成亲。”曹植的神色似有不悦。
“我问的是甄宓,又不是要你帮她回答。”卞夫人的态度依旧不冷不热,却有逼迫我的意思。
我骑虎难下,只能说:“甄宓只是俘虏,并非个人所愿。”
卞夫人想不到我竟如此坦白自己就是俘虏,不知如何回答,只能捧着一杯茶盏抿了几口。
我继续说道:“在乱世中,女人自身难保,哪怕是嫁猪嫁狗也都认了。何况我嫁的都是一表人材的曹二公子,不想认命都难。我记得曹四公子有一句诗,‘浮萍寄清水,随风东西流’,说的就是我的处境。”
卞夫人一愣,面色缓和:“甄宓果然出自书香门第,竟知道子建的诗?”
“当然。”我
就说:“曹四公子才华横溢,远播四方,谁人不知。”
这当然是真的,曹植正是大名赫赫的三国才子,什么装裱篆刻、曲词歌赋、骑马剑术等等样样精通,还给后世留下不少名篇,包括《七步诗》与《洛神斌》。
卞夫人满意一笑,便放过我一马。
我擦汗中,赶紧退了出来,在回到房里,却碰到一脸阴沉的曹丕。我准备转身闪人,却被他拽了回来,曹丕捏起我的下巴,深不见底的黑眸,一字一句地对我说,“宓儿,不管你是否愿意看见我,还是不自在也罢,本王都不管,只定了你。这一回我找到了你,再也不会放你离开。”
什么是真正的霸道,啊啊啊啊……我真想暴走……
—?————?————
曹丕派人洒扫照应,屋中被褥暖软,我闭着眼躺了很久却睡不着。
帘后传来细碎的脚步声,素衣少女端盘走来,放在案桌上,微微行礼,“甄姑娘请起身,吃几口。”
“你叫什么?”我随便问了几句。
她低声回答:“奴婢姓郭名照,字女王。”
我不由得哇一声:“啊?郭女王?这么彪悍的名字,到底是谁帮你取的?”
郭女王脸红回答:“回甄姑娘,奴婢的名字正是爹所取的。”
我却想起了历史上的郭女王就是害死甄宓的凶手,还煽动曹丕以发覆面、以糠塞口下葬甄宓,再对比眼前的这位害羞姑娘,不知她将来可能要登堂入室,欺压原配,甚至夺走人家的儿子?
“唉。”我不由得脸色一僵,叹了口气。
“有蛇……”郭女王捂嘴退后,终于忍不住尖叫。
这时,曹丕一身深蓝色的衣装,执剑走来,举手就是狠狠地劈——
啊——
我吓得闭上双目。
只听他不屑轻笑:“胆小成这样?上回的勇气跑到哪儿去了?”
“默……”我没勇气责怪曹丕,因为……他确实帮我斩了一条很小的碧蛇。
家丁传话:“请曹二公子跟甄姑娘移步入席。”
曹丕瞥视我,眸中有笑意,淡淡说道:“宓儿,你的头发乱了。”
此时,我就说:“等一会儿”,转身走入屏风换了一件碧绿的衣服,然后走到梳妆台拧麻花似地缠成一套灵蛇髻,抬眸看着曹丕,似笑非笑地说:“这样行不行?”
曹丕轻轻扬眉,目不转睛地盯着我,一字一句吟道:“有美一人,婉如清扬;妍姿巧笑,和媚心肠。”
我一愣,这首诗说的原来就是我。
—?————?————
大家席地而坐,言笑之间,绵里藏针。
府中的女人衣着鲜丽,个
个争奇斗妍,花枝招展。
曹操笑眯眯地启程回府,迈入庭中,她们立即偃旗息鼓,闭月羞花般微笑。
三国时期的美食大多都以烤肉为主食,但也有什么胡豆、菠菜、芹菜、胡萝卜等的蔬菜,还有小米粥、琼浆、梅子酒等饮料,只是,炒菜没有放酱油,因此缺少了一点点味道。
我的胃口很差,就没再吃下去,膝盖开始僵硬,不由得怀念以前在天朝那边没形象的坐法。
只听卞夫人从旁道:“大人,你回来了。”说着倒了一杯酒,起身走到他身边递了一杯:“大人这次立了大功,因你有头疾的,臣妾便以茶代酒,敬你一杯。”
“好。”曹操风轻云淡地笑了。
杯箸交错之间,曹植不止吟诵了他最近写的诗作,然后表演剑舞,引得席上阵阵喝彩,他一身白衣,绝世之容,连我看惯美男也忍不住瞟一眼,却被曹丕狠狠地抓紧手腕,害得我满面哀怨,忍不住想问他这人是不是有S。M的爱好。
有人发话,董承谋反,已伏诛,丞相功不可没。
“噼啪劈啪啪……”,夜幕星斗,烟花一场最是绚丽,极光幻化,到处坠落着雨点一样的碎屑,放了大约半个时辰,才慢慢地湮灭,而我怔怔地觉得眼前一如梦般不可现实。
众人匍匐下跪,高呼丞相万岁!曹操的唇角弯起一抹笑容。
下人刚好携一张拜帖进来行礼,说铜雀台刚刚竣工,曹操有意无意地瞧了我一眼,不由得点头道:“铜雀台既建成,本王心血来潮,不如一起去那儿参观,对了,不知甄姑娘意下如何?”
大家虎视眈眈地盯着我一人。
“我?倒没什么意见。”我显然被茶水呛了一口。
“那就最好不过了。”他盯着我起身,眼中弥漫着一股很奇怪的情绪,“甄姑娘,你既是本王未来的儿媳妇,也一起去吧。”
卞夫人面色有些阴晴不定。
我艰难地回头看了曹丕一眼,希望他能代替我回复几句,结果……他的眼睛清冷如昔,不动声色地饮完一杯茶。
水来土掩,兵来将挡……
我叹气起身,顺便鄙视曹丕的袖手旁观。
结果……跪坐太长的时间,我刚站起就觉得双腿一麻,身子一歪,华丽丽地摔倒在地。
在座客人不由得掩嘴轻笑。
小女子当忍一时之气,赢得起,输得起。
我必须淡定,再淡定。
曹操啼笑皆非,转头对曹丕道:“还不快去扶起你的未婚妻?”
“是。”他淡淡地开口。
曹丕,你好坏,我以后再也不理你,我心中暗暗地握拳。
—?————?————
内眷们安静地跟在曹操的背后,我则远远地跟在他们的最后面,漫漫长街延伸无尽,无边黑夜凄凉彻骨,让我觉得很冷,开始搓手呵暖,蓦然,有人紧紧地抓住我的手,低声道:“宓儿,让我牵你的手吧。”
愕然相望,那个声音便是曹丕。
我本来对他有些不满,顿时化为一阵冷风无影无踪。
两个人就这样肉麻兮兮地牵手散步,跟着大队内眷走到铜雀台。
“喂,你为什么要牵我的手?”
灯笼蜿蜒之间,温暖扑面而来,照出曹丕的额头、颧骨,甚至瘦削的脸颊,眼睛里一片浮光。
他的嘴角漾起一抹弧度,“这样你才不会怕冷。”
我诧异地说不出话来,手一拉,然后步履不稳地跟着他的脚步。
“快到了。”曹丕的声音犹如万籁俱寂的一点暖,让我有些亦梦亦真。
前面隐约露出一片飞檐斗拱,我心想,该是铜雀台无疑。
铜雀台两边各自建一台,金色凤凰,碧玉蛟龙,架在三桥之上,我们等人所到之处,下官笑脸奉承,尽做迁就讨好之事,做足姿态,我见曹丕被其他人围绕,便乘机溜掉,绕到另一个雕梁画栋的栏杆趴着,高楼景观尽在眼中,湖中一团月影初升,树影摇曳,影子亘古不变……
曹操征伐东吴之时,曾经发誓要得到江南大小乔,结果,赤壁一战,害得他的理想抱负付诸一炬,三国鼎立从此分裂了,持续一百年……
后人有诗称:东风不与周郎便,铜雀春深锁二乔。
唉,这就是命运。
那瞬间,我的耳畔声息全部凝滞。
恍惚间能看见一种惊心动魄的辉煌火光,就这样飞上遥远夜空,流光四溅,万彩齐发,绚丽奢靡,迅速扩散,吞吐出无数大小浓烟,我目光迷离,一字一句地念诵着:
“滚滚长江东逝水,
浪花淘尽英雄,
是非成败转头空。
青山依旧在,
几度夕阳红,
白发渔樵江渚上,
惯看秋月春风,一壶浊酒喜相逢。
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好一个‘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背后蓦然有人由衷感叹了一句。
我转身那一刻,凝神去看,不就是曹植吗?他怎么会跟我到这里?
曹植虽然是十四岁少年,但身材甚高,而且眉目气质比曹丕柔和一些,只听他笑问道:“嫂嫂,你怎么会跑到这里?”顿了顿,再补充一句话:“对了,你唱的是什么?我怎么没有听说过?”
我说:“唔,是我家乡的某人所作的。”
曹植一直凝视着我的脸,目光奇特,让我忽然想起他与甄宓曾经有段凄美的爱情,不由得纠结,赶紧找个别的
话题,遂问:“你怎么了?”
他好似掩饰地笑了笑,忽然想起了什么,就说:“嫂嫂,刚才我为父王作了一首诗,现在再次读给你听,好吗?”
嗯,有幸听到三国一代文豪曹植给我读诗,不知是不是我的幸福?
曹植就说:“从明后以嬉游兮,登层台以娱情。见太府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