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天下 作者:五月糖(jj2012.11.25完结,报仇雪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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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天下 作者:五月糖(jj2012.11.25完结,报仇雪恨)- 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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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气不断上涌,熏得她脸红红的。一滴眼泪落了下去,一块银碳顿时发出了“嘶”的一声。
“小染……”徐嫣哀悯的看着她,“我再也不说这些了,你听我的话,赶紧找个地方休息好吗?”
青染抹掉不住滚落的泪珠儿,点了点头,她以为自己能够迅速的缓解,然而就在回去的路上路过灵堂时,她见严绍庭还在那里跪着,便想进去跟他道个别,可不知为何心中竟然犹豫起来,到最后,居然愣把已经迈进门槛的一条腿给收了回去。
她不知为何,自打她听完徐嫣方才说的那些话,她却连见严绍庭的勇气都没了。
她害怕自己内心给出的那个答案。
她一路摇摇晃晃,走走停停,不过一盏茶时的路程,却愣是走了半个时辰。她靠在医馆的大门上,忍不住困意便合上了眼睛,可却觉得那眼皮都好似燃起的小火球一般滚烫,她忙胡乱的摸出钥匙,鼓捣半天方才把门给开开。

“停停停——就是这儿、就是这儿!”鄢敬远把头探出轿子,“快点儿停轿啊!”
他一撩衣摆,便风风火火的往医馆里面冲,却未曾想到这一着急竟是没看清路,脚底下不知被什么东西给绊了一下,然后便是一个大趔趄,差点儿没弄出个大马趴给趴地上。
这一下子着实让鄢敬远吓了一跳,他不停的抚着胸口顺着气儿,待他缓了缓神儿后,便脖子一昂、破口大骂,可就当他转过身来,想要踹一脚那把他绊倒的始作俑者来解解气时,却愣生生的给定在了那儿。
只见青染坐在地上背靠着门板,左胳膊还支楞在了外面儿,想来便是将鄢敬远绊倒的罪魁祸首,鄢敬远凑近了一看,更是不住的摇头,那个眼眶乌黑、满脸通红,头上还沾着一片儿纸钱的小美女整个儿又化身为那个传说中的臭乞丐了。
鄢敬远赶忙蹲下身来,不停的嘚啵,“你说你,旁人家死了人你怎么自己给搞成这幅样子啦?这让我们四少爷看见,还不得心疼死?”他又是扯她胳膊又是扥她耳朵的,“喂喂喂,我说你没事儿吧你?你快醒醒啊!哎唷天呐,我胆儿小,你可别吓我啊……”






第42章 第四十二章
青染躺在软绵绵的床上昏昏沉沉的睡去,半梦半醒之间,身子又冷又热,她裹了裹棉被,却觉得就连呼吸都是灼烧滚烫,可若把被子蹬了开,又觉得浑身裹挟着阵阵冷意,如此周而复始,睡也睡不安稳,就连一个噩梦亦是做得支离破碎,在朦胧间,她仿佛看到一只恶狼站在悬崖边上,不断着舔着自己流血的伤口,而一旁的猎人却迟迟不肯再射出一支箭来。
她大声的呼喊着,眼泪顺着脸侧不停的流,而那脑后的绣花小枕更是濡湿了一片,不知过了多久,那惊恐之感渐渐消退,迷蒙中,忽感额头一阵沁人心脾的舒爽凉意,整个儿人亦是浑身爽快了不少,她微睁开眼,却发觉不知是谁拿了沾了清水的湿布替她擦着眼泪。
喉咙的痛感渐渐无了,她稍稍拳起手,指尖相互触碰中,早已没了方才那种不适的热意,她动了动身子,只觉身上已发了汗,那股黏腻此时好像亦是格外珍贵,她忙把被子向上扥了扥,然后便放松的进入了梦乡。

鄢敬远把布帕子重新放在水盆里涮了涮,拧干后搭在了脸盆架上,他回过头,便见那块儿敷在青染额头的布巾在她翻身的时候掉在了一旁,他忙走过去拾起来,又见那布巾不太够凉,便重新放在凉水里浸了浸,他又探了探青染的额头,好似已不像方才那般烫了,这才稍稍的放下心来。
烧既退,青染自然便睡得十分香甜,待她睁眼,已是傍晚。彼时风已停,天边的落日染红的稀疏的云朵。
她看见纨绔子弟鄢大少早已随便找把凳子坐了,此时此刻正一脸倦色的打着盹儿,而鄢敬远睡得也不算太沉,他听见青染挣扎着坐起身来的声音,不禁吓了一跳,“小美女,醒啦?”

见此情形,青染心中不禁一阵惊悚,她小心翼翼的上下打量着他,心想以鄢敬远那身家,他可几时受过这种委屈,可她想到此,又看了看自己手中仍有凉意的湿布巾,不禁又惊讶起来——这种就连吃个饭都恨不能有人直接能喂进嘴里的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阔少爷,又什么时候都会懂得照顾一个高烧病人了?
带着这种想法,她的目光便颇有几分探究与疑惑。
鄢敬远被她瞅得有些慌乱,忙站起身来道:“小美女,我是诚心诚意来道歉的,你不原谅我也就罢了,但不用这个表情看着我吧?”
“啊?道歉?”青染迷茫的看着他。
“对啊……”鄢敬远一想到那日在金凤阁,便遮面又扶额,“那天……我可真是醉了,后来我才听人说起我那什么、禽兽行径……天呐!我可当真对不起四少爷啊!”
“啊?和庭哥哥有啥关系?”青染再次张了张嘴,纳闷儿的瞅着他。
鄢敬远一捶腿又一跺脚,“你是不知道,自打我从我身边的小厮口中得知我对你做了什么,我便那叫一个悔恨,你知道不知道,这些日子我连严家的大门那都不敢经过啊,我就怕你把这件事告诉了四少爷……”
“那你咋不过来问问我到底告诉没告诉他啊……”青染哭笑不得。
“我害怕啊!”鄢敬远哭丧着个脸,“可就当我终于、终于敢过来找你的时候,偏生又赶上了我娘的忌日,你说说,这不便耽搁下来了嘛——”
“忌日?”青染愣了愣,想到那日她在徐府……“不会这么巧吧,一定是我想多了……”
“可不呗!就是那么巧!”鄢敬远不懂青染意图,“你那是不知道啊,我爹跟我娘感情好啊,我娘过世了每到忌日他定是要我在牌位前跪个两三天呐!”他连连头,话音里带着哭腔儿,“可是你看,这不,那严老夫人也去了,我寻思着吧,我是肯定得去趟严府拜祭啊,可去之前我又得先做好心理准备,看看四少爷到底是知道还是不知道啊,所以……我便来找你了呗,可我这一进门,哎哟,那可吓我好大一跳啊,你说说你,躺那儿不好偏生躺了门口儿,绊了我那一大趔趄——”
青染“呵呵”干笑了两声,她揉了揉胳膊,“我说怎么这左胳膊那么疼、貌似还青了一块儿,原来……”她射杀的目光看向鄢敬远,“就是你弄的!”
“哎哟哟我的姑奶奶哟,你可千万别告诉你家四少爷啊,”鄢敬远在那儿求爷爷告奶奶,“你就说、你就说是你自己摔了个大马趴,成不?我……这个封口费我有,你出了门儿左拐数四家就是我名下的一个珠宝店,里边儿,随便挑——”鄢敬远一挥袖子,颇有豪气冲天之势。
青染咽了口口水,“我不要……上次找你借银子,你就那么抠门,怎么这几次突然阔绰起来啦?”
“上次?上次那都是哪辈子的事儿啦!”鄢敬远大喇喇的摇摇手,“那我也是试探试探你是不是真心想借嘛,后来我看你的确值得信任,这才放心大胆的在你身上花钱喽!”他凑过来,奸笑,“更何况,我讨好你便是讨好四少爷,我讨厌四少爷便是讨好……”
“您快打住吧鄢公子……”青染揉着太阳穴,“我懂,我非常之懂,我非常特别以及尤其之懂。”
她掀开棉被,趿拉上绣鞋下了地,又在柜子中随便找出个外衫披好,朝鄢敬远道:“鄢公子,我去前厅找点儿药煎了,今天还是谢谢你,要不我这烧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退呢……”
“你这就见外了不是?咱们好歹也是同甘共苦的患难之交啊!”
“啥?”
“金凤阁、我是说金凤阁!”鄢敬远嬉皮笑脸,“扬扬一舞名满天下,你能与我共赏之,那更是妙事一件啊……”
“咳咳——”青染胡乱的摆着手,“鄢公子,我看天色有些晚了,不如你先回府吧。”
“哎唷,这么快就对救命恩人下逐客令啦?”鄢敬远风风火火的跟在青染身后。
青染推开前厅的后门,掀开灯罩点了蜡烛,然后便站在中药柜前配着药,“鄢公子啊,我不是逐客,我是怕你回去晚了你爹着急。”
“我爹着啥急?”鄢敬远耸耸肩,“我天天晚上睡金凤阁,我爹都不管!”
青染脸暗了暗,“我说大哥,您把我这儿当成啥了?”
“呸呸呸,口不择言口不择言!”鄢敬远叉着腰,“这样吧小美女,我帮你煎了药再走,如何?”
青染觉得这鄢敬远就好像一块黏牙的糖,可她自己又没身份又没地位,嘴上说说还好,若说真的赶他走,还真是不太有勇气。
她把刚取出的药倒进了一个大碗中,却不曾想鄢敬远直接拎了一小壶冷水倒了进去,青染愈发的惊讶,“鄢公子,你居然知道熬药前要把先药泡上个一刻钟啊?”
鄢敬远不自觉的笑笑:“我知道的东西还有很多,只不过你以为我不知道罢了——”
他把袖口略向上翻了两翻,又轻轻的把漂浮在水面上的药材往水底按了按,青染侧过头打量着他,这鄢敬远虽说及不上严绍庭的器宇轩昂,亦无徐凛的神采英拔、丰采高雅,但只要他认真起来,却自有一番浑然天成的凌厉之气,有如在长空中振翅翱翔的雄鹰见到猎物时,急速俯冲下来的雄健与果敢,而此时的他,在安静的等待药材的浸泡中,那种凛冽却稍纵即逝,取而代之的则是一种大隐隐于市的沉静。

两个人坐在凳上无聊的盯着盆子中的中药,青染便道:“鄢公子,一会儿你还要去严府吗?”
“去啊,当然去了——”鄢敬远叹了口气,“你那是不知道,我爹刚被派去了外地,现在只能我代我爹去拜见我干爷爷和干爹喽!”
青染摇摇头,“鄢公子啊,我觉得你要不明日再去吧,庭哥哥的爷爷现在一个人都不见,他爹也生病啦,更是见不了你——”
“严大人又生病啦?”鄢敬远一挑眉,忽的又诡笑起来,“真是心病难除哟喂——”
“心病?”青染抓住重点。
“对啊——”鄢敬远笑着摆摆手,“这种事你自然是不知道的,我估摸着你家四少爷也不太知道。”
“那你怎么知道的?”
“我娘告诉我的呗!”
“……”青染轻咳两声,“你娘又是怎么知道的?”
“我娘那是顶厉害的人,她自然什么都知道。”鄢敬远的目光深邃起来。
青染皱着眉瞅着他,“喂我说老兄,你就别故作深沉啦,你把我胃口都吊到半空中了,这还就撒手不管啦?”
“诶?”鄢敬远眨眨眼,“是吗?”
“其实吧,我是很感兴趣的。”青染瞪了他一眼,然后起身去拿了个砂锅,她把药重新倒在加了水的砂锅里,扣上盖子后,便放在了刚点好的炉子上。
鄢敬远了然的笑着,“不错不错,孺子可教、孺子可教!”他拍拍手上的灰尘,“不过我得明天再告诉你……”
“你——”青染一跺脚,“不带你这样的!”
“哼,我给你八卦,那也得在我从严府安好无损、毫发无伤的回来的基础上才行啊,回头万一你真的把那天的事告诉了四少爷,他直接把我拎诏狱里大刑伺候了,谁还给你讲他家的八卦啊?”
“好吧好吧!”青染头疼的看着他,反正她也没把这件事告诉严绍庭,那明天一早……她得意笑着,可就等着听八卦了。

鄢敬远从医馆离开,便有轿子来迎,他俯身钻进了轿子,待坐定后,便吩咐道:“去严府——”
“少爷,不是回府么?”他的贴身侍从跟在轿子的旁边走着。
鄢敬远的嘴角浮上一丝冷笑,“我自有要事要办。”
“是,少爷。”那人朝轿夫吆喝一声,“快点儿,往东走!”






第43章 第四十三章
严府,邢宇站在严世蕃的卧房当中,看着严绍庭和严家其他孙辈的少爷守在严世蕃的床边,他正打算斟杯茶水,却忽见一小厮疾奔而至,对他耳语几句。邢宇听罢,点了点头,转身走出门外。
严绍庭回过头,静静的看着他离去的背影。

“在瞧着干爹啊?”鄢敬远眯着眼睛瞧着邢宇,“干爹”二字一语双关,那鄢懋卿认了严嵩为干爹,所以严嵩自然便成了鄢敬远的干爷爷、严世蕃亦自然成了他干爹。
“你找我有何要事?”邢宇面无表情,可一如往常那沉敛的眼神中却带着几丝凛冽之气。
“噢……你还在为宁儿的事怪我啊?”鄢敬远的笑容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其中,“不过貌似你亦不能怪我没保护好她吧?那可是你的好义兄亲自带人去赵家村把她抓进了诏狱,又是你的好义父亲自坐镇审问的她哦。”
“这是我的私事,与鄢公子你无关——”邢宇的话音有如这黑夜一般冰冷,月下,他一身白衣立在院中,冷风猎猎,吹动着他的衣袍不停作响。
“无关?这可是我这一年来听过的最好的笑话儿了,”鄢敬远笑了起来,他无辜的摊开手,“她是我未婚妻,为何与我无关?”
“恐怕唯一与你有关的,便是那本账目吧?”邢宇森冷道。
“好好好!你这话我认了,我的确是为了那本账目,我也承认宁儿只与你有关——”鄢敬远大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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