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当家的,我们是顺风镖局的人,历来对黑风寨敬畏有加,咱们双方也从来没有红过脸,今天这事怕是有什么误会?”裘镖头仍然试图以言语解释来缓和局面,不过他自己和身后的三十几名镖师却也纷纷拿出了刀、枪等兵器,老李头等几个粗壮的家丁也没跑,纷纷拿出自己防身的家伙,幸而是在山林中,马匹在林中行动也不方便,丁元便吩咐自己这边的人都不拿火把,只站在树后,等人杀到跟前再暗中下手即可。
果然,那三当家根本不肯听裘镖头的话,连顿也没顿一下地带着人冲了过来,双方很快地厮杀在一起。这些山贼们都骑着马,高声喊着:“替大当家、二当家报仇!”气势上远胜过那些没有什么实战经验的镖师们,虽然他们人手更多,却很快就有几人被砍倒在地上。丁元见这样下去形势不妙,便拿长长的马鞭套住其中一个山贼的脖子将他拉下了马,然后再夺过了长枪一刺,正刺在那三当家胯下的马腹上,那马一个趔趄便倒了下来,但那三当家反应竟然如此灵敏,飞快地跳下马扛着刀朝丁元杀来。丁元毕竟出身于军营,哪里会在乎这些山野小贼?当下便与他缠斗在一起,只是自己手上只有一条不衬手的马鞭,一时发挥不出实力罢了,但也不至于让个山贼占了上风。
“这些人里头果然藏龙卧虎!”那三当家大喝了一声,说道,“看来,杀了大哥、二哥,灭我黑风寨的人就是你们无疑了!看我们不杀光了你们!”说话间动作越愈见威猛。
丁元冷哼一声,轻松避过。
“连仇人长什么样都不认识还敢说报仇?”不远处传来一个嘲讽声音,说道,“你爷爷我在这里呢,还不过来?”
那三当家受这一激竟然回过头去,丁元趁此机会往他最脆弱的膝盖弯上重重一踢,他便倒了下去,丁元追上前一步,曲起手肘往下一砸,一声骨头断裂的声音传出来,接着便是一声杀猪般的嚎叫。
这时,丁元地顾得上抬头,只见一个黑色的人影加入了战局,却看不清那人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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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花褪残红青杏小 第一百六十二章相认
那群山贼是从山寨中落荒而逃的,连夜赶路去投奔已经联合起来的其他山寨,本是无意间撞上了他们这一群人的。但是,他们经历了一场变故,心中早就积了一肚子的恐惧、愤恨无处发泄,而这一群人又似乎是普通老百姓的样子,所以他们才敢仗着自己这边人强马壮的大开杀戒。却没想到平时看起来唯唯喏喏的一群镖师竟然敢持起刀枪与他们作对,自己这边的三当家还这么快就被撂倒,再加上那个让他们闻风丧胆的声音……他们一下子慌乱了起来,再没有了刚才的气势,却红了眼睛更加疯狂地冲向任何一个胆敢靠近的人,镖师这边也有几人受了伤,其余人也有些退缩起来。
裘镖头连忙站出来,说道:“别慌,他们只有十几个人,不过是强弩之末而已,咱们不用怕他们!”
“裘镖头说得对!平时他们仗着人多在这里对附近的老百姓烧杀抢掠不说,咱们这些过路的也没少受他们的罪!”丁元见裘镖头说的话不起什么效果,便也大声地说道,“还敢扯旗子称什么义军?呸!他们的所作所为比夏人还要歹毒多了,老子早就看他们不顺眼了!这次正好是落在咱们手里罢了!”说着上前将一名被山贼逼得退无可退的镖师救下来,再反手抢过他手上的刀一下扎进马脖子同时迅速退开。那马吃痛,扬起了前蹄疯狂的嘶鸣,马背上的山贼被颠了下去,那马的前蹄落下来正好踏穿了那人的胸腔。
那些退缩的人见状也激愤起来,据紧了兵器一心一意地斗了起来。
那黑影闻言哈哈大笑了起来,攀着树枝一跃竟跃到一名山贼的马背上,手中匕首俐落地削断了那山贼的脖子,然后说道:“这位壮士说得好。看来也是一条好汉!若是放了这些人过去与前面那几个山寨通风报信,后头的几个地方你们也过不去,何不与我一同为民除害?”
丁元却只是看了他一眼,然后回头对自己这边的老李头几个说道:“你们都不要动,就守在自己的位置上,不要放人过去就行。”
“放心!”老李头连忙点了点头,说道,“我们几个帮不忙,不添乱就是了。”
丁元点了点头,飞快地加入战局之中。也不针对那些山贼,只看着哪个镖师力有不逮便上去帮忙,与他们一起将山贼撂倒。而那黑影却是专挑那些山贼背后下手。而且一击必是杀招,不一时,林子里已经躺倒了三四具尸首了。
玉蟾哪里见过这样血腥的场面?当下便吓得手脚俱软,看着旁边那些吓得更厉害的人,却还得打起精神来。低声地说道:“都别慌,裘镖头他们很快就要胜了,咱们不用担心。”
“可是……”她旁边的那丫鬟模样的人语无伦次地说道,“那、那些人是死了吗?他们就这样把那些山贼杀了,后头还有几个山寨的人会不会找咱们报复?”玉蟾正要说话,只听“咚”地一声。那名娇弱的小姐忽然间晕了过去,方才那丫鬟扑过去惊慌地叫道,“小姐、小姐……”
“别出声!”玉蟾连忙捂住了她的嘴。这会儿虽然是裘镖头他们占上风,但谁知道以后还会不会有什么变故?她看了一眼那脸色惨白的小姐,帮着那丫鬟把人放平了,然后掐着那小姐的人中把人救了过来。
半个时辰后,裘镖头他们终于把那伙山贼都制服了。死了十三个,只剩下两个人还活着。而其中一大半都是那个黑影的功劳。趁着那些镖师们处理伤者和那些尸首的时候,丁元拿着一支火把向那黑影走过去,火光照亮了那人的脸,丁元愣了一下,说道:“果然是你。”白天过“关卡”时那个少年。
“就是我又如何?”那少年咧唇一笑,根本不在乎自己的身上还沾了那些山贼们的血。
“你是什么人?”丁元问道,当时在马车上见到这个少年的时候他便觉得这个人的身份不会简单,但没想到他竟然能以一己之力挑了整个黑风寨!丁元不由得想问自己,如果在同样的情形下他能不能做到,即便是能,也一定不会像这少年一般轻松,何况这少年看起来不过十六七岁的年纪罢了。
“这与你无关。”那少年昂起了头。
“黑风寨的事真的是你做?”丁元又问。
那少年笑意更深,说道:“是又如何?”
这样的人,如果不是敌人便罢了,如果是……丁元皱了皱眉,随即又觉得自己想得太多,他现在并不是军营中的统领,而不过是一个小姑娘的护卫罢了。他正想着,那个少年却绕过他向小溪边走过去,丁元神色一凛,连忙跟过去。
玉蟾正带着躲藏在附近的人重新回到火堆旁,其这边也有不少受伤的,比如在逃跑时扭到了脚的,或者是在山林间踩了陷井的,看到能帮忙的玉蟾便过去帮一把。
那少年径直走到玉蟾身边,一把拉住了她。
“你做什么?”丁元连忙将玉蟾拉到了自己的身后。
玉蟾一愣,才看向两人,然后疑惑地看向那少年,心里一阵疑惑,她问道:“你是……”
“连哥都不认识了?”那少年一个爆栗敲到了她的头上。
“哥?”玉蟾瞪大了眼睛,但此时这少年背着光她什么也看不见,玉蟾便往火堆旁边走了几步,那少年从善如流地将脸转向火光的那一边任由她看。少年比玉蟾高了足足一个头,皮肤是一片经历了风霜后才有的小麦色,眼角底下还有一道浅浅的疤痕,衣服上还溅了不知道是谁的血,让人望而生畏。明明是完全没有见过的一张脸,玉蟾却渐渐地觉得有些熟悉起来,她不敢置信地看着那少年,好一会儿才颤着声音说道,“常宝?”
少年又敲了她一记,不悦地说道:“臭丫头,连哥都不认了?”
玉蟾仍然没有从惊讶中回过神来,只是有些呆滞地看着他,说道:“你、你怎么会在这里的?”
丁元看着却觉得不对劲,他听说过玉蟾有一个失散多年的双胞胎哥哥,但既然玉蟾认不出自己的哥哥,那这个少年又凭什么这么肯定地认玉蟾是他的妹妹?他打断了玉蟾的话,说道:“玉蟾姑娘,你与兄长都已经失散多年了,怎么知道这位就是你的哥哥呢?”
玉蟾也说不出来,只不过是一种直觉罢了,看着眼前这个少年她就是莫名其妙地觉得很亲切,但是,如果他不说话,她还真不敢想到他会是常宝,她心里的疑惑不由得更多了。虽然平时总劝着爹娘说哥哥一定还活着,但这么多年不见,她也真没想到自己还能再见到他了。
“去年我在京城办事顺道看过你一回,只不过你没有见着我,所以不知道罢了。”常宝伸出手想摸玉蟾的头,却看到自己的手上还沾了血,便收回去在衣服上使劲地蹭了蹭,又说道,“这回本来想接你出府的,谁知道你竟然为了一个男人连爹娘都不要了,我只好一路上跟了过来,见这些山贼碍事就顺手了结了。”
丁元心里一震,他一路上一直跟着他们,而他竟然一直没有发现?若真是玉蟾的哥哥还罢了,若是什么歹人,凭他还能护住玉蟾吗?
“你见过我?”玉蟾也瞪大了眼睛,惊讶的却是另一回事,她说道,“那为什么不跟我相认?你知不知道爹娘这几年为了找你花了多少心思?你为什么不早些回来?”
“当时有事,不能跟你相认。”常宝干咳了一声,眼里却是一片紧毅,他说道,“再说,从我离开家那一刻我就决定,如果不能让你彻底摆脱这个奴婢的身份,堂堂正正的回到家,我绝不会出现在你面前!”
玉蟾的眼睛不由得模糊了,她有些哽咽地说道:“你是为了这个才离开家的?”
常宝也是多年没有见过妹妹,见她一哭便有些失措,连忙说道:“你别哭呀!那时候不是不懂事么?想出去找你来着,结果迷了路,被个……算了,这些事咱们以后再说,你先别哭了哈,总之哥以后一定不会再让你受委屈好不好?”
“其实你又必何这样?我这几年过得也很好……”玉蟾低着头,他竟然为了这样的理由而离家八年,全然不知道爹娘和自己有多担心,特别是看到他还这样无所谓的样子,也不管他现在的样子就扑过去打了他一拳,说道,“你若是没事,又还知道家在哪里,甚至还能在京城里找到我,那怎么就不能捎封信来让爹娘安安心?你才不是我哥!”
“都是因为我你才会被卖入别人家做丫鬟,不把你的自由还给你,我怎么有脸回去?”常宝冷哼了一声,说道,“再说了,你那样的日子怎么能叫好?现在出来了也好,以后就跟着哥,咱们……”他忽然顿了下来,看了旁边的丁元一眼,不说话了。
玉蟾也没想到再见到自己的哥哥会是这样的情景,看着他脸上的疤,想着他这些年在外头不知道经历了些什么,眼泪便扑簌扑簌往下掉,偏偏他还像以前一样只知道凶巴巴地威胁她“不许哭”,她心里更委屈,不由得抓住他哭了起来。
哄了好一会儿都没用的常宝最终也只能轻轻地叹了一声。
ps: 放假了,加更补更神马的,争取还清债务哈
卷一花褪残红青杏小 第一百六十三章兄长
八年不见,玉蟾对哥哥的印象还停留在当年那个总带着村里一帮小孩子惹事生非的捣蛋王上,现在一见面竟然变得如此勇猛,面不改色地杀了好几个山贼。虽然,那些山贼也是死有余辜,但玉蟾却忍不住觉得心悸,这几年来,常宝到底经历了些什么?然而,无论玉蟾怎么问,他都只是一句话:“你以后自然就知道了。”
玉蟾明白他是顾忌周围丁元等人,便将他拉到僻静处暗中审问,谁知道他还是不肯说,气得玉蟾差点跟他断绝兄妹关系,如果她打得过常宝的话。
第二天,一行人不敢再在路上耽误,不由得加快了行程,一连三顿都是在马车上匆匆地用点干粮解决,终于在天黑之前赶到了滨州。玉蟾强打起精神安排了自己这边几人的住宿,然后将自己手里的银子算计了一遍,额外地点了些酒菜给丁元、老李头等人送去,算是安抚他们这一路上所受的惊下。然后又按照自己模糊的记忆,点了些常宝爱吃的菜端了过去。丁元远远地见了,便悄悄地跟了过去。
玉蟾将饭菜端到常宝的房间门口,正打算敲门,门却咣啷一声被拉开了,常宝已经换了一身相对干净些的黑衣棠,手上正将一把匕首往腰间塞,看样子竟然是一副要出去的样子。他看见门口的玉蟾便地笑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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