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个重情义的孩子,可是……”若真有那么一天,她又该怎么办?这是玉蟾爹娘都在担心的事,但方才她已经说了,不成亲、不生孩子,就算是做姑子也不离开……他还能说什么?只能怨自己没用罢了!玉蟾爹又叹了一口气,说道,“好了,你也别哭了,只盼着……只盼着你没有看错人吧。”
玉蟾这才发觉自己竟然不知道何时掉了泪,连忙伸手擦了,说道:“爹,那娘那边……”
“你娘哪里舍得真的生你的气?”玉蟾爹皱了皱眉,说道,“她也是为了你着想,这几年没有顾上别的就只操心你一个,你……也别怪她。”
“不会不会,都是我不好,让爹娘操心了。”玉蟾连忙说道。
玉蟾爹便点了点头,说道:“你进去看看她吧,哄几句也就好了,至于婚事的事情我会劝劝她的。”
玉蟾犹豫了一下,就抬脚往里屋走,玉蟾爹却又叫住了她。
“玉儿,你……”玉蟾爹好像一下子老了好几岁似的,又叹了一声,说道,“这件事你还是再考虑一下吧,爹不拦你是怕你不高兴,可是,若是这一步走差了,将来无论怎么样受苦的都是你自己,爹娘就算是想,也代替不了你。”
玉蟾刚刚擦干的眼泪又滚了下来,说道:“爹,您就放心吧,无论什么后果我都承担得起。”就算她将来会后悔,就算她会痛恨自己现在的决心,但那都敌不过这一刻她无怨无悔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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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花褪残红青杏小 第一百四十八章音信
玉蟾娘到底还是疼爱玉蟾的,再怎么伤心,玉蟾过去哄一阵也就好了,当天晚上母女俩睡在一个床上,说了好多话,但大部分时间是玉蟾缠着玉蟾娘说她与玉蟾爹年轻时候的事情,至于她的婚事,两人却都逃避般的不再提起。第二天,玉蟾又做了一天的孝顺女儿,之后便谎称月华还交待了其他事情给她,然后便去食楼和商行看了看情形,虽然因月华不在京城而略微有些松散,但经营还算正常便放了心,回了保和坊的宅子。
几个丫鬟、婆子都排好了轮流回家休息的班次,正等着玉蟾回去呢,玉蟾将其中几人的情形略做了调整,接着记下了各人的去向和回归的时间,及有万一情况的联系便放她们离开了,原本热闹的宅子一下子变得清静了许多,玉蟾便继续将月华留下来的东西小心地整理出来藏好。
时间在等待中似乎过得特别的缓慢,老太太天天打发人来问月华有没有来信,玉蟾也一直压抑着内心的焦躁耐心地安抚着她。终于有一天,门房上的婆子兴匆匆地过来,说道:“玉蟾,大少爷派人回来了。”
玉蟾连忙过去一看,月华派了两个人回来,一个是商行里一名五十来岁的老船工于老三,玉蟾是见过的,但另外一个却是一个陌生的青年男子,大约二十四五岁的样子,皮肤黝黑,身材精瘦,脸上却偏又是一副憨厚老实的模样。玉蟾愣了一下,将满腹的担忧全部咽了回去,只问道:“大少爷怎么派了你们回来?”他们的船上能带的人有限,这一路上事情又多,人手应该不够用才对,怎么还往回派人呢?就算有书信、物件,在金陵找个驿站带回来也就是了。
“唉。我老头子年纪大了,不中用,才到了半道上就生了病,所以大少爷让我回来送东西,之后就帮着玉蟾姑娘跑跑腿。”于老三叹了一口气,指了指旁边的青年,说道,“这是丁元,大少爷在通州时从夏人手里救下来的小伙子,当时我病的贵。大少爷就让丁元陪着我回来了,倒是多归了他的照料我才能这么快好起来。”
丁元便向玉蟾欠了欠身,说道:“大少爷让我回来以后就帮着玉蟾姑娘做事。”
这两人都不太熟悉。玉蟾难免带了戒心,但表面上的礼貌还是要有的,她笑了一下,说道:“瞧大少爷说的,怎么叫帮着我做事呢?我做丫鬟的。做的还不都是大少爷的事?对了,大少爷没有带什么书信过来吗?”
“哦,带了!”丁元连忙从怀中取出几封书信交给了玉蟾,最上面的一封简单地写着“玉蟾”两个字,但封口处似乎封得急,有一道小小的残损。其他的则是给老太太、欧阳云起、周允志等人的。玉蟾有些意外地看了丁元一眼,接过了信,匆匆地行了一个礼说道:“多谢丁大哥了。不知道大少爷现在到了哪里了?大少爷还好吗?他在船上习惯吗?会不会晕船?”
“这……”丁元犹豫了一下,似乎不知道该从哪个问题回答起,然后说道,“大少爷是三天前到的金陵,我们就是在金陵上的岸。至于之后的航向、行程都是保密的,连船上的船工们也都不知道。不过。大少爷也只是上船的头一天有些不适,船医用药调理了两天就好了,我下船的时候大少爷已经可以跟行船多年的老船工一般行动自如了,精神也十分好,玉蟾姑娘不必担心。”
玉蟾却并不能因这番话而放下心来,这丁元一看就是个老实的,这么一长串等方面肯定是月华交待过的,不然哪能这么流利?她叹了一口气,现在就算担心又有什么用?
这时,一旁的于老三便从卸下来的货物中拿出了一只封了口的瓦罐抱了过来,说道:“这是大少爷指名了要给玉蟾姑娘的东西,我们一路上都好好地看顾着呢,生怕有半点损伤,其他的都是准备给府上几位主子和大少爷好友的礼,大少爷交待我们交给您处置。”
“嗯,于老您费心了。”玉蟾点了点头,又叫宅子里的几个丫鬟、小厮来搬东西,见于老三和丁元两个人要上前帮忙,连忙说道,“于老、丁大哥,你们一路辛苦了,我这就安排屋子给你们休息,这些事情就让我们来就好了。”说完,便吩咐喜兰领着他们两人到护院住的厢房那边休息,又让一个小厮给于老三请了个大夫过来。
除了特意交待给玉蟾的那个瓦罐以外,其他的东西上面都贴了签子,标明了是什么东西,给什么人的。所以玉蟾仔细地看过一遍之后便直接让人把其中的一部分装上马车,另外一部分登在册子上暂时锁进库房,忙完以后,她才揣着早在她心口上发热的信和那一只不知道装了什么东西的瓦罐进了自己的屋子。
一进屋,她便将瓦罐轻轻地搁在了桌子上,然后迫不及待地拿出了那封信,小心翼翼地拆开了封口,将几页薄薄的信纸拿了出来。上面还是她再熟悉不过的字迹,一开头便是一句“我很想你。”玉蟾的心便是一阵不可抑制的乱跳,她忍不住把信纸上贴在自己的心口上,默默地回答:“我也很想你。”好一会儿,她才平复下来,继续看信。但这之后就没有那些甜言蜜语了,只是细细地交待了从通州到金陵的的经历,摇晃的大船,辽阔的大海,还有他亲自钓上来的大鱼,甚至还详细地描写了海水的咸涩滋味……最后,是一句“等我回来”。玉蟾像怎么也看不够似的,把信里里外外地看了好几遍,几乎看到月华站在她面前对她说着那些话的情景。好一会儿,她叹了一口气,无比珍视地把信纸收好,然后走到那个瓦罐面前。
她能猜到这瓦罐里面装的是什么,站在桌前痴痴地笑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地将瓦罐打开了,里面是一罐水,打开封口后就闻到一股子淡淡的腥味。她想,这大概就是大海的味道吧?她舀起一勺尝了一口,没忍住“呸”地一声吐在地上,自言自语地说道:“果真是又咸又涩!”然后继续对着瓦罐傻笑。
既然还有心思想这种主意捉弄她,那至少能说明他心情还不错吧?玉蟾稍微放下了心,将瓦罐重新封起来,无比珍视地捧到床头的柜子上放好。然后梳洗打扮了一番,带着方才装上马车的东西去了月府。
老太太正在跟柳姨娘、杨姨娘两人理着月家内宅的事物,因老太太早交待过只要是有关于月华的事情一律不准阻拦,所以玉蟾畅通无阻地进了迎福居。
“可是华哥儿有消息了?”老太太急急地问道。
玉蟾点了点头,向屋子诸人行了礼,然后将月华写给老太太的信拿了出来,说道:“您派人寄到金陵去的信大少爷已经收到了,说劳老太太担心了,亲自派人送信回京城来了,还给老太太带了些海产回来,奴婢已经交给门房上人了。另外,还有这株珊瑚树,说是从下海采珠的渔民们手中买的,虽然不算很高,但颜色却是上成的,让人镶了好给老太太摆在屋子里。”
“这个时候他还念着我做什么?我好好的在家里难道还会缺了吃、缺了穿不成?”老太太叹着气,又忙问,“出门在外,应当顾着他自己才是呀!他有没有说他现在到哪了?胖了还是瘦了?他一个人在外头肯定是瘦多了……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回来?”
玉蟾只得一一地回答了,行程保密的事情却不能跟老太太说,只说在去江南的途中了。
老太太仍是不放心,急急地让赵妈妈把信念给她听。
“赵妈妈年纪也大了,眼睛不太了使,不如让奴婢来念吧!”柳姨娘在一旁说道,见老太太答应,便接过信念了起来。满篇里多半是对老太太问候之语,然后略提了一些航行过程中的趣事,比起给玉蟾的那封信里少些真实,却多了些活跃,老太太听着听着不由得笑了起来,就连杨姨娘听了也泛出来温柔的笑意。柳姨娘念完之后叹了一口气,说道:“到底是老太太最疼爱的长孙,不管走到哪里都还是想着老太太您的,您看信里说的,风里浪里的竟然全不当一回事似的,可见大少爷真是有大出息了。”
老太太说道:“也不盼他有什么大出息,能平安回来就好。”
杨姨娘便说道:“老太太如今烧香念佛比往日更加虔诚了,闲时都在佛堂里为大少爷祈福,这般诚心连我们都感动,更别说大慈大悲的菩萨了,菩萨一定会保佑大少爷的,老太太您就放心吧!”
“说起来,我们也都该为大少爷祈福才是。”柳姨娘说道,“正好,我那里有部法华经,一会儿我就回去抄经,以后供在老太太的佛堂里为大少爷祈福。”
杨姨娘立即也表示自己也会抄一部金刚经来。
柳姨娘却“卟哧”一笑,说道,“杨姨娘如今哪里还有这个时间?”
卷一花褪残红青杏小 第一百四十八章合谋
杨姨娘的脸便是一红。
玉蟾毕竟是从月府里出去的,要知道这里面的消息简单得很,所以她很清楚柳姨娘这一笑是为什么。那天,月望与月旃氏一番争吵过后,月旃氏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决定向月望妥协,她声泪俱下地认了自己的错,也真正的把自己的手中的权力全部放了出去。月望这才原谅了她,偶尔也踏入蓉华院关怀一下月旃氏和未出世的孩子,但更多的时候依旧宿在新姨娘银环那里。而杨姨娘为了月朔搬到外院的事情求到了月望面前,月望见她三十来岁的年纪却依旧还像当年那般单纯怯懦,不由得生了怜惜,当天晚上,月望便与她一起重温了旧梦,从那以后,月望倒也常常到她的院子里去坐坐。而柳姨娘虽然不像杨姨娘那样重新得宠,但为人精明,又什么话都说得来,理家的权力便渐渐地归扰到她的手上,虽然上头还有个老太太,但阖府上下谁不知道老太太是个好唬弄的?因而,月望的妻妾之间一时各据一角,月望也基本做到了雨露均沾,月府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和谐。
“府里的事情有柳姐姐操心,我又管不上什么事,怎么会没有时间?”杨姨娘的声音柔柔的,却也藏着机锋。
老太太见这两姨娘前头几句话还算中听,这会儿没说几句就要转到勾心斗角上头,不由得有些烦闷,说道:“我想写一封信带去给华哥儿,你们就先回去吧,端午的事情明天再说好了。”
那两名姨娘只能应声下去了。
“正好大少爷也交待有东西要让商行的人送过去,不如老太太写了信交于奴婢,让商行的人一并带过去,还快些。”玉蟾笑着说道,如果老太太继续走官用的驿站。那月华行踪不明的事情可能就要被穿帮了。
老太太想了一想,说道:“没错,直接送过去是比驿站上一站一站地传要快多了,那你等会儿,我也有些东西要送去给华哥儿。”说着,老太太便让芸香端了小脚凳来给玉蟾坐着等,又让赵妈妈去准备要带给月华的东西,玉蟾不敢就坐,还是上前侍候笔墨,自己仍旧颤微微地亲自执了笔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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