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灼灼热烈。
韩嫣双手攀上刘彻的颈项,冰凉的唇贴了上去,夜归的人,唇是冰凉的,却不知怎地很舒服,不仅不觉冷,还仿佛能点燃他内心深处的火,缓慢地,细细地从唇角开始描摹,舌尖也若有若无的撩拨。只是浅浅的,没有深入,但某人已经呆了。
“你怎么傻愣愣的?”韩嫣的语气听不出是在笑话他还是埋怨他。
“我…我没…没这意思。”虽然已经是皇帝,但毕竟是刚登基,还不习惯用朕,何况被韩嫣的主动弄得有点不知所以然了。
“你以为什么意思?”韩嫣眨眨眼,无辜的看着他。
看韩嫣的表情,刘彻又有点犹豫了,难道刚刚的热情是自己理解错了?顿时脸上一红,“哈…这…啊…我以…以为…”边解释边有点骑虎难下的感觉,因为好象下面…
就在他吞吞吐吐的时候,发现韩嫣面上的无辜单纯不在,反而噙着笑看自己,带点戏耍的意味,顿时什么都明白了,两眼瞪得圆圆的,“你敢耍我!”说是对韩嫣怒气,其实更多的是怒自己的傻气。
“当然没有。”韩嫣否认着偏过头,不去直视刘彻,但仍可以很明显地看到他弯翘的眉目和嘴角,从耳朵到肩膀是流畅优美的线条,就算只是露出一小块肌肤都能引人遐想,光滑细腻,是任何上等丝绸都难以比拟的触感。刘彻报复性的低下头,微微张口,轻轻咬住他的颈侧,韩嫣倒抽了口冷气,动了动想避开,但刘彻按住他,再咬了一口出气后,又开始摩挲亲吻,流连往返。
“别…别…痒…”感到那瓣火热移到耳朵,有点心乱了,求饶的说,“我错…”灵巧的舌头沿着耳廓滑动,想说的话已经被打乱,只是浅浅的哼了声,双手扣在刘彻肩膀上想要推开,却又被那一吻弄的无力。温热的气息吐在耳边,吹得又痒又热,低哑的声音带有诱惑性,“给我好吗?”说完含住他小巧像白玉的耳垂。
“嗯…”从唇间逸出的呻吟庸懒而可爱,眼含水雾,有些迷离,不知道刚刚那声究竟是应承还是不满。微微张开的嘴唇泛着红润的光泽,刘彻又去含住那瓣嘴唇,反复吸吮,舌头也伸了进去,霸道,充满掠夺性,但也不失温柔,呼吸尽数被夺,呻吟声只能在喉间回荡。
衣杉尽褪,手指在裸露的肌肤上游移,不放过任何地方,因为练武,指腹带有薄茧,轻轻的抚摩变得使人更敏感,韩嫣全身染上粉红,妖娆迷人,不仅皮肤滚烫,连意识都被热的开始迷失,四处游离。
仿佛置身于奇妙的幻境中,身边是无边无际的星海,每一颗星子都晶莹透亮,烁人眼目。韩嫣颤抖中睁开一点眼睛,发现那满目星辰,不过是睫毛上挂着的细小汗珠,他的,刘彻的,叫他看得不由心底一阵痴然,微微沉入一种惘然中。直到一股火热忽然冲入体内,与深处的炽热相撞,韩嫣深深一个痉挛,手指死命抓住刘彻的手臂,相互纠缠,身体紧绷着,承受着猛烈的冲撞,热流最后融为一体,喷薄而发,蓦地眼前一片空白,全身舒展开来,酥麻游走四肢百骸,周围的星星仿佛因为害羞纷纷划着红光坠落,滑成旖旎艳丽的弧线,天光流窜。
急促的喘息,低细压抑的呻吟,交缠的身影,春风拂过,撩起纱帐,光洁如玉的胸膛上那一瓣一瓣桃花般妖艳的红痕是留下的春色。
不知何时,外面开始下起缠绵的春雨,帐内的人由激烈转为平静,两人相拥而眠,抵挡着抖峭的春寒,韩嫣半睁着眼望着绣花的帐顶,听着身旁绵长平缓呼吸,只觉得有股暖流淌过心田,甚至那难以启齿的地方的疼痛也减不了这份幸福感,一点也不后悔。伸手细细描着那人平时飞扬的眉,如今却也收敛了几分,有了平和的感觉,在睡梦中的人不知道在低喃些什么,韩嫣好奇的凑过去侧耳倾听。
“哈…小嫣…我在上…”然后一个横脚搭在韩嫣身上。
“嘶…”韩嫣被他碰到,触及里面的伤,简直全身的寒毛都立起来,“都这种时候还受你的罪!”小声骂了句,然后弹了弹刘彻的额头,见他没醒,又恶作剧性的捏了捏他的鼻梁。
拉起被他们弃在一边可怜的锦被,却发现落在那上面的一只玉猪,拿在手里摸了摸,虽然一模一样,但确定这不是自己的,因为经常拿捏刘彻送的那只玉猪,所以即使一样,手感还是不同的,能分得出。不是自己的,那就只剩下一个人了。偏头看了看刘彻,不禁赞叹,藏的还真是好,天天都在一起,那么久自己竟然没发现。探手摸索着那堆纠缠在一起的衣服,找出自己的那只玉猪,然后孩子气的把两只玉猪排在床头,看了一眼,心满意足的睡去了。
两只憨憨的小猪排排站,它们永远在一起。
改革
一夜春雨后,树枝都抽出了嫩芽,清人心目,带有湿润味的空气,沁人脾肺,欢快的小鸟在枝头跳跃鸣叫,为春回大地喜悦,也迎接着清晨第一缕光。
曦光穿过窗棂,洒落一地,映出柔和的光影,屋子内依然是静悄悄的。刘彻禁止宫人进入内室,然后自己小心翼翼的爬起来,生怕吵醒身边的人。瞥见床头摆放的两只玉猪,心里一愣,挠挠头,难免有点不好意思,还是被发现了啊…当初硬塞给小嫣的玉猪有一对,自己一只,他一只,又非要小嫣把玉猪戴着,还随时检查,至于自己这只嘛,总放在中单里,贴身藏起来,好几次睡觉脱衣时都差点被发现,吓得拉紧白纱中单,就会遭到小嫣一记白眼,大意就是,哟,还怕被看呀。咳咳…当时自己心里都会嘀咕,其实不是怕被看,是怕被发现…
刘彻下了床,低头看了眼复杂的衣物,呃…左搭右弄,仔细研究一番,确定自己穿出的衣服一定不能出去见人。
“我帮你穿。”
从身后传出的声音有点沙哑,刘彻闻言转身,捕捉到韩嫣脸上一抹促狭的笑容,也没恼怒,反是关心的问,“我把你吵醒了?”还是没用‘朕’这字眼,因为在韩嫣面前,他觉得怪别扭的,一用就好象把距离拉了个天远,所以决定私底下都不用。
韩嫣也没察觉有什么不妥或奇怪,“没,早醒了。”其实真正的原因是根本没怎么睡…正思量着想要起身,刘彻连忙走上去,按着他的肩头,“你休息吧,好好休息,让阿末来就行。”最后这句补充是看下韩嫣的反映,见他没反对,就招了宫监阿末进来,又凑在他耳边低声问,“要不要叫太医?”
正巧阿末进来,他不怕死的哎哟一声,用手捂住眼睛,嘴里念念有词。
韩嫣红着脸拉起被子把自己蒙起来,只露两只眼睛,活脱脱探出树洞的松鼠。刘彻则笑着对阿末说,“怎么?还念叨着孔老夫子那几句?看来要让你学些新的。”
阿末大惊,马上苦着脸说,“皇上你别再折腾小的了。”他这辈子最怕看书,而且刘彻的用意肯定没个好的,边说边上前为刘彻更衣,又乘机对韩嫣做了个鬼脸,以为没被刘彻发现,不想脑袋上挨了一记,得到一句警告,“老实点。”虽然刘彻的语气里听不出太多的责备。
韩嫣看阿末装模作样的叫疼实在有趣就笑了起来,露出的两只眼睛弯弯的,刘彻‘高抬贵脚’准备毫不客气的把人踹出去,脚还没落,阿末立刻捂着,机灵的跳了出去,嚷嚷,“小的给皇上带路。”韩嫣看他们这样闹来闹去,笑得更开心,结果换来刘彻的一瞪,他徉怒道,“哼,都是没大没小的,他日要好好整治!”接着大摇大摆的走出去。
韩嫣见人都离开了,才拉下被子,看着地上的影子发呆,说真的,他不知道这样毫无间隙的日子还能过多久。太阳越来越高,地上的影子就越来越短。
登基没几天,刘彻就总是气哼哼的,脸色比锅底还黑,韩嫣知道他这是在朝堂上受了气。放眼望去,满朝文武哪个不是刘彻的长辈,他们自恃自己的身份,并不把少年天子放在眼里,在他们心里,上面坐的就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娃娃,而真正做主的是东宫里的那位老太太——太皇太后。刘彻心高气傲自然受不了,正确来说应该是任何一个皇帝都受不了自己的手中没有实权,空摆着看。
刘彻从晌午就坐着,摆着黑脸,直到夕阳西斜,生了一下午气后,忽然一拍文案,终于冒出一句话,“朕要更化改制!”这句话好像满肚子火气终于找到出口一冲而出,尽是坚定。同样也吓得刚进来的阿末端在手里盛水果的漆器‘铛’地掉在地上,韩嫣停下手中磨的墨,诧异的看着他,最后笑容绽放,一下午在这傻傻地陪坐果然没白费。
刘彻看到韩嫣期许的目光,就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我已经想好了,先向天下征召贤良文学之士,要培植新人,增加自己的力量,才能巩固我的地位。”而且单这点,皇祖母应该不会反对,现在还不到时机跟老太太硬碰硬。
“我还以为你只是在生闷气,没想到还在想办法。”韩嫣的语气有些戏谑。
“气也生,办法也得想啊。” 刘彻目光灼灼,摩拳擦掌,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陪他闷坐了一下午的韩嫣看他打起精神虽然很开心,但对刘彻的改制之路也是忧心忡忡,他当然知道刘彻现在这么做的目的,就是防止太皇太后的反对,还不需太多担心,只是以后…刘彻不单单是招募贤良这么简单。不过韩嫣也不想泄了刘彻的底气,而且从这第一步来看,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阻碍,现在的朝廷基本是文景时期的老臣,新的良才缺乏,招募的事可以为朝廷增添新鲜血液。
公元前141年,十七岁的刘彻以建元为年号,建元寓有创始之意,并下令招募直良方正,直言敢谏之才。
太皇太后是精明的人,对于刘彻的改制一直不动声色,一是因为新官上任还有三把火,何况年少意气的皇帝,再则还没有触动她的根本利益,又疼爱这孙子也就由着他去。
婚梦
招募贤良之令一下,可说是上书以车计,其中最引刘彻注意的是一个叫董仲舒的上书《天人三策》,刘彻不仅拍案一连三个好字称赞,“小嫣你也看看。”
韩嫣应声接过,读后也是眼前一亮,文章提到的观点都符合刘彻的需要,怪不得他会如此喜欢,“咦?” 应该没有完啊,他左翻右翻也找不到后文,随不解的望着刘彻。
刘彻眨眨眼道,“就是没写完,我到想把这人招来,看看他还有什么好的建议。”
韩嫣点点头赞同道,“这是个有用之人。”
刘彻又从一堆竹简中翻出一份递给韩嫣,笑着说,“你再瞧瞧这人。”
韩嫣看他的表情有点好奇,到底什么人让刘彻觉得如此好玩?迫不及待的打开来看,只能用哭笑不得四个字来形容,“这人实在有趣,自称勇若孟贲,捷若庆忌,廉若鲍叔,信若尾生,文武皆备。没见过这么自夸的人。”韩嫣看完后还是忍不住笑,对刘彻玩笑道,“他还说自己身高九尺三,目若悬珠,齿若编贝,如此看来是俊逸潇洒之人,这样的良才你可不能浪费了。”
刘彻搂过韩嫣在他耳边说,“那是那是,但不管他年轻的时多美,也没我的小嫣美~嘿嘿~”
“看你的竹简!”韩嫣打掉他不老实企图往下移的手,又用竹简在刘彻脑袋上敲了敲。
刘彻捂着头大叫委屈,“我夸你,还打我?”叹口气又感慨,“天底下敢打皇帝的人只有你了吧。”
“谁让你跟那些浪子一样胡言乱语!”韩嫣不客气的反驳。
刘彻灵敏的从这话中嗅到一个问题,有丝急切和警惕的问,“你说哪些?”
韩嫣斜了他一眼,悠然道,“都在床上躺着,揍他们一个月下不了床,三个月不敢出门!”
“……”刘彻幸灾乐祸那些人被揍了,也庆幸小嫣对自己下手还算是轻的,“呵呵~就知道小嫣你不会吃亏!在这,我先谢你手下留情。”
“知道就好。”
“嘿~~”刘彻接下他的话茬笑得邪恶,“既然小嫣‘留’情在我这,我应该好好回报。”
韩嫣盯着越靠越近的人提醒道,“喂,还有一堆没…唔…”
烛火熄灭,两人隐入一片黑暗,先是几句低沉的话语声,然后是衣服摩挲的声音,接着就是让人脸红心跳的呻吟,连月亮都羞得躲到云里,又时不时冒出来好奇的看看。
刘彻召董仲舒殿前献策,最终确定了改制具体措施,于仪式方面改正朔,易服色,于选才制度方面兴太学,举贤良,于思想方面尊儒学。这一切都是为了巩固统治,实现大一统。虽然有了措施,但还是要一步一步循序渐进。
很快宫里又迎来一件大喜事——皇帝大婚。
精致的礼器,张灯结彩,百官纳金,满目的红色和张贴的窗花,大大的夺人目的喜字,只让韩嫣觉得刺眼,而不是快乐;只让他觉得心痛,而不是心喜。人流如川,宫人们忙忙碌碌地端着奇珍异果和各种福礼器具穿梭在宫廷的走道,不敢有一丝懈怠。
桃花在这时节已经开得很灿烂,一朵一朵盛开,像是特地迎接这场喜宴,又像世上最艳丽灿烂的笑脸,比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