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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莫愁心头一凛,她说得是狂在外面做的那些事情,她都知道?
皱了皱眉,看着那张冰艳容颜,心里禁不住有些不安,奇怪,以她对龙轻寒的了解,她不可能这么镇定的,心下微微一凛,身子悄然地往后退了一步。
说时迟,那时快,一股凌厉的气,带着冰寒狠狠地向龙莫愁击来,龙莫愁抬头,只觉漫天的掌影恍如满天的雪花,纷纷扬扬的往她逼来,心头一凛,好厉害的掌势,她的寒冰神功竟然练到了这种地步。
下意识抬掌迎去,轰的一声巨响,两双交接的手掌引来剧烈震动,凌厉的劲风,将两个修长的身影卷得摇摇欲坠。
一道暗香,在劲风中慢慢地飘入了莫愁的鼻翼,龙莫愁吃了一惊,猛然抬头看着那张冰艳容颜,满脸的不敢相信,然后,她的掌风猛然消逝,只听得轰的一声,龙轻寒漫天的掌影结结实实地击在了龙莫愁的胸前。
紧接着,龙莫愁哇的一声,吐出一口的鲜血,最末,修长的身影被猛然击落在翻腾着的血色池水中。
龙轻寒微动了手掌,将手掌上的一朵淡白色花蕊小心地收入怀中,然后冷凝地看着那在赤色池水中飘浮着的修长身体,冷冷地哼了一声:「好好地泡泡吧,再不泡,别说你自身的阴毒化不了,连我的寒冰掌气也会很快地就侵入你的五脏六腑。孩子,别说为娘的狠心,你知道,你是为什么来到这个世界的。你就是为了辅助我的权力而来到这个世界的。神宫在外边的基业经营了这么些年,轻易的就给你毁了一半,看在你给我与鬼府联上了姻亲的份上,这一掌我只给你下了一半的寒气。乖乖的给我做龙莫愁,否则,你的命别想活太长久。」
说完,龙轻寒冷冷的笑了一声,修长的身影不留情的转身离开了这赤色的山谷。
赤红的泉水里,飘浮的身体慢慢地翻转了过来,苍白的脸转向天空,龙莫愁脸色惨白的张开眼睛,看着湛蓝的天空,冷冷的笑容浮在嘴角。
想不到,她竟然会对自己用迷香。
那么骄傲的一个人,竟然会用这么下三滥的手段来伤自己,看起来,自己给她的威胁,真的是不小呢。
狂,你想的一切都对了。
从她派人相约在这赤魂谷,狂就说了,一切,都只是一个陷阱。
龙莫愁这个身分、这个人,只是为了满足龙轻寒对那个男人的报复,对于权力的欲望而创造出来的虚无。龙莫愁,原本就是不存在的,不应该有反抗的。
她早就明白,神宫的分堂所发生的一切都是我们做的。所以,她才会设出这个局,设了这个陷阱。傻的是自己还存在一丝骨血亲情,不能相信她真的会对他们出手吧。
是自己输了。
罢了。
狂,这一切,原本就是你的,你要,你就拿走吧。
做回你自己,做回一个真正的龙莫狂,让天下人都知道,真正的狂龙,是什么样子。
狂!
乌黑的眼瞳默默地合上,苍白的脸上流露出一抹无奈的笑容,累了,真的很累了,累得不想再继续这个骗局。
翻沸的暗红泉水中,被滚灼的水流烫得发红的肌肤,慢慢地偾起,纤瘦的身体也慢慢地变成了男性的健美,一颗颗血红色的肉瘤在慢慢变成赤红颜色的肌肤上隆起,显得分外的狰狞。
俊美的男人痛苦地仰起头,好看的五官因为剧烈的痛楚而慢慢地扭曲,猛地,他张开了微敛的眼眸,以着冷厉的眸光望向巨石堆中:「还看什么,出来。」
一声轻叹,身影婀娜的黑衣少女披着一件与巨石颜色相近的披风从巨石堆中立起身。轻盈地跃下巨石堆,少女美丽而又苍白的脸庞默默凝视着泉水中一脸痛楚的俊美男人:「你还好吗?」
冷笑了一声,狂抬起眼眸,回视美丽少女:「飞雪,你说我好吗?」
少女沈默地望着那张扭曲的脸,良久,轻轻地叹了一声:「你看起来很不好。我们已经很久没见了,想不到,你的情况似乎比小时候糟许多。」
龙莫狂沉默不语,而少女也不再说话,只是随意地坐在泉水边一块平坦的巨石上,抱着膝,凝望着天空;良久,才自言自语般地开了口:「适才我来的时候看到莫愁似乎有些烦恼,所以就没有叫她。紧接着你娘就来了。我怕她发现我,所以只好藏了起来。你娘看起来是那么不近人情。我有些不懂,同样是娘亲,我的娘亲却是温柔而慈爱,为什么。。。。。。」
「因为她从来不把她自己当成一个母亲,也从来不曾当我是她的孩子。」冷然一笑,龙莫狂狠狠地在那翻腾的水面上击下一掌,数丈高的水花直冲天际。
岸边的巨石,再一次被这冲天的水柱沾湿,那少女也不躲避,任由炙烫的水流溅湿了一身。暗红色的披风上,水流所到之处都冒着嗤嗤的白烟,而少女却是毫发无伤。
「神宫真是个奇怪的地方。」少女喃喃地说着,「以女子为尊贵,身为女儿身,我或许该开心,可是,为什么一定得分得这般清呢?只许女儿继承权力,女子是尊贵的,男儿却一定是卑贱的呢?这真是奇怪。。。。。。你曾经说过,你娘是为了报复你爹,我想,也许你娘并不只是为了这样。她一向高高在上,却得不到你爹的爱怜,所以更害怕失去权力。一旦她生出的是男孩,又没有机会再去生一个女儿,她的权力就要被终止。这对她来说才是最可怕的。其实,你娘也挺可怜的。」
龙莫狂静默着,丰润的唇角边浮现一抹讥讽的笑容,却并不说话。
那少女转过头,看着龙莫狂,美丽的眼眸里泛起一抹怜悯,长叹了一声,轻柔道:「你不必生气,我爹告诉我,你要的东西很快就可以配出来了。下次你来就可以拿到了。还有,你的婚典我不去了,你要我做的事情我还在处理,所以没有时间去,请你见谅。」
言罢,少女便站起转身,轻盈地走了几步,怱地转回身,看着那静默的俊美容颜:「你可以告诉我,你为什么要与燕不凡成亲吗?你是真的喜欢他吗?如果不是,你现在还可以取消这场婚典,要不然,你会害了他也会害了你自己。」
龙莫狂凝视着那双美丽眼睛,轻轻地笑了:「飞雪,你怎会明白,他对我来说,是不一样的。非常的不一样的。你可知道我爱他,爱得发狂、爱到可以舍弃一切?」
看着那张俊丽容颜上的执着,讶异地张了张嘴,少女叹了一声道:「他是男的,你也是!」
龙莫狂扬了扬眉,俊美的容颜上扬起了一抹邪肆:「那又怎么样?天上人间,我要的只有他!」
「是吗?即便是毁灭一切?」看着俊美容颜上的冷凝,少女眨了眨眼,转回身,苍白的嘴唇边浮现一抹温柔的微笑,轻轻地笑道:「是这样啊,也好,那我帮你才有意思。」
静静注视着少女的身影消失在巨石堆中,龙莫狂闭上了眼眸,屏住心口的气息,整个人都浸入了那炙热的泉水中。
廉飞雪。
这是她的名字。
廉,在北武林是一个响亮的姓氏。因为二十年前,一个姓廉的狂人轰动过北武林。那就是有『医毒双圣』之称的廉修儒。
廉修儒施毒的本事天下无双,武林中人不惧刀枪却最惧毒物,故而北武林皆畏其人。更何况,廉修儒又有一手精妙天下的医术,曾救人无数,所以也颇得武林中人敬爱。
而廉飞雪,正是廉修儒视若掌上明珠的独生女儿。
其母也是江湖中响当当的人物,人称『千面观音』。传言江湖中人从不曾见过她的真正样貌,足见,其易容术是如何的精绝天下。
而廉飞雪又是极为聪颖,竟将父母的绝学都学了十之八七。只是,这般一来,看者或许要惊奇,这廉飞雪又是如何与龙莫狂认识的呢?
说来也巧。这冰峰因为一片无垠雪原而显得寂静冷清,而廉修儒正是看中了这片寂静和冷清,花了几年功夫,在这片雪原中寻了一处山谷,安了家。那山谷与长春谷相去不远,中间只隔了一个赤魂谷。
当年,若不是廉飞雪因为采药而误入赤魂谷见到了正泡在赤练泉中的龙莫狂,怕是谁也不认识谁。
只是,命运这般安排,自然有它的定数。
廉飞雪因是廉修儒之女,自幼便百毒不侵,瞧见剧毒的赤练泉里竟然有人泡着,而且没有一点事,不由得生了好奇心。
而龙莫狂被人发现了真实身分,自幼便被母亲灌输着秘密绝不能泄露,若是让人知晓,定要斩尽杀绝,且自己也会受到非常严厉的惩处。极为害怕那种处罚的龙莫狂,上手便对廉飞雪痛下杀招。
而廉飞雪出自名家,武功自然不弱,竟与龙莫狂袭自神宫的绝学不相上下。正所谓不打不相识,两人惺惺相惜,竟成了莫逆之交。龙莫狂自幼因为那个绝大的秘密便缺少朋友,而难得遇上同龄之人,自然是十分珍惜。况且,廉飞雪这人也是个怪胎,对于龙莫狂的秘密竟然嗤之以鼻,不以为然。
龙莫狂未曾将廉飞雪的存在告诉过母亲。这个秘密,只有他与莫愁知晓。
龙莫狂而后在神宫又待了几年,也将廉飞雪一并带入神宫无数次。因廉飞雪得自母亲的精妙易容术,从来就没有人发现过她。
之后,龙莫狂离开神宫,游荡江湖,廉飞雪便留了下来。时常混入神宫,将神宫状况告知龙莫狂。而龙轻寒虽派人跟随着龙莫愁,却是一点也不知道廉飞雪的存在。
龙莫狂冷冷地在暗红的池水中张开眼眸,因为池水的颜色,冷厉的双眸竟也似染上了血泽,显得杀气凛然。
莫愁,我们是世间最亲密的人。没有人比你我更了解对方。如果没有遇上不凡,我们或许会一生都做亲密的兄妹,只是,不凡出现了。
鬼府的那一夜,误食了春药的我,第一次尝到了温暖。那是来自少年紧窒身体的温暖。因为情欲而索求着他的少年躯体,让他感到兴奋。那是生平,第一次有人要的是他。
莫愁,神宫要的是你;母亲要的是你。
只有那一夜的不凡要的是我。所以,我一定要得到不凡。
可是,不凡的心里,停留的却是龙莫愁,那个时候我好不甘。为什么莫愁你拥有了一切,却还要来抢我唯一想要的?要完全得到不凡,那么,我必须将你从不凡的心里抹去;而要做到这一点,就必须将你抹去,抹去你的唯一办法就是不再有人需要你。
神宫需要你,那么,我毁灭神宫。
母亲需要你,那么,我毁灭她。
眼泪慢慢地自眼角滑落,渗进那一池的暗红中,瞧不出一点痕迹。一切,都已经开始崩坏了。而廉飞雪,将是加速这个崩坏的关键。
莫愁,对不起。。。。。。
必须抹去你的存在,因为你对于母亲还有一份同情在。
所以,他将在神宫分堂里发生的一切,暗中布置,告诉了他那个无情的母亲。
也如他所料,一切都很顺利。
莫愁果然被母亲那一掌打得完全绝望,黯然退让。
对不起。莫愁!
如玉的手掌,轻轻地摊开了密密绑着的卷轴,清润的眼眸仔仔细细地看着那密密麻麻绘在卷轴上的地图,精致的五官扬起一抹困惑。
轻叹了一声,燕不凡合上卷轴,将卷轴抵在白皙的下颔上,眉宇之间显出烦躁:「这一卷东西,我该怎么用它呢?是交给莫愁吗?万一,她不把这个交到神宫宫主的手里,那么我的一切盘算不就落空了?可是,应该怎么样交出去,才不会令她起疑心呢?」
「不凡,你在烦恼什么?」低沉语音,猛地传人了燕不凡耳中。
燕不凡转头,便看见带着温柔眼神站在窗边的俊美男人,狂?下意识地看着窗外清朗的天空,现在是白天。。。。。。狂怎么来了?一直以来,狂都是出现在黑暗里的,这青天白日的忽然造访,令燕不凡几乎回不过神来。
将那一脸的震愕收入眼底,龙莫狂眼底泛起一抹阴暗,闭了闭眸,他轻轻地靠近站在书案边的少年,轻柔地抚着那秀丽温润的容颜:「怎么这么吃惊呢?不凡?难不成,我一定得在黑夜里来,然后弄得你下不了床榻,你才开心吗?」
虽然无数次与眼前的俊美男人缠绵欢爱,可是,这样在白日里乍然听到那低沉的语音说着那亲密的事情,火灼的热烫瞬间染红了白玉般的面颊,燕不凡喃喃地道:「你、你。。。。。。」
「我怎么了?」俊美的五官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