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花公子最忌眼角有眼屎鼻孔有鼻毛露出……哦,玛丽隔壁……
霍怀策不敢置信,花都不管了,低下身子住车镜里打量自己英俊得像阿波罗一样的脸孔……孙志行摇头微笑叹气坐进车里开动车,全程一气呵成不到十秒,车子急速开走,留下霍怀策就著弯腰低头的姿势跟大地进行亲密问候。
公孔雀还是最爱惜自己的羽毛,怎可相信它的痴情言论?我又没傻,再说,我也傻一次了……孙志行叹息地想。
到了门口,看著雷天响那高大又挺拔的身影,把车减速,放下玻璃,探头说:“上车,我送你一程。”
28
雷天响顿步,笑了笑,弯下身子说:“前面有公车,我坐……”
“上来。”孙志行刚才的微笑消失殆尽。
雷天响沈默了几秒,打开了车门坐了进来。
孙志行也不再说话,沈著脸开车。
雷天响看了他一眼,一看他的脸冷得像冰块,转过眼就不敢看了。
小飞侠就在见过孙志行後告诉过他,这人很假,说好听点这种人是严以律己,说不好听就是心理有病,看什麽都是戴著自己的有色眼镜在看人。
这种人最虚伪了,面皮笑得特和蔼,其实就是一只披著羊皮的狼,你别被他骗了,这种人是吃什麽都不吃亏的货色,而且这种人一看就明显有人格缺陷,跟咱不是一路人……小飞侠口沫横飞,俨然一派专家口吻,极尽自己能力贬低孙志行,以达到雷天响能对孙志行免疫的结果。
雷天响其实没有小飞侠想那麽多,就他自己的想法,就好比癞蛤蟆和天鹅,只不过一个丑一个好看点,但喜欢就喜欢上了,癞蛤蟆还是天鹅都是自己选择要的,管他变成癞蛤蟆还是天鹅,自己喜欢就是。
再说了,他先前也不是不知道孙志行是哪种人,既然都喜欢上了,如同母亲心中就算癞头孩子也是自家的好一样,孙志行不管是好是歹在他心里的位置也是一直摆在那的。
所以他说:没办法。
就因为雷天响闷头闷脑回答的一句没办法,小飞侠就觉得雷天响是新世纪以来他见过的最惨的人,隔壁街道上那断了腿讨钱的哥们都没他惨,好歹他心灵自由,而雷天响俨然已经鬼迷心窍。
於是在很多年後,不管什麽时间地点,他叫孙志行就两字:妖精,以示他对雷天响的同情和对孙志行的鞭苔。
车里沈默了几秒,孙志行开口:“多少钱?”
雷天响稍一想,就知道是龙虾的事,他老实回答:“一百二十块。”
孙志行掏出钱夹,抽出两张给他,“谢谢。”
雷天响接过,掏自己裤带,拿钱包,找他钱。
孙志行停车,沈默看他,雷天响工作的地方到了。
雷天响要下车,孙志行看了看他那张其实没比别人差但在他眼里特别平凡的脸,“晚上有时间没有?”
雷天响闷头,摇了摇头,然後又点了点头。
看他那样子,孙志行心情不由得又好了起来:“有还是没有。”
雷天响回头看他,点下头,回答:“有。”
孙志行微笑:“我下班来接你,把你手机给我。”
孙志行的笑容是优雅的,还带著一种莫明的牵动人心的味道,雷天响这下挣扎都不用,把手机给他,同时还很镇定的想,不用找原因了,不管这笑容有多假,我爱的就是他。
孙志行把自己的号码按进他的手机,打通了一下,把手机送还,看著雷天响下车,突然说:“我其实不太喜欢见到你。”
雷天响回头,点了点头,表情平静。
孙志行又一笑,说:“不过见见也无妨。”
扔下这麽一句话,车子离去,又把雷天响一个人扔原地。
小飞侠飞奔而来,看著车屁股跳脚送了中指问候,然後对雷天响恨铁不成钢样子,食指直接指他鼻子,怒骂:“你这没出息的……”
他只不过是见到雷天响又跟孙志行在一起就如此,如果知道孙志行刚跟雷天响说的话,怕不是跳脚送中指这麽简单……
雷天响把他的食指挡下,笑了笑,沈默地戴著手套,钻到他的车底继续修车。
三个小时的假,换来一场连约会都不是的约会,但雷天响知道,他不低头,跟那人是没有交集可能的。
29
小飞侠恨铁不成钢,在他眼里,孙志行连刚请的洗车的有麻子脸的小弟都不如。
偏生的,雷天响当宝,还爱在心口难开,整个一痴情男子,守著臭沟里的石头当钻石。
生为雷天响的发小,小飞侠的另一半,小名二狗子的修车行另一老板易海曾点头说:“我给你介绍个好的,至少你能吃得准。”
可雷天响全当没听见,这天白天请了假不算了,晚上也不干到半夜了,差不多太阳刚下六点就把手头的活交给另外的师父,不幸的是去洗澡半途中就被小飞侠堵住,小飞侠可能又从他自诩的非凡的推断中得知雷天响要干的事,双眼贼愤怒:“雷哥,你会吃亏的。”
上次雷天响下身血淋淋的被他跟易海发现的情景太过深刻,所以无论如何都要阻止他们,就算阻止不成,作为朋友添堵那也是必须的。
雷天响搔头,搔了两下也不知道怎麽说话,最後挤出两句话,“不去,我会後悔。”
小飞侠瞪眼,小眼瞪得不能再大时易海从身後拖住了他,叹息说:“让他去,这人一根筋走到黑,撞了南墙也不会回,随他。”
小飞侠可不答应,声嘶力竭:“你就这麽眼睁睁看著他掉进那妖精的坑……那可是个死坑啊,废渣渣都不留给人的。”
雷天响只是笑笑,把手巾从肩膀这头搭到那头,不答话。
二狗子看著他苦笑,拖著小飞侠走时特别平静地说:“雷子,我知道你决定的事劝不了,不过别忘了上次我交你的,就算上床,你也要当占便宜的那一个,不能什麽便宜都让他占了,就他那小身板,他是打不过你的。”
这下换雷天响苦笑,洗完澡换衣服的时候抵住墙壁叹息,要不要我都难说得定,还管得这些了?
孙志行的电话来早就来了,说是五点下班,来接他。
雷天响手一顿,刚想找人把活给安排下,电话又来了,说公司开会,推迟二小时。
於是,他又忙了一会才去洗却一身脏污,换上干净衣服,怕小飞侠看见孙志行为难他,发了信息给孙志行,说自己会在离自己工作地点不远处的地方等他。
小飞侠见他离开,对著他的背影扯著长长的噪子叫著:“小孙子……”
不幸刚好姓孙的员工晴天霹雳无奈接受这一绰号後,还得时刻经受这小老板的魔音传音,在修车行的另一块地方唉声叹气地“诶……”地应了一声。
不过,很快,不久後他就发现了其实他被叫小孙子是被牵累的,所以孙志行在不久後不废吹灰之力就又多了一个讨厌他的人。
孙志行原本离开公司前还是被总监请去开了一个小小的会,出了会议室才看到雷天响的信息,扬了扬眉,拔了电话给老太太,说晚点回家。
回过头对著英俊极有男人魅力的总监问:“如果,沙漠里出现一小捧清水和一大片的浑浊湖泊,只能选其一,你选择走向哪个?”
总监苦思三十秒,折折衣袖道:“湖泊,清水一口就没了,浑水过过滤总比一口没的清水强,能喝就行,活著哪还能计较这麽多了。”
孙志行微笑,点头:“挺有道理。”
总监得意一笑,风流倜傥般挥挥手,走向他的车子。
到了自己车上,孙志行完美的笑容终於褪下,他看著後视镜里的自己,苦苦思索,要清水还是要浑水?
这是一个问题。
30
两人约会。
如果一男一女,那必是浪漫丛生,烛光晚餐,轻言细语,浓情蜜意,全是手到擒来的事。
可惜是两男人,一个俊雅逼人,一个憨厚老实,这样的组合先别说性别搭配有点不对,光是外表就有点不相宜面对面吃情侣晚餐,再说了,两人还相差最根本的基础,远远不到两厢情愿。
尽管雷天响是一汪清亮湛人的清水,但他埋在草丛下,外表还是看不出其可人的。
孙志行问:“先去吃饭,你想去哪?”
雷天响回答说:“随便。”
孙志行点头,径直开车找地方。
找了一地,是他常去的一家土菜馆,内设包厢,菜色也不错,适合两个人关起门来真正吃饭。
点了菜,孙志行拿出烟抽,问雷天响:“抽不?”
家里两老人身体都不好,雷天响从不抽,老实回答:“不抽。”
孙志行叼烟说:“好习惯。”手在裤袋里忙著找打火机,没找到,想起是放在办公室里。
雷天响站起身:“我出去弄一个。”
孙志行一愣,点点头。
打火机很快到来,雷天响进门时孙志行眼睛直直地盯在桌子上,手中把玩著香烟,像在思考什麽。
雷天响心里顿时涩涩,他其实也明白,眼前的这个人似乎不是喜欢他,更多的可能是为了那晚,他似乎认为自己伤了他,有点愧疚。
然後才有了这次所谓的约会。
他不想要这样的约会,却又极度想要这样机会,挣扎得厉害,却真做不到不管不要,只好坦然面对自己。
孙志行点烟,坐椅子上不说话,他提不起说话的兴致。
他不说话雷天响也不开口,坐旁边闷不吭声,孙志行偏过头,看不出雷天响沈默的脸上有什麽尴尬。
雷天响脸很平凡,但是能在脸上看到得波澜不兴,宠辱不惊。
这样一觉得,孙志行的心情不由得好一点了,笑了笑,开口:“菜可能上得有点慢,再等会。”
雷天响点头:“好。”
孙志行喝了口送过来的茶,挟烟的手修长展开拿著茶杯,有说不出的好看,雷天响看了看他的手,在自己心里稍叹口气,莫明的,他觉得这个男人的一举一动无不吸引自己,其实自己哪不知自己跟他的差别?他也哪不知孙志行可能不讨厌自己,却也未必能喜欢上自己。
但自己想要,只好义无反顾地去要,去追求,结果不是自己想要,但这过程是必须的。
俩人安静吃完饭,孙志行在土菜馆门口又点起烟,长抽一口说:“试试吧。”
雷天响看著他,夜凉如水,没有月光,孙志行的侧脸在微弱的灯光下有不太清晰轮廓,却还是能轻易看得到他的俊美。
孙志行没有回头看他,双手勾在裤袋处抬头看著夜空说:“我妈看起来很喜欢你。”
他终於把头收了回来看雷天响:“她想要我找个男朋友。”
孙志行的脸不笑时看起来有点冷,他平静对雷天响说:“我不讨厌你,如果你愿意我们试试。”
雷天响点头:“好。”
他特别的平静,好像孙志行提出这样的要求天经地义,而他也应该平静回答,不去想底下藏著的问题。
他知道孙志行知道他喜欢他。
对面的音响店这时传来一道轻哼的英文歌。
它这样唱著:
人们不喜欢付出
人们喜欢等待
我只好往前走
告别我所爱的人
去寻找我想要的天空
那边黑暗却透著温暖
如果是这样
我也只好走过去
告别我所爱的人
孙志行静静听完,把烟在垃圾筒上面掐熄,把烟头扔到里面,回过头对雷天响真诚一笑:“我送你回家。”
雷天响为那样的笑容愣然,点著头,却忘了动。
孙志行走了几步,发觉他没有跟过来,回头看他。
雷天响看著他,怔怔地,没有动,“我喜欢你。”他说,嗓子暗哑。
他的脸背著光,微弱灯光下也只看到轮廓,他站在那里,有点傻愣地说:我喜欢你。
刹那,孙志行以为自己无坚不催的心有一点点的心动了。
《吻得太逼真》31
回去的时候,门口蹲了一个人,孙志行皱眉,问:“干嘛?”
霍怀策叹气,蹲著不动,说:“试试死缠烂打。”
孙志行站著不动,看著门。
霍怀策扒拉扒拉头发一阵子,说:“你知道的,不达目的我从来不罢休。”他从下往上看孙志行,眼睛湛亮认真。
孙志行拉拉西装裤,蹲下去跟他平视,说:“你不像放不开的人,我们之前已说好,别让我们连朋友都没得做。”
“你把我当朋友麽?”霍怀策苦笑。
“你有把我当朋友麽?”孙志行反问。
霍怀策叹息,垂著眼说:“志行,我是真後悔了,你也是知道,知道我们这个年纪的男人所干的这些破事,我天天在风月场所应酬,忍著忍著偶尔也会忍不住,说出来你也不喜欢听,但你知道我一直爱的是你,你也不是圣人,很多毛病我都忍著你,将心比心,你就不能原谅我一次?”
孙志行微微一笑,“我有很多毛病,但你应该清楚,我最大的毛病是不能原谅背叛者,当初我跟你说好,你也答应。”
霍怀策还想说什麽,门被打开,门口探出一个头,一个美貌的看不出年纪的妇人细声细气地问:“行行,你掉东西了?”
孙志行笑,站了起来,“妈妈。”他叫老太太的时候语气总是带著一股宠腻,两字让他叫得柔转百回。
老太太听著笑眯了眼,打开门,细声细气告状:“行行啊,我看见坏人了,他来按我们家门铃,太吓人了……啊,坏人……”老太太眼一扫墙角,看见坏人,忙躲到儿子身後。
霍怀策瞠目结舌,结巴:“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