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即,桌案裂为两半。
“李红裳,你威肋我!来人,拉出去,砍了!”
“不必了,我自已来!”
说着,李红裳疾如闪电,拔出了一旁将军的佩剑,横在自己颈上。
☆、第七章大计已成
李红裳伸手,直指赵廷屹,傲然无畏,大义凛然,“我知道,你,也一定,会付出血的代价,就算你攻下狼牙关,拿下南夏,你东汉,也定将死伤无数,血流成河,而你,得到的,只是南夏的一片焦土!”
“啪!”赵廷屹一掌拍在桌案上。
立即,桌案裂为两半。
“李红裳,你威肋我!来人,拉出去,砍了!”
“不必了,我自已来!”
说着,李红裳疾如闪电,拔出了一旁将军的佩剑,横在自己颈上。
而李红裳也没有丝毫犹豫的抹向自己的咽喉。
“住手!”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赵廷屹第一个字还未出口之时,他的手,已经出手了。
“当啷”一声,李红裳手中的剑落在了地上。
一块石子精准无误地打在了她的手腕上。
李红裳的脖颈上留下了一道细细地血线,渐渐地,渗出鲜血来。
李红裳望着落在地上的宝剑和石子,心中突然在想,幸好,当年她教赵廷屹打了这飞蝗石,否则今天,她可能真的要死于自己的剑下了。
赵廷屹的这手飞蝗石,是当年李红裳教他打的。
可是,现在,赵廷屹打的比她好,至少,力道比她强。
许久以后,赵廷屹曾问李红裳,如果在那个时候,如果他不出手,她会不会真的死在剑下。
李红裳回答说:不知道,也许吧。当时,我的手,可是用了十足的力气。其实,如果我就真的那么死了,也没什么不好。
而许多年以后,赵廷屹被李红裳逼入绝境,失了天下,那时的他发现,就算事以如此,他,也不后悔当初救下了李红裳。
李红裳抬起头,依然傲然地望着赵廷屹,颈间的那道血线,红得刺眼。
李红裳轻轻一笑,就像是傲雪绽放的一朵红梅,“不错,打得很好。”
当年,李红裳也经常这样说,“不错,打得很好。”
赵廷屹望着李红裳,双拳紧握,指节泛白,“咔咔”的声音清晰可闻。
“好!好!好!”从齿缝中赵廷屹挤出了三个字。
众人望着赵廷屹,无人能理解这三个“好”字的含义。
已经有很久了,没有人能够逼得赵廷屹如此。
赵廷屹凌厉非常,可李红裳比他还要果决。
这个世上,能把他赵廷屹逼到如此境地的,如今看来,只有李红裳一人。
赵廷屹慢慢地坐了下来。
无视面前被他拍断的桌案。
渐渐地,赵廷屹的双拳慢慢地放开,神色慢慢恢复,平静如常。
“公主,不知朕给你的礼品,连奕可曾转交?”
突然,赵廷屹开口问道。
“收到了。十四年前的事情,难得陛下记得清楚。红裳在此谢过。”
“公主,可尝过了?”
“尝过了。”
“觉得味道如何?”
李红裳轻笑,“陛下,想听真话?”
“当然。”赵廷屹也是轻轻松松的一笑。
“其实,那个味道,也不过如此,并没有你说得那么好吃。”李红裳坦言。
“哈,哈,哈!”赵廷屹仰天大笑,竟笑得开心,笑得痛快。
两侧朝臣,面面相觑,他们实在想不明白这两个人,刚才明明还是一个要杀,一个要死,怎么一转脸,两个人就说起了家常?
李红裳的心里却明白,当赵廷屹要在心里做重大决策的时候,嘴上,总是说着一些看似无关紧要的话。
原来,这十四年,还是有些东西是没有改变的。
突然,赵廷屹道,“来人,将议和书呈上来。”
李红裳听得清楚。
李红裳依然平静淡然地将议和书交了上去,与拿出战书时的神情是一样的。
赵廷屹将议和书拿在了手里。
拆开,就如他意料中的一样。
里面,也是空空如也,只有一个信封,什么都没有。
“什么意思?难道这就是你南夏议和的诚意吗?”赵廷屹问道。
“这就是我南夏议和的诚意。还是,陛下觉得,我南夏有同东汉谈条件的资格?我南夏军臣,只求留我国土护我黎民。”
“这还不是在同我谈条件?”赵廷屹冷笑。
赵廷屹面向两旁众将,扬起手中的战书和议和书,“各位怎么看?”
是议和?还是继续开战?
赵廷屹问群臣的意见。
绝大部分的人都同意议和。
在这些人当中,有一些,是因为得了南夏了贿赂,所以,站在了议和一边。有一些,是因为揣测赵廷屹的意思,觉得他更倾向于议和,所以才倾向于议和一方。还有一些人,是真的不想再打下去,看到更多的伤亡,而最终得到的,只是南夏一片尽失肥水的焦土。
主战最为坚决的,只有裴沐桥和他手下的两位亲信。
裴沐桥是东汉的大将军,刚勇,睿智,最擅行军作战。但是,最不擅长的便是言辞。
两方各执已见,相持不下。
面对舌儒谋士的能言善辩,裴沐桥无法用言词还击。
但是,裴沐桥却依然固执已见。
赵廷屹和李红裳均不发一言。
只在一旁观望。
一直以来,赵廷屹都很尊重裴沐桥的意见。
“今日一战,损兵折将,我们牺牲了那么多士兵,难道就为了让南夏俯首称臣,献岁纳贡吗?”
“那依裴将军之言,我们就要用更多的士兵的性命与鲜血,最终去换南夏的一片焦土吗?”
李红裳的话,依晰响在每个人的耳边。那种气势,是无法让人忽视的。
“不战而驱人之兵,不是作战的最高境界吗?”
“攻下狼牙关,势必还要牺牲更多的将士,打到最后,双方都会损失惨痛。而南夏若真拼到鱼死网破,对我东汉,又有何益处?”
“妇人之见!”裴沐桥怒目而视,然后,转向赵廷屹,“陛下,此次若不一举歼灭,令南夏灭亡,只怕会后患无穷,将来铸成大错。”
“裴将军,我东汉无数军士的性命,将军竟枉然不顾吗?”有人立即反驳。
赵廷屹突然开口,“将军的意思,是说那南夏的皇帝,会励精图治,效仿勾践复国吗?”
赵廷屹冷笑,就凭李青玉,可能吗?
裴沐桥将目光转向李红裳,“有她在,不能不防。”
李红裳就算是再厉害,李青玉终是一团扶不上墙的烂泥。
李红裳也将目光转向裴沐桥,“谢大将军抬爱。”
“哼!”裴沐桥冷哼一声。
今日一战,看得出来,南夏已是做足了准备。而之前的疲兵之计并没有起到作用。可见,这李红裳绝非泛泛之辈。
赵廷屹低头思量,其实,这一次出兵南夏,他真正要的,就是李青玉的命。
赵廷屹抬头,心中已然有了定度,“我要南夏皇帝率朝中重臣入东汉为贱奴。”
这,是上次连奕的议和书里提到的。
“可以。”李红裳回答。
“南夏向东汉世代称臣。”
“是。”
“好。明日,让南夏帝披枷戴锁以贱奴之身,迎我入狼牙关。”赵廷屹字字响亮,字字沉皇。
“好。”李红裳轻轻回答。
“那么,公主请回吧。”
“告辞。”
赵廷屹虽然年轻,但是裴沐桥清楚,他若真下了决定,是很难改变的。
就算裴沐桥说得再多,恐怕也无法再改变赵廷屹的决定。更何况,裴沐桥本就不善言辞。
南夏归降,日后再杀李红裳,机会也还有的。裴沐桥心中已经有了决定。
连奕早在城外迎候。
见到李红裳平安归来,一颗心终于落地。
“皇上,你受伤了。”
连奕见到了李红裳颈上的伤痕。
“不碍事。”
项英和栾楚一早在大帐之中恭候。
“赵廷屹已经同意议和了。”李红裳说道。
众人先是欣喜,接着,又转为凝重。
不管怎样,以后的事情,都是他们所不想经历的。
若要项英选择,他宁愿与赵廷屹血战到底,就算是血染沙场,也是死得壮烈。可是,项英知道,不能这么做。
南夏的命运,百姓的生活,军士的性命,都在这一念之间。
“接下来该怎么做?”项英问。
“下令,解散南夏所有军队。”李红裳道。
“皇上的意思是说,现在?”项英再问。
“是,就是现在,今夜,下令所有士兵,必须回家务农。”
“皇上,可是……如果,赵廷屹反悔……我们就毫无抵抗之力了。”这李红裳的想法,还总是让项英摸不着头脑。
“无妨。项帅,就算是赵廷屹反悔,我们也没有办法。难道真的要拿所有兵士的性命去守这狼牙关吗?就算是守得了一时又怎样?”
项英无言。
“军队解散之后,一切依栾相之计,藏兵于民,静待时机,以备操练。”
藏兵于民,是保存南夏军队实力最好的方法。
“明日,赵廷屹要南夏帝披枷戴锁以贱奴之身跪迎东汉军入狼牙关。”李红裳将目光转向项英,“项帅,委屈您了。”
只这一句话,便让项英觉得鼻子一酸。
项英没想到,在这个时候,李红裳依然最先为他考虑。
“无妨。”项英声音中带着哽咽。
☆、第八章你是皇帝?
“明日,赵廷屹要南夏帝披枷戴锁以贱奴之身跪迎东汉军入狼牙关。”李红裳将目光转向项英,“项帅,委屈您了。”
只这一句话,便让项英觉得鼻子一酸。
项英没想到,在这个时候,李红裳依然最先为他考虑。
“无妨。”项英声音中带着哽咽。
只这一句话,项英便愿为李红裳肝脑涂地。
栾楚一望着李红裳,心想,若论谋略,李红裳也许不及他。但是,若论帝王之术,恐怕还是李红裳胜他一筹。
李红裳吩咐众人好生休息。
可是,有生以来第一次,李红裳,失眠了。
若说一点都不怕,那是假的。
毕竟,李红裳的心,也是血肉长成的。
而她,归根结底,也只是一个只有二十三岁的女子而已。
李红裳在心里有些看不想自己,她,还是没有自己表现出来的那样坚强。
李红裳无心睡眠,走出了房外。
在院外的石桌旁,居然有一个人影。
李红裳走了过去。
是栾楚一。
栾楚一正在喝酒。一壶酒,却放着两个酒杯。
李红裳走了过去。坐在了对面。
“栾相约了人,在这里喝酒?”李红裳望着放在桌子上的第二只酒杯问道。
栾楚一摇了摇头,伸手将那只酒杯送到了李红裳的对面。
然后,为李红裳倒了一杯酒。
“我只是想看看,今夜能不能请你喝酒?”
“你知道我会出来?”李红裳惊道。
这栾楚一,还真是神机妙算。
“我只是,想试一试而已。”
李红裳尝了一口,是竹叶青。李红裳喜欢竹叶青。
“你知道我在想什么?”李红裳试探着,问道。
“不知道。”栾楚一浅尝一口,然后,他放下杯子,望着李红裳,目光中带着许多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就像你担心项英一样,我,有些担心你。”
听道这些,李红裳竟也是莫名地鼻子一酸。
此时,她真想在这个男人面前哭一场,或是伏案低声饮泣,或是仰天放声大哭,李红裳真的想哭一次。
其实,栾楚一也希望这个与众不同的女人,可以在他的面前想哭的时候能哭一次。
但是,没有,李红裳最终还是将眼泪全部咽了回去,一滴泪,都没有流。
“谢谢。”李红裳只说了这两个字。
“谢什么呢?你把一国之任托负与我,而我,也把自己这一生交给了你。虽然,从现在起,要走的路,可能要比想象中的还要艰难,但是,我相信你,相信你一定会做到的。”
难得栾楚一对她如此的信任,就连李红裳自己都不清楚在这条复国之路上她到底能够走多远。
不过,听栾楚一这样说,李红裳突然之间觉得自己身上的担子,似乎没有那么沉重了。
李红裳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笑道,“谢谢你请我喝酒。”
说完,李红裳回去了。
这一次,李红裳睡着了。
再接下来的事情,李红裳只能硬着头皮往下走去,由不得再去思虑不决。
李红裳身着素衣,大开城门,披枷戴锁,跪拜在狼牙关城外。
狼牙关内剩下的所有将士都跪在李红裳的身后。
李红裳本来只想一人身着枷锁,可是,项英、岳青云、苏运飞却执意要与李红裳一同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