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他站在枝桠上靠着树干,我努力不去想马的惨状低声问着,“下面怎么办。”
“应该不会有太多人,我去引他们出来。”
“不行!要走一起走。”我箍住他的手腕,严厉地警告他不要妄动。“看来小鹰嘴有埋伏,不能硬拼,先甩掉再说。”
跃下树开始狂奔,如果有箭就闪到树后。这些追兵也真够沉着,用箭拖住我们的速度,一点一点围拢。眼看着箭越来越急,我有些慌张,这些箭的威力即使用人做盾牌也会洞穿而过。
大约过了一个小时,已经能看见小鹰嘴。我和慕情却高兴不起来,后方的追兵共二十人,一路上只是迫使我们出林,就是说前面肯定有埋伏,从树后探出头看过去。我真想闭上眼睛当作什么都没看到。
一排骑兵正堵在出口那里。
“论武功你我谁强些?”
慕情不明白我怎么突然问这个,“自然是王爷,单枪匹马的话,能打得过王爷的人江湖上没几个。”
“你知道就好,咱们分开走,你习惯了行军打仗应该能对付那群骑兵,我继续沿小路走,地图给我。”见他不给,我直接去袋子里翻。
慕情按住我的手,“我不离开!”
我叹口气,直视着他:“你是定远将军!整个边关还等着你驻守,把地图给我!”
定远将军四个字好像是雷电一样将他击中,手不自觉松开。我心里暗叹一声,他们这群人都是把职责当成枷锁的人,不惊才怪。“我不会拿自己的小命去玩的。”我拍拍他的肩,打算就此拜拜。
慕情将我拽到怀中抱着,不肯放开。“我知道你不会让别人成为自己的束缚,从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就知道。你总是站得那么高那么远……但是……”
“大哥,出发的时候我说和你一起跨马踏破西关,你在岱安城等我,我一定到!”我说完决然推开他站远,脸上是自信又傲气的笑。
慕情看着我再也无法踏出一步,我知道是我的这身骄傲将他拒绝。我早已经察觉他对龙刑天的仰慕,根本不会去想冒犯高高在上的龙刑天。
但是,我一定到,谁也没想到这一句差点儿就成为永诀。
第二十三章 如果可以
从后方的包围中冲出,发现他们居然想活捉我们。盯住骑兵中的目标,我和慕情同时出手抢马。长枪刺向面门,我后仰躲过,脚踢中敌兵的手,正好夺过长枪,一个翻身落下,回身刺去,鲜血喷涌而出,不等其他人有反应,我拽过慕情将他抛上去。慕情要拉我上马。我只在马背上一点然后就腾空而起落在另外一匹马上,扔掉长抢的同时勒住敌兵的脖子,拔出他腰间长刀架在他脖子上。
“快走!”
慕情咬咬牙冲出去。他骑术精湛,轻松就躲过嗖嗖而过的箭。
我则被他们围住,其中一个人抬手,士兵们就将枪尖抬高。
“不愧是九王爷!在下是羌国的使者,来请王爷做客。”
我冷笑一声,并不说话,弓箭手们已经改换成拿刀,看来他们只想活捉我,追击而去的骑兵恐怕要直接杀掉慕情。环视之后,才看向说话的人。蔑视的表情充分告诉他,本王还不屑和他说话。我挑衅着挑动眉,他阴沉地盯着我。
“九王爷还是束手就擒的好,刀枪无眼。”
话音落下时,我已经将活人抛过去,人随后跃起,在空中将人踹向他,抽出腰间长剑一招摘叶分花削去。周围的敌兵惊呼着却无法拦我,怕伤到长官。
这个蠢人居然自己报上名来当靶子。使者将士兵接住然后带到一旁,这一手够轻快利落,看来是高手。但是在马上他肯定要被我刺中,因为我刺的地方是大腿。他反应也快立刻翻身落马祭起手中长枪反击。
我得意一笑,谁要跟你拼了,中途变招挡下他的长枪,我落在马背上拍马就走。众人惊愕中才反应过来我要重新进入密林。那名使者狼狈的抢过手下的马才追过来。他们没有对我放箭,酌定了要抓我回去。
进入密林他们也得弃马徒步,长枪也得放弃,在里面根本耍不开。回头数一下,还剩十三人。以我的武功应该能应付吧。
将人甩掉后,密林也越来越也难走,我下马,把马袋取下来,把干粮和水拿出装在自己随身携带的袋子里,进入密林。
我没有躲避追踪的经验,只能赶快走。密林里比外面更容易天黑,总不能一夜不睡吧,但是找什么地方休息呢?我一边走一边找着地方。走着走着听到水声,居然有条大河。
如果真是野外露营多好啊,风景很好。
“九王爷,你还不死心吗?”使者带着人围过来。
还真是阴魂不散,他们知道前面有河才这么不紧不慢地追过来吗?我转过身,两把明晃晃的刀已经砍过来。我连闪两次,停住,后边就是水,没有可退的地方了。
我耸耸肩,突然出手,击中前一人的肩头,脚下划出交叉步侧身袭向另一人,一掌正中他的心口。我无意伤人性命,只是我不出手自己也会丢掉小命。寒丝绵掌的九成功力对普通士兵来说是一击毙命。肃杀的气氛突然弥漫开来,使者的脸上早就变色。
“寒丝绵掌果然名不虚传。”
我只是淡淡看着他,一步一步逼进。自始至终我都不曾跟他说过话,想必他心中已经气急了吧。
四个人同时攻上,我想着和小凌小崔一起过招的情景,迎上去。轻松卸掉两柄刀,弄脱他们的腕骨,夺过他们的刀,弯身躲过从背后砍来的刀,急退两步然后攻上,分刺两人肩头。不会刀法也只能乱用了。
“王爷的身手还是这么潇洒英俊。”突兀的女声响起。
我知道这个人是谁!抛掉刀,转过身。
淼云。
她从密林中款款走出,妩媚笑着。昏暗拥挤的这方空间,因为她的一身白衣,变得明亮起来。使者看到她神色坦然。
“妾身是不是不该来凑这个热闹呢?你不要指望别人了,就连莫笙都被蒙骗走了呢。”
“本王没想过要指望别人。”
淼云阴狠地盯视着我,倏然出手。第一次接掌谁也没占到便宜,各自退开。看来势必要将她打伤才有机会脱身。掌来指去,交手二十多招,她已经发觉我的武功没有以前纯熟,招招攻向要|穴。
“王爷是不想伤到妾身吗?”她说得温柔,掌力却使足十成。
我不想斗嘴分神,全力应付她的狠辣招式。她的武功偏向轻盈飘逸一类,又是女子,使出来时配合着一身白衣,很是优美。美则美,狠也是非常狠的。震退她全力一掌,我的手臂也暗自发麻。这么打下去就是不死也会两败俱伤。
我看着她,实在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甘心为静妃效命。
“妾身有些累了,不想跟王爷这么拖下去。”她的脸上忽然浮现隐隐的青色,身形移动的速度比刚才快上一倍!
我勉强挡下她这一掌,换掌为指点她的风池|穴。她格格娇笑,轻巧避开旋个身绕到我背后去点大椎|穴。“王爷无礼。”
风池|穴在胸前,一个男子去点女子的这个地方被这么说也无可厚非。我矮身的同时伸腿横扫过去,淼云跃起,足尖踢向我腿上的三阴|穴。被踢中的话我可就站不起来,只能狼狈得向一旁滚开,爬起来拿掉粘在脑袋上的树叶。淼云看着我掩面笑着。“若有一日能和王爷翻云覆雨滋味一定不错。”
不等我说什么,她又欺上来。我后仰避开,抓住她的手腕,她轻巧一扭反手抓住我的手腕。此时已经拼得真力不济,我拼着受她一掌也要打伤她。她也是一样的念头。
砰砰两声,我和她同时飞跌出去。终究是我的掌力强些,她喷出一口鲜血,勉强站起来。我也不好受,左肩几乎失去知觉。
趁着其他人还没反应过来,我赶忙跃上树梢施展轻攻掠走。淼云才追出两步就扑倒在地,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我。
我强忍着气血翻涌赶路,经过刚才一战,那些普通士兵也该知道不是我的对手,追上来也无用,只希望前面再无埋伏。取出七哥送的雪参丸连吞三粒,也顾不上调息化开药力,闭气跳入河中。水流不算湍急,也就几分钟的功夫,我就行到水浅处,这条河河面和宽,深的地方却不宽。
山中的气温比较低,秋初的夜晚大概就十几度吧。胃里因为药力的缘故火热,身体表面却冰凉。我咬着牙爬上岸,沿着河岸走。才走两步发觉袋子很沉,糟糕!干粮都湿了,翻了一下发现还有肉干,稍微安慰一下翻开地图确定接下来怎么走。
越过这座山才到平原地带,看来今晚只能在山中过夜了。天已经完全黑下来,我钻入密林里,大约走了两个小时才停下来,身上的衣服已经半干了,寻些软草铺好,靠着树坐下来。
说不害怕那是骗人,要是有伴也好啊。想起慕情临别的拥抱,我嘿嘿笑出来,真看不出来他还有不矜持的时候。照着莫笙教的,我开始调息,左肩的伤在药力的作用下不是那么难受了,然后我就半睡半醒着坐了一夜。
早上的阳光很刺眼,我揉几下发麻的地方,自言自语:“现在后悔出来谈和是不是太晚了点。”
自然不会有人理我,叹息一声继续赶路。走到大约中午的时间吧,我啃几口肉干,还没啃完,那位使者又追上来了。
“你们不吃饭啊?本王现在要吃饭。”我叼着肉干咕哝着,不等他们包围上来,我闪入更深的密林,几个好手率先追上来。 我不想被他们拖住,还几招连忙闪人。他们似乎是试探我的武功有没有恢复。哼,就是没恢复,凭他们的身手也休想拦住我。
他们并不急着拿住我,我狐疑着躲开攻击。被不紧不慢地追击好长时间,我猛然停住。
前面是悬崖,像是地震裂开的一样,又长又深,他们是故意将我逼到这里!我转过身看着围过来的几十人。
“王爷自己选吧,在下还是希望您到羌作客。”那位使者面带笑容,一副胜券在握的表情。
我伸着脖子看看悬崖,顺便踢块石头下去。喀啦喀啦的声响从低下传上来,很久没有停歇。哎呀,为什么跳崖是惯用情节呢?看着眼前的悬崖想起看过的小说。难道身为主角的使命中有跳悬崖这条不成?其实很想对他们说:你们不知道主角都是大难不死肯定有后福的那类人种吗?你们逼我跳下去我也死不成的。
不过看看这么深的悬崖,身上还有伤,我咧嘴为难。真得要跳下去吗?貌似不是很好玩啊。但是被抓也不好玩吧,九王爷做人质的话,朝廷就能只割地赔款了,就算平安回去龙曜天会不会抄我的家?
要说主角跳崖是必然那么我被车撞死到这里来也是必然吗?
“九王爷,在下还是劝你先保自己的命,留得青山不怕没柴烧?”
我白他一眼,人家正在思考要紧的事情,少插嘴。“本王的事轮得到你插嘴吗?”
“您可以慢慢想。”
“你们抓住我想要挟什么?土地还是钱财?”
“这就要您值多少了。王爷的命金贵无比,还是珍惜些好。”
“你在威胁我?”
“依王爷看呢?”
我转过身,看着眼前的一切,想起很多不该想起事情。
被车撞上的时候我想到什么来着?好像是金鱼缸该换水了,自从养的狗死后,我就再也没有养感情交流丰富的宠物,选择金鱼来养,没想到还是产生了感情,虽然是单方面的。我想起龙曜天的种种,想起莫笙和小凌总是围绕在我身边一起做这做那,想起翠羽唠叨着给我梳头发,想起慕情说“我不会让你死”,傻瓜,谁都会死的,死过一次后更加明白死是多么容易的事情,人的命和一枚卵没什么分别。
死已经不是我会怕的事,那么我还有什么好怕的?没有谁可以困住我,他们同样不能,我有选择生或死的权力,不是吗?
回过头,我冷然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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