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抬眼看着他,他低头看着我。那瓶酒已经接近尾声,都说洋酒有后劲儿,我现在觉得没错。
我迷迷糊糊地看着他,觉得眼前是个对着我笑的,爱着我的人。不管我是男是女的爱着我的人。
我冲他伸出了手,他好像也伸出了他的。
我似乎触摸到了他的肌肤,他也触摸到了我的。
我们好像都把衣服扔在了一旁的沙发,那儿有两个沙发,衣服占了一个,我们占了一个。我似乎吻了他,舌头伸了进去,然后,从上吻到下,我再解他的裤子的时候,他没有抗拒,而且,还来解我的。然后,好热啊……好热!
……
当阳光透过玻璃窗的时候,我看到乔宇躺在我身边。这难道是梦吗?我打了一下他的脸,他猛地醒了,原来,真的不是梦啊。
他目光呆滞地看着我,又往下看,然后又看我。接着猛地蹿了起来,手忙脚乱地穿了衣服。我看着他,没说话。他上了一个厕所。就剑一样地冲了出去。
我慢慢从沙发上坐起来,按了遥控器,开始看电视。
过了一会儿,我慢慢走到厕所,洗了澡。穿上我的衣服。又看了一会儿电视。
终于,我拨了一个电话给他,先是通了,然后,是忙音。他把我的电话挂了。
我出了余柯家,在路边吃了一笼包子。接着在一家卖漫画的店里呆了一个下午,然后去了小街。
屋里的灯是亮着的,我敲了敲门,虽然此前我从来没有敲过他的门。他来开了,看到是我,一脸尴尬和不安,好像还有不爽,他又回身进了屋子。我没进去,我说,乔宇,有什么话,你说。
他半天没出来,也没出声。
我叫,乔宇,你他XX的是个男人就出个声!
他终于在屋里说,我今天一天都没吃饭,吃不下!
为什么?有什么想不开要绝食?
吃不下!我……硌硬!
我没说话,转身出了那个屋子,朝菜市场走去。
17 结
乔宇
我的思绪一直都在混乱中,当我看到赤身裸体的我和他时,我有一种无地自容和发疯的感觉。我怎么能这样就变得不正常了?怎么可以和他做了那种事?我不是啊,不是。
我不能原谅自己,我可以不回去,可以不理他,我想他死不了。为什么我要回去,为什么要这么放不下他?好人果然做不得,这个结果真是再也无法挽回。
我也不能原谅他,他不能这么任性地利用我的好心,不能非得由着他的性子把白变黑!
其实我最不能控制的是,我的思绪,我处于一种无所适从的状态。我的脑子里一万个声音在问,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我思维游离,直到听到了菜刀剁在案板的声音。他什么时候进来的,进来后干了什么,我都不知道。
我不想知道,我甚至希望他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可是,不久,他就出现了,伴着饭菜香。我看到面前摆了一盘基本上是黄|色的一摊东西,还有,青色的一摊。当然它们都摊在盘子里。旁边是一个馒头。然后馒头缓缓到了我的嘴边,当然,这是他递过来的。我知道他一直看着我,可我现在唯一想做的就是回避他。因此我没有动作。
他说,吃饭呀。
我没动。
他又说,你吃啊。
我还是没动。
馒头落在了地上,当然,这是他扔的。他说,你是什么意思?上过了我,就这样了?
什么?我上了他?如果一个女的说出这种话,我可能还能冷静点。我猛地转回头盯着他,我说,叶可凉你满意了,达到目的了?!
他有些惊诧,我满什么意?我又达到了什么目的?
你自己清楚!
我不清楚,你来说清楚吧。
我没什么可说的。
你这个样子是忌恨我吗?我害了你是吗?
我无语。实际是这样吧。他的目光在我脸上犹疑,然后他突然前言不搭后语的说,把饭吃了。
我几乎想说吃个屁。
他说,你恶心的是我,不用恶心饭。
恶心?我看着他清秀漂亮的脸,忽然想,如果他是个女孩,也许,我会高兴不已。
你怎么才能原谅我?
谈不上原谅,我自作自受!我说。我不知道我想怎么样,我又想爆发什么,我不知道我的症结在哪儿。我其实想要安静一会儿。于是我说,你出去吧。
他看着我的眼睛,然后慢慢走了出去。关门前他说,我在外面等你,你嫌我做的饭不好吃,我们出去吃!你要是原谅我了你就出来。然后他关了门。
我在屋子里发呆,对着电视,对着电脑,对着他做的惨不忍睹的饭菜,对着他扔到地上的馒头,对着书,最后,我睡着了。我没有想到原谅的问题,我觉得,症结不在原不原谅,而是别的什么东西,要我自己解决的东西。我没想到,我居然睡着了。
天蒙蒙亮的时候,我醒了,我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我猛地从床上蹿起来,猛地开了门。我脑袋一阵发麻,叶可凉坐在院子里,还是昨天那个姿势,双手抱着双腿。难道?难道他坐了一夜?我惊了。他慢慢抬起头,然后站了起来。
我今天上早班,我得走了。他说。
他进了他自己的屋子,一会儿换了身衣服走了出来,接着递给我一打钱。他说,这是我欠你的钱,不知道够不够,你先拿着。我没接,他塞在我的兜里。然后,他转身就走。
我想叫他,可是我忍住了。
我去上班了,可我一点精神都没有。更谈不上去哄被我惹毛过的辛晴。她本来也没理我,直到快下班的时候,她才走过来说,晚上你有空吗?
我如今看着她都别扭和心虚。就好像我突然变了心似的。我说,应该有吧。
她有点生气,说,什么叫应该?
我没说话。
她说,乔宇,你怎么了?有事儿说事儿,别装瘪茄子。
我索性说,我最近有点心烦意乱,不好意思。等我静下来再跟你说。
她说,你为什么心烦意乱啊?
以后再说吧。
因为叶可凉吗?
我像被扎了一针的气球。我说,不是。
她说,就是。你们俩有问题。
没问题。有什么问题?我心里更虚。
她哼了一声,走了。
我倒如释重负。我回到家里,好像在等待什么。是呀,等叶可凉回来,跟他好好说说。我这心结在哪儿啊。我和一个男的做了那种事,我是不是同性恋啊。
他一直没有回来。直到一个电话。电话那头儿是个陌生的声音,他说,你是乔宇吗?
我说是啊,你是哪位?
然后,我听到话筒里传来一个声音,有气无力的,他说,乔宇……
是他!又搞什么花样,还让别人打电话。
我没出声。
他说,你别闹心了……前天晚上……我们……什么都没做……只是脱光了衣服罢了……你要是在公共场合洗过澡……这应该……不算什么吧。甭吃不下饭,我身材还行,没那么恶心。说着,他还嘿嘿笑了起来。我怎么一点儿没有高兴的感觉?我听着他的声音不对,我说,叶可凉你怎么了?
我才想起来他昨晚也许在外面呆了一夜。
我听到他咳嗽的声音。他说,我没事儿。
电话断了。
我拿着电话半天没动。我们,什么也没发生。结该解开了吧,我怎么还这么堵得慌?堵的厉害。
我拨回刚才那个电话,是那个男的接的,我说,你们在哪儿呢?
他说,没在哪儿。然后电话是忙音。
我又打过去,他接了,不出声。我说,我要和叶可凉说话。
他说,他睡了。
我才想起问,你是谁?
他说,你猜。
18 自然
叶可凉
吊瓶里的液体一滴滴地流进我的身体,好像嘀哒嘀哒的有声音。我看着它,觉得好玩。我听到门响,歪头看,是聂枫,他说,呦呵,醒啦。
我没搭理他。没有他,我也进不了医院。我这辈子最讨厌医院!本来头昏脑涨地帮同事去看一个小时游泳池,谁知他在里面装溺水,最后,我跳了下去,被捞上来的也是我。他XX的,玩儿我。
他说,跟哥说说,乔宇是谁呀?
我学着他的口气说,你猜?
这个你猜,明显的是说,你管不着。语言啊,真有意思。
他咧着嘴乐,说,我挺喜欢你的。
喜欢我的人多了去了,我可顾不上你。我跟他说。他又哈哈笑。说,没事儿,我不当真,反正我也是要结婚生孩子的,咱们可以玩玩,都不较真儿的那种。
我横着他说,小爷我就爱较真儿!
他说,玩玩都不行么?
我语气平淡地说,不行。还有,你男女通吃,可区别好了地方。
他又哈哈笑着说,这你放心吧。
妈的,丫纯粹就是个流氓,大流氓,老流氓。当初扔他衣服真是扔对了!我歪过头去不理他。他像是自言自语似地说,叶可凉,你较真儿有什么好啊,像你刚才似的,惦记着那个乔宇,那个跟你不对路子吧,啊?费什么劲呢。是不是。什么事儿呀,太上心,人就废了。
我说,我看你早废了。连心都没了,活着不就是个废人?
那是我的生活方式。他转过我的脸说。我打开他的手。他说,你的意思是让我对你上点心?
别,你不上心我还得上香去呢。其实,谁对我上过心呢?
小可凉,跟我一段儿怎么样?
我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我说,你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吧你。他猛然过来亲我的嘴,还说,你怎么越说这种话我越有感觉呢。
我把脚都用上了,才把他弄开。我说,你他XX的有病吧?
你不想好好生活?衣食不愁,像个少爷似的活着?
想。
那就跟我。
我刚要说话,他的手机就响了,他对着手机说,你猜出来了么就给我打电话?我坐起来,从他手里把电话抢过来,我说,是乔宇么?
乔宇在那头腻腻歪歪地说,叶可凉,他谁啊?
我说,你打电话过来干吗?我问这话地时候是怀着点儿什么期盼的。谁知道他说,你这孩子怎么回事儿?你到底瞎玩儿什么呀?有多少个你说的男朋友?
我拿着电话半天没吱声。然后,一股什么东西蹿上我的胸膛,蹿上我的脑子。我拿着电话,嘴对着电话,眼睛却是看着聂枫说,我决定了,咱俩玩玩。
聂枫乐了。
乔宇在那头没声了,半天问,你,你是跟我说话呢?
我冲着电话嚷嚷,没他妈你的事儿!
玩?说的轻巧,怎么玩儿?我出了院后,去了聂枫的一个家,装修得挺是那么回事,要啥有啥,足不出户,也能过小康生活。
他想要上我,好几次,我没有让他得逞。看得出他挺渴望,但不急切。或者他有别的方法解决他的生理问题。在我这儿,他好像是想玩儿另一个游戏。
我最不怕玩游戏了。
不过,我怕老天爷玩儿我。他还总爱玩儿我。
一个上午,我正在电视机前面看着一个不知所云的电视剧,门就开了,冲进一个女的,她叫嚣着说,我倒要看看你养着个什么!然后听到聂枫的声音,你别胡说八道。
妈的,聂枫原来也是个笨蛋。连个女的都管不了。
我慢慢站起来,本来我还穿着衣服,不过,我飞快地脱的只剩了一个内裤。我故意调整了声音说,聂枫,你回来啦。
我那时的声音像个青衣。我暗自偷笑。像按了游戏机的START按钮,等待开始的优秀玩家。
谁知,游戏立即结束了。
我看到了那个女的,没想到我认识她,还特认识,只是她好久没有出现过了。她看到我也呆住了。我们俩对视着,双双发抖。
聂枫上来说,laura,别这样。
原来,叶可暖化名了Laura,真难听。不过和她感觉倒是配,她把自己弄得挺LAURA的。
我慢慢穿上了衣服,然后,从抽屉里拿了他给我的钱,这我得带上,这东西总是有用的。我走过他们的时候说,不跟你们玩儿了!
我蹿出了大门口。
俩人都没有追出来。这是我喜欢的结果。虽然弄得我没人理。
谁说倒霉过的人就不会再倒霉?
我无处可去,只好任由我的脚把我带到任何地方。脚的思维就是简单,等切换到大脑思考的时候,我站在小街。
我突然觉得简单也许是好的。好多事本来就是简单的。
我坦然走进了熟悉的院子,走到我租的屋子那儿,拿出我的钥匙。真新鲜,钥匙完好的在我兜里,我慢慢开门。怎么这么多把钥匙,都是哪儿的。我一时想不起哪一把是,于是一把一把的试着开。就在我终于扭开了锁时。我感觉有目光看着我。一歪头,果然,那边儿站着个家伙。
我看了他两眼,然后咧了下嘴。他也冲我咧了下嘴。
没租给别人吧?
没有。
那就好。
我还把暖气修好了。
那更好。你也挺能干的。
还行。他温和地笑。回来住了?
啊。也许会接长不短地不在。
噢。没关系,我不租给别人。
那可多谢了。
不用不用。
你挺好的吧,最近?
嗯。他看我一眼。挺好的。你呢。
不错呀。
他笑,我也笑。我们都比较矜持了。我忽然觉得这样很好。我忽然觉得我骗他是对的,让他觉得我们什么都没发生,是好的。
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