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你……〃凤飞的轻喟变成了苦笑,〃反正我这辈子是注定要替你做牛做马、鞠躬尽瘁了,你不用这样提示我感恩戴德吧?〃
官度放下冷漠,嘿嘿一笑:〃难得你有把柄落在我手上,又肯放低身段,软语来求我,我怎么能错过。话说回来,你瞒我瞒得挺好啊,不是说你身为孤儿,亲人皆亡吗?那这又是谁?〃
凤飞连苦笑也笑不出来了,自己性情冷淡人所共知,自然不会无故这样关切一个人的生死。他知道以官度的敏锐必能看出端倪,但绝没料想到会这么快。他还知道的是,官度最痛恨别人欺骗,此刻面上虽然嘻笑如昔,心中还不知在转着什么念头,搞不好下一刻就雷霆万钧,拿自己开刀也未可知。
〃回头我会一五一十向您报备,〃年轻的精明律师发出认输的叹息,〃现在,既然已经求上您了,也索性求到底,医院人太多,能否不要送过去,另找个安静地方给他静养?〃
官度哼了一声:〃你果然连骨子里都是律师,半点亏也不肯吃。〃
话虽如此,官度还是掏出手机,连打了几个电话嘱咐事宜,并在下一个路口改变方向,往城西转去。
小茵安静地缩在车后角落,带点敬畏地倾听前座这两个明显具有左右风云能力的男人对话,隐隐约约觉出这两人之间有种看不清的,似远又似近的情绪正在涌动,然而这却是以她现在的阅历还不能明白识出的事物了。
一座粉墙青檐小白楼,清清爽爽坐落在半山腰的树荫中,周围疏疏落落缀了些建筑,看上去与一般人家并无异样。
而官度直接驱车驶入铁门时,已有两排保镖列队恭敬等候。凤飞认出最前面的中年人正是官度手下专门负责帮派事务的总管老万。他是老江湖了,对黑白二道各种秘辛渊源知之甚深,人脉既广,对官度又忠心耿耿,正是处理此事的最佳人选。官度调他来打点,凤飞不由轻吁了口气,微微安下心来。
车门一开,已有两名白衣人员将阿然抬上准备好的平车,直接推入楼底的医疗室急救,一名医生想上前替官度检查,却被官度不耐烦地挥了开去:〃去看那个人,不能让他死。〃又转头低嘱了老万几句,才似笑非笑地转向凤飞,〃上楼吧,你不是有话想要对我说么?〃
楼层不大,客厅也只是青水磨石地板,白色墙壁,看去极为朴素,所幸窗明几净,该有的家具也一样不缺。
凤飞在客厅中央站定,心中正急速思索着即将到来的盘问对词,腰身突然一紧,向侧微倾,紧接着双手已被人反剪在后,一只有力而熟识的手绕至前方,娴熟地一粒粒解开外套及衬衣钮扣。
很想将这当成一次未及通知的柔道演习,但耳后灼热的呼吸,紧贴腰臀的某样坚硬事物,却将这男人的意图昭然欲揭,再无错知。凤飞满脑尽在忖思怎样回答他的审问,怎么也没想到官度会在此时想到此事,一时大惊挣扎:〃放开我……不要……不是说晚上么……〃
身后的男人只是微微一笑,并不答话,顺手已将凤飞的外套连同夹衣撕下,扔过一旁。凤飞想趁他松开一手的瞬间挣脱逃开,却怎拗得过官度绝高的身手,仍是被轻轻松松扯回来,这次却是去解他的长裤。
事出仓促意外,凤飞平日再镇静,此刻也不由慌乱:〃别……回去再做……这里什么也没有……啊……我还没洗澡……〃声音在某只手不老实的侵袭下,却是断断续续,语不成句。
动作着的手顿了一顿,接着是官度轻松的语声:〃是这样吗?那好办。〃
凤飞还来不及反应,眼前一眩,已被身后这男人象货物般扛在肩上,向某一扇门走去。未过几秒,又被重重扔下,背部所触坚固光滑,甚是疼痛,凤飞虽然不致受伤,却也已被摔得头昏眼花,无暇思索。
稍稍清醒过来时,凤飞发觉自己的双手已分别被领带缚在不锈钢水管上,身体则被迫躺在浴缸里,形成颇为屈辱的姿势。
这就是惩罚?凤飞苦笑,倒没想到官度还有这种爱好。
〃我精明的凤大律师,〃官度坐在浴缸一侧,亲呢地俯下身来,黑眸中的神色却是危险而阴鸷的,一指托起凤飞秀气的下巴,〃不,这不能算惩罚,只是我想知道实情的一种手段。你已经骗了我一次,难免不会再编个故事,骗我第二次,〃低头在凤飞薄而骄傲的双唇上轻柔一吻,〃凤飞,你这颗价值百万的金头脑,清醒时想出来的说辞,有时却连我也难辨真假呢。〃
〃我会说实话,你不必用刑……〃凤飞被动承接着他自上而下的吻,无奈道。并不挣扎,也是无法挣扎。
〃不是用刑。〃官度截断凤飞的话,语声中却带着轻笑,〃只是觉得在某种状况下,你说实话的机率可能会大一点罢了。〃一只手已悄然探至凤飞的下身,隔着长裤轻轻一弹,继而握住,不怀好意地笑,〃你明白么?〃
〃不……〃凤飞猝然受激,喉中一声呻吟,差点便冲了出来,硬生生咬住,声音却已变得低哑,微带破碎,〃官度,别捉弄我,我宁可正经受罚……〃
〃可我偏喜欢这样。〃官度笑吟吟放开手,站了起来,取过架上的花洒,〃既有效,又能令我快乐,〃手指轻转开关,一股不夹丝毫温度,冰冷白茫的水柱已冲激而下,将凤飞从头到脚自外而内全都湿透。看着被湿到几乎成半透明衣衫裹住的凤飞,官度声音竟也微微有些喑哑,〃其实你也未必不喜欢的,对不对?〃
凤飞呛了几口水,正急咳着,模糊中似乎听到官度说话,却又听不清楚,右胸高处却突然传过一阵被人隔着湿衣拧捏的震颤,夹着微微的刺痛,冰凉的触感,竟是从未有过的鲜明,全身都几乎要在这一刹酥麻绵软了。
11
风吹在屋脊上,发出沙沙的细微声响。
凤飞没有注意,也不可能注意到这些。他的面庞被热雾蒸得泛红,耳中只有揉杂着低语的水声,神智则在摇摇欲坠与暗自警惕中徘徊。
他以前不是没有与官度有过欢爱,但官度在床上从来都是个优秀体贴的好情人典范,象今日这般的折磨手段,确实还领教得不多。
几乎就在凤飞刚要开口,说出些什么的同时,官度却突然松开手,微笑中不无遗憾,还有一丝凶狠的杀气:〃一击不中,再击你必有防备。看来我又得听你过滤后的说法了。起来吧。〃
就算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官度右手多了把锃亮的短枪却是看得清清楚楚。凤飞暗暗吐出一口气,闭眼数秒,再睁开时已恢复清澈,静静道:〃码头那些人追来了?〃
〃应该不是。除非他们下定了决心直接火拼。〃官度轻轻拔开窗叶,眯眼瞧着外面,秋风瑟瑟庭院岑寂,不见半个人影,冷冷皱了下眉,〃老周他们也越发懒了,这布的什么防。我出去瞧瞧,你别乱走。〃
一纵身,猫一般地攀上气窗,打开闪了出去。
凤飞只有苦笑。他还记得这是四楼,这男人竟就这样直接走人。不过如果官度都不介意,他又为何要担心。倒是他自己,被官度缚住的双手仍然动弹不得,整个人湿淋淋,狼狈不堪地半挂在浴池中,着实难堪。
极不愿等官度回来再松绑,凤飞竭力转动手腕,奈何绳结系得极其专业,看似不紧,却怎样也松动不了,一气之下,凤飞索性凑过脸,叼住左腕上的领带,用力撕扯,只盼这名牌的布料也和普通布一样,是能用牙咬碎的。
或许是他干得太专心,完全没听到客厅里迟疑不决的脚步声,和浴室门轻轻的推开声。
等一声啊的惊呼脱口而出,凤飞抬头望去时,已经晚了。
白色棉质衣裙的小茵,头发半湿地披在肩上,显然也才洗浴过,一手扶着门把,一双晶莹的眼眸却充满着震惊,不敢置信,张大了嘴看向凤飞。
凤飞不用照镜子也知道自己现在什么模样。衣衫凌乱,全湿地贴在身上,颈间青紫吻痕大约瞒不了人。加上被缚的双腕,怎么看也不象正常。怔了一怔,凤飞一时也找不到话说,只能尴尬地转头,等待这女孩反应过来自动走开。
他等到的是腕上的一凉。一双细巧的手不甚熟练地解着领带的结,偶尔碰到凤飞因挣扎而弄破的皮肤,也都迅速移开,并没给凤飞多添疼痛。
是个很细心的女孩子呢。也不象一般小女生会有的大惊小怪,花容失色。凤飞心中赞着,已经有点将她当成未来的弟媳看待。
动作间,小茵的长发垂到了凤飞的颈间,纤细丝滑,还带点栀子花的淡淡香味,凤飞洁癖极重,但对这种干净的气息却不算反感,甚至还轻轻笑了笑:〃辛苦你了,多谢。〃
从这个角度看去,很清楚可以看见小茵连耳朵后面都红了,原本很利落的女孩,说话也变得有点打结:〃不……没什么……你下次要小心,啊,我是说……不……〃
从这断续的几句,凤飞判断小茵也不是对某些事完全一无所知的类型,心中反而更加放松,微笑:〃你知道,有些事纯属个人喜好……就算是亲人,也不想他们太过问呢。〃
〃我知道,我不会跟他说的。〃小茵立刻明白了凤飞所说何意,连忙保证。
〃嗯。乖。〃77E32D83BB还幽如:)授权转载 惘然【ann77。bbs】
凤飞含笑。他向来喜欢跟聪明人说话。如果这个聪明人是自己将来的家人,那就更令人愉快了。这时他的右腕已经解开,便顺手拂了一下小茵垂乱的长发。在他而言,这已是表达亲善之意的极端,小茵自然也理解他的意思,却是连粉嫩的颈部也红到底了。
〃小姐,我很想知道,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正在温情亲和的一刻,官度冰冷的语声从门畔传来,手上的枪口犹自冒着袅袅的青烟。
小茵猛惊抬头,脸色微微发白:〃我……问他们飞哥在哪里,没人知道……后来……我忍不住,想自己找找……也没看到人……就这么走上来了……〃
〃真都该去死了。〃官度喃喃地吐出一句话,眼神已经冷厉到了极点,便如直接能将人的血液冻结一般。小茵分不清这股怒气是冲着自己,还是冲着什么人,吓得几乎便要哭出来。
〃小茵,你先回阿然那里去吧,他还需要你照顾。记着别乱跑,我有空就会去看你们的。〃凤飞冷眼旁观,已知官度心情极为恶劣,不欲小茵被迁怒,遂出言解围。
小茵怯怯地偷看了官度一眼,见无甚表情,便低低应了一声,小心翼翼从门边侧身过去。
官度占据了大半个门框,丝毫不动,小茵从他身边擦过,快走出客厅房门时,才沉沉一笑:〃还有一件事,你最好也记住。这里的东西,无论是什么,你都不要乱动。否则〃
一声闷响,从装了消音器的枪口发出,子弹轻啸,从小茵耳边掠过,钉进了门框上。
小茵的面色已经可以用惨白如纸来形容。她咬紧下唇,几乎是踉踉跄跄地冲了出去。
完全不见她的身影后,凤飞才叹了口气:〃你吓她干什么?她是清白人家孩子,可不比你们混黑道的。〃
〃是啊。〃官度欲言又止,只是冷笑,眼中却闪出极度的寒光。
他知道自己很生气。但不愿去细想生气的真正原因。
凤飞见他这么古怪的神情,也不由有点微惊,却不明白官度在愤怒些什么,思忖还是不去惹他,转开话题的好,问道:〃你这么快就回来了,都处置好了么?刚才外面那些人是谁?〃
〃哼。〃官度重重哼了一声,突然一把抱起凤飞,这回却是大步走进了卧室,甩上门,丢在床上,随即压了上去,〃那些人么,其实只有一个,不过就这一个,竟然越过了我几重关卡,一直闯到这里……明天一定要叫人给老周他们上上课了。〃
〃那人是谁?你拿下他了?还是?〃
凤飞知道今天这关逃不过,也不甚挣扎,只是在官度粗暴地撕开他的衣衫时才本能地推拒了几下。
官度并不回答。许久才道了一句:〃那人是你认识的。〃说这句话却正是情浓火热,两人纠缠成一团时,凤飞就算有心再想问,也是喘息着无法说出口了。
凤飞后来一直就不知道这人是谁。官度忙着帮内事务,调度人手,西港方洪那边又请了各方人物加以施压,凤飞的工作量也骤然增加,两人基本极少碰面。由于这次事端半因自己而起,凤飞心中多少有点歉疚,又主动接了不少案在手上做,累得昏天黑地,数日连饭都不曾好好吃过一口,早将这件细微末节忘到了脑后。
直到这天清晨,凤飞加完班,疲惫地走出大楼,想开车回家睡会儿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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