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那是放置各类箱笼被褥的地方,虽然地方不小,可并不是正房,他居然住到那里去了?
重新坐回床边,心思复杂,想到他方才说的话,更是……
次日早上,梳洗后坐到外间用早饭,宇文恒就出现了。自然明白他也是来吃饭的,想到等会儿要去送小七,于是干脆不和他说话,免得一耽搁时间就过去了。
“你慢点儿吃,这会儿他正在吃饭,还没走。”他先开口。
看他一眼,不说话,喝粥时故意发出很响亮的的声音,看到他投递过来的目光,回他一眸挑衅!
“昭儿喝粥的样子真是可爱,普天之下,难以再找到第二个了。和你吃饭就是有趣,似乎什么都是美味佳肴,让人食欲大振啊!”他说的夸张,做法更夸张,一碗百合杏仁儿粥被他端起来一口气喝个精光。看到我惊愕的盯着他看,夹了个包子一口塞进嘴里,边吃边笑着说,“你该尝尝这包子,味道绝对能让你吃了一次想第二次。”
没有达到预期效果,干脆也吸里呼噜把粥喝个一干二净,放下碗,擦嘴洗手后就往外走。宇文恒依旧慢悠悠的吃着包子,可我走出东院的院门,他就跟了上来。不禁有些气闷,难道以后的每一天,他都要这样紧紧的盯住我?
到了王府前厅,爹爹已经在那里,正和小七说着什么,看到我们来就收住了话。
“爹爹!”走上去挽上爹爹的胳膊,然后看小七,“小七,你昨晚没睡好啊?脸色很差哦。”
“哦,昨晚房间有蚊子。”小七扯了个理由,说的很心虚,摆明是撒谎嘛,恒王府怎么可能让贵宾的房间养蚊子。
“七王爷这么说,就是我怠慢了。稍后查出是谁在听风楼伺候,定好好惩罚,竟如此招待七王爷。”宇文恒说的也是客套话,但更像是故意戳小七的谎。
爹爹见状,岔声道,“七王爷,时间也不早了,该出发了。”
“嗯!裴……裴老爷保重!”小七改了称呼,最后看着我,似乎想说,又终究没说。
“七王爷一路保重!”宇文恒拱手客套。
“多谢!”小七回礼,旋即转身离去。
看着他走,好舍不得,以后连个拌嘴的人都没有了。本该是凄凄凉凉的分别场景,可刚上轿的小七突然发出一声惊叫,彻底将场面颠转。
“何娇!”虽然相隔甚远,可依旧清晰的听到小七磨牙的声音。
难道,何娇在他的轿子里?
我扭头看宇文恒,他正噙着有趣的笑,觉察到我的目光,他淡然反问,“你不觉得他们两个很配,很有趣吗?”
“是有趣,可没觉得很配。”我摇头,“若是小七觉得是强迫,无论外人再怎么瞧着有趣,都是不配的。”
“哦,是吗?”他听出了我的弦外之音,低着眉,“你又如何能断定?有时候人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说完他又将目光投向面带审视的爹爹,笑问道,“岳丈大人,您说是不是?”
爹爹微微皱眉,什么也没说。
**这日下朝,林呈正与同僚闲聊着往殿外走,却被一名太监叫住,说是皇上有请。林呈微微诧异,随在太监身后前往御书房,另外心中暗想着皇上召见的原因。
进入御书房,皇上示意太监退出,门一关,林呈就明白今天是有“要事”。
君临风面带微笑,拂手道,“林大人不必拘谨,坐吧!”
“谢皇上!”林呈落座三分,背脊挺直,总觉得今天所讲的事不同一般,不由得面色严肃。
君临风看着他,一面随意翻着折子,一面语态关怀,“林大人的千金如今也快二十了吧?虽然林小姐品貌具备,可二十岁还未出阁……莫不是已定有亲事,夫家有事暂时不能迎娶?”
“多谢皇上关怀,小女……”林呈面色尴尬,犹有几分羞愧,却也因他的突然提及而疑惑。之前林晴语与君惜墨的事,几乎天下人尽皆知,他虽是位在深宫的皇上,可一定听闻了,如今为何要故此询问?
“哦,林大人不要多心,是朕问的唐突了。”君临风呵呵一笑。
“不敢!”林呈立刻敏感的站起来,拱手弯身,“皇上对臣子关怀备至,是臣的荣幸,岂有唐突之处。但不知、皇上为何突然询问?微臣……惶恐!”
“林大人,坐!”君临风笑着请他落座,说道,“朕自然不是无故提及。林大人因该知道裴怀文一案吧?静南王遭受此刻连累,每日郁郁寡欢,朕看着也有心不已,于是与太后商议,再为他赐门亲事。”
林呈顿时一愣,难道皇上是想促成君惜墨与林晴语?可是……天下会有如此好事?再者,君惜墨肯吗?
看出他的猜疑,君临风缓缓笑道,“林大人为官二十余载,与裴怀文是同科,一个状元,一个榜眼,如何他做了宰相仕途青云,而林大人却在八年前因一场小案而被遣往青州?这其中的缘由,怕是林大人没有细细回想过吧。”
“皇上的意思是……”林呈的表情可以说十分惊愕,难道会是裴怀文暗中下绊脚?可是,这么做对他有什么好处?两人同科高中,虽说不上交情多深,可同朝为官,再加上彼此女儿的亲密,可说既没有利益冲突,又无私仇。他为何会……
“这件事朕也是后来无意中得知。唉,委屈了林大人呐,若不是八年光阴虚度,如今林大人必是一品官位,岂会是户部尚书!”君临风叹息的至诚至真,眼眸深处却藏着设计。
“臣愚钝,还请皇上明示!”林呈越听越觉得其中别有隐情。
“这件事……说起来与令嫒有些关系。”君临风故意放缓声调,做出一副犹豫的表情,“当年你那件案子,说起来很小,但先帝却量重处理,理由虽然冠冕堂皇,但实际却是裴怀文进的谗言。裴怀文对女儿的宠溺是出了名的,加上当时太后先帝因没有公主,加上裴昭儿是宰相之女,因此给与了过多特权,他就想以此在诸位皇子中挑选一位如意夫婿。裴怀文的算盘打的很精,原本他是想让女儿做皇后的,只是后来阴差阳错,出了变故。”
林呈听的眉头起结,越来越迷惑。做皇后?裴昭儿与君临风年龄相差颇多,在君临风十七岁就立了太子妃,怎么可能再……
“他选择的对象不是朕!”看出他的心思,君临风给出了另一句教他震惊的话。
“臣……不明白。”林呈恍惚中感到,正在接触一个鲜为认知的大秘密,不由得心生忐忑。
“还记得当年与耶真国的战争吧?”君临风冷笑着提醒。
“是!”林呈回忆起来,“当年正巧先帝身体不适,再者群臣不赞成先帝御驾亲征,因而提议从诸位皇子中选择一位。朝中分为两派,一是主张太子为首,另外……是裴宰相为首的一派人,主张由四皇子代先帝出征。”
“不错!朕还记得,当年林大人是支持朕出征的。”精锐的眸光一闪,君临风接着说,“裴怀文一直对朕颇有微词,总在先帝面前谗言,试图废除朕当时的太子之位,当年耶真国发起的战乱,正好给了他机会,所以他立挺四皇子,希望由战功来改变先帝的心意。他在朝中势力很大,最终占了上风,而战事也获得了成功,一如他所料。这之后,先帝废立太子的心就起了,人选自然是裴怀文一方所希望的四皇子。”说着君临风的表情一转,笑的温和,“说起来,也是太后一时兴致。令嫒与裴昭儿关系亲密,时常一同到宫中走动,有次她们入宫来,太后见她越来越温婉可人,随口夸赞,并说:以这样的品貌只有配给自家儿孙才不可惜。当时皇后在场,顺着太后的话问了一句:配给谁?正巧四皇子与其他几个来请安,太后随手就指着说:配给四皇子最合适!当时还准备去找皇上下旨先赐婚呢,可因事耽搁,哪知没几天林大人就被先帝降职青州,此事就不再提及。这其中的因果利害……就不要朕再祥加解释了吧?你与他同朝为官也有多年,未雨绸缪的事,他做的一向很好!”
林呈听了怒火中烧,因太后一句不可知的戏言,竟断送了他仕途中最美好的八年。然而他不知道,事情不过是君临风随口捏造,个中详情又如何去查问呢?
然而林呈毕竟不笨,稍微冷静下来就觉得怪异,这种事情皇上怎么突然和他说起?这其中牵扯到皇家秘闻,先帝有意废立太子的事,说出来毕竟不光彩,再者,女儿家的婚事都是多年前的戏言,在此提出来,似乎别有用意。
只听君临风又说,“朕一向爱惜林大人的才华,因此登基之后,首先想到的就是调林大人回京。原本是想赐令嫒一门合适的亲事,然而……如今倒是好时机。令嫒还未婚嫁,而似乎也钟情于静南王,不妨朕做回月老,林大人意下如何?”
能和静南王攀亲本是好事,然而此时……林呈犹豫了。
谁都知道君惜墨与裴家关系非同一般,不仅仅是外表的姻亲,而且之前君临风也说了,先帝曾有意改立君惜墨为太子,据他的了解,君临风不可能有如此度量容忍君惜墨。综合其中因缘种种,不论哪一样,现在他把女儿嫁过去,都是百害而无一利。
思前想后,他觉得君临风提议古怪,干脆直接相问,“臣愚钝,对于皇上的提议,臣、不知何意?”
“呵,林大人切莫多心。”君临风出语安慰,转而说道,“之前的事都过去了,他毕竟是朕的四弟,再者,他已与裴家划清界限,朕怎么会对自家人问罪。但是、为了预防万一,朕不希望他再与裴家、或者是耶真国有任何联系,朕需要安插一名可信之人在他身边,基于令嫒对他的情意,朕觉得,她是最好人选!”
“这……恐怕小女拙笨,不能胜任,到时有辱皇命……”林呈想拒绝,却被打断。
“林大人过谦了!”君临风温和却不容反驳的说,“令嫒的聪敏与心思,朕有所耳闻,绝对不会令朕失望。再者,朕这么做是两全其美,令嫒也一定会答应。林大人,儿女的幸福也需要长辈的放手啊。”
“这……”听出君临风的坚决,明知不可逆转,可林呈依旧不敢点头。弄不好将来遭受连累,可会前途尽毁,甚至性命不保啊!
君临风微微一笑,“朕很是欣赏林大人啊,目前朝中宰相尚缺,朕认为、以林大人的能力完全可以胜任。不知道林大人是否有信心?”
“皇上的意思是……”林呈一听心中激动,当即不再多想,叩首拜谢,“臣定不辜负皇上恩典,万岁万岁万万岁!”
君临风眯出冷笑,依旧柔声轻语,“林大人请起。以后都是自家人!”
林呈连忙谦恭,虽然冒险,可一想到宰相一职就禁不住血脉膨胀。那可是他奋斗一生的目标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就算将来万一出事,只要舍弃女儿,不怕宰相之位不保!
各怀心思的两人,如意算盘都打的噼啪作响。
林呈走后,君临风起身前往坤宁宫。
“臣妾恭迎皇上!”皇后盈首行礼,虽年过三十,依旧保养的风韵犹美。
“皇后不必多礼,快快请起!”君临风伸手扶起她,到花窗边落座,待宫女上了茶,就将人全部遣出。
皇后一见,知道他是有事相谈,微低蛾首,掩下眼中忧虑。
“皇后今日可去了慈宁宫?太皇太后的身体如何?”君临风先是随意闲问。
“太皇太后身体已大愈。只是御医说,太皇太后年纪大了,偶尔风寒不适就会扯动旧疾,再加上心情不畅快,因此即使用药也不是短期内就能痊愈的。”皇后如实相说,双手捧着茶盏,忍不住先问,“皇上今日来,可是有事要说吗?”
“朕的心事都瞒不过皇后。”君临风轻笑,也不隐瞒,直言道,“国舅可来见过你?”
“……来过。”皇后心下一沉,果然是说到这件事了。
“皇后跟着朕也有也快二十年了,应该明白朕的脾气,劝国舅收起心思,安心现状。他做的那些事,随便抽出一件……哼!到时候别说罢他的官,即使废黜你这个皇后都不为过。”
皇后脸色一白,连忙跪身在地,“念在臣妾跟随皇上多年的份上,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求皇上宽恕!”
君临风敛起怒色,叹息的将她扶起,“朕若是不顾念你,岂会容国舅到今天?你我夫妻情份深厚,朕也不想与你分离啊。下次国舅若是再来,你就提醒提醒他,他如今的官爵厚禄已是恩典,别再觊觎宰相之位,凡事也该收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