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灵突然飞到月歌儿面前,用自己的翅膀捂住它的唇道:“你莫胡说。唉,此间的事儿,不是你我能管的。我们只管做个围观的人,等这果子熟了,你便跟着我走吧,不要留在这儿了。”
37、不伦恋
一路走来,玉颜脑子里怎么也忘不掉龙吟那欲言又止的神色,不知为何,总像是极早之前就见过另一个人也以此番神色看着自己,一并想起来,只是心痛而已。
可为何心痛,她也不知。
随手折了一枝桃枝,竟是提醒她手上的疼痛,她抚着手腕,等到惊觉身后有人靠近时,那人已经到她的跟前,惊呼了一声:“哟,小白鸦,你怎么哭了。”
她忙擦擦脸,向那人福了福身,恭敬地叫声了:“皮休院长。”
皮休抬了抬手,示意她起来。甩手给了她一块帕子,“擦擦,擦完记得还我。”说完,他也觉得自己未免小气了,解释道:“唔,不是我小气,这帕子啊,是七公主赠与我的,本仙不好再转赠与你。”
玉颜手忙脚乱地接过帕子,听他这么一说,也不知是擦好,还是不擦好。
皮休凭空变了一些酒菜在那桌上,邀了玉颜到酒桌边,“今日我来,是要好好跟你说说故事的。”
“数万年前,这回龙台住着的本不是君棠,而是羽灵仙子。羽灵仙子活泼机灵,颇得仙界许多男子的仰慕。谁知方寸山的弟子白冥启竟也生了恋师的心,若是此事不被人得知便也罢了,偏偏被人问起时,他却直言不讳,说他恋慕的便是羽灵。”
“此事过程我便不多说,只是这白冥启本是玄武上仙座下弟子,最后落得竟叛师入魔,掀起了仙魔两届的大战,弄得生灵涂炭。羽灵总想着这事儿因他而起,最后竟然以自身血祭九门天机锁阵,封印了这白冥启。”
皮休饮尽手中的酒,叹道:“这便是流传的说法。可是事实却不是这样简单。当年白冥启所向披靡,仙界节节败退,又怎么是说封印就封印的。羽灵血祭之后,那白冥启却是仰天长啸自愿走进那九门天机锁阵的。”
“人间自是有情痴,可叹白冥启恋错了人,毁了一身修为。”皮休叹了口气,“玉雅,世间的情爱有很多种,莫要选最自私的那种。”
玉颜点了点头道:“仙师放心,此前我是不知道仙师的身份,如今已然得知,玉雅必定不会犯错。”
几番劝阻,她终于还是只能成为那个玉雅。若能长相守,何妨是师徒,还是夫妻?
******
皮休走后没多久,君棠便被送了回来。整个人迷迷糊糊的躺在床上,紫珩看了眼玉雅,“小白鸦,你三哥给了封信与我,让我好生照顾你。不如你去我那住着,我让灼炎过来照顾君棠就好。”
一旁的灼炎撇了撇嘴角委屈道:“紫珩仙师怎么不自己照顾君棠仙师?就知道欺负自己家的徒弟……”
头上重重受了一个爆栗,他揉了揉头,眼睛泪汪汪地默默谴责紫珩。玉雅却已经打了水替君棠擦净了脸,笑意满面说:“紫珩仙师莫担心,我来照顾君棠仙师便好。”
“咦……”灼炎扭头看玉雅道:“小白鸦,你想起来啦?”
“没有,只是这方寸山上都是神仙,你们说的定然是不会错的。”玉颜笑着回答道。
紫珩上下打量玉雅,也不知道她发生了什么,前几天还一直想着私奔,这会突然开了窍。不过,想通了总是好的。他点了点头,跟玉雅说到:“小白鸦,你三哥给你寄了封信,我忘在房里忘记给你拿来了。你跟着灼炎去我房里拿,我在这给这君棠渡点仙气儿。要不然,他这肉体凡胎的,还真怕他一下子顶不住那些大罗金丹。”
玉雅点头称是,正好看到边上灼炎挤眉弄眼欢天喜地的样子,不由的噗哧一笑。
等出了门,灼炎开心地跟玉雅一并走着,拿着手头的东西就开始玩起了御物术说:“你看,你走之后我苦练法术,早已能御剑而行了。若是有机会我就带着你飞。”玉雅此时模样虽变了,可是灼炎依然当她是那时的玉雅亲近。
“你要能早些记起从前,恢复了法力,咱们能一同出师,你就带我去凡间玩。两年前我随羽灵仙师他们下山,一路就顾着斩妖除魔了,都没顾上玩儿。”
玉雅看着这样一个弟弟般的男孩,也着实喜(炫书…提供下载)欢,点了点头。二人一路走着,恰巧遇上了要上回龙台寻她的号钟。
“羽琅仙师让我送些日常用品与你,正好遇上了,咱们便一路走。”号钟带着一个仙奴,捧着一堆的被褥衣物。许是想着玉雅与君棠二人此时都是凡人,受不住这山上的严寒。“千福,你给玉雅看看这些东西够不够。”
那仙奴低眉瞬目地站在旁边,听到号钟喊他,恭敬地上前,灼炎看着这仙奴眼生,随口问道:“怎么从前没见过他?”
“新来的,挺机灵的。”号钟随口答道,“我先把这些东西送上回龙台,羽琅仙师那还有事情等着我。”他说着,带着仙奴便离开了。
灼炎看着那仙奴背影,自言自语道:“怎么觉得这个人我见过。”思考无果,他拉着玉雅神神秘秘地说道:“唉唉,小白鸦,我告诉你一个事情,憋在心里我难过的很。”
“两年前我们各自下山,我跟着羽琅仙师和号钟。得知你和君棠仙师可能魂飞魄散的消息时,羽琅仙师十分难过,那一日破天荒竟然喝了许多酒喝醉了在那哭。我躲在房里,也难过的紧,怕你真的死了,也哭得厉害。后来打开门,想看看羽琅仙师,就看到……就看到……”
他又将声音压低了几分,“我看到羽琅仙师醉了,号钟把羽琅仙师抱在怀里,还亲自将她送回了房里,这本也没什么,可是,我看到号钟他竟然亲了羽琅仙师。”
“你是说……号钟喜(炫书…提供下载)欢羽琅仙师?”玉雅瞪大了眼睛问灼炎,灼炎一把捂住她的嘴说:“你声音小点。我也不知道,可能那天他们都喝醉了。而且隔天起来,号钟又跟发生过什么事儿似得,恭恭敬敬的。”
玉雅沉吟了片刻,在灼炎耳边说:“你偶尔也去旁敲侧击提醒他一下吧。”同是天涯沦落人,唉。
灼炎点点头道,“会的。羽琅仙师和君棠仙师因为羽灵仙师的死,极为痛恨师徒恋,若是让羽琅仙师得知号钟的心思,说不定会逐他出师门。”
玉雅听到君棠的名字,愣愣地往前走,灼炎这番话本就存着点醒她的意思,这会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得挑他这几年的糗事说与玉雅听,逗玉雅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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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白绥的书信,无非就是告诉她,母亲已经得知她回来了,让她无比保重自己,同时,白绥在信的最后,着重加了一句叮嘱她,万万不能让人看到她手上的印记。
玉雅筋疲力尽地支着颐,望着镜中的自己有些恍惚,眼皮渐渐也沉了。
被一阵琴声吵醒,天突然就亮了。她揉了揉欲裂的头,踉踉跄跄走出门。
天空霞色残红如血,她觉得今日的方寸山极为不同。天空中突然传来一声斥责,与她面貌极为相似的女子在空中剑指男子道:“白冥启,此事终究因我而起。若是我死了,你是否就能就此住手?”
那一道剑光耀眼如虹入了她的脖颈,方寸山上突然升起九道七彩的光柱直直冲向九天。
玉雅在一声声惊呼中,看到了君棠扒开众人往女子的方向奔去,却被那白冥启抢先一步,将在空中滑落的女子接在怀里,看着怀里的人一点点消失,撕心裂肺的仰天长啸响彻宇内。
“我倾尽天下,莫非只为得到这样的一个她?师徒?若是来世,她非徒,我非师,谁还能阻我!九门天机锁,我进了便是!”
他凄绝一笑,将手上的火烈之魂一挥,竟然生生将那九道光柱形成的光圈撕开一个口子,双手一抛,火烈之魂不知去处,他却已然消失在那光圈里……
等到玉雅感觉到面上湿凉,竟是落了泪。君棠就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白衣染血,早已不见本来面目,四处外翻的伤口狰狞,他却忘了疼痛,成了木人。
那样悲怆的神色啊,君棠,你究竟是为了她的死,还是为了那段心中不为人所知的情……
耳边有个声音在催促她:“玉雅,去救回炎魔,成全了他,君棠就是你的……”
“去,去长生殿,拿回炎魔的铭牌!”
动人心魄的箫声响起,她的脚竟然不听使唤地往长生殿的方向走去。脑子里唯有一个想法:“去长生殿,去长生殿……”
如入无人之境,她一路走到长生殿,未见一人,整个方寸山万籁俱静,像是失了生机。她顺利到达长生殿,像是灵魂出体般,一个自己漂在空中看着另外一个自己嘴角带着一丝阴狠的笑容,右手竟是生生以指甲为刀,割破了自己的左手手腕。
一滴滴血落在本就血光灿烂的炎魔铭牌上,落下的瞬间便被吸收,那本被隐藏起来的火烈之魂印记在右手手腕上若隐若现……
恍惚间,耳边是听闻过无数次的让人不得安生的诅咒。
“以汝之血,祭吾之剑……”
这一次,她清清楚楚地听到那个男人的声音,他说:“羽灵,等我回来……”
38、掀惊波
空中的自己像是被点了哑穴,未能发出任何声音,无论怎么怎么挣扎,都阻止不了另外一个自己。玉雅心急如焚,直到冰凉的一只手敷上她的额头,她不由自主踢了一下脚,这才发现,自己依然坐在镜子前,趴着竟然睡着了。
天已泛白。
她打了个激灵,看了看自己的手腕,幸好,那只是个梦,手上没有留下任何的痕迹。
推开门出去,院落中有一个人正背对着他,此刻缓缓转过身来,朝霞初放若彩练,桃花瓣儿随风飘下,称得君棠一身白衣皎如玉树临风前,他的眼里皆是宠辱不惊的沉静,那是既陌生又熟悉的君棠,浑身上下充满了傲视万物的雍荣闲雅。
纵然他这般风姿出尘,却不是初见时的那个他。
两人视线交接,久久凝望着对方,似乎在彼此的眼中身上寻找变化。可片刻后,君棠却率先投降,快走了几步到玉雅面前,低声支支吾吾道:“娘子……颜……颜儿,我回来了。”
这是君若宇。
心中无声的叹息若是涟漪般慢慢泛滥开,她嘴角牵起一个适宜的弧度,抬头看他,“回来便好。”
她踮起脚尖抬手掸了掸他肩头散落的桃花瓣,感觉到他不由自主地闪了闪身子,她却佯装不知,捻起最后一片花瓣,这才笑着道:“这身白衣十分适合你。”
身后有轻轻的咳嗽声,两人不约而同回头,见羽琅远远地站在廊上,身后跟着号钟与昨日见过的仙奴。羽琅脸上带着晦涩不明的表情,眼里似乎流转着诧异和审判。
直到羽琅走近,玉雅略略见了礼,低头道:“玉雅去为二位仙师泡壶好茶。”
“那就有劳了。”羽琅点了点,见玉雅走远了方才说明了来意。
“君棠仙师,如今你与玉雅二人都失了法力,许多事诸有不便,静心阁近来多了一位颇为机灵的仙奴,不如让他来回龙台帮忙,也省得让玉雅过于劳累。不知君棠仙师意下如何?”
君棠凝了眉,看着那仙奴不知为何心生厌恶,干脆利落地回绝道:“不用了,我本就可以照顾好自己,玉雅也没什么不好,我们不需要什么仙奴。”
羽琅屏退了号钟仙奴,这才蹙眉着不满地劝道:“君棠仙师,如今这方寸山只有你与玉雅二人,这瓜田李下难免惹人口舌。不若你让玉雅随我回清心阁,一来我也是女子,好帮她调养身子,二来也免遭人话柄。你看可好。”
“何为瓜田李下?我与玉雅本是师徒,听闻从前我就与她二人住在这回龙台,怎么那时没人说起这瓜田李下?羽琅仙子只怕是多虑了。”君棠见羽琅还要劝阻,正好玉雅奉茶上来,君棠随即端起了茶杯。
这便要“端茶送客”了。羽琅咬了咬下唇,心里焦虑地很。近日里关于他二人的流言漫天,皇帝不急,倒是急死了她这个太监。她叹了口气,对玉雅说道:“玉雅,你近日若得空便上静心阁,我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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