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蚊子多,你要拿着扇子扇风赶蚊子用吧。来来,我特地给你求的大扇子。别谢我啊。我也是看你家小白鸦的面上,好歹人兄长与我有几分缘分,我只当这是给她的礼物了。”
君棠推辞道:“这可不行,这是紫珩你的宝物,御空飞行都用着它的,那里能说拿就拿?”
“谁说是我的宝物的。我的法器可是玄冰剑,这扇子中看不中用,哪里配地上我。给你给你。”
他将扇子往君棠怀里一丢,君棠皱着眉叹道:“如此便谢过紫珩了。回龙台到夜晚,蚊子确实多,偶尔还会有苍蝇飞过……”
君棠话音刚落,紫珩又是一阵恶心。啐了两口唾沫骂道:“我得回去漱漱口。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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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雅再一次到后山找到月歌儿。月歌儿看到她似乎十分欢喜,领着她到了果树下,玉雅吃果子,它就趴在玉雅的脚边不做声地看着她。
“月歌儿,过阵子,等那丈影木的果子快熟时,这方寸山可能会来许多人。你可得躲好了,别被人逮到了。虽说现在的仙人大多数都吃斋,可难保几个爱吃肉的。你看紫珩仙师就是,去了人间,少不得吃肉喝酒的。你这兔子肉,就是至上的美味……”玉雅抚着月歌儿的毛,说到这话时,月歌儿抖了一抖。月歌儿笑道:“神仙也有爱喝酒吃肉的呀。不过你别怕,我保护你。”
月歌儿在她的脚边又蹭了蹭,玉雅顺着毛又问:“前几天的那棵树这会不知道在那里了。你知道不?”
月歌儿抬起头,扯着她的裙角要走。玉雅睁大了眼睛看着它:“你又知道?”
这一回见到的丈影木似乎比上回见到的更大更粗壮,树皮的颜色也深了许多。只是与上回见到的地方又隔了很远。
“果然会动啊。”玉雅摸着树干叹道。一阵风吹过,那地上的叶影也在动,沙沙的声音听上去竟然像是优美的乐声,隐约里还有孩童脆脆的笑声。
“喂,你是君棠的徒弟吗?”那声音渐渐凝聚,听起来像是问句。一个石子砸在她的头上,她转头,看到空中一个可爱的小生灵扑着翅膀,不满地看着她,“你是君棠的徒弟吗?怎么看起来笨笨的,不太灵光……倒是跟他成仙前一个模样。”
玉雅将这小精灵很可爱,伸出手想去碰它,它皱着眉头躲开。
“你是神仙?妖精?鬼魂?你跟君棠仙师很熟吗?你是谁呢?”玉雅连珠炮一样地问。
“你怎么这么多问题?我是这丈影木的守护云灵。你师傅成仙前我们就认识。”
“那棵树、的、守护精灵?”玉雅指着丈影木,好像这树很厉害啊,竟然还有自己的守护精灵。只是上回怎么没见着它?
她这么想,也就这么问出口了。云灵似乎极喜(炫书…提供下载)欢她,落在她的肩头,两个触须伸出来,碰了碰她的脸。
“上回见你,我也不知道你是谁。只是丈影木喜(炫书…提供下载)欢你。我躲在树上听你跟月歌儿讲话,觉得你这小白鸦好玩地紧。”
月歌儿大概听到了自己的名字,高兴地在玉雅身边又跳了一圈。玉雅抚着它的脑袋笑,又问了云灵许多问题。
云灵说,她在大约十万年前还只是一个小小的精灵,跟随它的娘亲一起守护着丈影木。那时候正好神果将成,他们就扎根在一个民间的山上,守着神果等着有缘人。等了许多天,就来了一个红衣的姑娘,站在树下看了许多天。神果将成时,地动山摇,四面来了许多神仙,那个是大打出手。整个场面那个恢宏,那个混乱。玉雅看着云灵的小眼珠子里面的神情,都觉得当时那场景一定不简单。
云灵说到这,却不说了,郑重地看着玉雅说:“你知道吗,‘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这话,丢你师傅身上那可真是正理!当时场面混乱成那样了,神仙妖精打成了一团,那个红衣的姑娘带着你那书呆子师傅……”
玉雅到最后都没忘记云灵说的这段话。她的书呆子师傅,在红衣姑娘的带领下,缓缓走向丈影木,旁人都忙着争斗,忙着比试,他趁着那空隙,却不慌不忙地朝丈影木作了个长揖,从云灵的角度看,只能看到他弯腰低头时脖子处露出的一小截白皙皮肤上那不太明显的青色胎记。
她的书呆子师傅,对着丈影木说:“小生君棠,数日前得见羽灵仙子,经仙子点化,欲登修仙之漫漫长途。今闻神果将熟,食之易于修仙。小生以虔诚之心求丈影木,若小生为有缘人,可否赐之一二?”
“可否赐之一二?笑死我了。当时场中这许多人,谁也没注意到这么个书生。他一板一眼做足了礼数,那时候神果还未熟透呢,丈影木又说不得话,他便以为是自己的心不够诚,对着丈影木,其实木头怎么能听呢,说起来,不过是对着我和娘亲,他又念了一遍心经。呆呆愣愣的,真是个傻透了的书生。”
“后来呢?”玉雅问道。
“后来啊,后来果子熟了,咚一声掉在他头上,就进入他的身体了啊。在场所有的人都傻眼了,打的拼死拼活,平白地便宜了一个书生。他得了那么多道行,跟着那红衣的姑娘修炼修炼,不久便成了仙。只是神果熟了,我们也就走了。后头的事情我便不得而知了。”云灵坐在玉雅的肩上,晃荡着两条细腿。“我前几天可见着他了,样子不大变,可性子却变了许多。”
“神果会自己进入有缘人的身体吗?不用开口吃的吗?”玉雅又问,听云灵这么说,那皮休上仙和君棠仙师总是知道这神果的情况的,还办了这夺神果的大会,委实,嗯,精明……
闭上眼睛,看到白衣的书生施施然对着一棵树念经,对着一棵树作揖,那一副呆样子仿佛就在眼前,玉雅笑得乐不可支。
“你们的族人都要生生世世守着这树吗?你的娘亲呢?”玉雅问。
云灵晃荡的腿停下来,托着腮看天:“不论是什么,神仙也好,妖精也好,总有个盛衰的过程。正如凡间的生老病死。我们精灵也是的,好一些的,历了一些劫难,修为够了,就飞上天外天,不够的,历经天人五衰,说没了也就没了。凡人还能有个轮回,可神仙说死了,就是真一点痕迹都留不下来了。“
“我是我们族内最后一个精灵。神魔大战的时候,族内很多人都去帮忙了,结果都魂飞魄散了。整族的精灵就剩下我和娘亲,后来娘亲没挨过天人五衰,也没了。等这一次神果成熟,这树应该也会没了。神树,也得有个轮回不是。此后种种,便与我无关。”云灵说这些,脸上倒也不哀伤。大约哀伤了几万年,那些悲痛都麻木了,此刻倒像是叙述别人的故事。
“那你到时候跟我一起好吗?我给你当亲人。”玉雅伸出手,一个小指头正好能摸到云灵的脑袋。
云灵蹭了蹭她的手,“不知道为什么,我看到你就有很熟悉的感觉,只是看你这么小,顶多也就两百岁的模样,我肯定是没见过你的,也不知道你的前世是什么呢。”
她这样说着,玉雅也满心欢喜,连带着蹭着她腿的月歌儿也欢快起来。
天色渐完,她跟云灵依依不舍说了再见。往回走时却似是障了眼,怎么都找不来时的路。山里渐渐起了迷雾,愈发绕眼。送她的月歌儿惶恐不安的叫了几句,她只当月歌儿胆小害怕,抱着它在怀里。从迷雾里隐隐传来那诅咒,她仔细听,才发现那诅咒竟是她梦中常常听见的那几句。
“玉雅,玉雅……你永不能成长,身归于我,魂归于我……”
“以你之血,祭我之剑……”
诅咒声愈发的快,愈发的高亢,一声高过一声,一声快过一声,织就成密密的网,围绕在她的耳边。那声音不似一个人发出,时男时女,时老时幼,变幻着,喧嚣着,她捂上自己的耳朵,可那声音依旧不依不饶地缠着她。
她听到自己高亢的一声尖叫响彻在整个山林,怀中的月歌儿早已从她手中挣脱,此刻不安的绕在她的脚边,抬头看着她时,她的眼里却是一片血红,嗜杀的气息渐渐晕染开……
12
12、受重伤 。。。
君堂正冥神入定,神似飘忽间,却敏感地察觉到有人上了他的回龙台。不一会,就有人敲着他的门,他打开一看,紫珩怀里抱了只白色的兔子,可怜见的,爪子上都是血,奄奄一息的。
“紫珩仙师何时有了这虐畜的习惯了?这委实不太妥当,需知这方寸山上下,可都是牲畜修炼上来的呀。”君棠瞄了一眼那瑟瑟发抖的小兔子,果断想要关上门。
紫珩拦着他的门骂道:“你才虐畜!我瞎逛时,看到这兔子倒在你回龙台的台阶下,伤的极重。我想抱它走,它挣扎着不肯动。也不知道怎么受的这么重的伤,看着真心疼。莫不是你改了口味,爱上了吃兔子,这牲畜又偏偏看上了你这张面皮,于是乎挣扎着想入了你的五脏腑?”
他这话一出,兔子打了个寒颤。君棠放了心思仔细打量它,疑惑地问道:“月歌儿?”
月歌儿这才勉力抬起自己的眼睛,痛苦地闷叫了一声,算是答应。他翻了翻月歌儿身上的皮毛,正色道:“它这伤像是要冲破什么法阵,才被反噬的。这兔子我还认识,且救它一救。”
喂它吃了颗君棠秘制还魂丹,又给它进行了外伤的包扎,月歌儿才悠悠转醒,醒来却是不安生,眼睛滴溜溜地转,看到君棠书桌上的砚台,抬了伤腿晃晃悠悠的爬过去。
紫珩看着直发呆,这兔子莫不是痛地疯了。君棠却拦着他,月歌儿似乎一直多有话要对他说。
果不其然,那月歌儿爬上书桌,用爪子沾了沾墨汁,拖着伤腿爬来爬去,不一会,朝着君棠“吱吱吱”地叫唤道。紫珩走上去,看着洁白的宣纸上横七竖八地画了几个道道,怎么也看不懂。月歌儿一双长耳朵就这么耷拉下来,叫得更加悲切了。
君棠仔细瞧了半天,抚着下巴沉吟道:“这是……玉?”
月歌儿的耳朵蹭一下直了,亮着一双眼睛似是点头。君棠这才发现,玉雅貌似出去了老半天都没回来。
“玉雅出事了?”君棠试探地问到,这回,月歌儿整个身体都颤抖了。跳下桌子就要往前冲。
君棠一把捞起月歌儿抱在怀里,“你受伤了就不要跑。到了后山,你指方向给我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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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山深处,玉雅静静地躺着,从表面看,一点伤都没有,可是嘴角却是挂上了血痕。靠近嘴角土地上,血迹早已经凝结,可奇(炫书…提供下载…)怪地是但凡她血低落的地方,草木都像是失了生命,枯黄无力。
君棠一路随着月歌儿的指示,越走越皱眉。这个方向明明就是回龙台的天机锁所在之处,玉雅是怎么误打误撞,走到了这个地方?
就连紫珩,都紧了紧身上的衣服,叹道:“我怎么越往里走心越虚啊。感觉这附近刚刚被魔道的人席卷过似得。”
月歌儿异常沉默,到最后,蹭地一下从君棠的怀里跳出来,直接蹦跶到了地上,冲进了林子里。
君棠走近时,只看到安静地蜷缩在地上的玉雅,月歌儿趴在玉雅的脸上,使劲儿地舔着她的唇角,像是用力地想要唤醒她。可是玉雅静静地躺着,一动不动。
紫珩一个箭步冲上去,握着玉雅的脉象,沉了脸色,“不只是被阵法反噬,整个经脉都极不稳定。内伤极为严重,不知道是被什么所伤。这小白鸦的三哥要是知道自己的妹妹在这受了伤,可得扒了我的皮不可。”
“这似乎,真如你所说,有魔道的人来过。”君棠沉吟道,看着这地上枯黄的草木,还有现场凌乱的树木枝叶,像是经过了一场恶战。只是,魔道的人一向视方寸山为眼中钉肉中刺,见到方寸山门人就欲杀之而后快。不知道这玉雅是如何死里逃生的,索性没有大碍。
只是这一切,只得玉雅醒过来才能解答了。
“你帮我送玉雅回回龙台,我有急事,需跟院长商讨一下。”君棠匆匆丢下一句话,又看了看蹲在地上亮着眼睛的月歌儿,“连它一并带上吧。”
说话间,他已经驾着折血扇离开。紫珩冲着天空大骂道:“小人,这可是你的徒弟,你怎么能这么不管不问啊,冷血啊,禽兽啊!”
低头看玉雅,又不得不怜悯道:“可怜的小白鸦,师傅也指望不上,只能指望慈悲为怀的仙师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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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雅伤的极重,这一觉,一睡就是七天七夜。任是玄武皮休轮番来看,君棠也用了许多灵丹妙药,都没能醒来。玄武看她脉象,沟壑纵横的脸上没了表情,甚是沉重。只有同样重伤的月歌儿,每日坚持不懈地依偎着她,在她冷时,甚至用自己的身体去暖和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