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远浩顿了顿，从口中吐出几个字：“对不起，我们无法跟你合作。”
邱森的脸一僵。
“方先生——”
“不用多说了，刘先生，这个结果是很明显的。”
方远浩这样一说，几位负责人都禁不住微微点点头。
“我可以问问你的看法吗？”邱森的声音很平静。
“看法？”方远浩皱了皱眉，冷冷道：“你希望我怎么回答你？”
“很遗憾，你不可能从我这里听到你希望听到的结果。我之所以否决，并不是因为你今天出了错，而是你自身的失败造成的。也许你今天的表现是事出有因，但是你对自己的事缺乏掌控，单凭这一点，我就足以判断你不合格。而且，你自己清楚，你对你的工作，并没有尽全力。”
邱森终于无话可说。
他缓缓地低下头去，冲着大家鞠了个躬，转身离开。
“哎——邱森！邱森！”
刘铭易追着跑出来。
“我知道你今天绝对不是正常发挥，你再求方远浩给你一次机会吧，也许。。。”
“不用了。”
邱森只觉得一身疲惫，只想找个安静的地方大睡一场。
“邱森！你怎么可以这样轻易放弃！”
刘铭易火了。
“别再逼我了！”邱森转过身来，烦燥地道：“你也看到了，我的能耐，只有这个程度。”
“你！”刘铭易气得一下子捏紧了拳头，“你、你~~~”
他狠狠地瞪着邱森，一幅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半天才气冲冲地抛下一句话走了。
“算我倒霉！遇上你这么个没种的家伙！”
“邱先生——”身后传来一个小心翼翼的声音。
邱森转身后一愣：“郑助理。”
小郑一脸温和的笑容：“你没事吧？”
邱森摇摇头：“我早料到了会这样。所以，你要是想安慰我，我看就不必了。”
“不是啦——”小郑不禁笑出声来，她晃了晃手上提着的医药箱：“我是来帮你疗伤来。”
“嗯？”邱森这才想起自己的右手因为打碎镜子而划伤，他低下头一看，手上的暗红伤痕已深入手内，出现肿胀的迹象。
女孩子提起邱森的右手叹着气：“你手上的伤口都发炎了，不再好好处理下可是会有麻烦的哦。你和你的那位朋友也真是的，也不做做急救处理，就这样放着不管，万一感染了怎么办呐。”说着，便打开医药箱熟练地包扎起来。
“啊，谢谢。”邱森有些沮丧，他并不喜欢让女孩子直面自己的失败。
“你不用谢我的，老实说，刚才我也没注意到你的伤。”小郑大方地一笑：“是董事长叫我来帮你包扎的。”
“方远浩？”邱森吃了一惊，心中升起一股感动。
“你别看董事长老是板着一张冷脸，其实他是个很细心又体贴的人。”
“是吗？”邱森低下头，觉得无地自容起来。
小郑点点头笑得很开心：“我明白你的想法，起初我也是被他的威严样子给骗了，不过跟他相处一段时间就明白了，他人还是挺不错的。啊，没机会让你见到的了，真是遗憾。其实我特别想让你看看他面对一堆乱七八糟的文件抓狂的样子呢，那个样子真是特别可爱，哈哈哈~~~”
“你喜欢他？”邱森突然出其不意地问道。
小郑的笑声嘎然而止，她慌忙朝四周看看，冲着邱森小捶了一拳：“看你说的什么话啊，我哪有这个胆子哦，要真是这样，会被这里80％的女同胞用口水淹死的！”
“你拼命地说他的好话，不就是不想他被别人讨厌吗？”
“。。。邱先生！你弄错了，我这么做，既是为了董事长的声誉，也是为了同屹将来的发展。”小郑说着，笑容慢慢淡了下去，“而且，他已经有爱人了。。。”
“原来如此。”邱森意味深长地点点头。
“总之，请你不要因为这次的事而怨恨他——”小郑终于包扎完毕，抹了一下额头，笑道：“也许以后我们还有机会在这里见面。”
“再见面？”邱森自嘲地笑了笑：“我今天在这里算是把面子都丢光了，说不定以后看见同屹的招牌就会有心理障碍。”
“你可真是有意思，邱森。”小郑忍不住笑了起来：“要不要我给你做心理辅导啊？”
“好啊。”邱森也笑，冲着这个爽朗的女孩子挥了挥手，准备离开。
“邱森！”
小郑突然在背后叫住了他，忽闪着一双大眼睛，真诚地望着他。
“如果你觉得不甘心，就此努力加油吧！我支持你！”说着，冲着他比了个大的V字。
“谢谢。”
邱森觉得眼眶有点热，他突然间意识到，自己的这一趟并没有白来。
13。
邱森回到住宅小区时，已经是下午六点多了。心情郁闷地拎着一瓶酒，几步一口地往喉咙里猛灌，邱森发现今天的自己似乎怎么喝也喝不醉，只好恨恨地将酒瓶一把踢进垃圾桶。
“真他妈的没用！”嘴上念叨着，邱森摇晃着身体，慢吞吞地向楼梯口处走去。
迎上来一个守侯已久的身影。
“老师——”
唐宁一把抓住了邱森手臂，一脸的不悦与紧张：“你今天去哪了？公司和家里都没人，我还以为你——”他突然顿了顿，目光落在了他包扎着右手上。
“你的手怎么了？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他大声追问起来，抓着邱森的肩膀使劲地摇晃：“我就猜你会干傻事，告诉你，我不会如你所愿的——”
“你给我闭嘴！”
邱森被这种高分贝声波吵得心浮气烦，肚子里酒劲儿上涌着，直让他想冲着唐宁的脸一拳揍上去。
“我的事干你屁事！给我走开！”
“不行。”唐宁斩钉截铁地拒绝：“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们已经睡过了，你就是我的人！”
邱森万万没料到他会在公众场合大剌剌地宣扬，气得脸色直发白，一把揪住唐宁大吼道：“你他妈给我听好了！要是那件事你胆敢再在我面前提起，老子就一拳揍扁你这张小白脸！”
“呵呵——”唐宁丝毫不甘示弱地回笑：“做过就是做过，为什么不能说？你以为你这样逃避就可以解决一切？”
邱森脸色一沉，颤抖着握紧了拳头，半天低声说了一句：“到我家里去，我有话要跟你说。”
“这就是老师的家？”唐宁打量着四周，皱了皱眉头。
整个房间乱七八糟地摆放着些日常用品，用具和摆设都简单到了不能再精减的地步，除了电脑和床以外，就只有大堆大堆的书占据着房间内的多余面积。
“老师也应该多注意室内家居的美观性吧。”唐宁转过头来冲着邱森笑，“要不要我帮你设计一下，这个是我的业余爱好哦。”
“跟你没关系！”邱森硬梆梆地回绝道：“我要跟你谈的不是这个！”
“那你想说什么？”
“——”邱森沉默了下，缓缓地道：“关于昨天——”
“你不是不许我再谈这个吗？”
“少在这里打岔了！”邱森被他搅得心烦意乱地，使劲地一拍桌子：“听我把话说完！昨天晚上，我确实喝多了，干下了荒唐事，所以我想问你，你——”
他不禁干吞了几下唾沫，却没能把话说出口。
“我却是认真的。”唐宁猜到了他的心思，回答得极为干脆。
“虽然我也喝得不少，但是意识非常清醒。可能，酒精让我有点兴奋，不过倒不至于干扰我的思维。”
邱森脸一下子白了：“这么说，你——”
“没错，我是自愿，或者说是蓄意跟你发生关系的。”
恶意的笑从唐宁的嘴角一点点地扬起，在整个脸庞荡漾开来。看到他轻松的态度，邱森觉得自己就快要窒息了：“你、你是同性恋？”
“不全对。”唐宁纠正道：“我是双性恋。和女人或是男人上床，对我来说，都不存在什么问题。”
“可是我有问题！”邱森禁不住吼了起来：“为什么？你明知道我是正常人，为什么要对我。。。做这种恶心的事！”
“为什么？”唐宁这下子恼怒起来，“你现在居然还问我为什么！从一开始我为了你做这么多事，你以为我都是寻开心么？”
“！”邱森呆呆地瞪着眼睛，说不话来了。
“你、你是说。。。”
“老师——”唐宁突然放缓了语气，轻轻将手抚上邱森的脸：“你忘了我送你去相亲那天，我对你说过的话了吗？”
邱森全身一抖，神经质地挥开他的手：“不要碰我！”
“我是为了救你，老师。”唐宁慢慢地抬起眼睛，一双幽深的眸子里竟有几丝无奈：“我不想让你坠入地狱，所以，无论如何，我才要得到你。”
“你——”
一阵彻骨的寒意慢慢爬上邱森的脊梁，他从来没有象今天这样真实地感受过面前这个人的恐怖之处。
“不要唤醒我心中的怪物，我不想伤害你。”
唐宁一字一顿地念着，向邱森步步逼近。
“你、你别过来！”邱森心惊胆战地看着他，不住地向后退缩。外面的光照射着唐宁的身上，在惨白的墙壁上落下个模糊而诡异的影子，它在空间中古怪地摇晃着，活象个不灭的幽灵。
“不要逃！”唐宁猛地一把抓住了他的肩，火热的唇早已压了下来：“跟我一起享受快乐吧。。。”
“不行！不行！”邱森尽力躲闪着他的吻，一双手象是溺水一般在空气中疯狂扑腾着：“我不是同性恋，你给我滚开！滚开！”
“啪——”
一声清脆的耳光响起，唐宁顿时僵住了。
邱森怔怔地看了看自己的手，仿佛自己还不太确定：“啊、我不是故意的。。。我——”
“啊——”
话还没有说完，自己已经被唐宁一下子扑倒在床上。
“哼哼哼~~~”唐宁冷冷地低下头去，笑得肩膀都抖动起来：“你不用道歉，老师，我本来该打，因为接下来的事，可就不是一个耳光可以解决的了，你不会让我失望吧？老师。”
“唐宁！我警告你！”邱森终于慌张起来，他拼命地在床上踢打着想要挣扎，然而这时他才发现，虽然唐宁看起来身材纤瘦，但实际上力气大得惊人。
“你拗不过我的！”
唐宁用左手将邱森的两手高高地拉过头顶，另一只手开始熟练地解他腰间的皮带。
“我X你妈的！唐宁~~~我叫你住手，你没听到吗？你要是敢真的这么做，老子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的！”
屈辱的声音哀哀地响起，邱森都感觉得到自己的虚弱。
“哼哼。。。那你就死死记着这个仇，尽全力报复我好了，你对我的恨越深，我们的纠缠就越深——”唐宁捏住邱森的脸，在他的唇上仿佛是烙印般赐下深吻。
“这样，你就永远逃不出我的手掌心了。”
呯呯呯~~~”
敲门声突兀地响起，屋内的二人同时一僵。
“邱森，你在吗？”
一个温柔的声音响起。
是周玲燕！
邱森仿佛是如遇大敕般，自己想也没想就大叫了起来：“在！我在！”
“啧！”唐宁恨恨地盯了外面一眼，缓缓地松开了手。
“你等一下，我马上就来。”邱森故意大声喊着想撑起身，却被唐宁再次按倒。
“老师，你一定觉得松了口气吧？”唐宁冷冷地凝视着他，嘴角的笑容锋利得象尖刀一般：“要是我现在就这样出去开门，让她明白事实真相，是不是更简单点呢？”
“你！”邱森气得脸涨得通红：“你要是真的敢这么做，小心你的小命！”
“哼！”唐宁居然当真解起他的衣服来。
“哎哎~~~唐宁！你冷静点。”邱森一下服软了：“别这样，算是我求你好不好？要是你真的在乎我，给我一点面子，我实在不能被她看扁了——”
唐宁终于停下了手。
“你爱那个女人吗？”
邱森紧张地看着他。想说又不敢说。
“哼。”唐宁冷笑了声，深思了半晌，放开他站起身来。
“放心，暂时我还不想把这件事表面化。”唐宁看了他一眼，穿上衣服。
“邱森——”周玲燕拎着一个保温筒，站在门口笑得很是开心，“我煮了一些碧玉虾仁汤，一起喝点吧——哎？”她的笑容还没来得及转淡，惊讶的视线已经向邱森的身后瞟去：“你有客人啊？”
“啊，他——”邱森忙扭过头想要介绍，不料唐宁早已站到了她的面前，大方地伸出手去：“你好，我叫唐宁，是邱老师的学生。”
“你好，我叫周玲燕。”
两个人有礼貌地握手一笑。
“进来吧。”邱森慌忙将她引进门，一边冲唐宁使眼色：“哎，你刚不是说今晚上还有约会吗？现在不回去准备一下，小心迟到哦。”
可是唐宁却根本不肯买帐：“哪里，约会是深夜的事，现在还早得很呢。”
“那就太好了。”周玲燕笑着放下保温筒：“正好你们可以尝尝我的手艺如何。”
“来，请。”
周玲燕将浓汤用碗盛好，笑眯眯地端给他们二人。
唐宁看了看这汤却没有伸手去接，不冷不热地拒绝道：“不好意思，我现在胃里有点恶心。”
周玲燕一怔。
“啊，是这样的，唐宁他有海鲜过敏症，看见这个就不舒服，所以——”邱森冲着周玲燕无奈地挠头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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