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说什么?”邱森仍然浑然不觉。
“。。。。老师,有件事我想告诉你,我后悔了。。。”
“嗯?什么——后悔呀——”
“我说过我会如你所愿,不再理你的事,我——好象做不到。。。”
“哈哈哈~~~”邱森仰天大笑起来:“所以说!你。。。小子。。。也是他妈一个字:贱!”
“没办法~~~我实在没办法就此放手。”唐宁叹息着点点头,嘴角升起一抹冰冷的笑意:“正因如此,可悲的我也只好出此下策了。。。”
“下。。。策?什么下策。。。”
“嗯?当然是跟你喝酒啊。”
唐宁笑眯眯地举起酒杯:“老师,我们干杯吧。”
10。
清晨的第一道阳光照在邱森的脸上,他不禁全身一抖,皱着眉头伸手挡住了那晃眼的光线,随之而来的便是一阵头痛欲裂。“唔~~~”痛苦地抱着头呻吟一声,邱森在被窝里蜷成了一团。
窗外传来了鸟儿清脆的啼鸣声,风“簌簌”地翻卷着窗帘,一阵“啪啪”的拖鞋声过后,有人“咝”地合上了百叶窗。阳光的炙热感顿时消失了,一阵薰衣草的清香从质感薄软的丝被内传来,邱森舒服地呼哧着鼻子,突然感觉到周围这一切有一种说不出的虚幻感。
“老师——”
一只温暖的手在抚摸着邱森的头颈。
真是一张漂亮的脸。
邱森迷迷糊糊着睁开眼,望着眼前的美人在心里感叹。
“早安。”
美人低下了头,在他的唇上轻轻地一吻。
这不会是真的吧,居然有美人给我早安吻?邱森心里乐开了花,难道这就是别人说过的白日梦?
“老师,你笑得真可爱。。。”
美人笑了起来,那眉眼越看越熟悉,怎么看怎么有点象那个人。。。
“这、这是怎么回事!”
邱森终于清醒过来,冲着上身赤裸着唐宁大喊了起来。
“怎么了?你昨晚什么都不记得了吗?”
唐宁交叉着手臂,镇定自若地望着他。
“我、昨晚做了什么啦?”
邱森心里乱成了一团,看着地板上沿路散落的衣服,他惊慌地发觉被单下的自己什么都没穿,赤裸着的上半身残留着大片触目惊心的淤青,更令人恐惧的是,在他身下,一阵陌生的疼痛感正一波波地传来,这一切都提醒着他昨晚的经历定非寻常。
“哼,你还真是狡猾啊。。。”唐宁注视着邱森一阵发青一阵发白的脸,不由得冷笑一声。
“想用一句‘不记得’把一切关系撇清吗?”
“你在说什么?”邱森的心猛地沉了下去,他急忙从床上翻身跳起来,顿时腰下传来一阵剧痛。他禁不住闷哼一声,摇晃了下身体,连忙用手撑住床才勉强站住。
“呵呵——”唐宁的脸上突然泛起灿烂的笑意。
受他视线的指引,邱森颤抖着转头朝床上看去。
一片血迹斑斑。
“妈的!老子揍死你这混帐王八蛋!”
邱森一下子暴怒了起来,他瞪着血红的眼睛,挥舞拳头就向唐宁冲了过来。
“啪——”唐宁被一下子扑倒在地上,却没有作任何抵抗。
邱森骑在他身上,头上的青筋爆裂地突突跳动着:“说!你昨晚趁我喝醉了酒,都做了些什么!”
“你真要我说?”唐宁眯缝着眼,还是那么怡然自得,“你不是已经明白了么?”
“说!。。。我要你亲口说,快说!”邱森发疯似地大喊着,手上力气大得几乎要掐断他的脖子。
“那好,我就告诉你——”唐宁满不在乎地望着他,“我上了你。”
“而你还非常享受,就这样简单。”
“呯——”
邱森的狠拳直揍上唐宁得意的脸,他终于发疯地咆哮起来:“我要杀了你!老子要杀了你这狗娘养的王八蛋!”
雨点般的拳头不停地落下,受着那血腥气息的刺激,邱森觉得自己已处于疯狂的边沿。巨大的心跳声在耳内鼓动着,恐惧、愤怒和屈辱在胸中交织在一起,汇成股股翻腾冲突却找不到出口的气,仿佛令全身的血液一下子都涌上了头顶。
“老子揍死你!”
“揍死你!”
“揍——”
拳头突然被人猛地拉住了。
“喂,你发泄够了没有?要杀人,拜托选个简便点的方法行不行?”
制住邱森拳头的是一个身材高挑,穿着透明睡衣的漂亮女人,瘦削的手腕上竟然有着不输于邱森的力气。
“你是谁?这里没你的事,给我滚开!”
邱森一头混乱地冲着面前的人狂喊。
“没我的事?”女人笑了笑,“确实,如果不是受伯父的拜托,我才懒得跟这小子有什么牵连呢。你要生吞活剥他的皮,或是下油锅炸煎我都没意见,你们俩个破烂事我也没兴趣管,但是这里是我的房子,要闹给我出去闹,我眼不见心不烦!”
“你也太冷淡了一点吧,表姐。”唐宁嘿嘿地笑着从地上爬起来,不痛不痒地擦拭着嘴角的血:“再说,这房子什么时候成了你的了?房产证上可是写着姓唐不是姓宋啊。。。”
“原来你还不知道啊?你老爸已经说过了,只要我看住你三年不出事,这栋房子就姓宋了。还有,连老爷子给你的那份,也要一并留给我哦。”
“什么!”唐宁呆了呆,嘴里狠狠蹦出一句:“宋昭宛,原来你早就——”
“没错!”女人得意地看着唐宁的表情,“在长辈前想跟我斗,你这小屁孩子还差得远呢!”
“唐宁的表姐?”
邱森吃惊地打量着面前的女人,她的相貌极是漂亮,那种精致而细腻的五官风格颇与唐宁有几分神似,只不过眉宇之间没有唐宁式的阴柔气质,却潜藏着一股难得的坚毅之气。
“哼,居然在我眼皮底下玩一夜情。”宋昭宛转过头看了邱森,又看了看唐宁,一脸地不屑与嘲笑:“两个大男人,自己酒醉欠下了风流糊涂帐,居然还想要闹得天翻地覆的?真不知道丢脸不丢脸。”
邱森闻言,脸色一变:“我没有——”
“哎——”宋昭宛没等他说完,就已经打断了他的话:“你也别把责任都推到别人身上!凡事有因才有果,昨晚你们进这房间的时候,我可是看得清清楚楚,两个人可是你情我愿,情意绵绵的。虽说酒后丧失理智实属意外,但是你现在人清醒了,后悔了,就想要倒打别人一耙,这可就有点晚了。。。哼哼,不要告诉我你自己爽完了,把事情忘得一干二净,转背就有做贞节烈妇的习惯!”
“你——”邱森被她的话剌得呆呆地张开了嘴,心里立刻明白了这人的厉害。
“这件事,今天就到这里。总之以后你想要找唐宁怎么讨回这笔帐我都不会插手,只不过,在此之前,请你也好好检讨下自己的行为有何不检点。”
“好、好啊你们两个。。。”邱森颤抖着身体,指着他们喃喃骂着。
“算是我窝囊!算是我倒八辈子的血霉!我——”邱森过了好半天才硬生生地咽下这口怨气,他涨红着脸,恨恨地望了望这两姐弟,动手穿上衣服。
“老师——”
唐宁走上前来,抓住他的手想说什么话,被邱森愤怒地扬手格开。
“你不要逼我对你动手!”
邱森瞪着满是发红血丝的眼睛,向唐宁警告道。
唐宁沉默了下,过了好半天缓缓道:“等你心情平静下来了,我会向你解释一切的。”
“哼!”邱森冷笑了一声,转身朝外走去。
“老师——”
“让他走。”
宋昭宛出声制止了唐宁的挽留,她悄声在旁边耳语道:“就算你现在把心窝子掏出来,他也不会看一看的。”
唐宁站在原处,沉着脸半天没有说话。
“你是不是疯了?”
宋昭宛等邱森走后,“啪”地一声关上了门,大声吼了起来:“你明知道他是个直男还对他出手,你是不是脑袋秀逗了?”
“那又怎么样?”唐宁示威似地一仰头:“反正那个迟钝的家伙是无论如何不会自投罗网的,除了用强,我有得选择吗?这件事我已经计划很久了,你以为我会感到自责?告诉你,能够上他,我可是高兴极了!”
“这还真象你的作风!”宋昭宛受不了地摇着头:“只知道一路向前冲,完全不考虑后果。你这样做,他可能会恨你一辈子的。”
“恨?”唐宁怪异地笑了声,声音里很有种认命地意味:“与其慢慢地被他遗忘,我倒情愿他憎恨我。只要想到他为了我寝食难安,恨不得把我抽筋剥骨,我会很有一种幸福感。”
“你就那么想占据他的心思,即使他对你只有仇恨?真是。。。那种长相平凡又行为粗野的男人到底有哪点好,值得你这样去对他!”
“嘿嘿~~~”唐宁笑得极其古怪,默默地将抓着衣服的手握紧。
“你真的这么喜欢他吗?”
“喜欢到甚至不惜对他下催|情药?”
唐宁脸上不动声色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少在我面前装傻!他昨晚喝得那么醉,居然没有任何呕吐现象,而且皮肤表面还有发红发热的迹象,你不要告诉我这只是个巧合!”
“你是用了刚开发的CHOST吧?这个瞒不了我的。”
“。。。”
“要不是刚才我帮你掩饰,你想想会发什么事?这可是迷Jian!已经构成刑事犯罪了你知不知道!”
“呵~~~那你就去告发我啊,我不介意去局子里蹲个一两年什么的,要是能从这鬼地方里解脱出来,说不定我还要感谢你呢。”唐宁说着眼角轻轻一瞟,嘲讽道:“只怕你为了你的新房子和公司股份,还会舍不得我吧。。。”
“你——”一席话说得宋昭宛脸色一青,她有些心烦意乱地哼了一声,转身在沙发上坐下。
“这是一场捕猎者的游戏,老姐。”唐宁一把撩起窗帘,望着景色怡人的窗外徐徐道:“对手是我跟他,所以请你不要插手。”
“这么说,你已经被逼到悬崖边了?真是可怜!”
“我不能输,也没可能输。”
“你到底怎么了?”宋昭宛抽出一支烟来点上,终于把声音放轻缓:“以前我可从来没看到你为一个男人这么执著过,即使再漂亮、再出色的人,你都可以手到擒来,在风月场上,你一向是最潇洒的,可是现在你为了他,居然做到这个地步。。。这个死脑筋的男人不好对付,我不想说你这次可能会在阴沟里翻船,但是你最好记住,玩手段不要过火,小心把你自己也搭进去。”
“嘿嘿~~~”唐宁笑了起来:“不愧是理智派,可惜你的那份淡定我学不来。”
“所以我才说你是个小屁孩子啊。。。”
“你知道吗?”唐宁忽然转过头来笑道:“有时候,我还真替那些人感到可惜的。”
宋昭宛的手一僵。
唐宁轻笑着低下身,手抚上她的脸,眼中闪烁着一丝狡黠的光:“爱上你这么个冷酷无情的女人可是够倒霉的。吃到的得不到,得到的吃不到。”
“唐宁!”
“呵呵~~~不过面对这种高难度的挑战,人生也蛮有意思的。。。”唐宁仍在打趣:“说不定哪天我改了兴趣,就试试来追你吧。。。”
“恶心死了,我可不想玩什么乱仑之恋!”
11。
浴室的水在“哗哗”地响着,里面传来了男人阵阵呕吐声。邱森被冷水淋湿了衣服,正虚弱地趴在抽水马桶上,难受地直抽气。
后庭处撕裂的剧痛在一波波地涌上来,伴随着头晕目眩的混乱头疼,无所适从的烦燥感令他胃中翻腾不已。
“我一定要杀了那小子!他居然敢、居然敢~~~”
邱森心里默念着,一阵悲哀的感觉止不住涌上来,毫无预兆地,他禁不住泪流满面。
太可悲了,自己的尊严、人格,作为男人的自信和骄傲就在这一晚被那人践踏成泥。他施与的羞辱不单是从身体上,而且是从精神上给予了自己致命一击。
这种打击是毁灭性的。
颠覆的,不仅是人的思想,还有人所有的信念。
强撑着身体,邱森走到了浴室的镜子面前,望着镜子中自己的脸,凄惨地笑了:“真是个废物!这下子终于看清楚了吧?你就是这么没用,没用!不但一事无成,脑瓜傻,还被男人象表子一样玩了!这下满意了吧?该清醒了吧,王八蛋——”
“呯——”邱森一拳猛击在镜子上,碎片与鲜血四处飞溅,触目惊心。
“哼哼。。。哈哈哈。。。”邱森无可遏止地大笑了起来,俯下身去拾起一块碎片:“反正是没用的人,活在这世上又有什么意思?有什么意思。。。”
玻璃的碎片亮晃晃的,折射出一张苍白而绝望的脸,邱森象是看不清楚似地摇晃了下脑袋,然后放弃地将它靠向自己的手腕:“无聊啊,是不是?哼,就是这么无聊。。。”
“那么,让它结束吧。。。”说着,握着碎片的拇指开始用力。
“铃铃~~~”
正在这时,门铃忽然响了起来,一阵急似一阵,过了一会儿,门外终于传来怒不可遏的大吼声:“邱森!我X你妈的!知道你在里面!再不出来,小心老子直接砸烂你的门!”
是刘铭易。
邱森绝望地闭了闭眼睛,丢下手中的东西,慢吞吞地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