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无辜地笑笑,能怪我吗?我又不是不用剑的……
血衣
昨夜我睡得很好,这群强盗实在不及格,我向来浅眠,夜里听见那些家伙在我门外徘徊,却什么也不敢做。属于有贼心没贼胆那种。
早晨起来却听见外面有争执声。懒懒地穿上衣,大大咧咧地打了个懒腰,便有个强盗小子走上来:“夫人起床了?有何吩咐?”
就这样,我一天起来的好心情就这么被毁了。沉下脸,阴着笑容问他:“你们家头呢?”
“哦,头,头他在前厅,今日来了贵客。”
“贵客?有哪位贵客会来这强盗窝作客?”我不屑地耸耸肩,“去,给少爷准备一桶热水,本少爷要沐浴。”
“好。”
我走出院子,伸伸懒腰,昨天夜里没发现,这一院枫树竟红得如此娇艳。烈国真不愧又名枫国。国民皆钟爱枫。
“少爷,热水准备好了。”我含笑向他点点头。他脸一红,便退下了。
“果然叫他少爷就会有好脸色看,叫夫人会被瞪死。”
我不理他,知道就好。
躺在沐涌里闭目养神,白色的里衣挂在屏风上,隔着屏风依稀看见有人偷偷跑进来。
“谁啊?”声音出乎意料地有点吵哑,可能是刚起床的关系,却带着诱惑地味道。
“呃,对不起,我不知有人在洗澡。对,对不起。”说着便想退出去。
“慢着!”庸懒地声音成功令他定住了身形。“背过身站着别动。”我感觉到这个人的气息,武功绝不低。对于江湖上的非凡之人。我要有足够的情报。
“哗”水声哗然,我起身,慢慢地穿上白色的单衣,绕出屏风,优雅地坐在椅子上。
“转过头来我瞧瞧。”这话怎么听都像在调戏。他一回头便看见我似笑非笑的脸。而我,则看见一张熟悉的脸。“曲令?”
“你怎么在这?”我们同时问出口。
“哈哈哈哈哈哈。”我狂笑起来。站起来,走向曲令。“人生何处不相逢呀,曲盟主,许久不见,别来无羔?”
“阿七……”
我站到他面前,抱着胳膊笑道:“说吧,进逐云山庄的目的是什么?”
“逐云山庄有条密道可以通往断情山庄。”所以就潜进来看?
“原来是这样。你不必如此偷偷摸摸了,我让牛大为你带路便是了。”
曲令有些吃惊地看着我,“你……”
我突然有些恶意地说道:“怎么?不敢相信我是逐云山庄的压寨夫人?”在他还在石化中我扯开嗓子喊道:“牛大!出来!!”
就算他听不见,他的手下也会为我传达信息。我拉着僵掉的曲令走向凉亭。
我悠哉悠哉地吃着点心,待曲令从震惊中恢复过来,牛大也出现了。
一看见我,便呵笑道:“夫人,唤为夫来有何事?”
“通往断情山庄的密道在哪里?”特意无视掉他的称呼,问道。
而曲令似乎并不能忽视。又僵掉了。
“这个……夫人真要去?以前我们有几个兄弟也进去过,却至今都未回来。”
“哦?从密道过去都不行?莫非要什么牌令之类的东西?”
曲令听闻我们扯到正题上,也没那么僵了,“嗯,断情令。没有断情令的只能从断情崖处下去。两边都不是好路。”
“那你为何选择密道?”
“内部消息,断情公子出关,定是魔功练成九成,要练成是后一成,要用人祭剑。断情庄现在正要抓八十一个人去祭功呢。”
“不能混进那些人之中吗?”
“你不知道断情公子的可怕之处。还有祭剑仪式,混进去便逃不出来了。而且八十一人早些日子便已招满,后来也抓了些去,听说是要把容颜好些的留下来,估计……是拿来当男宠的。魔教的人都他妈变态。”
兄弟,我也是魔教的……
“你的目的是什么?”
“平衡江湖势力。黑道噬血盟已经拿到日辉剑,我们白道必须拿到夜暗剑,才能与之抗横。我的曲家剑法需要一把好剑来配合,才能发挥出强大的力量。”
“为什么要背负那么多?”我低头叹道。“一生都在为他人活,你自己呢?”
“也许正因为背负了太多,所以才不能像阿七那样潇洒吧。那曲笑傲江湖。为兄弹之惭愧。”
“呵,曲兄说笑,以曲兄的风范,大有笑傲江湖之势啊。”
“我帮你偷夜暗剑如何?”我笑道。
“不可,你的武功还不及我,你去还不如我去。”
牛大听了好久才听明白我们的对话,突然插一句进来:“没错!你不能去呀,太危险了。”
“令夫真关心你啊。”曲令口气酸酸。听在我耳里,有趣得紧。
“是呀是呀,夫人你若死了,我怎么办。”
你能不能别说话……
“我死了你就另娶一个吧。”我绝对没意见!咬牙切齿。
“呵,俺长这么大,只有你喜欢我,除了你,我谁也不娶。”
我的妈呀,我真的要哭了。我什么时候说过喜欢你呀……
“带我去密道!!!”
“俺陪你去。”
“我也去。”曲令突然站起来,看了看我,平静地说:“你一个人去,我不放心。”
我的拳头握得死紧。为什么,世界上还有这种人。上一次,我明明骗了你。你还……
“既然要去,就要准备一切准备。牛大,准备一件红衣。曲兄,你跟我来。”
牛大听罢便跑了出去,希望他的眼光不要那么“好”,拿件村得要死的衣服回来。
带着曲令走进房。
“曲兄的琴可曾拿来?”见他点点头。我又接着道:“我写曲谱,你与我练好此曲来。”
“为何要练曲?”
我笑:“你知道夜暗剑放在哪里吗?”
摇摇头。我哼一声,摇摇头就算了,“所以呀,只能潜到断情山庄内部,才能偷到手不是吗?”
“偷!”曲令惊叫起来。“不行不行,我怎么能用这种非正道的方法?”
我黑线不已。“是我偷,又不是你偷。你紧张个鸟。”
“为什么帮我?”
“算我拿走你的青玉萧的回礼吧。”
“阿七……你这样,叫我如何恨得起你来。”他叹道。
我听罢,勾勾嘴角,突然凑到他面前:“既然恨不起来,那就爱好了。”
然后我再次看见一尊化石。真不经逗。
心情大好地走出房门。迎面而来是牛大,捧着一件大红的衣袍,实在是……早知道就不应该相信他的眼光能好到哪里去。
红这种颜色,很讲究,有一种红,泛着神秘,恐怖,高贵,美丽。有一种红,却代表土里土气,色旧,好似藏了几百年的老古董一样。
“择日不如撞日,现在就出发,我们走吧。”
“好,我去拿琴。”说完便施轻功飞走了。
等了一会曲令才抱着琴回来。跟着牛大走到密道大门前。我唤他们等等,我忘记拿样东西。一会便回来。便拿着那件土得要死的衣裳走了。
我在房里换了件白色的衣裳,便步出门外,我一路来随身带有三件衣服而已,白衣,黑色的夜行衣,还有一件普通公子哥穿的锦衣。
过了好一会,我重新出现在他们面前。
“怎么去那么久?”
“换件衣服而已。”
“……”
“我们走吧。”
看着牛大那张脸,感觉实在是,这人没什么用处,叫他给我拿件衣服来都办不好。
断情山庄
穿过长长的回廊,牛大似乎对这路挺熟。追问下才知道,他走过很多次这条路,只是都没胆走到尽头罢了。一路上燃着火把,如果这个密道不通气的话,没走到尽头的人,会不会因为窒息而亡。
“小心点,有血腥昧。”曲令压低身子说道。
我赶紧把他提起来。二氧化碳密度大于空气,这时候压低身子,不是做蠢事吗?
走到尽头处,只看见一个若大的蜘蛛网。上面爬着一只变种蜘蛛,估计是基因特变而来的。不然又不是玩具,怎么会这么大只?旁边摆着几具尸体,看上去没死多久。
“好大的蜘蛛!”牛大喊道。
我白了他一眼,直觉想说他废话,却被他的举动惊了一下。他拿着斧头,就这么挡在我面前。我皱眉,看着他的背影,许久说不出话来。
曲令走向前去,谈谈说了声:“退后。”
我还没来得及迈步,便被牛大挤到后面去。这家伙死都挡在我面前。我恶劣地在他耳边轻声说道:“我后面有一条蛇。”
他一抬头,瞬间转到我后面,张开双手护着我,“在哪?不用怕,有我保护你。”
我定定地看着他,他发现并没有什么蛇,转过头不明地看着我,却对上我深幽的睛神。脸蓦地一红,低下头再不肯说话。
曲令一招曲家剑法,发出来的剑气足以将蜘蛛裂成几份。
“走吧。”我拍拍牛大的肩。他突然醒悟过来,拦下我的脚步,急急说道:“前面可能还会有危险,你不会武功,你走在我后面。”
曲令看看我,再看看牛大,笑道:“我终于知道为何你会愿做他的压寨夫人了。”
我直觉想喊冤,我什么时候答应做他的压寨夫人了?
“好了,好了,他不会武功,你那些三脚猫功夫也好不到哪去,我开路。你们跟在后面。”曲令笑道。
我突然发现,我以前怎么就会觉得他是个好人呢。
边走着,我突然扯着牛大的衣领,低声威胁道:“以后不许再这样动不动就把少爷我当成女人一样保护,少爷我不稀罕!”
他的脸色突然变得很难看,吱唔了半天我终于听明白了:“对不起,我第一次追男人,不知道该怎么做……而且,我从来没把你当女人来保护,而是……而是当作心爱的人来保护。”
“怎么会有,像你这么傻的人。”我低声呓语。他们过于专心对付周围的情景,没有理会我的底喃。
摇摇头,回过神来,专心却聆听周围的动静。有一段极小声的对话,因为我在噬血盟专修过感应人的气息这门课程,所以只有我能听见。虽然声音很小,但我还是听见了。
“左君,你看这几个人如何?”
“哼,三只小老鼠罢了。”
我一听便叫起来:“奶奶地,敢说本少爷是老鼠!”曲令和牛大莫名在看着我。
说话间的两人一阵错愕,“他能听见我们说话?”
“废话,敢在别人背后说别人坏话还怕被人听见啊。”
“呵,我看这小子有趣。”
就在曲令和牛大还一阵莫名之时,两个墨衣男子出现在我们面前。虽然知道是不好对付的对象。但既然已经知道行踪已被知晓,与其让他们在暗地里监视,不如放出台面好。我说过,我不喜欢猎物不在视线内。
“你们是何许人?”
“问我们是何人?是你们把小爷我抓到这里的,竟然敢问我是何人?识相地就放了小爷,要是让我爹知道,定让你们不得好死!”
“哦?你爹是谁?”
“抚城富商杨诚!本少爷便是家中长子杨大!”
站着的三人,我比曲令和牛大站到前半步,一派少爷模样。
“哼,你小子是从密道的方向来的,我们抓的人那么多,怎么知道是不是真有杨大这号人物。”跟聪明人对恃就要全神投入了。
“密道?真的有密道?在哪里?”我天真地问道。
“可是少爷,我们刚才在这里找了很久都找不到。”想不到曲令也那么聪明,这么快就跟我搭上戏了。有默契,不愧是知音呐。
我瞪了一眼牛大,让他放聪明点,拖我后腿我就毙了他。
“难道就在这附近?那我们现在怎么办?”牛大用很“小声”的声音说道。
不错,还没到无药可救的地步,不愧是我的“夫君”……
“怎么办?跑呗!”我扔下烟雾弹就拉着两个还在愣着的人跑开来。曲令架着牛大,牛大背着行李,行李后面是我。轻功一展,便溜得无影无踪了。
“你这人怎么说跑就跑呀,不提前通知一声。”曲令埋怨道。
我轻轻笑道:“若提前知会你们,我们还跑得掉吗?”
不过论反应能力,也不能强求他们能跟得上我。还在他们还合作,在我拉他们一把的时候已经反应过来了。
逃了一段时间,确定后面没有人追上,才停下来。曲令背着牛大已经累垮了。扶着一旁的红墙,一边喘气,似乎有话要说,却接不上气。
“行了行了,慢点说。”我好心地拍拍他的背帮他顺气。我已经很久没那么好心了。
“我,我,我想说,那个,那个,牛大,想不到你虽其貌不扬,身,身材挺好的。”
在我吐血倒地之前,看见牛大口吐白沬,只剩半条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