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坚大笑:“好!就照你说的办!”
回到寝宫之后,看到玉蝶愁眉不展。苏坚想起刚才李信业说的话,心中一动,却陪着笑说:“蝶儿有什么心事?为什么不高兴啊?”
玉蝶叹了口气,慢慢下塌。苏坚赶忙扶住她:“蝶儿小心脚上的伤。”
玉蝶挥挥手,让侍女们退下,这才伏在苏坚怀里说:“大王,人家脚没伤。”
“哦?”苏坚目光一闪,手劲不觉加重:“那蝶儿为什么假装受伤?”
玉蝶幽幽的说:“大王,蝶儿今天去地牢找您,无意中听到一个秘密。”
苏坚一楞:“什么秘密?”
“蝶儿听到李大人在向那个薛王后逼问什么内功心法。”
苏坚吃惊的说:“什么?!”
玉蝶在他怀里蹭了一下,抬头说:“大王也知道,李大人练了一种无懿守心功,威力很大。”
苏坚说:“是啊,不过他再厉害也始终打不过我的。”
玉蝶摇摇头:“那是因为来到这个世界以后,修炼环境改变,他才始终无法突破最高境界。现在他逼迫薛王后交出什么内功心法,恐怕是为助他练功才这么做。到时候……”
苏坚气息渐重,李信业在他面前可没提过内功心法的事。难道真的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玉蝶哭着说:“大王,李大人几次对蝶儿出言轻辱,都被蝶儿拒绝。蝶儿真怕他的功夫超过大王之后会出什么事。”
苏坚被她一哭,心都乱了,连忙拍拍她的背说:“不怕不怕,李信业真有歹心,本王也不会放过他!”
玉蝶却还是泪水涟涟:“今天蝶儿听到他几乎要问出来了,所以假装摔伤,拖住了他。现在他恐怕已经……”
苏坚一想,刚才李信业自告奋勇看守薛慕云,恐怕正是为得这个方便。连忙吩咐:“来人!吩咐地牢守卫,没有本王批准,任何人不得出入!”
侍卫领命而去,苏坚在玉蝶脸上亲了一亲:“宝贝儿,现在不用怕了吧?”
玉蝶这才破涕为笑,娇媚的搂住苏坚。两人滚入大床深处,帐子一阵飘荡,随之传出了诱人的呻吟和低沉的喘息。
“什么?!”李信业不敢相信的抓着狱卒。才不过一会的工夫,怎么苏坚又变卦了。他狠狠的暗骂,一定是玉蝶这个臭娘们吹了枕边风。好不容易姓薛的才松口,又错过机会了!苏坚这个莽夫根本没有脑子,要不是他出主意制造这个事端让天齐和雪域火拼,朔漠迟早要被他们吞掉。可是到现在那头猪还在沉迷女色,要是走漏风声那就麻烦了。一定得想办法把那女人除掉!想到这里,他重重一推狱卒,转身离开。
出了地牢,看见一个风尘仆仆的士卒急匆匆跑过来。李信业目光一闪,伸手抓住他:“什么事这么急。”
那人忙跪下说:“回李大人,有天齐的新消息传来。”
李信业眉头微皱:“大王已经休息了,先给我看看。”
那人知道李信业是大王的左右手,什么事都不瞒他,于是解下包袱,把一卷东西呈给他。
拿过来匆匆一翻,他的脸色一下变的很难看。天齐已经对百越发起最后的进攻——火烧千叶山。冬天这样的时节,千叶山一旦起火根本无法扑灭,只能等它烧尽了可燃的东西自己熄灭。山里的数万百越人和所有的飞禽走兽都会化为灰烬。好狠毒的林飘云!看来他开始伐木时就想到用这个办法了,一面可以满足天齐的需要,一面又能阻止火势蔓延到天齐境内。
转而想到眼前的问题:按照他给苏坚的提议,林飘云打败百越时就把薛慕云的尸体送回天齐,嫁祸雪域。现在如果让苏坚知道这消息,一定会立刻下令杀掉薛慕云,没有时间再等了!他四下一看没有人,突然痛下杀手,重重在那送信人头顶一拍,只听喀嚓一响,那人连喊叫都没发出来就栽倒了。
地牢的狱卒一看李信业去而复返,心里暗叫倒霉,还得陪笑说:“李大人拿到大王的批准了?”
李信业笑着说:“是啊。”说着从怀里摸出一件东西往前一递,那狱卒正待仔细看时,只觉得脖子一凉,脑袋已经落地。另一个刚要喊,李信业手腕一翻,匕首刺入他口中,嚓的一声就从后脑透出,登时毙命。这把匕首正是他从薛慕云身上缴获的,锋利无比,所以一直带在身上,并未交给苏坚。现在只要逼问出内功心法,他的无懿守心功就可以突破最高境界,到时候苏坚又算的了什么,反正他早已经掌握大半朔漠的政权,由他亲自来当朔漠王也是轻而易举的事。
外面忽然一阵喧哗:“不好了!暖玉宫起火了!”“快去救火!大王和玉蝶夫人还在里面!”然后就是脚步声,巡逻的侍卫都往暖玉宫方向跑去。
李信业心里一紧,恐怕是有什么事要发生!他顾不上出去看,赶忙把地牢大门打开,这时身后忽然传来脚步声,他回头一看,一群蒙面人冲进来,二话不说围住他。
劫狱!李信业心思一转,却并不开口呼喊,匕首一挥,跟那几个人交上手。叮叮两声,正前面两个人刀剑被一齐斩断,前面那人竟不躲闪,直扑上来抱住他。李信业手中的匕首已经没入那人小腹,再抽回时却是慢了一步,背后风声呼啸,一人横劈他颈后,一人直削他小腿。躲闪不及,他抓住前面这人一转,噗噗声响那两刀都砍入这人身上。他乘机抽回匕首,左掌一带,抓着这人做盾牌,直砸向扑过来的一人,右手一劈,另一人的额头裂开,仰面倒下去。
那些人竟似毫不畏惧,仍然拼命的扑上来。李信业武功虽高,一时间也不能脱身。眼看有两个人已经冲进地牢,解开铁链放下了薛慕云。他一阵焦急,出手更狠,又击毙两人,拔腿就往里面跑。忽然脚踝剧痛,低头一看,那中了数刀的人竟还没死,死死咬住了他的脚。
“呀!”他右脚用力一踹,那人脖子立刻折断,至死扔未松口。这时前后两把剑又攻到,他左掌一拍,前面那人胸骨碎裂,同时背后一凉,后面那人的剑已经刺穿了他。
“啊啊呀——”剧痛让他顿时发狂,转身一抓,身后的人收势不住,脸被抓的稀烂。这时里面的两个人扶着薛慕云已经出来,李信业杀红了眼,狂叫一声,匕首飞出,直取薛慕云心口。那两人赶忙拉着他一闪,铮的一声,堪堪避开,没入他身后的墙壁中。李信业背后那人长剑一沉,将他从腰腹劈开,这才彻底结果了他。
“快走!”三个人扶着薛慕云,匆忙跑出地牢。外面火光冲天,隐隐听到苏坚大喊:“快点,夫人还在里面!”
四个人出了王宫,外面还有五六个人备了马接应。看守大门的几个被他们一起杀掉了,其他人尚在忙于救火,一时间没发现他们逃脱。薛慕云双臂不能活动;身体又虚弱。那几个人对视一眼,其中一个和他上了同一匹马,坐在他身后挽住缰绳。快马急驰,不多会就来到炎恒城西门。
朔漠终年风沙肆虐,因此筑了又高又厚的城墙,现在城门已关,如果没有通行的令牌,插翅也难飞出去。
一行人来到门前,早有几个大声呼喝:“开门开门!”
守门的士兵睡的迷迷糊糊,拖拖拉拉的起来嚷着:“什么人呐!”
带头的那人亮出金牌:“奉大王之命,出城办事。快点开门,别耽搁了!”
那士兵吓了一跳,接过金牌看看,果然是大王的信物,不敢怠慢,连忙拿了钥匙打开城门。那些人转眼冲出城外,消失在防风林中。
好容易扑灭了大火,玉蝶已经香消玉殒。苏坚正在悲痛,听到手下人回报地牢被劫,李信业力战身亡,顿时面如土色,要是被他们逃走,麻烦就大了。
“快去追!他们出不了城!”
追到西门才发现城门已开,那些人早没了影子。
苏坚大怒:“蠢货!他们是越狱的犯人,你竟敢开门。说!是不是跟他们有勾结!”
守门士兵吓的赶忙跪下:“小的不敢!他们是拿着大王的金牌啊!”
“金牌?”苏坚一想,这才明白。切齿骂了一句:“贱人!烧死你算便宜了!”大声喝道:“快追!不管死活都得给我追回来!”
天色已明,一行人护送薛慕云出了炎恒境地,进入沙漠,往东北方向奔去。后面忽然传来呼喝声和马蹄声,几个人回头一眼,远处黑鸦鸦一片人马追了上来。鞭子疾抽,马臀鲜血淋漓,却再跑不快。有一匹忽然长嘶一声,口吐白沫倒毙在地,马上那人被掀翻,就地一滚,爬起来蹬蹬蹬赶上几步。薛慕云侧头看到,忙喊:“等等,他——”
背后的人却不回头,低喝:“顾不上他了!”鞭子抽的更狠,转眼已将那人远远落下。薛慕云心中一痛,闭上了眼睛。
就在这片刻,后面的追兵逼近。嗖嗖嗖!箭矢破空而来,几人忙拿兵刃抵挡。乱箭如雨,数人已被射落。薛慕云背后这人武功最高,一手挽缰,一手挥剑,当当声不绝,又跑出一程。
呜——呜——呜——
沙海深处响起阵阵低鸣,片刻后风劲猛的大增,卷起黄沙漫天盖地席卷而来。薛慕云被吹的睁不开眼睛,只觉得马速越来越慢,忽然悲嘶一声,打着倒退不肯再走。这时背后噗噗两声,身子被用力一撞,他回头一看,身后那人已中了数箭。
薛慕云大惊:“你怎么样?”
那人血肉模糊的面孔一阵抽搐,断断续续的说:“诸神……庇佑……王后……”猛的喷出一口鲜血,手起剑落,刺入马臀。马儿狂嘶,撒蹄猛跑。那人坠落在地,没了声息。
呜呜呜——
风声更疾,天地间涌动着昏暗的黄灰色,一切都看不清。薛慕云伏在马背上咬住马鬃,牙齿已经勒的渗血,沙粒像小刀似的割着他的皮肤,他却什么都感觉不到了。
第二十四章
初春时节,天气还有些冷。残雪尚未融净,树梢已冒出了嫩绿。车马辚辚,绣着“天齐”和“林”字的大旗在微风中轻快的拂动着。远征三年,林飘云终于又踏上了天齐的土地。骑在马上的他,一身银色的盔甲衬的身姿矫健不凡,俊秀的面孔深沉如水,目光流转处,威严气势隐隐透出。兰亦玄和江曲圣一左一右,退后他半马之距,紧紧相随。两个月之前,林飘云下令火烧千叶山,将百越那些顽抗到底的人活活困死。从那以后,全军将士无不对他必恭必敬,兰、江这两个跟他多年交情的好朋友也不敢和他轻易说笑。
这次得胜归来,沿途在许多城镇都受到百姓的夹道欢迎,但是士兵们都有些沉闷。这场战争天齐损失甚微,获利却十分客观,但是惨烈的情形却让他们这些受过训练的人也为之惊心。那熊熊大火吞灭山林的情形,回响不绝的惨号,都凝成一片沉沉的乌云压在人们头顶。
林飘云抬头看看天色,一勒缰绳,侧头说:“天色不早,在这里休息一下。吃了饭之后,晚上加把劲,就能赶到六合。”
江曲盛答应一声:“是!”传令下去,兰亦玄赶忙吩咐人支下营帐,为林飘云准备晚饭。
那些士兵大都是从六合附近招募的,眼看快要到家,都很高兴。笼罩许久的沉闷气氛也消退不少。太阳落下山时,篝火燃起来,树林里炊烟袅袅,香气弥漫。主帐里,林飘云端起茶杯说:“来,让我们以茶代酒,庆祝这次胜利!”
江曲盛和兰亦玄连忙站起来与他的茶杯相碰,一饮而尽。林飘云摆摆手,让他们坐下。边吃饭边说:“不要拘束,私下我们还是朋友。”
那两人一齐答应:“是!”
林飘云淡淡一笑:“我知道你们对我有看法。”
他们赶紧把筷子放下:“臣等不敢!”
“我没有怪你们。”林飘云轻轻捏了下额头,微微有些疲惫的样子:“我也知道,这次的事做的太狠了。咱们都是从那个世界过来的,本来都是一样的人。但是这里的环境不同,生存法则也不同。空间有限,资源有限,技术又落后,在这么个地方想要生存,首先要确保自己,然后就是消灭异己。只有实现全面统一,才能快速发展,赶上我们那个世界的水平。这个统一,不是由我们来做,也是要由别人来做。你们说呢?”他声音虽轻,却不谛似一声惊雷!
他们一直都以为,林飘云这次出兵是为了报复百越上次的刺杀,但是没想到他竟有这么深远的想法。他们也都清楚人类的历史,几千年来一直因为战争而发展缓慢。直到第三次世界大战以后,全球统一,人们真正消除了种族和地域的隔阂,携手发展,文明才有了新的飞跃。
在那个世界发动战争将受到最严厉的处罚,所以这种复古的游戏就成了热门。说句心里话,热衷于这种游戏的人,多少也有些战争情结吧,只是林飘云直接揭开了这个主题,一时间让人不是那么容易接受。
看到他们陷入沉思,林飘云微微一笑:“游戏和现实,究竟有什么不同呢?游戏里杀人,那么被杀的就GAME OVER,重新再来。现实中也是一样,换个生命,重新再来而已。”
江曲盛和兰亦玄听的手心出汗,都说不出话来。这个想法实在太荒谬,但是他们也没有反驳。
“好了!”林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