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淇灵抬起了头,一双美眸写满不可思议。
「你真可怜……你没有爱风哥的勇气!」任晴放开了手,眸子就这麽直直的瞧著他。
莫淇灵不再迟疑,他夺门而去。
他没有勇气吗?
他要怎麽有勇气?
任风爱著的人明明就是任晴啊……他要怎麽有勇气!
他奔回房中,眼泪再也忍不住的潸潸而下。
他为什麽要这样说,为什麽?
难道,他连偷偷爱著任风都不可以吗……
「风哥!」见他回来,任晴立刻下床抱住他。
「怎麽只有你一个人,他呢?」
「莫淇灵好像有点累,我让他回去了。」
「哦。」任风不甚在意,他将任晴抱回床上。「身子好一些了吗,有没有乖乖喝药?」
「有!」
「真乖!」任风拍了拍他的头,笑著说道,但他却又突然蹙起了眉。「你流血了吗?」
任晴顺著他的眼光看去,看见锦被上鲜红的血迹时,他连忙摇摇头。「那是莫淇灵切果子时,不小心受伤留下的。」
「哦?」这麽笨手笨脚的!「你快睡吧,很晚了!」
如果他睡著了,风哥会不会去找莫淇灵?
「风哥,我要你陪我!」
「怎麽啦?今天那麽爱撒娇!」他宠溺的笑著。
「不管,我要你陪我,今天都不准走,谁要你丢下我!」他紧紧地抓著任风的手不放。
他只有上了床,将任晴圈在怀中。「好,我陪你,快睡。」
「风哥……」
「嗯?」
「你爱我吗,风哥?」
「小傻瓜,风哥当然爱你!」他轻轻地吻上他的额头。
「只爱我吗?」
「对,只爱你!」
风之情 七
将碗盘浸入水中,昨夜的伤口抽痛了起来,他有些失神。
从来没想过任晴会这样对他说话的……再怎麽样,他都虚长他数岁,也许是自小,他就不把自己当哥哥看待的关系吧,莫淇灵忍不住苦笑。
拿起盘子,他用乾布轻轻擦拭著。
他没想过任晴说过的问题,却很清楚答案,关於他没有勇气爱任风的这件事。
他的确不敢放胆的去爱任风,无论他之前曾对自己说过再多,人还是计较报酬的,没有回报的爱,谁愿意丢下全部的一切?
他对任风的爱只有这样?
手一滑,盘子跌落地面,摔成片片,他慌忙的蹲下身,想捡拾起所有残缺,却又不小心在昨夜的伤口上,又画上了一道。
血,静静的滑落地面。
痛,在心头无限蔓延。
自从爱上任风,他就一直这样无力,什麽事都提不起心力,也失去了很多感觉,唯独痛,刻骨铭心。
其实,任风所给予的也只有痛了,或者,该说还有些令人心痛的温柔,但终归是痛……
他爱不爱任风?
他没问过自己这个问题,因为答案也很明显,他爱,爱惨了任风,这一点,也许就连任风也不会怀疑,所以,他也不怀疑。
但却没问过自己原因,为什麽,他为什麽这样爱著任风?
他知道有一些理由,但他却忘了……就像他知道自己忘了很多事,却从来不曾强迫自己回忆一样,很多事,忘了会比记得快乐。
他就这样在破碎的盘子前发著呆,连任风走进来也没察觉,直到他牵起了他的手。
「怎麽又弄伤了,真是笨手笨脚!」
对於他的骂语,莫淇灵没有回应,只是傻傻的望著他。
任风将他的手指含入口中,血腥味淡了一些。
莫淇灵红了脸、低了头,有些心动。
「这样就害羞?我们不是曾做过那麽多……」任风放开了他的手,凑上他的耳旁,轻声低喃。
「不要说……」捂住了耳朵,他就想站起身,任风只是轻轻一拉,他便跌坐在地。
然後,他的唇覆上了他的。
和平日的吻不同,任风的吻带著淡淡的酒味,莫淇灵有一些醉了。
「我有多久没有碰你了?」任风的呼吸开始有些急促。
「我不知道……你、你喝了酒!」想推开他,但双手却反让他紧紧抓住。
将他双手高举过头,任风的唇在他唇上厮磨著。「你要拒绝我?」
「我……」
「你怎麽舍得拒绝我……嗯?」舌尖挑逗著他,莫淇灵的呼吸渐渐紊乱。
「这里是厨房……」
「我关了门。」手滑进了他的衣中,轻抚著胸前的茱萸。
「我、我在洗碗!」
笑了一声,任风将他抱到空无一物的桌上,轻声笑道,「我待会儿帮你洗……」
吻上了他还想说些什麽的小嘴,褪去他的衣裳,只留下一件洁白的单衣松松地披挂著。
吻,顺著他优美的颈项缓缓下滑,他轻轻含住一边的突起,直到感觉它在口中挺立,他才缓缓放开。
接著,他拉开了莫淇灵捂著自己嘴巴的手。「我喜欢听你的声音!」
他逗弄著已是红的小点,满意地听到他一声轻吟,「嗯……」
大手覆上他的欲望,熟捻的挑起他全身欲火。
莫淇灵扭动著身躯,渴求著更多,「风、风……」
任风的指来到他身後的柔软外,轻轻的画了几个圈,引起他一阵娇喘。
手指慢慢地进入他的身体,莫淇灵全身发颤,任风有些不舍地吻上他的唇,安抚著他。
「啊……嗯!」他轻轻地摇著头,发髻已凌乱不堪。
体内的手指变为两根,他开始有些痛苦。「啊啊,不……」
任风没有回应他,只是加快了速度。
「啊……哈啊……风,慢……」
猛地抽出了手指,他挺入自己的火热。
「啊!」
架起莫淇灵白皙修长的双腿放置在自己腰间处後,任风开始粗暴地律动著他的欲望!
「风……慢一些、不要……哈啊、啊!」莫淇灵无法跟上他的律动,只能无力的承受。
感觉就要疯狂!
销魂的呻吟,让任风无法克制自己,酒精在体内奔腾,欲望正在无限扩大!
淫糜的碰撞声,在厨房中不停的响著,莫淇灵意识已有些迷蒙,只能随著最原始的欲望而摆动。
「风,我爱你……爱你……啊啊!」紧抱著他,莫淇灵吐出了激|情的话语,一句一句,不知有没有敲打上任风的心?
任风的回应,只是吻上了他的唇,没有迟疑。
当他射出了白浊的热液,也同时陷入了一片黑暗。
有意识时,他还说著爱的言语……
再次醒来,他仍在厨房,身上已被清理,只是穿著任风的宽大的衣,他抬起仍有些迷蒙的眼,看见任风正在洗碗。
他轻轻的笑了。
他真的好爱任风……好爱好爱,光只是这样看著他,都有幸福的感觉!
他听见倒水的声音,然後任风缓缓的走了过来,将他抱起。
「风……」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却更有一丝挑逗人心的感觉。
「我带你回房。」
「我爱你……」好累,他好想睡。
「我知道。」
******
擦去额上的汗水,莫淇灵没有停下脚步。
他今天一定要采到回莘草!
他小心翼翼的下了悬崖,睁大了一双美眸,仔细的在草间搜寻著他心中的药草。
却听到一声呻吟。
是谁?这里一向渺无人迹啊,猎人打猎也不会到这来吧?
他循著声音找去,却突见一人满身鲜血的倒卧在地上!
「你没事吧?」他急忙冲了过去,扶起那人细细审视。
「痛……」
为他诊脉,莫淇灵蹙起了眉,连忙自篓中拿出随身携带的药丸,倒入他口中。
辛苦的将身型高大的男子拖到树下,莫淇灵放下药篓,到水边取了些水,走回树下时发现男子已醒了过来。
「要喝点水吗?」
男子虚弱的点点头,莫淇灵扶起他的头,慢慢地喂他喝下清水。
喝过水,男子精神似乎好了一些。
「你为什麽会伤成这样?」
「我……自京城回乡,路中遇到山贼,我不甘被抢,只有跳下悬崖,想不到命大不死……」
「你这又何苦?」
「恩公不知……」
「好了好了,你别再说了。」他阻止了男子说话,轻声说道,「你有伤在身,还是多休息吧,那些事等你好了一些再说吧。」
停了话,莫淇灵却伤起脑筋来。
他可不能把他带回医庐啊,任风一向不喜陌生人靠近医庐……
想起一旁有间猎人过冬的小屋,他转身面向男子。「你还能走吗?我……抱你不动!」
男子虽仍有些虚弱,看著他瘦弱的身躯却也轻轻一笑。「恩公,你瘦了点哦!」
「你、你到底能不能走?」
「可以吧……」
「那我扶你到那边的小屋去。」
困难的扶著他,莫淇灵肩负了他大半的重量,汗水一滴滴的跌落地面。
好不容易来到小屋,莫淇灵推开门,扶著他躺到简陋的稻草床上。
「对不起,我不能带你回我住的地方,只有委屈你住在这儿疗伤了,我会送药和食物过来,你不用担心。」
「多谢恩公!」
「别叫我恩公,我是莫淇灵,你唤我淇灵就好。」恩公听来真不习惯。
「我是吴梓豪,恩……淇灵!」
莫淇灵笑了笑,又伸出手为他诊脉。
「你会看病啊?」
他又笑了。「要不怎麽救你?但我只是略通医理而已。」
「没关系,医不好我也不会怪你的。」男子拍了拍胸口,却又疼的说不出话来。
看著他的举动,莫淇灵忍不住笑了开来。
他好像救了一个很有趣的人呢!
风之情 八(月名)
吴梓豪大口大口地吃著莫淇灵送来的饭,那样子,看得莫淇灵直想发笑!
「你吃慢一些,小心噎到了!」捧了杯水给他,吴梓豪接过了水,又大口大口地开始扒饭。「又没人同你抢……」
「可是,这实在太好吃了嘛!」有些喘不过气来,他大力的拍了拍胸口。
「真的吗?」他是头一次听见有人说他做的饭菜好吃。
送入水情榭的饭菜从来就没有吃完的时候,他也从未听见任风对他说关於他煮的东西的好坏,只记得要他熬药……
「真的啊,你家的人好会煮菜!」
莫淇灵楞了楞。「那是我做的!」
「你?」吴梓豪指著他,一脸不敢置信。
「有什麽不对吗?」莫淇灵笑著收拾碗盘。
「不是,只是有点惊讶……你好厉害耶!」
看著吴梓豪脸上明显的崇拜,莫淇灵摇了摇头。「这没什麽,只是我常做而已。」
「常做啊?那你是当长工的罗!」吴梓豪有些疑惑。「可是你又会看病!」
「自修而已。」他没有否定他的答案。
对那间医庐而言,他的确是长工,不是吗?只是他这个长工管的范围太广,还包含了主人的情欲宣泄……
「你不要这样笑啦!」吴梓豪抚上他的眉心,想揉去那份无力。「你明明就长的那麽美,不要笑得这麽伤心!」
莫淇灵瞪大了眼,直勾勾的望著他,眼神里,带著惊讶!
吴梓豪看见他的眼神,直觉的便以为自己说错了话,连忙道歉。「啊啊,你是不是不喜欢人家说你美?对不住,我又一时忘形了,我老爹就常跟我说,我这人就是少一根筋!」
「没有,我只是很吃惊,你……你说我美?」
这回换吴梓豪瞪大了双眼。「怎麽,你不知道吗?」
莫淇灵诚实的摇了摇头。
「天啊,从来没人说过你美吗?」
这里的人敢情都不长眼?
「我好看吗?」疑惑地摸上自己的脸,莫淇灵无心的动作看的吴梓豪是哈哈大笑!
「相信我,你真的很美,如果你这样还不算美的话,很多女人都要羞愧的跳河去了!」
「你好夸张!」
「会吗?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啊,你真的是我看过最美的人,相信我!」
「我见过更美的人……」莫淇灵低下了头,想起任晴。
「天啊,你们这村子专出美人吗?」吴梓豪夸张的大叫,惹来莫淇灵一阵轻笑。「对嘛,这样笑起来多好看,又更美了!」
「谢谢你!」
「我才该谢你呢,你救了我,又煮那麽好吃的东西给我吃,啊啊,我真不想离开这里了!」
「你又在胡说八道了,你不是说你家乡还有未婚妻子等著你吗?」
「是啊!」想起还在家乡等著自己的人而,他又笑了起来。
「那就对啦,你要赶紧好起来,知道吗?」
「是……」他突然拉住了莫淇灵的衣袖。「淇灵,你下次带些酒给我喝好不好!」
「酒?」
吴梓豪点点头。「拜托啦,我已经快要一个月没碰酒了耶!」
看著他乞求的神情,莫淇灵也不忍心拒绝。「嗯,我看看吧,不保证哦!」
「太好了!」他兴奋的手舞足蹈。
好像小孩!莫淇灵又笑了。
「那我先走了,明天中午再来看你。」
「嗯嗯!」吴梓豪朝他摇了摇手。
走回医庐,莫淇灵却意外的见到任风站在屋外,他连忙跑了过去。
「怎、怎麽了吗?」平常这时间他一向都在水情榭为任晴治病啊!
见他还在喘气,任风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等他回过气来。
「到底怎麽了?」
任风依旧没有说话,却紧紧的抱住他,莫淇灵吓了一跳,却不敢反抗,只好乖乖的任他抱著。
「你去了哪里?」
「我……送一些东西给山脚下的王大婶……」他没有说谎,只是说的不够详细。
「哦……」任风好像不是很在意。
「你怎麽了?」他怯怯的问著。
「没什麽,只是有点累。」
「那去休息吧。」
知道他定又是为了任晴的病,莫淇灵拍了拍他的背,就像安慰著一个疲倦的孩子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