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一个美丽故事一样,易悱文救了她,也爱上了她,她被易悱文救,也爱上了易悱文。
“所以,我们根本无法根据她遇见你前的过去,寻找线索,因为认识她的人已经在那场瘟疫下死亡了。”楼远扬重复着他们曾经得出的答案。
“是的,没有答案。”易悱文沮丧的说着。
“有件事,我一直没有告诉你。应该我不知道,此事与你妻子的死有没有关系,毕竟人已经死了。”
“什么事?”易悱文神色一震看着欲言又止的楼远扬。
“在你们离开的当天早上,我发现我的一样东西不见了。”楼远扬的表情变得有点奇怪了。
“什么东西?”易悱文很好奇,一向遇事不惊的楼远扬,居然出现那样的表情。
“你记得你们来时,我曾经给你看的一瓶水吗?”
易悱文点了点头,对于其他的东西,他可以记不住,但对于那一瓶水,易悱文一直记忆犹新,因为那不是一瓶一般的水,而是楼远扬偶尔得到的,一瓶无色无味的毒水,一种饮用微量振奋精神,少量产生幻觉,多量精神错乱的药,若一次喝下必全身痉挛而死。
“你是说那瓶水不见了。”
点了点头,楼远扬说:“因为,那东西非一般物品,我特别将它放入书房的柜子里并上了锁,平时基本不会拿出来。那天你们离开后,我仔细想了想,还是将此物交与你比较好,便回房取出,这才发现那东西已经不见了。而当时知道此物的只有四人,我,管家和你们夫妇。”
“你的意思是说?”
“我没有怀疑你们的,若是怀疑当时我必询问你们的。但今日看来,此事有疑?”
“看来,我只有回去问一问妻子了。“易悱文苦笑一声。
“又是一年过去了。”楼远扬平静的说着。
“是的,又是一年过去了,再过四天就是七年了。”四天后,那个特殊的日子,五月十日,妻子的忌日。
五月榴花妖艳烘。绿杨带雨垂垂重。
易悱文带着忌品和来到了风竹园边的山顶妻子的墓。
有些惊奇看着墓前明显有人打扫和祭奠的痕迹,以及一根糖葫芦。
“这是谁放的,谁来祭过妻子?”那根糖葫芦,让易悱文顿生疑惑。
“我来了,对不起。这一年让你如此寂寞的渡过,我带来了你最喜欢的桃花瓣……。” 易悱文将忌品放在了墓前。突然远处隐隐传来的刀剑之声,让易悱文心一惊,飞疾而去。
打斗声是从山顶的另一边传过来的,易悱文走近大惊,只见二个人正围攻着一人,双方招招是杀意,掌掌带杀气,被围攻之人虽身手相当好,但自己赤手空拳,对方却用剑使招,臂已受伤,落败之势已经成必然。
看着面前混战,易悱文突然发现那二人如此的熟悉,不是长相,而是他们身上散发的气息,一股强烈的危险之气,仿佛鬼剌身上曾经散发一般。
是夜杀门的杀手。头脑中一闪而过,易悱文剑已经出鞘,剑交接声如虎啸龙吟。
看着易悱文突然出现在这里,那二个一跃而出,对视一眼后,纵身后退,迅速逃命。易悱文想纵身追去,后面有声音阻碍了他。
“不用追。”是那个人说。
易悱文这才转过身仔细的打量一番,一身农夫的装扮,很普通的长相。
“你什么都不需问,我们终有再见面时。”还没等易悱文开口,那人说出这一句后,转身离去了。
站在山顶,天间云层厚,似风雨欲来。
29
男人醒来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一个简陋的屋室里,木制的房间内只有一张桌子和几把椅子,这是一个陌生的地方。半晌,男人才记起了,他和八九已经离开了三和树村。
“喂,你不要坐起来。”走进屋的八九,连用手将挣扎着起来的男人按倒在床上。
“我可没有兴趣,照顾病人。”八九很不耐烦的说了。“不过你的命还真硬,后面如此颠簸的山路,你居然没事的睡着了。”
男人听不见声音,但却充分感觉到八九对自己的一种讨厌,甚至带着点憎恶的感情,那种八九拼命想掩饰,却偶尔从看他的目光中透出的感情。男人知道从一开始,八九就一直跟踪着自己。男人不明白是八九为什么讨厌自己却又要救自己。感觉自己现在面对的八九既熟悉又陌生。像是变了一个人,却又带着点原来八九的影子。
“好了,这个地方不错,很隐蔽。短时间不会有人发现。我已经在这里放了些食物和药,过二天我就下山办事了,其余就看你的了。在伤口没有好之前,你最好不要乱走。”
走到了门口,八九转过了身:“我会过几天回来的,然后我会将你想知道的告诉你。”
一眨眼,一个月过去了。
男人靠着屋前的木阶坐着,时正五月中旬,月圆高挂,碧空如洗,飘散着一丝淡淡的云絮,皎洁的月光,照着四周的山脉,如同披上了一层银衣,让周围的境色若隐若现。那样的月光让男人想起了曾经的一夜,那个美丽而梦幻的夜晚,第一次拥抱的日子,记忆在这一刻特别的清晰,那曾经在竹君心中的情,突然在男人心中涌动着,那种又酸又甜的味道。
月光好像太剌眼了,男人轻轻的用手蒙住了眼睛。
过了很久,放下了手。男人想起了八九,一丝忧虑浮上心头,虽然自己的外伤已经大部分好了,内伤依然在调理中,但从八九离开这里,已经是一个月了,却不知他的情况如何。
突见远处树木晃动,男人握紧手中的剑,看着人影走进,心一下松驰下来。
来人是八九,在月光的映照下,脸色苍白,看了没有看男人一眼,就径直的走进了房间,在烛光下,脱下披风,男人这才看见右胳膊上正渗着鲜血。
一声不响的包扎完伤口后,八九说话:“真没想到夜杀门真是无处不在,18…。。”没有说下去,八九看到男人坐下,拿出了笔和纸,写着。
'我不叫18。你就叫我世尘吧。'世尘,人世间的一粒尘土。
“世尘,奇怪的名字,我临走前曾经说过,我会告诉你想知道的,现在你有什么问题就问吧。”
'你是谁,你为什么要救我?这里是什么地方?'想了想世尘写下了这三个问题后,平静的递给了八九。
看了看纸上写的,八九笑了:“这前二个问题还真是高难,要回答起来就长了,至于最后一个问题很好回答,也许你会觉得并不陌生。在这座上的对面山头下有一个村叫大河山村。”
世尘身体一抖,几乎不敢相信自已所看见的。大河山村,世尘并不陌生,毕竟他在大河山村旁的山中曾经住了八年。
“你要知道最危险的地方是最安全的,夜杀门的人不会想到,他们要找的人居然离他们如此的近。”
'你是疯子。'皱着眉,世尘写下了。
“哈哈,疯子,我很久以前就已经是疯子了。你想听一个关于疯子的故事吗?”大笑得几乎有点喘过不气来,半天八九平静下来了,脸也变得很凝重了。
没有看世尘,八九自言自语起来了:“曾经在一个村子里住着一户人家,那户人家只住着夫妇二个,那男子婚前也算得上江湖上一个小有名气之人,年龄轻轻就身怀一身武艺,意气风发,豪气干云,但当他一次在路经村间偶遇一女子时,他的一生改变了。”
想着深深的怀念,八九陷入了沉思中,世尘没有打岔,只静静的看着八九,烛光下八九的表情无法看清。
“男子还记得第一次见到女子的一瞬间,淡扫峨眉,未施粉黛,一头青丝随风轻飞,眉目如画,清新不俗,风华流露,男人心醉了。后来,男人知道那女子叫思荷,男人娶了女子,在女子的村里安了家,那时很幸福,真得很幸福,男耕女织。就这样过了一年,突然一天女子神秘的对着男人说,她要出门二天,回来要给男人个惊喜。便离开了,但从此以后,女子再也没有回来过了。而男人在女子离开二天后,被人暗杀,并将尸体与他们的家一起烧毁了。”
半晌,房间中一片平静,只听得见风吹着烛火发出的声音。
'是你。'非常肯定的世尘写下了这二个字。
“是的。”
'那你找到你的妻子了吗?'
“找到了。”
'她在哪里?'
没有回答,八九半天才说:“这也是我要回答你的第二个问题,我为什么救你?”
有些奇怪,世尘看着八九。
八九站了起来,走到了窗前,窗外景色静谧,一片和谐。世尘突然感觉到一丝丝的寒意从窗口透出。
“行恶之人在杀人烧屋以后就离开了,所以并不知道男人没有死,他身上穿的护心宝衣救了他,从火场中逃出来后,一直藏身于家边的乱石丛中,等待着外出的妻子回来,但是一天过去了,二天过去了,一直过了一个月,男人像幽灵一样活着,却始终没看到妻子回来。终于男人等不住了,便乔装到处寻找妻子和行凶之人。”
说到这里,八九手重重的打在窗梁上。
30
“男人在焦急中怀疑着消失的妻子,毕竟她的离开太恰巧了。但男子更加担心妻子,怕她出意外。当时他并不知道妻子出门去了那里,只有四处乔装寻找线索,终于有一天,男人得到了一个消息,曾在某个大路的茶店中,一位年轻的女子被人剌杀了,被杀那天刚好是妻子离开的第二天,被杀的女人长得很美,还有就是那一身紫色衣服,男人的妻子离开时,身上就穿得是紫色的裙衣。”
世尘看着八九的眼神突然变了,打了个冷颤,八九依然是面无表情,但那双眼睛中却是深深的仇恨,和浓浓的憎恶,那眼神太熟悉了,世尘曾经在易悱文的眼中也找到见相同的目光,无法动弹身体,只看见八九走进了自己,一股强烈的悲愤之气笼罩着八九,八九低下了头,看着世尘,突然笑了。
“你不曾…怀疑过夜杀门吗?”一字一句的说着,八九坐在了世尘的对面,烛光下他的脸是如此的古怪。
咦,有些不明白八九的话,世尘困惑的看着八九。
“看来夜杀门的训练太成功了,不仅将人变成了机器,还将人脑变成了豆腐脑。”很尖酸的一句话,但世尘听不懂,只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八九。
'为什么这样说,还有你刚才说你妻子的下落,我不知道什么意思?'
“是吗?曾经我也认为那只是一个巧合,穿的相似的人,长得相似的人世界上不是不存在的。毕竟那被杀的女子是另一个人的妻子,但是随着我一天一天的寻找,妻子像是从这个世界消失一般。我恐怖,我害怕,没有人能从这个世界突然无影无踪,只有一种人,死…人。于是过了一年了,我又回到了那个茶店,我拿出了画像,店小二肯定了那是死去女人的像。我仔细的询问了店小二所知道的关于那女子的事。”八九停下来了,像是回忆一般,闭上了眼睛。
'你问出什么了?'世尘隐约感觉到一丝的不安。
八九睁开眼,看了一下纸条,冷笑着,用阴沉的目光盯着世尘:“你想我问出什么了?那店小二只告诉我,当时他只听到一句话,我想吃糖葫芦。”
像是突然暴发一般,八九一跃而起,手死死的抓住世尘的衣领,他的脸扭曲着,他的眼睛闪着悲愤的火焰,他的鼻子出着粗气,几乎是咬牙切齿般叫着:“你知道吧,如果没听到这句以前,我只是失望。听到这句以后,我几乎绝望了。太像了,不几乎根本就是。思荷,她最爱吃的就是糖葫芦。我在怀疑,我在挣扎,那个死去的女人到底是谁?你杀的到底是谁?”
世尘几乎没有看清八九的口形,他的一切都被眼前的人震住了,八九的脸与记忆中易悱文的脸重合着,飞舞着,叫嚣着。世尘的心像是被一双无形的手紧紧的捏住,窒息,痛楚,焦燥,几乎是一瞬间,所有的感情和感觉突然向世尘涌来。
“啊!”无法预料一般,世尘尖叫着,抱住了头,不,为什么人人都在痛恨我,我到底做了什么。好痛苦,那难受,易悱文你的眼睛像一把刀,剌瞎了我的眼,剌伤了我的心,也剌破了我的胆,好黑好痛也好苦。易悱文,你曾经的感觉也和我现在一样吗?你也曾如此询问上天,为什么会如此吗?终于,在我刚理解到一点点的爱和相思时,我完全懂得了恨,我恨你,为什么那么恨我却不杀了我,就如同你恨你爱上竹君一般。
“平静,平静下来。”看到有些陷入疯狂的世尘,八九狂暴的心情反而平静下来,紧张的抓住世尘的肩用的力固定住。
世尘渐渐的平静下来,终于恢复了理智。
'我发生了什么事。'世尘几乎是颤抖着写的。
八九带着怜惜的眼神,看着世尘说:“你做机器做得太久了,害怕,恐惧,憎恨,喜欢,这些人应该拥有的感情和思想,突然向你涌来,让你不知所措,就像人溺水的感觉一样。”
世尘不可置信的看着八九,是吗?真的是吗?
“我也曾经丧失过它们,像一部机器不择手段的寻找着任何的蛛丝马迹,一部复仇的机器。”看着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