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油纸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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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把油纸伞- 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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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音未落,阿四飞纵间正好落在苏幕遮身侧,随之而来的是一卷携着雷霆之势的长鞭。

    长鞭无眼,眼看着就要甩到苏幕遮脸上。

    说时迟那时快,阿四将苏幕遮用力一推,又飞快拾起一截树枝往前一挡,自己便飞身跃开。

    熟料,那长鞭被半路的树枝一挡,宛如有生命般地转过了脑袋,飞快往苏幕遮扑去。

    阿四看得大急,却见苏幕遮百忙之中就地一滚,险险躲过了鞭子。

    “潘宁,你不要欺人太甚。打便打,欺负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算个什么本事?”

    阿四怒火焚烧,潘宁却忽地放声大叫!

    “你你你,你个大胆奴才!等本小姐去叫殿下,叫你不得好死!”

    潘宁捂住眼睛,转身便逃了个无影无踪。阿四正觉奇怪,便听得身后的苏幕遮淡淡道,“什么叫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苏某人不才,杀只小鸡小鸭,却还是有把子力气的!”

    阿四蓦然回首,正要反唇相讥,却惊得目瞪口呆,慌慌张张地回过头去。

    苏幕遮原本正在生气,可连续把两个女人吓成这样,他也便觉得有点不对劲了。

    此时,冷风忽动,刮得他耳边生疼,两腿凉飕飕。

    咦,好奇怪,两腿怎会凉飕飕?

    苏幕遮垂头去看,这不看便罢,一看之下,恨不能刨个坑躲进去才好!

    只见,他的裤腰带断成两截,阵亡在地。而外裤松松垮垮,被风一刮,便彻底落了下来!

    最后的最后,阿四扯下系在发间的飘带往地上一丢,然后逃一般的飞身远去。

    而俊逸非凡的苏幕遮苏公子,一边手忙脚乱地系着裤子,一边暗暗发誓定要让姓潘的好看!

    风吹花香,阳光万里,待到苏公子再一次走出梅林的时候,他已然恢复了以往的风姿翩然。

    衣带翻飞中,苏幕遮若无其事地赏花看景,缓缓踱向住所。

    却在此时,有人蓦地大喊一声!

    “喂喂喂,你的裤子掉了!”  



第94章 消失不见

    “喂喂喂,你的裤子掉了!”

    这一声呼喝,惊得苏幕遮寒毛直竖,顿觉屁、股和大腿都有点凉飕飕。他几乎是下意识地捂住腰间,垂头去看。

    却见,衣物整齐,哪里有半分问题?

    “说你呢,裤子掉了,快些捡起来!”

    苏幕遮闻言循声望去,只见约莫有十几个男人,两两合力地抬着几个木头箱子急步而行。而最后那位小哥,大概是走得太快,竟将半箱子的裤子掉落在了地上。

    远远的,苏幕遮瞧得也不是很仔细,却也看得出那裤子虽看上去华丽,质地却是一般。

    于是,他好奇地走了过去,问那站在最后的管事之人,“请问这位管事,这些人急急忙忙跑进跑出,不知在忙些什么?”

    “哦,这些是红袖楼的人。”

    “红袖楼?”苏幕遮一惊,愈加好奇起来,“红袖楼之人怎会突然来了殿下的行宫?”

    那管事腼腆一笑,道,“事实上,红袖楼经常被太子妃叫来梨山别庄唱戏。只不过,这一次不太一样,所以我等相对要谨慎着些。”

    “哦,这位管事,不知此次如何各不一样法?”

    “这个,主人之事我等也不甚清楚,便只知太子妃娘娘约了潘府的大小姐来此听戏。尚书府的女儿一个比一个金贵,我等怎敢怠慢,领了差事,谨慎行事而已。”

    那管事说完作了一礼,然后匆匆离开。

    苏幕遮却望着背影会心一笑,心道,太子妃约潘大小姐来听戏?呵呵,恐怕听戏是假,接人才是真吧?也是,堂堂潘家二千金在太子行宫住了那么多时日,总不能大张旗鼓地跑来说接人吧?更何况,此女早已与太子殿下不干不净,要是一不小心传了什么风声出去,岂不等于在昭告全天下?说潘宁倒贴,辱没了潘家的脸面是小,要是引起了有心人乃至今上的猜忌,怕是太子和潘家都说不清了吧!太子想要兵权,从潘家下手无可厚非,只是这手段啊……

    不过,这轩辕彻其他不说,挑女人的本事却是一流。便是这太子妃,也不是个简单货色。相约听戏,可真是个全了双方颜面的好主意

    日移云动,夜幕降临。

    冬夜的梨山之上冷风呼呼,而别庄深处的院中却灯火通明。

    胡声咿呀,戏台高筑,水袖翻飞中,宾客齐聚一堂。

    苏幕遮也应邀在列,然而因着男女分屏而坐,他自始至终都未见着阿四的身影。

    台上悲欢离合,台下一杯孤酒。苏幕遮虽身在人群,却忽地有些寂寥。他执杯对着明月遥遥一举,于鼎沸人声之中扪下一口。

    轩辕彻也在对月而酌。

    戏班子的戏,他不感兴趣。

    皇宫朝堂,人前人后,他时时听戏看戏,自己也是唱得一手好戏。如此一比,这方台之上的咿咿呀呀,便只能让他觉得索然无味。

    太子妃庄瑶见轩辕彻果然无甚兴趣,便抿了一口果子酒,掩下满眼笑意,然后道,“这霸王别姬,柔情、苍凉、霸气样样不缺,却不是臣妾等的最爱。只是此次乃是宁儿特意为了殿下所点,想必殿下定是极喜欢的。”

    轩辕彻闻言满脸红光,哈哈一笑道,“甚好,孤甚欢喜!”

    一旁的潘大小姐听得捂嘴一笑,嗔怒道,“宁儿这丫头自小调皮捣蛋,从不让人省心,也亏得太子殿下与太子妃娘娘宽厚,才不怪罪她的无礼。”

    “许夫人此言差矣,”潘大小姐夫家姓许,太子妃庄瑶便尊称一声夫人,只听她道,“宁儿活泼可爱,又天性纯良,不知多招人喜欢。便是这一出霸王别姬,也深得太子殿下的心意。”

    许夫人闻言喜上眉梢,举杯一礼道,“多谢太子殿下,太子妃娘娘厚爱。”

    接着,双方又是一方恭维与推迟,直到杯中酒尽,放才停下。

    轩辕彻乃是男主人,又是一国储君,按理并不需要亲自作陪。但由于时局紧张,他之前又急于求成,将那潘宁给

    想到此处,他一口灌下杯中烈酒,朝那许夫人礼节性地问候了一声,“此乃家宴,许夫人不必拘束。”

    许夫人听得脸儿一红,恭维道,“臣妇多谢殿下,唉,我们宁儿真是个有福的。”

    说到这儿,她猛地一顿,环顾了四周,笑着对太子妃道,“宁儿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开席至今已有多时,她却不知跑到了哪里。”

    太子妃淡淡一笑,轩辕彻却蹙起了眉尖。

    却在此时,台上乐声陡急!

    众人眼前一花,便见一条身影如游龙,如惊凤,飘然落在了高台中央。月光与灯光交相辉映,混着寒风,幽幽撒在了一张人脸之上。

    那张脸,油墨重彩,眉梢眼角尽是煞气。

    “宁儿!”

    许夫人与太子妃庄瑶齐齐惊呼,不可思议地盯着台上之人,一时竟有些不知该如何是好。

    不错,此人虽是化了浓彩,换了衣装,却也能凭着身段面容,猜出她的名字。

    潘宁听到惊呼后却是不动声色,只是柔情似水地远远看了轩辕彻一眼。紧接着,她一个后空翻,腰身跟着一转,手持虎头盘龙戟,耍得虎虎生威!

    这几下简单干脆,却又不失力度与风度。刚与柔,快与慢,结合得恰如其分,多之一分太多,少之一分又太少,看得台下众人拍手叫好!就连一直走神的轩辕彻也颇为意外,笑意盈盈地看着台上佳人。

    不得不说,此时的潘宁大放光彩,乃是一颗真正的绝世明珠。

    自然而然的,曲已终,人未散之前,太子殿下喜不自禁,竟亲自上台引了潘宁下来。紧接着,又是一通赏赐和太子妃娘娘的夸赞。

    潘宁娇羞不已,却又忍不住得意洋洋。于是顶着一张油墨重彩的脸庞站了半晌,这才恋恋不舍地回去整理妆容。

    苏幕遮独自一人坐在角落,见到此情此景,脸上尽是讽刺。他倒是非常期待阿四的反应,不知那丫头看了这一幕有何感想。

    阿四起初的确有些伤感,只是弹指之间,便被太子妃庄瑶吸引了过去。

    庄瑶今日着了一件珍珠白的袄裙,领口和袖口都用金线绣了缠枝莲。她的腰间系了一条金色的宽丝带,黑亮的发间却插了一支碧玉簪。

    碧玉簪青翠欲滴,瞧得阿四心中大喜。

    看来之前猜测的确不错,这玉簪对她很重要!但既然如此,她不是更应该紧张碧玉簪的主人吗?

    那么,她又为何敢晾着自己,难道不怕她将此事公之于众,毁了她的所有?

    思忖间,太子妃庄瑶似有所感。她突地回过头来,转眸朝她微微一笑,然后又若无其事地侧过脸庞,继续与那许夫人聊天谈地。

    不知怎的,庄瑶只是随意的一眼,甚至连那笑容都温温柔柔,毫无攻击力,阿四却被看得有些不舒服。

    正当此时,有个小丫鬟神色匆匆地跑了进来。

    她甚至来不及行礼,便径直奔到了太子妃身旁低语。也不知道她说了什么,太子庄瑶脸色一白,惊声呼道,“什么,此话当真?!”

    “奴婢罪该万死!”

    那小丫鬟被这一喝,直接跪倒在地,吓得哭出了声来。

    这边动静太大,别说阿四,便是那轩辕彻也看到了。

    他皱了皱眉,沉声道,“有贵客在此,大呼小叫成何体统?”又转头对庄瑶道,“何事惊扰了爱妃,不妨直说。”

    太子妃环顾四下,似有难色,但沉默半晌之后,她咬了咬牙,垂首道,“殿下,宁儿她”

    “宁儿?”一旁的许夫人原本只是觉得气氛凝重,此时再听得自家亲妹的名字,便不由得紧张起来,颤声问道,“宁儿如何了?”

    庄瑶面容肃穆,强笑着拉过许夫人的手轻拍,又对着浓眉紧锁的轩辕彻道,“莫急,宁儿不知跑去了哪儿,下人们整个行宫都要找遍了都没找着。”

    “哦,”许夫人笑了笑,心中却砰砰直跳,总觉得发生了些什么,于是道,“宁儿调皮,却并非不知礼数,此时忽然找不到人,还望太子殿下和太子妃娘娘不见怪才是。”

    “怎会?许夫人莫要担心,还是先去后院歇息一番,待本宫找到了宁儿,便一同前去看你。”

    见许夫人欲言又止地点了头,庄瑶与轩辕彻对视一眼,然后拉着她往后院行去。

    待到人影不见,轩辕彻才面色难看地叫来了太子太保柳俊,寒声吩咐,“多带些人,给孤一寸寸地找,一定要把潘家的二小姐给孤找出来。”又看了眼台下坐着的众人与台后的戏班子,转眸道,“将此处也围起来,任何人等不得随意走动,违令者,格杀勿论!”

    “是!”

    风吹草木,圆月当空。

    作为太子行宫,梨山别庄第一次乱作了一团。燃烧的火把连成一片,通红通红,好似要将拿漫天的星光也遮盖住。火光中,四下都是步履匆匆的带刀侍卫,他们一声不吭,动作却奇快,正沿着精致的小路仔细搜索。

    然而,有白便有黑,有明便有暗。

    暗影幢幢中,有人拖着沉重的麻袋,一声不吭地隐在暗处。

    待到确认无人靠近,便取出一把雪亮崭新的锄头,快手快脚地挖起了坑来。

    一下,又一下,锄头砸在泥地之上的声音闷闷的,伴着沙沙的风声,有种说不出道不明的诡异……  



第95章 风雨欲来

    寒风凛冽,圆月高悬,官道上迎来一匹快马。

    马儿毛色亮丽,动作矫健,一看便是匹好马。

    马上之人却真真不咋地,若不是能借着月色看清那张俊秀的面容,任谁见了都会以为是乞丐偷了人家的骏马在跑路。

    官道上有人披星戴月的赶路,却也有人坐在路边燃着火堆。

    火堆上支着铁架,铁架上又吊着个大锅子。那锅子乌漆墨黑脏兮兮,却咕嘟咕嘟冒着欢快的泡泡。火堆旁那人戴了顶破破烂烂的斗笠,斗笠如小鸡食米,一点又一点,昭示着主人马上就要睡死过去。

    此时,骏马嘶鸣,双蹄一抬,竟蓦地停在了火堆边。

    马上之人轻轻跃下,也不去拴马,放了它在一旁自在吃草,自己却一屁、股坐在了锅子边上。

    他也不打个招呼,甚至连手也不洗,抓起筷子,便要去夹吃食。

    可惜,筷子才到一半,便被另一双筷子生生架住。

    “我说,路边的野花不要采,路边的野食也是吃不得的,若是吃下去一命呜呼,我天眼可是赔不起的。”

    话音落,斗笠被一把摘下,露出了一张笑嘻嘻的脸。

    天眼很开心,将整整齐齐的八颗雪白牙齿都露出来晒月光。却听对面之人嗤笑一声,道,“废话这么多,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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