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一至四部全)- 第58部分

　　凤珮点了一下头，“那你就安排吧，出宫之后暂时安排到尘嚣别馆那边去，伤重的就让她们多养一阵。”那么多人其实在哪里都是个大开销，“公孙，把粮草运过去一些。”
　　“是。”公孙竹低头，“哎，真是好久没这么坐在一块儿了。”萧楚楚吃了口菜，“多亏了咱们统领，嘿，今天你是没看见，凰极殿都乱了套了。那位凰事监主事的脸色呀……呵呵呵……”她自顾自地笑了起来，“老魏，你是真该早点儿回来。”
　　“军务在身，身不由己。”一路上萧楚楚已经眉飞色舞地把今天凤珮上朝的“盛况”念叨了无数回，弄得她都开始好奇当时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场景了。
　　“那明儿我也上朝去。”凤璃也提起了兴致，“这位客官，您不能进去啊！”外面又是茗绮的声音，“解诗，出去看看。”凤珮觉得不对，这个时候谁会知道她们在这里啊？
　　解诗出去一看，来的却是一身平民装扮小厮一名，“我是三小姐府上来报信的。”那小厮低着头，“主子，说是三小姐府上来报信的。”
　　“嗯？”凤璃还以为是府里出了事，立刻走了出去，“你……，你来干什么呀？”一看那小厮的脸，凤璃就开始头痛，“唉，进来吧。”
　　“姐姐，出了什么事吗？”凤珮还以为真的是和王府的小厮来了，“臣男纯颜请陛下安。”那小厮恭敬地跪下。
　　“段纯颜，你怎么跑到这里来的？”凤璃皱眉。
　　段纯颜万分委屈地盯着凤璃的裙摆：“我去府上找你，他们都不告诉我你在哪儿，我只好满大街找和王府的马车。”
　　“起来吧，别跪着了。”凤珮很同情凤璃，想不到这段纯颜竟然是如此的固执，“姐姐，我看就让他在这里待一会儿，等回去的时候带上他。”
　　




选夫初试

　　等凤珮和众人吃完这顿来之不易的团圆饭，已经是快到晚饭的时间了。从瞭胜门进了宫，还没到凰极殿马车就被黑着脸的凤琴拦下。
　　“陛下，您出宫了。”凤琴的疑问句和肯定句是一个语气，她叩拜完了，问道。
　　“是啊，出去体验生活。看看炽羽的百姓对朕这个新皇有什么评价。”春秋掀开门帘，凤珮才看见凤琴身后跟着一串抱着卷轴的人，“琴大人有什么事吗？”
　　“请陛下移驾永微宫，臣有事面奏陛下和澜太夫。”凤琴半躬着身子，状似虾米。
　　“嗯？澜父回来了？那好吧，去永微宫。”凤琴没有马上就开始给她纠错，已经让凤珮谢天谢地了，至于去永微宫干什么，她就不得而知了。
　　一刻后，永微宫。
　　“太夫殿下。”凤琴对着凤微澜行礼，“平身吧，陛下，您请上座。”凤微澜正在忙着照顾刚入座的凤珮，也不知道是什么事情，凤琴特地把他从凤玫的英王府叫回来，“菊蕊，泡壶茶来。”
　　“澜父，别忙活了，您也坐。”凤珮拽着凤微澜坐在身侧，“琴大人到底有什么要事？”
　　凤琴道：“陛下，太夫殿下，今日臣来，是为了陛下遴选皇正夫的事情。”她回首，身后的一串人走上前来，“凰事监从各个府道以及帝都的画库中调来了全国未婚男子的画像，这些男子皆身世清白，品行良淑。请陛下和太夫从中选择一些充实后宫，以为凤华多诞育后嗣。”
　　凤珮身体一僵，坏了！忘了这件事了，“琴卿，朕刚刚即位，这件事就先放放吧，朕还是以国事为重……”
　　“陛下的家事便是国事，陛下为国母，皇正夫为国父，父母同治，家方兴旺。于国，更是如此，百姓们都盼望着陛下能够早日迎娶正夫，多为凤华养育后继之人。如今陛下只有两位侧夫，所育子嗣也只有梧桐公主一人，实在是让臣民放心不下。”凤琴一副公事公办，这件事绝对没商量的口吻。
　　子嗣对于皇室的重要性凤珮当然知道，尤其刚刚经历过改朝换代，梧桐又是不能继承皇位的身份，未来会怎么样也的确让人忧心。
　　“琴大人说的是，陛下不比先祖，原本成亲就晚，到如今也未立正夫。白氏和茗氏一个陪着公主，一个又有伤在身，您身边一个能照顾着的人都没有，这也不成体统。”凤微澜的语气很柔，“无论是皇正夫，还是皇凤女，陛下都要早有定夺才好，也省得那些乌七八糟的人惦念着了。”
　　话说到这里，凤珮再不明白凤微澜的意思，那就是傻子了，后嗣和正夫，多么好的逼她退位借口啊？尤其是在还没有找到凤窦氏和凤琬的这种时候，万一哪天谁跳出来拿这个说事，还不是一闹一个准？
　　“正夫的问题，朕也不是没考虑过。”凤珮说的是实话，她登基之前的确是想了想到底要不要登基的时候直接立正夫。白露不在身边，茗若又不是她真正意义上的夫君，辰圣曦她也不能立刻娶了，想了也是白想，于是作罢。“但是的确没有合适的人选。”
　　“所以臣今日特地进宫，就是为了请陛下和澜太夫定下正夫的人选。”凤琴示意身后的第一个人上前，“这些画像都是凰事监的画师所作，上面还标有各个待选男子的生辰家世，请陛下和太夫挑选。”她亲自拿起那人手里的一幅画卷，展开，“吴北府道，姜冉。景顺十二年四月初七辰时初刻生，母，吴北府道米商姜海胜，父，吴北府道姜邓氏。”画面上是一个拿着团扇的男子，坐在花丛之中。
　　“呃……”还是个小孩子啊，凤珮看着那张被画师画成平板的脸，也不管当事人的意愿，凤琴已经开始了自己的介绍，“这个，算了吧。”
　　凤琴立刻把画像交给身边的永微宫女官，然后再拿了另一个卷轴，“吴北府道，李刚。景顺十六年十一月二十八子时三刻生，母，吴北府道府尹李仁山，父，西都府道李桑氏。”她再举起卷轴。
　　这个更小，还没长开，“啊，我的意思是，今天就算了。”凤珮觉得头隐隐作痛，凤华一共有二十个府道，加上炽羽一共二十一个地方，看凤琴这架势非让她把全国的未婚男子都认识一遍不可，那得看到什么时候去啊？
　　“陛下，这些已经是挑选过了的，都是和陛下生辰相合的男子。今日定正夫之选是太过仓促，只是请陛下和太夫殿下选出中意的男子，待在涅槃宫召见过后再定正夫之选，然后举行陛下的大婚，还有许许多多的事情要准备。”凤琴的脸色转好，一说到关于宫廷礼仪的话题，她就为之振奋，滔滔不绝，“但是今日一定要开始挑选，年内还有几个大吉之日，按照礼制，陛下应该于登基的第一年完成大婚。明年年号更迭，陛下再不完婚与礼不合，纵非凤华子民愿见。”
　　凤琴算是吃了秤砣铁了心，凤珮虽然现在已经是皇帝，但是惟独在这件事上，她是无可奈何的，“澜父，您来替我挑选吧。”凤珮向凤微澜求救，她从早上开始折腾到现在，已经是精疲力竭的状态了。
　　“陛下还是亲自看看的好，毕竟是要白头偕老的人选。”凤微澜亲自把茶杯送到凤珮手里，顺带使了个眼色：你要是执意不看，凤琴还会继续唠叨的。
　　“呃……”凤珮接过茶杯，泄气地一口气灌下去，“那就看吧。”
　　于是两个时辰在在无穷无尽的审查未来皇正夫人选中过去，“炽羽，杜青。景顺十一年三月初九巳时生。母，炽羽太舅杜韵如，父，海虚府道杜玉氏。”好不容易才熬到了最后一个地方，炽羽。凤珮基本上是有气无力地瘫在椅子里看对面的凤琴举画像了，也真难为她了，她都看累了，她竟然还没举累。
　　“陛下，他是臣父的侄子。”凤微澜稍稍捅了凤珮一下，“臣父已有近十年没看见这孩子了，也不知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婚配。”
　　凤珮勉强打起精神来，探头看了一眼，“嗯？哦，我瞧瞧。啊，留下吧，澜父，等他们进宫面圣的时候就能见到了。琴卿啊，朕实在是累了，最后也没剩多少人了，你和澜父帮朕看着吧，朕还没有用晚膳，现在已经是饿的肚子咕咕叫了。”凤珮一副可怜相地抚摸着自己的肚子，“明日还要早朝，朕还要去准备，你们慢慢挑哈。朕先回去了，不用送不用送……”话还没说完，凤珮已经如一只被追赶的兔子般蹿出了永微宫正殿。
　　




改变

　　凤珮继位之后凤华人能明显地感觉到这个皇帝的非同一般。一个月之内，连连发出圣意，从延伸到百姓日常生活的细枝末节的地方开始，进行改革。并且在炽羽和周边的几个府道进行了数次的考察，每到一地，必先到百姓家中看看，然后再去官衙。
　　这日早朝，凤珮又开始和臣子们讨论教育问题。这个议题已经连续了两天，“官员考试由国家举办，每年一次，各地的私塾也进行整编，归为国有，炽羽的天道书院每年也举行一次选拔考试……”负责记录讨论内容的林南秋念着昨天整理出来的几项措施。
　　“嗯，教书先生的工钱由国库来支付，目前就暂时还用以前的地方，各个府道都要新选几处地址，建立统一的新学堂。”凤珮的手指在椅子扶手上面敲打着，“只有让更多的人识文断字，整个国家的素质才能提升。啊，晚上开夜校，没钱交学费的可以去听课。学费也尽量少收一点，让更多的孩子有学上，对特别困难的可以提出补助申请，由各个府道报给朕来批准。”
　　“如此一来，国库的开销恐怕承受不起。”梁景有些担心，前几日可是刚加了给兵部的粮草钱啊。
　　“臣附议。”程梓梵也站了起来，“如此多的人入仕，官律何正？”
　　“让他们学习的目的又不是为了多培养几个官员。”凤珮翻了个白眼，“读书认字是每一个人都应该具备的基本能力，钱嘛……可以慢慢再想办法。另外，还有各种的技术学校，也可以办，教做饭或者刺绣什么的。”
　　林南秋记录完毕，抬头看向凤珮，凤珮还在思考钱的问题，“嗯，回头还要好好研究一下怎么增加国库的收入。啊，对了，还有一件事要说。”凤珮一挥手，身后的明书和晓易展开一幅长长的帛书，“这个是朕亲自制定的，已经加盖了凤印，凰事监负责造办缩小版，交由六部联合执发，过渡期是一个月，一个月之后全国统一按照这个作息时间进行工作和生活，中间怎么调整也全都交给六部协调。外宫的思祈殿已经被朕改作六部联合办公室，以后六部的官员有什么需要一起研究的事情就到那里去做。今天之内把这个作息时间的中间调整过程怎么个计划给我弄出来，好了，今天就到此为止吧。退朝。”凤珮抛下众人自己下了凤台转回配殿去了，留下满堂大臣大眼瞪小眼，凤琴更是捂住胸口，觉得闷得喘不过气。
　　“咦？琴大人您怎么了？琴大人？！琴大人？！快来人啊！”凤琴在接受了凤珮一个月的连连打击之后终于不堪重负的晕倒了。身边的凰事监副主事凤琵扶住她，凤瑟走过来，掰开妹妹的嘴，拿出一个小瓶子打开给她灌下去，“何必要跟陛下较劲呢。”凤瑟数落妹妹，“陛下这一月以来虽然有不遵礼仪的地方，但是勤于政事，处处都在为凤华的大计着想，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你怎么连这么浅显的道理都不懂？”
　　“我，我……”凤琴倒是清醒的很快，只是气喘嘘嘘的话说不清楚，“行了，别说了。陛下已经决定的事情无论如何是不能更改的了，她是我们凤华的守护神，会给百姓带来福气的。”凤琴自从打金台山回来就成了凤珮的死忠拥趸，甚至比跟她相处了十几年的凤神卫诸将还要忠心。
　　“下午我替你去看遴选吧，你这身子需要好好调息数日。”凤瑟给凤琴把了脉，“司大人，可否借您的安神散一副？”她转头看司飞。
　　“晓易，去取药来。”晓易把手里的帛书交给解诗，然后一福就离开了，司飞看了看凤琴的气色，微微皱眉道：“劳伤心，琴大人还是多休息一阵子吧。”说完也出了凰极殿。
　　凤琴咬牙看着那卷帛书，恨不能立刻上前去把它给撕烂。能把一向为礼仪典范的凰事监主事气成这样，不得不说凤珮实在是太厉害了。
　　下午是待选的皇正夫人选门进宫接受皇帝遴选的日子，凤玫和凤微澜是一早就进宫了，一直在凤安殿里做着准备工作，凤璃则是到凰事监监督对待选男子们的身份核查和进宫前的准备。
　　凤珮说什么也不肯换上皇帝礼服和凤微澜坐在主位上，硬是半威逼利诱半哄骗地要了凤微澜的女官菊蕊一身女官服，换上之后还逼着菊蕊戴着她的水晶冠坐在了主位的珠帘后。自己冒充女官站在了凤微澜身边。
　　“陛下，您这是……”凤微澜一转头就发现了凤珮，“嘘，澜父，帮个忙吧。”凤珮赶快低声提醒，“就当我是您的女官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