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九抓住萧韧熙的手,有点着急的说道:“漂亮哥哥,我要和你一起去!”
“你去干什么?路程那么远。乖,你在家乖乖等我回来,回来之后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不行,”福九坚定的摇摇头,“咱们现在是夫妻了。夫妻有事就要一起承担。更何况,现在是姨丈让我和你一起去住苦窑,所以,我一定要和你去。我要当面问问姨丈,我们为什么要去住苦窑!”
说着,福九也不管萧韧熙答不答应,抓着他的手,穿着嫁衣就要往外走。
“大小姐,请等一等!”
刚才传旨的太监立时伸手将福九拦住,“大小姐,哦不!薛夫人!皇上的圣旨已经下来,杂家是无论如何要回宫复旨的。您和萧大人想要去找皇上,我不拦着,但是这旨意您二位还是要执行的。现在,请您将身上的东西都拿出来吧!”
说着,太监朝后一摆手,立时下面的小太监端着托盘便走了过来。
薛英一看,赶紧走了过来,赔笑着说道,“公公,这期间怕是有什么误会,您……”
“给你就给你!”
福九一生气,率先将凤冠拿了下来,“你拿着吧。但是可不许给我弄坏了,更不许给我弄丢了,回头你是要还给我的!”
说完,将身上的收拾都尽数摘下来,扔到盘子上。看的萧韧熙又着急又不能说什么,自己好好一个婚礼就被晏澈给这么搅合了。
将所有东西都弄完,福九还抖了抖肩膀,笑着回头对萧韧熙说:“轻松好多!那些东西好沉啊!”
萧韧熙笑了一下,算是安慰福九,只是那笑比哭还难看。
“好了,东西都摘完了,可以走了吧?”
“不行!”太监摇了摇头,“圣旨上说了,您和萧大人得是布衣,身上不能带走任何东西!您现在这身衣服可不行!”
福九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嫁衣,这嫁衣她好喜欢,还没穿够呢!
福九可惜的摸了摸自己身上的衣服,抬起头,为难的说:“我能不能再穿一会啊。我的嫁衣这辈子就只能穿一次,我还没穿够呢!”
瑶华看不下去了,走过去一把拉住福九,对太监厉声说道:“换什么衣服!丑奴才多作怪。就穿这身衣服去!皇上要怪罪下来,本太子担着!”
说完,伸手一把将面前的太监给推走,“走,太子哥哥陪你去山上,一起问问皇上到底是什么意思?!”
瑶华拉着福九往外走,急得后面的太监紧跟着就要拦住太子。
给瑶华弄的急了,一脚便将人给踹倒在地上,头也不会的带着福九出去了。
萧韧熙一看,也赶紧跟了上去,顺便在上马之前,将福九悄悄的拉回来,搂到自己的怀里。
一行人风驰电掣的来到护国寺,结果,还没等进入寺庙大门呢,就被山下的侍卫给拦住了。
“太子殿下,皇上有旨:所有人不得为萧韧熙和薛福九求情。旨意找原样执行,不得有违。否则按谋逆论处。还有,薛大小姐,皇上有话让属下转达:贫贱夫妻百事哀。富贵家的大小姐好当,无米之炊的巧妇难为。若要继续跟着萧韧熙,便只有苦窑、馊米,盼吾儿能尽早悔悟!”
说完,侍卫又转头看着萧韧熙:“萧韧熙,皇上也有话让属下转达。”
萧韧熙赶紧下马,跪地,“臣恭请圣训!”
“皇上说:你做的事天知道地知道,朕也知道。十年教诲,枉费心机!
脑袋朕给你留着,但是朕遭的罪,受的苦你也要尝一尝。布衣荆钗,远离朝堂,你就去在城门口好好想一想,你到底做的对不对?想明白了,就把朕的明珠还回来!否则,你就不用回来了!天天守城门吧!小九看上了你,是朕的错。小时候,朕就应该把你扔到池子里去喂鱼,也省得现在操这份闲心,受这份苦!你听明白没有,听明白就滚!”
萧韧熙跪在地上,离皇上至少五里地远就被骂了一个狗血淋头。
他知道,皇上这是憋着劲拿他撒气呢。晏澈算准了,就算是打死他,他萧韧熙也未必后悔。所以就等着他成亲这一天,让小九和他一起吃苦。皇上心里明镜似的,小九要是吃一点苦比打萧韧熙一百下都有用。
“臣萧韧熙回皇上的话:臣做的事臣担着,皇上怎么惩罚臣,臣都无怨言。但是小九却是无辜的,丝毫不知道臣的所作所为。皇上如此判罚,臣不服!但是,小九今天已经嫁了给臣,那就是臣的妻子!臣的媳妇自有臣去养活,这明珠臣是绝不会奉还的!”
说着,萧韧熙就跪在地上冲着山上磕了三个头,“臣和臣媳妇即刻就去苦窑,请皇上放心!臣一定不会接受任何人的救济!臣以后不能侍奉在皇上身边,还望皇上多保重身体。等皇上生完气了,原谅了臣。臣就带臣媳妇接着伺候皇上!”
说完,站起来拉着福九就往下走。
福九还没说话呢,就又要萧韧熙给拉着往回走。走了两步,琢磨不对劲,就甩开萧韧熙的手,又冲了回来。
“姨丈!”福九扯着脖子冲山上先大喊了一声,“姨丈,我今天和漂亮哥哥成亲了!我不会后悔的!我也不知道您为什么生漂亮哥哥的气了,可是,你还是别生气了,对身体不好!
你让我去住苦窑,那我就去住苦窑了!放心吧,我不会吃馊米的,那玩意不能吃,我知道!我两一会就去当贫贱夫妻了,我不怕没钱。漂亮哥哥总会有办法的!你不用太着急。
你放心,你不让我接受接济,我就不会要家里一分钱的,我会很乖,很听话的!你要好好保重,等我有钱了,就带你去看看我们家!
天底下的事没有一定的输,也没有必须的赢,更谈不上永远的穷!您要好好和明心大师学习学习,你这样老想看漂亮哥哥倒霉是不对的!小心眼是不好的。
今天我成亲的日子,这嫁衣我就不脱下来了,我还没穿够。等明天,我就换了布衣。
你要是想我了,就去苦窑找我,我等着你!来的时候,不用拿东西,我不会收你的礼物的!还有,要是有人给我拿东西,你也不要生气,不许迁怒到别人身上。没人要谋逆的!
我走了,姨丈!
姨丈!我们还会回来的!”
说着,福九也乖乖跪在地上朝山上磕了三个头。然后,站起身,跑过去就拉住萧韧熙的手,笑着对他说:“走吧,我们去住苦窑吧!”
萧韧熙看着福九灿烂的笑容,心里就说不出的酸甜苦辣。
轻轻的拨开福九额头上散落下来的发丝,微微一笑,坚定的说道:“放心吧,小九。漂亮哥哥一定不会让你吃一点苦!一定会让你过上和以前一样的日子的!”
福九立时点点头,笑得更好看的说道:“我相信漂亮哥哥的。小时候我们连穷人都能帮,今天就更能帮自己。再说,别人都能过穷日子,我们为什么不能过?吃不上包子就吃馒头好了!”福九充满开朗的说道:“只要我们在一起,就什么也不怕。姨丈总有一天会想明白的,到时候,他就会原谅我们了。你就还可以当官了!”
萧韧熙忽然哈哈哈大笑了起来,转过头揶揄的指着瑶华说道:“你漂亮哥哥可从来都没想过当什么官。那玩意一天天吃苦受累的,还没一点好处。要不是因为你太子哥哥,我早就不干了!这次好,彻底不当官去守城门,我就天天可以过清闲日子了。到时候咱们两每天什么也不干,就专门生孩子。看看最后批那些该死的奏折累的是谁!”
说完,还气死人的对着瑶华和瑶尘笑着说道:“太子,三皇子,这以后我那份奏折就归你们了。受累了!哈哈哈哈哈哈”
说完,萧韧熙神情潇洒的转身拉着福九就朝山下走去。
两个人一身红衣如同神仙眷侣一样,丝毫也没有显示出一点难过和悲伤的表情。对于未来,他们两个的脸上全是期待和幸福,没有沮丧和失落,似乎这世上只要他们在一起就什么都不在乎一样。瑶尘虽然始终也弄不明白怎么回事,但是对于萧韧熙惹皇上生气的事,那是数不胜数,这一次也没什么稀奇的。不疑有他,只是着急:以后奏折谁批啊?
瑶华看着萧韧熙竟然真的就领着福九走了,不由得急得都要跳起来。转身就要朝山上跑:这个时候要真是萧韧熙不干了,那他和瑶尘确实得累死。
结果还没跑过侍卫的拦截,一道黑色的影子缓缓从树林中走了出来,不是晏澈是谁。
瑶华愣了一下,原来晏澈一直都在。赶紧单膝跪地,“父皇,韧熙不能离开朝堂,儿臣……”
“你闭嘴!”晏澈冷冷的开口,目光凝视着远去的人影,心里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父皇!”
瑶华又喊了一句,看晏澈没反应,转头去对瑶尘使眼色。
瑶尘也赶紧跪下来说道:“父皇,现在确实离不开萧韧熙。朝中很多事,我和太子已经忙不过来了。如果萧韧熙在走,那就真的是没人可以用了!现在……”
“萧韧熙可以放下官爵名利只为要小九一个人,你们两个难道就不能用尽心思放在朝政上?瑶华,你要记住,这江山无论谁走了,它都一样稳如泰山!”
瑶华和瑶尘一听,这是不能再劝了,皇上的心意已经定下来了,那是谁也改不了的!
晏澈看着走的原来越远的两个人,心里忽然感觉空荡荡的:萧韧熙走了,福九也走了,他心里一点释然的感觉都没有。
这个时候将萧韧熙调走,说他不是因为生气祭典的事那是假的,但是更重要的是,他要保住这个孩子。保住留给瑶华和这个天下最后一个支点。宋清仰和恕空的事绝对不能查出有一点和萧韧熙有关系来,否则,到时候就算是他也在国法和天下人面前保不住他了。他要动手杀人,但是却绝不允许有一滴血溅到萧韧熙的身上。他要他干干净净、清清白白的回来。
至于苦窑,晏澈微微一笑。
这个地方要是能困住萧韧熙,那就算是他瞎了眼。这小子还以为自己不知道,他在背后早就偷偷的在很多的棉厂和矿场下了股本,天天坐收红利。否则福九脖子上的那串稀有的珍珠是哪来的?
现在是他做最后一件事的时候了。
“瑶华,宣萧秉承和大理寺卿过来见朕。即刻提审宋清仰、恕空!”
是到了最后出手杀人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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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山下走的两个人在嘀咕。
“漂亮哥哥,苦窑什么样啊?”
“就是很破很破,什么都没有!”
“那我们以后吃什么,住什么啊?”
“吃好吃的,住好住的呗!反正我们有手有脚,肯定不会饿死的!”
“哦!那今天晚上我们就去住了,有被子吗?”
“肯定没有!”
“那我们怎么洞房啊?”
“小九,你知道怎么洞房吗?”
“不知道!反正我就知道,成亲之后要洞房。”
“那就好!没关系,天当被,地当床,该洞房时就洞房!”某个人不要脸的在那想洞房的事。
“不行!那会冻着的!咱们两现在没银子,要是病了,连郎中都请不起!”
“怕什么!漂亮哥哥别的没有,就是有银子,走,现在咱们就去取去!”
萧韧熙觉得最自豪的就是当年的教训让自己知道银子的重要,否则,今天那就是完蛋的节奏。
“你有银子吗?”福九瞪着大眼睛好奇的看着萧韧熙,“我以为你身上什么都没有呢!不过没有也没关系,我有!”
说着,福九悄悄的从怀里将薛老太爷给她的荷包袋袋拿出来,贼兮兮的左右看看,小声的凑到萧韧熙的耳边说:“老祖说着东西很重要要我贴身保管。我还没来得及拿出去,就发生这事了。还好!这里有银票还有地契房契,老祖的金蛋蛋也都在。我刚才和姨丈没说实话,我说不接受施舍。但是这就算是我以前攒下的,不算施舍。这样就行了!”
“有多少?”
说着,萧韧熙偷摸的打开看了一眼,立时就愣住了,抬头看着福九:“小九,原来你是土财主啊。竟然有这么多钱!”
“是吧?这些是不是就够咱们两花一阵的了!”说着,福九又小心的将荷包弄紧,塞到衣服里。
“嗯,真不少!”萧韧熙立时点点头,然后也左右贼兮兮的看了看,顺道将自己脖子上挂在胸口里的一枚小小的金印拿出来,“这个,是我在各个钱庄存钱的凭证。有了它,咱们就可以随意提银子了。有二十万两呢!……”
“二十万两!”福九惊的叫起来。萧韧熙一把将她的小嘴捂上,然后又左右看了看,确定没人的时候才将金印从脖子上拿下来,小心的挂到福九的衣服里,“小点声,别让人知道。都是我这些年存的。还有几处田产地契什么的,都让我偷偷藏起来了。你保存好了,别让人知道。”
福九赶紧连连点头,然后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