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使用的吊带减重器使他突然感到发痒,感到恼怒。
“皇上对公爵的小妾和那个男孩的死不会不感到高兴,”男爵说,“他们飞入了沙漠风暴之中。”
“是的,有过这么多便宜的意外事故。”伯爵表示同意地说。
“我不喜欢你说话的语调,伯爵。”男爵说。
“愤怒是一回事,暴力是另一回事,”伯爵说,“我警告你:如果在这里,一次不幸的意外事故发生在我身上的话,所有大家族会了解到你在阿拉吉斯所干的一切。他们很久以来就怀疑你所干的事情。”
“我能回忆起最近的惟一的一件事,”男爵说,“就是运送几个军团的萨多卡人到阿拉吉斯。”
“你认为那件事会让皇上搁在心上?”
“我不愿考虑那件事。”
伯爵笑了笑。“萨多卡司令们如果被发现,他们会承认是没有皇上的命令而采取的行动,因为他们想要与你的弗雷曼渣滓进行战斗。”
“许多人也许会怀疑这样的认罪。”男爵说。但是,这样的威胁使他不安。萨多卡人真的那样守纪律?他问自己。
“皇上并不希望审查你的账本。”伯爵说。
“任何时候都如此。”
“你……啊,哈……不反对吧?宇宙联合开发公司的董事会最近对你的账本有点疑问。”
“不反对。”他想,让他拿出假账,对我提出起诉,并让它暴露出来。我将站在那里,像普罗米修斯那样装出痛苦的样子,说:“相信我,我是冤枉的。”然后让他对我提出任何其他的指控,甚至是真实的指控,大家族不会相信一个曾被证明是错误的起诉人的第二次指控。
“毫无疑问,你的账本有可疑的地方。”伯爵喃喃地说。
“皇上为何对消灭弗雷曼人如此感兴趣?”男爵问。
“你希望改变话题,啊?”伯爵耸耸肩,“是萨多卡人希望如此,而不是皇上。他们需要练习杀戮……他们极不喜欢一件任务没有完成。”
他认为通过提醒我,他是受到嗜血成性的杀人者的支持,而使我感到害怕?男爵问自己。
“一定量的杀戮总是一桩大买卖,”男爵说,“但是应该有一个限度,总得有人留下来生产衰微香料。”
伯爵发出一声短暂的、嚎叫似的大笑。“你认为,你可以利用弗雷曼人?”
“不会有足够多的弗雷曼人去从事那工作,”男爵说,“但是,杀戮已经使我的人感到不安。现在是我考虑用另一种方式来解决阿拉吉斯问题的时候了,我亲爱的伯爵。我必须承认,皇上为此付出的汗水应该得到回报。”
“啊?”
“你知道,伯爵。我有皇上的监狱星球萨鲁斯-塞康达斯支持我。”
伯爵十分紧张地瞪着他。“在阿拉吉斯和萨鲁斯-塞康达斯之间有什么可能的联系?”
男爵觉察到芬伦眼中那种警觉,说:“还没有什么联系。”
“还没有?”
“你必须承认,它是在以阿拉吉斯发展物质生产力一样的方式,被用作星球监狱的。”
“你预料犯人会增加?”
“还存在着不安的因素,”男爵承认说,“我不得不相当严厉地榨取,芬伦。你知道,我为他妈的运送我的军队去阿拉吉斯,向吉尔德人付出了巨大的代价。钱总是要有地方来。”
“我建议,没有皇上的允许,你不要把阿拉吉斯用作星球监狱。”
“当然不会。”男爵说,他对芬伦突然冷冰冰的声音感到惊讶。
“另一件事,”伯爵说,“我们听说,雷多公爵的门泰特人萨菲。
哈瓦特没有死,而是为你所雇用。“
“我不能失去他。”男爵说。
“你向我们的萨多卡司令撒了谎,说哈瓦特死了。”
“仅仅是一个白色的谎言,我亲爱的伯爵。我没有心思与那个人长期争吵。”
“哈瓦特是真正的叛徒吗?”
“啊,天啦!不!是那个假博士,”男爵擦掉他脖子上的汗水,“你应该明白,芬伦。我与门泰特人不一样,你知道那一点。但是,我并不是一直与门泰特人不一样,这个问题不好解决。”
“你如何使哈瓦特归顺的?”
“他的公爵死了。”男爵强装出笑容,“对哈瓦特,没有什么可怕的,我亲爱的伯爵。这个门泰特人的肉体已被潜伏的毒药浸透,我们在他的食物里渗入一种解毒药,没有解毒药,毒性一发作,他几天内就会死。”
“取消解毒药。”伯爵说。
“但是,他还有用。”
“他知道太多活人不该知道的事。”
“你说过,皇上并不怕事情暴露。”
“不要和我做游戏,男爵!”
“我看到命令上的皇印时,我会服从命令,”他说,“但是,我不会服从你一时的念头。”
“你认为它是一时的念头?”
“还会是什么呢?皇上也应该感谢我,芬伦。我为他除去了令人讨厌的公爵。”
“在几个萨多卡人的帮助下。”
“在其他哪个地方,皇上可以找到一个家族,能向他提供伪装的军装,并把他插手这件事的情况隐瞒起来?”
“他问过自己这个同样的问题,但是,强调的重点稍有不同。”
男爵打量着芬伦,注意到他在小心翼翼地控制着下颌上坚硬的肌肉。“啊,现在,”他说,“我希望皇上不会相信,他能够在这件秘事上反对我。”
“我希望它不会变得必要。”
“皇上可能不相信我在威胁他!”男爵让他的愤怒和悲哀在说话的声音中表露出来。他想:让他在那件事上冤枉我!我不能登上了王位还仍然在拍着胸膛说,我是多么冤枉啊!
伯爵的声音变得枯燥而遥远,他说:“皇上相信他的感觉告诉他的一切。”
“皇上敢于面对整个兰兹拉德大联合委员会,控告我不忠吗?”
男爵说。他屏住呼吸,抱着希望。
“皇上没有必要做任何事情。”
男爵穿着他的吊带减重器迅速转身,把他的表情隐藏起来。这件事在我的一生中可能发生!他想,皇上,让他冤枉我吧!那么,各大家族的联盟就会形成:他们会像农民急匆匆地去寻找躲藏地一样,聚集在我的旗帜下。他们所害怕的是皇上的不受约束的萨多卡人一次攻击一个家族。
“皇上真诚希望,他永远不会控告你的不忠。”伯爵说。
男爵发现难以保持话中的讽刺,但是他竭力不表露出受到的伤害。“我一直是最忠实的臣民,这些话使我受到极大的伤害。”
“嗯……啊……嗯……”伯爵说。
男爵背朝伯爵,点点头,说:“现在是到竞技场去的时候了。”
“确实该去了。”伯爵说。
他们走出了隔音圆锥体,肩并肩地朝大厅另一头各小家族的人群走去。城堡的某个地方响起了沉闷的钟声——二十分钟连续敲钟,通知人们到竞技场集合。
“各小家族的人等你领他们去竞技场。”伯爵一边说,一边朝那些人点着头。
双关语……双关语,男爵想。
他抬头望着大厅出口侧面的一排新的护符——巨大的公牛头和上了面漆的已故的雷多公爵的父亲阿特雷兹老公爵的画像。它们使男爵心中充满一种奇怪的凶兆。他想知道,这些护符对雷多公爵灌输了什么样的思想,它们曾挂在卡拉丹的大厅里,后来又挂在阿拉吉斯。神勇的父亲和杀死了他的公牛头。
“人类只有啊……惟一的嗯……科学,”伯爵一边说,他们一边拿起为参加游行准备的花,从大厅进入客厅——一个狭窄的房间,高高的窗户,白色和紫色相间的瓦式地板。
“那是什么科学?”男爵问。
“它是嗯……啊不满意嗯……的科学。”伯爵说。
跟在他们后面的各小家族的人,做着媚脸,像应声虫一样,用适度的赞赏的声调笑着。但笑声中有一种不协调,就像与突然发动的摩托声混在一起。当侍者打开外边门时,他们看到外面排列着一排汽车,细条纹三角旗在微风中飘着。
男爵提高声音,超过那突然发动的摩托声,说:“我希望你不会不满意我侄儿今天的表演,芬伦伯爵。”
“我啊……心中啊……充满了嗯……一种期待的感觉,是的,”
伯爵说,“在供认状中,人们嗯……啊,必须考虑啊……官职的来历。”
男爵在走下第一个台阶时,打了一个趔趄,掩盖住那突然感到的惊恐。供状!那是有关反对皇权罪行的报告!
但是伯爵嬉笑着,把它当成笑话,拍了拍他的手臂。
在去竞技场的整个途中,男爵往后靠坐在他那装配有装甲武器的汽车座椅上。他暗地里偷偷看了一眼他旁边的伯爵,想知道,皇上的信使为什么认为,有必要在各小家族的人面前,开那个特别的玩笑。很明显,芬伦很少做他认为不必要的事情,或者在用一个词就行了的地方用两个词。
他们坐在三角形竞技场的金色包厢里。号角齐鸣。上面和周围一层层的看台上都挤满了人和飘动的三角旗。就在这个时候,男爵得到了回答。
“我亲爱的男爵,”伯爵靠近他的耳朵说,“你难道还不知道,皇上还没有正式批准你对继承人的选择?”
男爵感到,自己突然进入了一个由于他的震惊而产生的隔音圆锥体。他盯着芬伦,几乎没有看见伯爵夫人穿过那边的卫队,进入金色包厢。
“这就是我今天来这里的真正原因,”伯爵说,“皇上希望我,就你是否挑选了一个合适的继承人向他报告。没有什么能像在竞技场上摘掉面罩,露出真实面貌的人那样尴尬,是吗?”
“皇上答应过让我自己挑选继承人!”男爵愤怒地说。
“我们将看一看。”芬伦说着离开去招呼他的夫人。她坐下来,对着男爵笑了笑,然后看着下面的沙地。那里,菲得·罗斯穿着紧身衣裤正走出来——右手戴着黑手套,拿着一把长剑;左手戴着白手套,拿着一把短剑。
“白色代表毒药,黑色代表纯洁。”芬伦夫人说,“奇怪的装束,是不是,亲爱的?”
“啊……”伯爵说。
欢呼声从家族成员占据的看台上响起。菲得·罗斯停下来,接受他们的欢呼和问候。他抬起头,扫视着那些面孔——他的表兄姊妹、同父异母兄弟、妻妾们和亲戚们。他们像众多的粉红色的喇叭口,在一片彩色服装和旗帜的海洋中大喊大叫。
菲得·罗斯突然想到,那一张张戴着面罩的脸,渴望看到那奴隶斗士的血,同样也渴望看到他的血。当然,在这次角斗中,无疑只有一种结果,只有形式上的危险,没有实际上的危险。可是……
菲得·罗斯举起双剑,对着太阳,以传统的方式向竞技场的三个角致敬,戴白手套(白色,毒药的象征)的手中的短剑先括入鞘;
戴黑手套的手中的长剑——纯洁的剑现在并不纯洁,今天,他把它变成一个纯粹是个人胜利的秘密武器:在黑色的刀刃上涂上了毒药。
系好身上的屏蔽只花了很短的时间。他停下来,感到前额的皮肤紧绷,确信他已受到适当的保护。
这一时刻带着它自己的悬念,菲得·罗斯用一个出尽风头的人的坚实的手,把它拖了出来。他向管家和护卫点点头,用审视的目光检查着他们的装备。带着尖刺的、闪闪发光的脚镣手铐已放在应放的地方,倒钩和铁刺挥动,发出蓝色的流光。
菲得·罗斯向乐队发出信号。
乐队奏起节奏缓慢的进行曲,因盛大的仪式而声音宏亮。菲得·罗斯率领他的队伍进入竞技场,来到他叔叔的金色包厢下面,躬身敬礼。当仪式的钥匙扔下来时,他抓住了它。
音乐停了。
在突然的静寂中,他退后两步,举起钥匙,高呼道:“这把真理的钥匙献给……”他停下来,知道他叔叔会想,这个年轻的傻瓜将要把钥匙献给芬伦伯爵夫人而引起一场事端。
“我的叔叔和保护人,维拉德米尔。哈可宁男爵!”菲得·罗斯高声叫道。
他高兴地看到他叔叔叹了口气。
音乐以快节奏重新开始,菲得·罗斯率领着他的队伍,跑步回到竞技场另一边防守森严的大门口,这道门只让那些戴着证明身份饰带的人进出。罗斯本人骄傲自大,从不使用防卫森严的门,很少需要护卫。但是今天,这些是用得着的——特殊安排有时会有特殊的危险。
寂静再一次笼罩着竞技场。
菲得·罗斯转过身去,面对着他对面的大红门,陪斗的角斗士将从那道门里出来。
特别的角斗士。
萨菲。哈瓦特设计的计划十分简单和直截了当,菲得·罗斯想。奴隶角斗土不会服用麻醉药——给奴隶角斗士服用麻醉药是危险的。相反一个关键的词被强行灌输给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