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升到确认击落敌机八十五架,与张浩天共同击落敌机八架,成了交战各国中首屈一指的头号王牌。 成为头号王牌的杜申利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在巴尔干空战中,杜申利击落的飞机数量足够多,俘获的飞行员需要用“打”来计算。可是那个阿道夫·海罗夫斯基上尉却仿佛蒸发了一样,让他再也没有遇到。没有将击落自己的飞行员击落下来,这成了杜申利心中永远的遗憾。 撤离巴尔干半岛后,作为头号王牌飞行员,军队想将他调到国内训练中心,让他担任教员,培养那些初出茅庐的飞行员,可杜申利却谢绝了上级好意,只要在前线,就有再次参加战斗的机会,而战斗中他还是有机会与那个阿道夫·海罗夫斯基上尉再次过过招,要是回到国内,恐怕只有梦里才能击落海罗夫斯基了。 杜申利的请求,上级总是要认真考虑考虑,谁都知道不能打击部下积极的求战欲望,对杜申利这种战斗英雄更是如此。于是这个早就应该再次回到国内训练场的杜申利,继续留在地中海,期待着和阿道夫·海罗夫斯基的再次决斗。 让杜申利失望的是,留在地中海并不等于他就有战斗机会,在西西里岛作战中,杜申利飞了十几次战斗飞行,别说阿道夫·海罗夫斯基,就是意大利空军也不知道躲到什么地方去了。西西里岛上空成了中国海航的天下,他们想怎么玩就怎么玩,连地面炮火都用不着顾忌,这样的战斗任务实在有些无趣,杜申利在西西里岛上空飞了那么多次,一架飞机也没打下来,郁闷的他只能找几个敌人指挥所、通信站之类的目标,将携带的子弹发泄到那里去。 西西里岛战役,不像是场战争,倒像是一场荷枪实弹的演习,战斗中曾经遭遇到德国军队,可等大家摩拳擦掌,打算好好干他一场时,那些德国人见先进就学,与全民都是长跑健将的意大利人一起转进去了意大利半岛,张浩天他们准备了半天,一场期盼最后成了空欢喜。 占领了西西里岛,罗马的意大利政府一片哗然,大量军队调到南方,而这时,杜申利却和他的战友跑到海边晒太阳。 张浩天将墨镜朝上推了推,看着杜申利笑道:“嘿……豹子,你老婆写什么肉麻的东西了?给兄弟念念成不?” “去去,一边凉快去!有能耐你也找个老婆,让他给你写肉麻的东西。”杜申利拈了拈信封,脸上露出发自内心的喜悦,将信封撕开后,从里面取出一张照片。 “有照片……快给兄弟看看。” 张浩天刚跳起来,杜申利已经拿着信封与照片,飞也似得逃向远方,把那些心怀不轨的飞行员丢在了后面。 张浩天在医务室后面的灌木丛里找到杜申利,看着一脸幸福的杜申利拿着照片嘿嘿傻笑,不由一乐:“跑什么跑?我又不会真抢你那些宝贝。你那个伶俐,真人我都不知道看了多少回,还稀罕一张照片?” “什么我那个伶俐?懂规矩不?你该叫大嫂!” “美的你!不还没正式办酒席吗?……打算什么时候请我喝酒?” 杜申利脸一红:“快了快了,再等几个月,等回去后就请大家喝酒。” 张浩天嘿嘿一笑,学着杜申利语气:“快了快了……两年前你就这么说,到现在还再说要等几个月。你就没确定一个日期?” 杜申利重重叹口气:“兄弟,现在我们正在和敌人进行战争,古人云,匈奴不灭,何以家为。我总不能看着敌人逞强,自己跑回国内结婚吧?只要战争一结束,马上会请大家喝喜酒。” “快点吧,这战争鬼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 杜申利敷衍道:“快了快了。” 张浩天冲杜申利翻了个白眼:“两年前你就说过战争快结束了,到现在条顿猪头还精神得很!” 杜申利挠了挠头:“马上就要结束了,两年前我们在美索不达米亚,现在已经到了意大利,或许再过几个月,大家就要到德国去吃比萨了。” “比萨是意大利食品。” “那就青蔬松露鸭肝沙拉?”杜申利咽了口唾液,食欲大动:“我听说松露菇是世界上最珍贵食品,人们都说它是‘餐桌上得黑钻石’。等回国的时候,我一定带它一吨松露菇回去,让伶俐给我烧黑松露稣皮汤。” “这是法国食品,不是德国的。”张浩天以手加额,不知如何说杜申利。这个空中天才,在其他方面幼稚的如同儿童,他连各国都有什么出名食物都搞不懂,只要别人说过而他又听到的,最后一定会张冠李戴,这样的一个人居然是战斗机第一王牌飞行员!“德国出名的是啤酒,尤其是巴伐利亚,听说那里的人喝起啤酒来,一个个都是海量。” 杜申利拍了拍放在腰间的小酒瓶:“我的酒量也不错。” “是的,你豹子的酒量是不错,不过你只会喝加饭酒。明白吗?加饭酒和啤酒是不同的。” 杜申利不服气争辩道:“我知道不同,加饭酒度数比啤酒高,一瓶加饭酒可以顶五瓶啤酒!” “一瓶顶五瓶?”张浩天撇撇嘴,“自大的家伙,如果你有命活到那天的话,我不介意看到你这个酒桶喝趴下。” “嘿,你个乌鸦嘴,什么意思?难道我像短命鬼吗?” 张浩天坐在杜申利身边,随手摘下一片树叶含在嘴里,细细品味着那股清淡的芬芳。旁边杜申利瞪大了眼睛,作势欲挽起袖子,好象张浩天要是不给他个合理解释,他就要挥拳打过去了。 张浩天将树叶从嘴里取出来,耸了耸肩膀:“你看看,上级给了你一个归国的机会,可你小子却为了报私仇,硬是留在这里。” 杜申利打断道:“你不也留了下来?” 张浩天没好气哼了一声:“我又没什么让我耿耿不忘的仇敌,还不都是为了你!既然你留下来了,我总不能把你一个人丢在这里不管吧?” 在巴尔干半岛上空的空战中,张浩天与杜申利密切协同,杜申利击落不少敌机,同样的,张浩天也击落了不少。到结束在巴尔干半岛上空的空战时,张浩天已经累积击落了五十一架同盟国飞机。击落敌机数量当然无法和杜申利相比,但在中国空军中,他也算是名列前茅了。军方既然要调有经验飞行员回国当教练,当然也不会少了张浩天。 “你说说看,咱们空军中谁有我那么好良心,眼看着敌人不打,把那些猎物都让给你。要是我跟你抢的话,哼哼……” 张浩天后面话没说出口,可他的意思却已经表达出来。无非是如果张浩天没有发扬精神,把那些敌机都谦让给了杜申利,空战第一王牌到底落在谁的名下还不一定。 “好吧,就算你没和我抢,奶奶的,我不在的时候,你那五十一架里面有几架是那时侯击落得?现在倒好意思说谦让了!……就算我承你的情,行了吧?我的张大公子?” 张浩天脸一红,很难说他和杜申利配合,谁抢了谁的功劳。事实上俩人分开作战,大家击落敌机数目都不多,还常常面临陷阱,如果不是运气好,也不知多少次变成火鸡了。只有俩人配合起来,不管是杜申利,还是他张浩天,在攻击敌机时,用不着顾忌会有其他敌机出现在自己后面,专心致志下,击落敌机自然也显得容易许多。 “得了,别得了便宜还卖乖。你小子就是嘴巴没上锁,不然现在早就该是将军了。八十五架!啧啧……多少飞行员战绩还不到你的零头!” “我是不想失去寻求刺激的乐趣!”一提到军衔,杜申利就有些闷闷不乐,他当然不能在张浩天面前服软,只能强给自己找借口:“当了将军,以后想要飞行,顶多也就搞个联络机开开,那种慢腾腾的东西,又什么好飞的?” “你也就八月八的蚊子,嘴头子厉害。” “这话怎么说的?我那可是真心话。” “哼,棺材里洗脸。” “什么棺材里洗脸?” 张浩天笑了:“死要面子啊,你连这个都不知道?” “有这么说话的吗?”杜申利给张浩天说的只有苦笑。“知不知道吉利?别整天死啊,棺材啊,挂在嘴皮子上。” “我能不说吗?你自己还说空中什么可能性都存在,被人家击落又算得了什么事,可你自己看看,没把那个海罗夫斯基打下来,你就不肯离开战场了!天空那么大,你知道海罗夫斯基在什么地方。想要在空中再次遇到,那不和大海捞针一样困难?” “谁说我是为了海罗夫斯基不肯离开这里?你小子太小看我了,我可是为了民族解放,为了世界和平,为了人类自由,才不畏艰辛留在这里。” “鸭子死了嘴硬,还不肯承认!你自己前几天不还在对我抱怨那个海罗夫斯基当了缩头乌龟?”张浩天似笑非笑看着杜申利,好象杜申利越窘迫,他就越开心。 杜申利站起朝沙滩走去,嘴里嘟囔着:“不和你说了!你小子存心气我来着。” “我哪有……别走啊,等等我!”张浩天站起来追着杜申利而去。 山坡下是金黄的沙滩,海风卷起片片轻曼的黄纱打着旋在沙滩上翩翩舞动,风掠过松树丛,发出呜呜啸声,沙滩的另一头,青色的波浪此起彼伏,滚滚而来拍击着黑色礁岩,发出一阵阵轰鸣,炸出万点洁白的浪花,延伸到海中的岩石,在波浪中忽隐忽现。 张浩天坐在草坪中,手放在额头,搭着凉棚眺望远方。阳光洒在身上,照得人浑身暖洋洋,远方蓝的发黑的海面上,一条帆船在海浪中摇摆不定,几只白色海鸥追逐着那条船,于海天之间划出几道漂亮的弧线。 刺眼的阳光下,蔚蓝的天空,洁白的云朵,蓝的发黑的海水,金黄的沙滩,黑色的礁岩,青翠的松树,黄褐色的枯草……张浩天眼前的景色就象描绘午后的一幅水粉画。 海面波光粼粼,张浩天的心也随着波浪律动,毫无做作感,一切都那么自然,人与天地间出现了一种微妙的调和,他好象感受到什么,却又抓不住,却并未对此有所不慢,一切都让他顺其自然,不经意中,张浩天发觉自己明白了些什么,他感受到世界万物的生长与衰弱不断地转换着,这和他当飞行员感受一样,每次上天都有落下来的时候,也许你是依靠自己力量降下来,也许你很倒霉,下来就再也回不去了,但天空总是有飞机在。好象很拗口,可张浩天却觉得这很好理解,如果延伸的话,就能跟哲学挂上钩,或许将它钻研透了,搞不好就能成了世人口里的专家、权威什么的。不过张浩天现在还不想研究那么深,又不是当教授,何必钻牛角尖里去? “嗨……你怎么跑这里来了?” “看海。”张浩天回过头冲杜申利一笑:“你不是躲起来看你老婆照片去了吗?跑这干什么。” “照片又不能看一辈子,我刚才找你到处都没找到,听人说看到你跑山上来了,果然在这里。”杜申利坐了下来,迎着风眯起了眼睛:“这里风大,你就不怕感冒了?听说从去年开始,欧洲大陆到处都是患感冒的,死了不少人。” 张浩天漫不经心挥了下手,表示自己的不屑:“得了吧,这里总比天空好多了,那里的人因为营养不良才那么容易得感冒,你看我们像吗?得了感冒就要死,那些人身体真差劲!” “不,听说欧洲大陆感冒很容易转变成肺炎,要是你感染上,到时候你就哪里也不用去了。” “你害怕感冒?比对空战还害怕?” 杜申利有些不高兴:“你知道我不害怕空战,只有我的对手才会为跟我交手感到害怕。” “不,你害怕。”张浩天转过头看着大海:“要是不害怕,你就不会总在我耳朵边唠叨那个该死的海罗夫斯基上尉。自从他把你打下来后,你就一直害怕空战。” “我再跟你说一次,我不害怕!从来就不害怕空战!空中是我的领地,我想做什么,就一定能做到。只有胆小鬼才害怕战斗。”在张浩天的眼神下,杜申利说不下去了,犹豫下才继续说道:“你可能误会了,提到那么多次那个海罗夫斯基,就以为我害怕战斗。错了,不是这样的,那次战斗更激起我作战欲望,不然你如何解释我击落那么多飞机?胆小鬼能取得空战胜利?嗯?” “是的,你不是胆小鬼。我也从来没说你是胆小鬼。” “这样最好。”杜申利悻悻说道:“不然我要考虑换个搭档了。” “害怕空战并不等于就是胆小鬼。” “你今天怎么了?” 张浩天没理杜申利,自顾自说道:“谁都害怕面对死亡,我们飞行员在天上,生与死,不过一瞬间而已。也许你一个动作少有失误,敌人就会抓住机会,赠送你几颗要命的花生米,也许敌人出现一个失误,见阎王的就成了他,不是吗?对死亡感到恐惧,这没什么丢脸的,我也害怕,但我决不逃避面对。” 杜申利撇了撇嘴:“兄弟,什么时候你成思想家了?” “胡扯,不是思想家,我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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