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徐永晋松了一口气,这个搞好是他早上预习过的——他专挑自己感兴趣的看——还有些印象:“埃克沃德男爵将军官分为四类:聪明型;勤奋型;懒惰型;愚蠢型。每个军官通常都具有上述品质中的两种,聪明和勤奋型适合到总参谋部工作,某些情况下,愚蠢和懒惰的也可使用,聪明而又懒惰的,适合担任最高领导职务,因为他们在需要做出困难决策时,神经不紧张,头脑很清楚,至于愚蠢而又勤奋的,这种人还是尽快赶走比较好,他们对军队实在太危险了。” 蒋方震看了会儿徐永晋,徐永晋回答完后,大气也不敢出,就那么直挺挺站着,终于,教官点下点头:“很好,请坐下。” “是!”徐永晋这才坐了下来,感觉两腿有些酸软,这比上战场还让他紧张——刚才教官到底讲了什么,他根本就没听到,如果不是问该死的德国将军说了些什么,他只能瞠目结舌,很是潇洒回答不知道了。 “下面,说说如何赢得部下的忠诚,不能光去追求部下的忠诚,而是努力赢得部下的忠诚。这不是文字游戏,追求与努力赢得,这是有本质的区别。军官对下属必须公平对待,要与他们多接触,这有助于赢得部下的忠诚,如果战士应该得到却没有得到的好处,作为军官,你必须为他们去争取到。要维护你的部队或者部下的利益,对他们的越轨行为,当然不应隐瞒,但你要善于发现和鼓励他们的长处,有能力的话,要改善战士的生活、工作的娱乐设施,并且为他们的目标创造机会。在战斗中,你要向下级下令‘跟我上!’,要有行动的勇气,必须认清可能面临的危险和遭受的损失,这里容不得丝毫胆怯,如果出现紧急情况,要求你马上做出决断,而你拖到第二天才拿出完美无缺的决心,这只能说明你是个了不起的思想家,但你不是军人,是胆小鬼,战士们将不会欢迎胆小鬼担当他们指挥员,你在军队中就注定要失败。不过请记住,鲁莽与愚蠢的行动,跟勇敢是没有关系的,你必须明白胆怯与警惕和谨慎之间区别……” 徐永晋老老实实坐着,听了没几分钟,又有些昏昏欲睡了。强打精神望着教官与教官身后的黑板发呆,权利、特权、限制与福利从左耳朵进去,右耳朵将这些名词同步送出。苦坐了一个世纪那么长时间,终于,下课铃声在教室外走廊里回响起来,这声音对学员来说,比仙乐还要动听。 “休息十分钟,解散!”蒋方震同样如释重负,教这些人政治课,这简直是天底下最大的折磨。收拾下教材,蒋方震刚要离开教室,却见教室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一阵雨雾飘进了课堂:“蔡教官,你不是还有十分钟才上课?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 进来的是黄埔陆军军官学校战术教官蔡艮寅少校,年轻的蔡少校消瘦的脸上抑制不住激动,快步走到蒋方震身边:“老兄,快快准备下,去校长室……徐永晋听令!马上整理下服装,这里是学校,又不是战壕,皱皱巴巴像什么话?胡天琦,把你军帽借给小徐,别瞪着眼看我,这是命令!小徐,跟我和蒋教官去校长室。” 莫名其妙的徐永晋跟在俩位教官身后,离开了教室,在后面几十号学员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簇拥到外面看着三人朝校长室走去。 徐永晋不知道怎么了,同样,蒋方震也一头雾水,拍了下蔡艮寅肩膀询问道:“我说老兄,到底什么事情这么匆忙?” “什么事情?”蔡艮寅停住脚步,转头朝左右张望两眼,压低了声音道:“带你去见几个大人物!这可是一般人梦寐以求的机会啊,别人求都求不来,可现在人家指名道姓要接见我们!” 跟在后面的徐永晋听到了蔡艮寅说的话,下意识放慢了脚步,心里一跳,猜出是谁要接见他们。蒋方震却还是不明白,见蔡艮寅得意的笑着,却没说出到底是谁,他的好奇心更重了:“这么牛?你小子别给我卖关子啦,快说,到底是谁。” “咳,快走吧。反正到了你就知道了,绝对是让你意想不到的人物。” 拐过一个拐角,前面是一排平房,校长室就在这排平房正中间。在平房与教学楼之间的空地上,现在停着几辆黑色加长的挂了广州军区车牌的中华牌小轿车——那么大的块头,或许称之为大轿车更合适些。两辆卡车停在道路上,没有车蓬的车厢里,站着两排平端着崭新冲锋枪的战士,在两辆卡车车头还各架了一挺1912甲式轻型机关枪——这种拥有30发弯弹匣的机枪主要装备海军陆战队,而军车上站着的战士,看军装就能看出,这些都是陆军士兵,在陆军部队中,使用海军陆战队的机枪,这实在让人无法理解。 子弹已经上膛,战士的手指就放在扳机上,看样子只要有什么人胆敢冲击过来,他们会毫不犹豫将子弹扫过去。这里不是战场,而是无比安全的大后方,是有着上千学员,战斗力比一个步兵团还强的陆军军官学校,有必要搞得如此兴师动众吗?蒋方震不由得对校长室里的来人充满了兴趣,动用这么多军人,就是国家主席跑过来,也没这么夸张。 还没靠近校长室,军车上两挺机关枪就将枪口瞄准了三人,蒋方震与蔡艮寅可以视而不见,跟在后面的徐永晋可是头皮发麻了。从走廊柱子后面奔出俩个携带手枪的警卫,在简单询问,并且搜了他们身后(不许携带任何武器,如手枪、水果刀),放三人过去。到了校长室外面,走在头里的蔡艮寅将军帽脱下来,托在臂弯处,深吸一口气,上前一步敲门。蔡艮寅如此凝重的表情,让跟在后面的俩个人更是紧张,脱下军帽,任凭大滴雨水落在头上。 得到允许,三人进了校长室,校长室中袁校长正满面春风,拿着香烟罐递给沙发正中央上坐着的俩个平民百姓打扮的老人。在俩个老人两旁,还坐着广州军区司令员石群耀陆军上将、休养中的高明辉陆军上将。看袁校长表情,分明俩个平头百姓比俩个上将更得到他的敬重,而上将却对此并不觉得有什么说不过去的地方。 徐永晋一眼就认出坐在正中央的那个老人是谁。 三人进入房间后,挺直着身躯,大步行进至距袁慰庭六步远地方,立定抬头收颏,挺胸收腹,两眼平视着袁慰庭,敬礼大声道:“校长,奉您命令,陆军少校蔡艮寅(陆军少校蒋方震、学员徐永晋)前来向校长报告!” 坐在沙发上的几个人站了起来,俩名上将和袁慰庭一起向蔡艮寅三人还礼,而俩个身着便服的只是冲三人微微一笑。 “来,给你们几位介绍下,这位是高明辉上将……这位是大家都认识的广州军区司令员石群耀上将……这位是前参谋长联席会主席,有名的独臂将军邱明上将,至于这位……国父杨首长!” 蔡艮寅事先已经知道来者是谁,徐永晋一进校长室就认出在座的老者是他老熟人了,只有蒋方震,他见过照片中穿了军装的杨沪生,猛一见便服打扮的杨首长,脑子里一时没反应过来,等袁校长介绍后,蒋方震差点窒息过去,他这才明白外面为什么有那么多军人,各个如临大敌。 在坐的几位,任何一位走到大街上,那都要造成很大的骚动,一个国父,俩个开国时候就是上将,一个现任军区司令员,也是上将,就袁慰庭官小点,还是个中将。蒋方震眼中无数颗将官肩章上的星星正在围着他转悠。当校长给客人介绍他们三人时,蒋方震心脏都快要跳出来了。 杨沪生走到徐永晋面前,微笑着向徐永晋伸出了手:“小兄弟,我们又见面了。” “首长好,能得到首长接见,下属真是三生有幸。” “哈哈,我现在不是军人,你也不用叫我首长,要是客气,就叫我老丈,不客气,还是称呼老头好了。”杨沪生哈哈一笑。在场的各位都陪着他笑笑,大家心里明白,这当不得真。谁要真的不客气,称呼杨首长为杨老头,这人在军队中生涯算是走到头了。人家不让他走,他自己也必须要走。“老高,你看这位和我们参谋长像不像啊?” 高明辉上下打量一番徐永晋,再看看旁边站着的一个袖子垂下来的邱明,摇摇头,又点点头:“长得不大像,不过身上气质却和年轻时邱参谋一个样。虎头虎脑的小鬼,一看就是个机灵鬼。” 邱明听着小鬼,感到不是滋味,略带不满责怪道:“老高,你什么意思?我当集团军司令时,你可还是个军长,小鬼,你那时侯是个什么鬼啊?护犊鬼?” 在论资排辈的军队中,高明辉这个上将也就比同为上将的石群耀高那么一星半点(袁慰庭是中将,没有可比性),邱明说的话,虽然很有揭疮疤的嫌疑,高明辉也只得尴尬地打个哈哈:“哟……邱将军不要误会,我这不是回答首长询问嘛!和我们这些老头子比起来,徐学员难到是老鬼不成?不要激动,不要激动,晚上我请你吃龙虎斗好了。” 一转过脸,高明辉又换了一副和蔼可亲的笑脸,没大没小地拍拍徐永晋肩膀:“嗯,小伙子不错嘛……哈,你是哪里人啊?今年多大了呀?我记得你以前在十九旅三十八团吧?嗯……你那个团可是王牌团队呀,战斗力不错地嘛,战士们个个都是英雄好汉。小伙子要好好学习嘛,……啊,不能辜负了前辈寄托在你身上的希望。” 不到十句话,里面充斥了大量的“嗯”、“哈”、“啊”、“嘛”、“呀”……等等感叹词。官腔打的十足,徐永晋倒习以为常——旅长、师长哪一个接见战士时候,不是这样?站在旁边的杨沪生却皱起了眉头。 “你就是蒋方震?” “是,浙江海宁人,01年考入中央陆军军官学校,毕业后先后留学德国、美国,现暂时代理黄埔陆军军官学校政治教员。” “政治教员?”杨沪生眉头皱的更紧了:“难道你政治课上的很好吗?” 蒋方震尴尬地看了看站在旁边的袁慰庭,不知如何回答。 袁慰庭不知杨首长是什么意思,到底是询问政治水平如何,还是觉得蒋方震当政治教员不合适,小心回答道:“首长,为了贯彻上将抽调精兵强将充实到新开办的进修班,我们学校将所有能力最强教员都派到这个班,前几天政治教员因为生病,住院治疗了,在他回来之前,暂时让蒋教员代理。” 杨沪生没有理袁慰庭,仔细打量着蒋方震,蒋方震心里开始发毛了,杨沪生才缓缓说道:“我看少校你应该先担当军校副校长,熟悉下情况,如果你们校长到前线去,由你代理校长职务,这比较好。政治?这应该由别人来教,你不行,你应该掌握全局工作。” 袁慰庭马上附和道:“是啊,是啊,我看蒋教员也应该担任军校副校长。让蒋教员教政治,实在是太屈才了。” 蒋方震不知今天走了什么运,先是见到开国国父,这已经很出乎他的意料了,接着国父又说他应该担任军校副校长。副校长?参军十多年,他现在才不过一个少校教员,而黄埔陆军军官学校几名副校长,军衔最低的也是少将,至于主管日常事物的,那更是中将了。这个国父虽然说是退隐了,不管事,可他在军中威望实在高的离谱,他要就军队人事安排发表什么意见,没有人会反对的。毫无准备中,天上掉下来馅饼砸在脑袋上是什么感觉?蒋方震现在就体会到了。 蒋方震脸红的跟块红布一般,平视着杨沪生喏喏道:“谢谢首长关爱,只是属下才是少校,当副校长……首长实在是太抬举属下了。而且属下正在考虑转业,海宁那边已经有老朋友答应接受属下了。” 杨沪生看着面前的蒋方震,这人名字他听过,原本以为历史改变了,这样的人不会再出生,可事实是,不光出生了,还再次投军。只是杨沪生记忆中的蒋方震,作为一名军事家,他好象就没得过志,而自己面前的蒋方震呢?那更是连他记忆中的人也不如了。说到底,和平年代讲究的是论资排辈,你本事再大,想要破格提拔也不可能,林彪要是出生在二十世纪五、六十年代,就算参军,他恐怕到最后也只能以营级干部身份转业,到地方当名科员庸庸碌碌过一生了。 战争,是军人的天堂。和平,却是战将的坟墓。 “到地方去干什么?你还年轻,在军队大有作为啊!” 袁慰庭在旁边跟腔:“正是正是,蒋副校长(杨沪生说蒋方震适合当副校长还没两分钟,袁慰庭已经改口,不再称呼他教员了)还是安心在军校当你的校长吧,别动不动就要转业。” 蒋方震的转业材料就在校长室抽屉里放着,袁慰庭原本打算过两天看看,签上名字让这个碌碌无为的家伙转业就是,现在这份材料自然作废,他是怎么着也不会签字了。 袁慰庭现在心情大好中,刚才他正坐在办公室,头疼应该制订什么制度,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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