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被人抽开,夏日里刺眼的阳光照得阎濮昊眯着眼睛。
江硕侨死死的望着床上的人,就这么几日,阎濮昊曾经那邪魅的俊脸居然憔悴得如同鬼魂。
上前,狠狠的拽着他的亵衣。
“水颜死了,你安心了?你快活了?”大声的开口,江硕侨发泄着憋在心里很久的怒气。
那日知道水颜吃下毒药后,他策马狂奔的去寻找解药,但当他满心回来的时候却得到这样的话语,直到现在他都不敢去断崖边。从没想过就水颜会在他的心里落下这么的深的位子。
“真的没找到她吗?”阎濮昊转过头,神色迷惘的问着自己这几日里一直没有断过的疑问。
“找到她又怎么样,她没被摔死,身上的毒药也已经将她毒死……阎濮昊我到现在都不知道你有多大的能耐能让她如此的为你,你要到京城来,她吃下毒药,只换十二个时辰的美丽,甚至出卖季凌阳,但得到的是什么?
”厉声的指责,阎濮昊没有反驳的余地。
“什么毒药?”开口,心沉重的痛着。
“水颜自己毒死自己的药。”
江硕侨的话语一落,阎濮昊陷入了沉默,突然想起在最后他抱住她的时候,他闻见了她身上的血腥,和浑身的颤抖。
突然沉默了,手在自己的身边游离着,突然想起了那两块白玉,想把它拽在手里,曾经想把她从自己的世界里撇得干净,连一丝味道都不想留下,这下想记她的回忆,连事物都不曾在会有证明……在乱石堆里,那日被雨水淋过的冰冷身体,在当天夜里,突然抖动了一下,嘴里再次流出殷红但泛着黑色的血液,淋湿了的青丝紧紧的贴在满是污垢的脸上。
眼睛抖动了一下,孩提的声音在脑子里响起,低喃的声音响起“木棉花……”
正文 076 沉默
眼里因为浑身的痛苦而流出了泪水,但思绪却依然没有清醒,夜里在树林的深处,有着畜生露出深邃而发亮的眼睛,低下头,闻见了食物与血腥的味道。
慢慢靠近,湿润的舌头,舔着水颜上面干涩的血迹,痛苦的睁开眼睛,却看见狼就离自己咫尺,而且垂涎欲滴。
浑身的疼痛,让水颜只能睁大眼睛望着眼前的一切,黑色的瞳孔四处游离着,混沌的脑子里,好像记得这样的动物是群居,那么是不是周围还有其他的……
脑子越发的疼痛起来,四处的一切陌生得害怕,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想得没有错,周围当真的开始聚集其它的狼,全都虎视眈耽的望着她这个猎物。
浑身开始抽搐了起来,想开口,声音异常的小声,想伸出手,但却全是疼痛。
第一只狼开始张开自己的嘴,有着腥味的唾液滴在了水颜残衣下的肌肤上。
“啊……”恐惧的叫出了声,只是虚弱的身子让声音异常的小声。
闭上了双眼,有着等死的绝望。
周围有了亮光出现,火把掉落到狼群中央,害怕火光的狼,落荒而逃,但依然还剩下几只,添着水颜。
冷箭飞出,狼痛苦低鸣的呻吟响起。
周围刚才那恐惧的闷气已经消失。
睁开眼睛,一位少年的还带着雅嫩的脸颊在火把的照耀下,出现在水颜的眼前。
“主人,他还活着。”转过身望着身后的人高兴的说着。
“姑娘你怎么会在这里?”开口,满脸的质问。
眼珠虚弱的滑动了一下,幽幽开口,脑子里却没有出现为什么自己会在这里的原因。
使劲的想着,用力的想着……脑子里一片空白。
摇摇头,当真的不记得了。
“那你叫什么名字?”少年蹙眉,还双手抱着胸,脸上有着不符合他年龄的老成。
水颜晃动了一下脑袋,眼里的迷惘比少年还来得深。
“叫……什么?”干涩颤抖的开口,说出的却是不明白。再次在自己的脑子里寻找着,想了想,在用力的想了想,最后虚弱的摇了摇头。
想不起了,脑子里一片空白,越想,头就越疼痛。“主人,她好像什么都不记得了。”少年转头,对着在黑暗中的阴影蹙眉的说着。
“你看看还能救活吗?如果还能继续活下去,我们就带走她,如果带回去只是浪费药材,就让她留在这里。”有着磁性而低沉的响声在少年的身后响起,有着理性的选择。
少年埋下自己的头,火把照耀着女子苍白带着污垢的脸。“木棉花……”突然有些痴傻的开口,说出了脑子里不断出现的字眼和在耳边那一声声木棉的低喃。
少年诧异,站起身再次转身“主人,她叫木棉花。”天真的笑了出来,还好这个女的还记得自己叫什么。
黑暗中,站着的人,俊脸上的嘴角抿开了弧度,无奈的笑意出现在脸上。
“孚言,将她带走吧,看她的造化了,从这么高的地方掉落下来都没死,看来老天爷也不想收她这条贱命走了。”再次笑了笑,无所谓的开口,但孚言脸上却有了不高兴的神色,看了看周围的路和那些崎岖的乱石坑,脸上的神色更加的不悦。
“主人,我可不想背她,还有这么远的路,还有这么难走,要背你背,我才不背呢。”嘟起嘴,满脸的不舒服。
磁性的笑声响起,双手背到长袍后面,对于少年的抱怨只觉得好笑。移动自己的步子,矫健的步子在乱石中走着,也没有摇晃半分身子。
孚言望着自己主人的背影,再次无奈的叹气,重重的叹出这口气。
伸出手,只好把水颜驼在自己的背上,然后慢慢的跟上自己主人的脚步。
几月后的秋分,茂密的树叶缓缓的掉落,掉落到地上堆积成了厚厚的一层,让人踩上上面沙沙的作响。
阎濮昊在上月前就已经回到了江南,只是落寞的神色里面没有半分的笑意,曾经邪魅的刚硬的脸,在此时多了一些憔悴的苍白。
坐到简陋的屋子里,铜镜边放着的一把木梳在此时却成了他相思的物品。
水颜的东西,当真的少得可怜,在这里能留下她气息的,只有这间屋子,和梳子上面残留着的发丝。
将木梳上的发丝小心翼翼的挽下来,细心的卷成一束,现在在阎濮昊的眼里,这个就是珍宝,屋子里的摆设和水颜残留下来的味道,这便是他回忆的证据。
房门被人用力的打开,阳光照耀了进来,有些刺痛眼睛和那苍白的脸。
姚镜桐双手环胸的望着眼前的人,脸上有着鄙夷。
鄙夷他的活该,和现在的颓废。
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
如果过去没有一步步的将水颜赶出这里,将她推出他的事情,残忍的做着那些事情,水颜会死得这么的不明不白?会用这样的方式?
其实姚镜桐一直不知道,水颜是怎么死的,回来后,下人和他,包括安简薰都少有的说起这件事情。
想起安简薰,妇镜桐突然想起自己到这里来的原因。“昊,你老婆快生了,你不去看看?”娇媚的开口,语调有些过于的云淡风轻。
阎濮昊转过头,深沉的眼神里,平静得也没有任何风波,将那挽好的发丝,细心的放进自己的胸里,迟疑了一下,才缓缓的站起身,朝曾经的就寝的地方走去。
别院里站了一堆老妈子,她们的脸上挂着比即将当父亲的阎濮昊还紧张着急的神色。
走上前,屋子里传来痛苦高亢的呻吟。
老妈子在院子里晃动着,阎濮昊抿了一下嘴,脸上不知道为什么莫名的出现了嘲笑,因为又想起了水颜。
如果当日那孩子没有被他亲手打掉,没有亲手埋葬,现在那孩子或许已经在自己的怀里,吸吮着自己的大指头。
对了,那孩子的眼睛像他,嘴唇像她……
屋子里的房门打开,稳婆从里面走了出来,沾有血腥的手,在此时看起来有些诡异。
“公主的胎位不正,有可能会难产,快……快多烧些水。”或许是因为紧张,稳婆述说这件事情的声音听起来格外的让人的心提了上来……
正文 077 齐擎雷(上)
屋外的人,心更加的提高了许多,就连此时的阎濮昊也紧张了少许。
屋子里,丫鬟急得走上走下,床单上的血液已经开始蔓延,周围已经有了许多血腥味。
稳婆的脸上已经出现了着急,毕竟这是小两口的第一胎,如果出了事情,不但得不到喜钱,还说不定还惹来杀身之祸。
尖锐的叫声再次传来,稳婆连忙上前。
拧干的热帕子,小心翼翼的擦拭着安简薰的额头。
安简薰脸色苍白得让人心疼,汗湿了的头发,帖服在脸颊的四周,因为疼痛而紧紧拽着棉被的手,骨节已经泛白。
稳婆再次来到安简薰脚的边上,一句句加油的话,从嘴里说出来,但急人的是,孩子还未出来。
屋外干燥的阳光慢慢消失,斗转星移间,半月挂上了黝黑的天际。
屋里传来的刺痛的呻吟声越加的虚弱,就连稳婆开口说话的声音,已经嘶哑得难听。
阎濮昊的神色变得有些紧张,冷硬的脸上表情越发的让人觉得害怕。
姚镜桐上前,转头望着阎濮昊,有些迟疑的开口“俗话说,女人生孩子就和阎王隔层纱,如果公主出了事,怎么办?”
此时的话语,在现在的时到说出来真的让人有些不舒服,和更加的担犹和害怕。
抿了一下簿唇,阎濮昊迟疑了一下,他居然在面对这个问题的时候,还出现了迟疑,他此时到底还在想什么?
“如果公主这个孩子都留不住,那昊,证明你今生的坏事做多,老天爷终于想惩罚你了。”冷淡的话语再次出现,至从水颜走了后,姚镜桐的话语,大多数都是讥讽.她算是为水颜不值.也恨阎濮昊造成这些事情的没头脑,和现在想起来,已经可以忘记的仇恨。
“如果这孩子都消失离去,那确实是老天给我的惩罚,虎毒不食子,而我却是亲手将孩子送到冥途的人,这样的人看来是不能去享受什么儿孙的福气。”低沉的声音里面有着忧伤,现在想起来,都不知道自己为何当时能这么的狠心。
紧闭上双眼,脑子里一片空白。
屋外的天气,和那盏在外面一直没有消失的人群,让这里变得沉闷般的况重,算算时间,好像大家都已经开始不再抱有什么希望了,只希望安简薰一定不要有什么事情.就在此时,初生孩提的落地声在屋子里呱呱的响起。
周围人的脸上的神情都缓缓的放松.都等着稳婆出来报道喜。
阎濮昊低下眼睑,嘴角抿开了弧度.心里却没有别人想看见的喜悦.他的心情有些复杂了。
稳婆抱着孩子出来,她的脸上才是真正的喜悦。
“恭喜爷.是一位少爷。”稳婆微微欠身,将手中的孩子递到阎濮昊的面前。
被布条包裹着的小小身体,也许是因为时间久了的关系,脸色有些微微的发黑,但或许在外人看来。这孩子的五官还是惹人欢喜.但脑子却怎么也挥不去那个他亲手葬掉的孩子.此时那孩子的五官.在他的脑子里.更加的明显。
“来,爷抱抱这个孩子。”稳婆淡笑的开口。
阎濮昊迟疑了一下,伸出自己的手,但最终还是放下。
现在的他,右手几乎没有任何知觉,上下晃动都显得缓慢.这样的手,还当真的怕把孩子摔着了?
摇了摇头,稳婆感觉到了诧异。
下人们恭喜的声音在周围响起,稳婆站在阎濮昊的面前,诧异了好半天.才突然想起。
“公主的身体,除了流了过多的血外,一切都安好,只要等着以后慢慢调养就行了。”稳婆有些得意的说着,能保住女子平安.也是她的本事。
阎濮昊点了点头,望着屋子里还晃动着的人影.他居然不想进去.不想去看此时的安简薰。
阎濮昊被自己的这个想法给吓住了.他怎么会有如此的想法?
冷硬的脸,蹙眉的望着屋里,站在面前的稳婆,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接生这么多年,或许只有现在第一次遇见这么冷淡的爹。
“是……”虚弱的声音在屋子里响起,安简薰伸出自己的手,想等待那双大掌的包围。
丫鬟连忙走出去,说着屋子里的情况,等着阎濮昊进去。
身子和脑子还包括心,都迟疑了一下,缓缓的呼出一口气,大步的走进了屋子里。
慢慢的走到床边,才伸出手,抚摸上安简薰那苍白的脸时,床上的她如同有感应一样连忙睁开了眼睛。
虚弱的扯开了笑意,再次伸出手,这次如愿的被大掌包围。
“这孩子叫什么名宇?”笑了笑,没有血色的嘴唇,有着藏不住的笑意。
阎濮昊愣了一下,脑子里面一片空白,他确实没有想好,或许从来还没有想过。
“等着你的身子养好了,我们在给孩子想名字也好。”温柔的开口,眼神里却有着逃避的意思。
安简薰的脸上出现了失望,刚才那一抹幸福的笑意僵在了脸上。
想起从京城回来后,他的沉默,还有和她之间那少有的话语,安简薰的心却开始抽痛。
“我……我想给他先取一个小名。”安简熏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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