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绝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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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绝2- 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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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及至此。东方煜紧搂着青年的双臂未松,唇角的苦笑却已化作深深无奈。 
亏他还特地做好了被拒绝、甚至厌恶排斥的准备呐!没想到列根本从头到尾都没听出他真正的意思。 
虽说没让列因此而对他心生排拒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可列竟连他如此明白的一番话都没听懂,这样的反应,忒也单纯了些吧? 

简直……就像完全不识这“情”之一字般…… 
可东方煜还没来得及细想,便因怀中青年轻轻使力的动作而中断了思绪。 
知道他是让自己松手,东方煜带着七分眷恋三分不舍地松了双臂,神情间的忧切却仍如旧: 
“好些了么?” 
“嗯……托你的福。” 
响应的音调淡淡,可比之先前,却已明显平静了许多……早先那让人心揪的哀绝,亦已由他双眸中完全褪尽了。 
见他心情已然平复,东方煜心下虽仍有些五味杂陈,却还是松了口气地展颜一笑。 
“如此甚好……咱们回去吧?” 
“好。” 
简短一应后,青年已自提步,同友人朝宅子所在的方向行去。 
前行的脚步近乎悠闲,面上带着的平静亦同……可周身残留着的温暖,却让白冽予胸口为之一紧。 
心绪虽已稍复,可心头对友人的深深愧意,却始终未能消减分毫――因为他一手造成的欺瞒、设计与利用。 
有时候,他甚至会想:像这样同东方煜亲近、相交,究竟是不是个正确的决定? 
如果他没这样亲近东方煜……在策动这种种计划之时,或许便不会如此愧疚、如此痛苦了。 

――尽管每一次的愧疚之后,他所选择的,依旧是那最初的…… 
“列!” 
中断了思绪的,是友人近乎急切的一唤。 
如此惊唤让白冽予瞬间回神。略一张唇正待询问,却尚未出声,便因入眼的情景而为之一震―― 
便在熟悉的宅子门前,倒着本已失踪的刘宓。 


第十二章 


“情况如何?” 

“没有明显的外伤,可详细情形得进一步看看才能确定……先把他抬进屋里吧。” 
脱口的音调淡淡,白冽予心下虽已是一阵翻腾,神情间却仍维持着如旧的镇静沉稳。 
此刻的他所表现出的,是作为一个医者对病患的、恰如其分的关切。 
知他本就极有作为医者的“仁心”,东方煜一个颔首上前抬人――却才方扶起那倒落的身躯,便见着什么由其衣带内缓缓飘落。 

眼捷手快地将之接住后,他也无暇多看,直接便将人抬到了客房里。 
虽不知此人究竟是何身分,可见死不救自不是他的作风――在他而言,唯一会让他有所犹豫的理由,也只有对青年的忧心而已。 
他可不愿见着列又像上次照顾桑净那般,把自己弄得疲惫不堪呐! 
思索着,目光移向已然燃起灯火、趋近床边切脉望诊的青年。烛火映照下,青年熟悉的脸庞之上神色淡然如旧,却因那专注着的神情而另添了分庄肃。 

那是李列作为一个“大夫”时的表情。 
此刻的他,不是那个江湖上毁誉参半的“归云鞭李列”,而是一个慈悲为怀、医术高超的大夫……也唯有此时,那双眸中才会流露出平素隐藏于冷漠之下的善良……与温柔。 
望着那早已深深刻划入心的身影,那周身隐隐的卓然出尘之气让东方煜升起了几分不容亵渎之感――却又在同时极其矛盾地,勾起了某种想使之蒙尘的渴望。 
自容颜而下。白皙侧颈、圆润肩头,以及那总傲然挺直的优美背脊,缠绕着兵器的纤细腰肢。薄衫所包裹住的躯体挑勾起本已压抑住的深深欲念。一瞬间竟想就这么将他压倒在地取悦爱抚,让那凛然脱俗的身姿沾染上情欲的色彩―― 

他在想些什么? 
察觉了心头几近失控的思绪,东方煜大惊之余已是冷汗涔涔。 
幸得青年此刻仍专注在眼前的病人上,才没发觉他的异样……强自压下已于周身蔓延开来的欲火,他略一侧身,有些心虚地硬逼着自己别开了视线。 

不该看,更不该想。 
如今的他,就连以朋友身分待在列身边的资格都无。 
自嘲地如此作想着,他一个探手取过杯子正想喝杯茶稳稳心绪,却在察觉手中拿着的物事时,一怔。 
那是张巴掌大的纸片……上头,还写着些什么。 

怎么会有这个? 
一怔之后,心头疑惑随之而起――却又在回想起早先进门前的情景时,明白了过来。 
是了……这是从那人身上掉落的。之前他急着抬人也没留心,才会捡起后就这么一直给握在了手中。 
这张纸的材质十分特别。虽薄如蝉翼,却又坚韧得超乎预期。多少带着几分转移心思的意图,他摊平了纸片将之搁到几上,而在瞧见上头的字句――正确说来,是几个连“句子”都称不上的字词――时,心下一惊。 

中秋、漠血、淮阴。 

包含了人时地的三个字词。而其中吸引了东方煜注意的,便是那“漠血”二字。 
半年前失了友人音讯时的忧切与痛苦,至今仍深印于心。 
而造成了那一切的,便是那名为“漠血”的杀手组织。 
说起来,他之所以一心想陪在李列身畔,除了内心深切的情意外,便是因为漠血了――只要他仍陪着列,顾忌着他实力的漠血断不敢随便出手。就算真有了什么,他也能透过碧风楼的情报网先一步察敌动静、反客为主。 

而他也确实达到了这个目的。 
重逢至今,李列生还的消息虽已于江湖上掀起轩然大波,却始终未曾遇到漠血上门……也正因为如此平静,他才能带着列四处游玩散心。 
可那“漠血”二字,却就这么出现在一个昏倒在自个儿家门前的人身上。 
东方煜虽无心机,却不至于迟钝到以为一切全是偶然。 
可这张纸片上所写的人时地,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而那个正昏迷着的人,又是怎么样的…… 

心下疑惑因起。他重新拿起了纸张细细检视,而在对着灯火一照后,明白了什么。 
昏黄烛火下,那随之浮现于纸面上的,是情报组织“白桦”的标记。 
那个人……只怕便是白桦的…… 
“柳兄。” 
心下如此认知方现,便因那熟悉的低幽音色而中断了思绪。 
多少稳定了心境的东方煜因而回眸:“如何?” 
“是百夜迷魂散,而且施用的方法相当正确。” 
“百夜迷魂散?” 
他虽不懂歧黄之术,但见闻广博,自然知道这药名意味着什么。眉头因而一皱:“此药并不易得,就连施用也必须经过一定的步骤才……看来白桦是遇上难缠的对手了。” 
自语般边思索着边道,也没留心便把方才发现的事说了出来。 
只是他言者无心,听者有意。如此一句,让一旁的白冽予心下剧震,却又旋即因想起了什么而转为一愣: 
“白桦?” 
“是我疏忽了……你瞧瞧。” 
这才想起了他还没把纸片的事告诉对方,东方煜将之递给了青年。 
“这是之前由他衣带里掉出来的。上头还印着白桦的标记。” 
“……你认为他是白桦的人?” 
“就算不是,也多少有些关系吧――对漠血而言,要想弄到百夜迷魂散并非难事。” 
“若真是漠血所为,没有理由不搜他的身吧?又怎会让这么张纸条留在他身上?” 
“这……” 
东方煜虽不觉得自己的推测有误,可一时之间却也无法解释青年所提出的疑点……只是要想解惑,势必得由那仍昏迷着的人下手。而如今能有办法让其清醒的,似乎也只有眼前的青年了。 
可若要列为了个不甚相关的人劳心劳累,他是怎么也不乐见的――这百夜迷魂散并不易解,却也不至于危害中者的性命。若不管那纸条的事直接将人交还白桦,至多也不果是于心中留下个疑惑而已。就是这事儿真与列有什么干系,他也有自信保护好列,不让他陷入与上回类似的险境之中。 
但青年显然不这么想。 
“柳兄难道不觉得此事有些蹊跷么?” 
“确实如此。但……” 
“此事既与漠血有关,便极有可能是冲着我来的。不把它弄清楚,不但心里不痛快,更可能因而波及到柳兄……” 
近乎说服的几句话,已是相当明显地表露了想出手化解的念头……当然,他是无需征求东方煜同意的。之所以出言说服,也不过是希望对方不要因此太过担心而已。 
知他心意已决,东方煜苦笑了下,眸中已然带上了几分关切。 

“既是如此,我也不好拦你。” 

顿了顿,“只是百夜迷魂散化解不易……我曾听说有种方法能暂时压制其药力,使中者暂时清醒一阵子,不如便用此法吧?也省得心力消耗过度,反让漠血有了可趁之机。” 
“便依你所言吧。” 
知他见闻自来广博,白冽予也不多说,取过纸笔便把需要的药材一一写了下――如今虽已入夜,但以东方煜的能耐,要想弄到药材也不过是举手之劳。 
一晾纸张干了墨迹后,他将方子递给了对方。 
“劳烦柳兄了。” 
“不会……只是我总觉得此事不大单纯。你多加小心点吧!我走了。” 
东方煜打见着“漠血”二字后便一直有些心惊肉跳的,故虽明知友人实力卓绝,却仍忍不住叮咛了一句后才拿着药方转身离去。 
这种种反应让多少明白他心思的白冽予颇觉莞尔,却又于莞尔之外感到了阵阵心暖。 

只是这一瞬间扬起的淡淡笑意,却在那足音渐远后随眸色一同化为冷沉。 
由眼下的情况看来,至少已能确定了三件事:一、漠清阁确实知道了南安寺的约战;二、刘宓之所以出现在此,是漠清阁一手设下的圈套;三、刘宓虽为漠清阁所擒,但并未暴露其冷月密探的身分。 

也唯有这么认定,才能解释那张白桦传递消息所用的信笺怎么会出现在刘宓身上。 

不是别的,刘宓虽属二十八探之一,却一向与白桦的经营控制无关――白桦是由关阳为首的年轻一辈主事的――根本不属于白桦的他,又怎会特意用白桦的信笺来书写、传递重要的信息?真要说来,倒像是漠清阁的人弄来信笺后不清不楚地写上了南安寺之约的人时地,好藉此将他引入圈套之中。 

也难怪漠清阁如此大手笔地给刘宓用了百夜迷魂散吧?若刘宓醒了,这圈套自然没可能成功。如他所料无误,东方煜便是再怎么神通广大,也没可能由如今的岳阳城中凑出那张方子所书的药材。 
漠清阁之所以会设下如此圈套,显然便是清楚了西门暮云和父亲的约战,想藉此谋害父亲,并嫁祸到向来与擎云山庄有“仇”的李列身上。一旦事成,只要再想办法除掉自己,并在尸体上留个流影谷的密信什么的,关系本就不好的两大势力必然立成死敌。 
而这,无疑便是漠清阁背后的、那潜伏着的庞大势力所期待的。 
便是他不上当,切脉也该大可随便找个人嫁祸顶罪……之所以还特地设下这么个圈套,显然便是为了报先前雷杰等人的一箭之仇。 
眼下既已确定了漠清阁方面的打算,剩下的疑问,便在于眼前的刘宓,以及那张充满“玄机”的信笺了。 
那信笺乃是用特殊手法制成,为白桦内部传递消息所用,虽不是十分机密的东西,却也绝不易得。况且刘宓并非白桦之人。若清风真是由混入白桦的眼线处取得了信笺,又怎会将之搁在一个理应与白桦毫无关联的人身上? 
毕竟,即使刘宓就此昏睡不醒,待他们将人送还白桦后,这身分也是立时便能查清的。 
而这,便是白冽予之所以能确信刘宓的真正身分并未暴露的原因。 
漠清阁若知道刘宓是冷月密探,不但没可能用他设下陷阱,更会想尽办法由他身上套出冷月堂的一切。况且,一旦刘宓的身分暴露,漠清阁方面必然会中止原先的计策――原因无他:事情都已给想埋伏击杀的对象发现了,再继续下去也只是白费功夫而已。 
可刘宓的失踪既是因为漠清阁,想必便是在亲身查探、取得消息后给发现了,才…… 
以刘宓的经验之丰富,必然会为可能的失手埋下后路――例如说,为了避免冷月堂的存在暴露,而假装成白桦的探子之类的。 
也唯有如此,才能解释漠清阁方面的行动。 

此外,若那个消息真重要得需得刘宓亲自潜入查探,则他即使遭逮,也断不马上便自绝性命以防逼供……若他早就知道漠清阁有意将李列卷入此事,刻意给对方造就这个机会,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这么说来,那个“百夜迷魂散”,只怕不完全是漠清阁造成的了。 
早在他接掌冷月堂后,便曾将自个儿所调配的几种药交给二十八探。其中便有一品使人陷入假死状态的“重见天日”。此药本是他独门秘方,若用寻常药引化解,药性相符作用下,便会产生与百夜迷魂散极为相似的效果…… 
思及至此,白冽予心下恍然,立时由怀中取出一枚药丸化水,让仍自昏迷着的刘宓饮下。 
这趟是他疏忽了。初始便认定是漠清阁给刘宓下了百夜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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