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爷眸色更浓,把他抱得更紧,双手几乎勒进他小小的身体。
两人相拥一阵,二爷突然轻笑道:“快去热些酒菜,千峰要来了!”麦苗连忙起身准备,刚把酒菜布好,千峰无声无息地出现在门口,见二爷斜斜躺在卧榻,稀微的星光下,他的脸透明如玉,嘴角虽有淡淡笑意,眼中却是浓浓伤悲,不禁在心中长叹一声,拜道:“王爷,您尽管吩咐,千峰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麦苗斟酒的手一抖,撒了满桌,他慌手慌脚拿抹布擦干,全副心神都集中在两人的对话,紧张得胸膛几乎炸裂。
二爷扫了麦苗一眼,沉声道:“千峰,养兵千日,用在一时,你知道我培养他们的目的,我把计划告诉你,你全权调派人手去做,我不要过程,只要结果,明白吗?”
千峰低头道:“王爷,属下明白!”
仿佛全身的重担都已卸落,二爷长长吁了口气,缓缓闭上眼睛,一颗泪珠悄然滚落,“我今天身体不大好,我要麦苗陪你吃点东西吧,这小家伙知道你今天要来,晚上也没吃什么,你负责把他喂饱。”他轻笑道:“最好把他灌醉,不要老是老烦我!”
“二爷,我哪有烦你!”麦苗脑子一热,下意识顶了句。
“没有吗,那刚才是谁塞到我身边来的。”二爷不以为忤,戏谑道。
千峰轮流看看两人,把麦苗拉到身边坐下,笑眯眯道:“你今天答应了我什么?”
麦苗朝他耸耸鼻子,把酒杯送到他面前,千峰瞥了眼正闭目养神的二爷,张大了嘴,麦苗把杯子连酒囫囵塞了下去,哈哈大笑。千峰若无其事地把杯子拿出,斟满了酒递给他,麦苗就着他的手一口干掉,吧嗒吧嗒嘴巴道:“真香!”
“小酒鬼!”千峰见他的眼神很快迷离,趴在桌上摇摇晃晃,连忙护住他,麦苗攀住他的手臂吃吃直笑,笑着笑着一头栽到桌子上,竟然就此昏睡过去。
二爷悄然睁开眼睛,微笑道:“千峰,我把他交给你,如果不嫌弃,干脆你今天就要了他吧,我还没动过他,你别伤了他就是。”
千峰不敢置信地看着他,见他微笑着点头确认,犹豫许久,轻轻把醉得不醒人事的小家伙抱在怀里,声音有些颤抖,“王爷,他不是你喜欢的人么?”
“就是喜欢才给你,你马上就要为我做事,此事十分艰险,我也不想你留什么遗憾。”二爷淡然道:“我只想让你清楚,要了他,你在这世上就不是孤身一人,还有人等你回来,我不想你为此送命。还有,他对我也很重要,你对他温柔些。”他慢慢闭上眼睛,想极力压抑心头那汹涌的痛楚。
“他的房间在隔壁,你快带他去吧!”用最后的力气,二爷一字一顿道。
千峰看了看怀中昏昏欲睡的人儿,飞快地起身,道了声,“谢谢王爷!”带着他闪身出去。
他的身后,二爷双手成拳,握得骨节都已发白。
星光清冷,寒风凛冽,这小小的房间却热浪滚滚,麦苗束发的丝带不知什么时候掉了,齐肩的长发散落下来,丝丝缕缕沾在凝脂般的肌肤上,微微的热汽从他额上冒出,他不安地扭动身体,想从千峰滚烫的怀中逃开。
“师父,好热……”他推了推与他紧贴的胸膛,翻过身去。
千峰支起身子,慢慢拨弄着他的长发,刚才那一幕一直在心中翻腾,他抱着麦苗离开的那刻,他分明看到王爷那握得骨节突起的拳头。
他深深叹了口气,他这是夺人所爱。那人,还是自己的救命恩人。
即使自己打定主意以命相偿,麦苗对王爷的心思明明白白摆在眼前,要是自己动了他,麦苗受的伤害要如何弥补,这小小的少年,曾用最灿烂的笑容追随着他,一声声甜甜地唤,“千峰大哥,千峰大侠,师父……”
可是,他要如何抗拒怀里甜美的笑脸,这散发着青涩芬芳的身体,他内心天人交战,想到自己即将完成的艰巨任务,狠下了心,把他的身体扳了过来。
“二爷……”麦苗闭着眼睛轻轻叫了声,把他抱得更紧,千峰好似被人兜头浇了一瓢冷水,一直凉到心里,他怔怔看着这张干净得如同婴孩的脸,突然捕捉到窗外一声声悠长的叹息,浑身一震,飞快地扑到窗边。
月光如水,王爷披着一件长袍,孤独地立在中庭,仰望着北方那最亮的星。
凛冽风中,那颀长瘦削的背影,萧索而凄怆。
他全身的热望烟消云散,一步步回到床上,为麦苗穿好衣服,紧紧抱住他,听着他均匀的呼吸,直到……东方微明。
那悠长的叹息,陪伴了他整夜。
麦苗这一觉睡得真香,日上三竿时,他朦朦胧胧听到一阵啾啾鸟鸣,吓得一身冷汗,一跃而起,两步就到了二爷房门口,他蹑手蹑脚走进去,见二爷和衣而卧,睡得正香,那几乎跳出喉咙的心才算有了着落。他做贼一般溜出来,回到房间痛痛快快洗了个澡,全身洗得香喷喷的才开始张罗吃的。
二爷受伤挺重,他几乎抓破脑袋都想不出要弄些什么给他吃,只得跑去找黄管家,在门口绕了几个大圈才鼓起勇气进去,黄管家早就看到在他外面转悠,呵呵直笑,“有什么事就快说,别扭扭捏捏!”
麦苗指了指屁股,吞吞吐吐道:“黄管家,如果这里受伤了怎么办?”
黄管家心中一动,柔声道:“别担心,我叫厨房做好送去,只能吃些汤汤水水的东西,记得叫二爷帮你上药。”
麦苗张口结舌,一张脸涨得通红,胡乱道了声谢谢,拔腿就跑。
黄管家眉头一拧,喃喃自语道:“这孩子,受伤了还跑这么快,一点也不知道爱惜身体!”
麦苗跑回二爷房间,见二爷还没醒,连忙去打来热水在一旁候着,呆呆看着他的苍白的睡颜,水一冷就赶紧去换一盆,换到第四盆,二爷睫毛微微颤了颤,轻唤:“麦苗……”
麦苗轻轻为他擦了擦脸,二爷突然扣住他手腕,焦急道:“你把裤子脱下来给我瞧瞧!”说着,他迷蒙着眼睛从床头摸出伤药,紧紧攥在手心,目光停在麦苗身上,渐渐退去迷离之色,变得无比清明。
麦苗不禁有些沾沾自喜,好在刚刚洗得香喷喷的,二爷摸起来肯定喜欢,他二话不说,连裤子带衣服剥了个干净,赤条条地站在床榻上,怯生生地低头笑。
二爷前前后后看了一遍,心中顿时凉了半截,不敢置信般,他摸了摸那完好的后庭,怔怔道:“他难道没碰你?”
麦苗心里咯噔一声,顿时恍然大悟,脚一软,就势扶着床边跪了下来,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什么话都不想说,低垂着头,泪珠大颗大颗地滴落在泛着荧光的被单上。
二爷手一紧,几乎把瓷瓶握碎,自言自语道:“他怎么可能不碰你,难道是我看错了吗?这可怎么办,我该怎么安置你,出去……不可能,谁都不会放过你……”
他似乎有些急了,用力把瓷瓶扔下,从床底下摸索一阵,摸出一个镶宝石嵌玉的匣子,打开匣子看了看,良久才幽幽叹了声,“麦苗,你上来!”
麦苗满心绝望,茫然地爬了上去,撅着屁股跪在床边,二爷把伤药抹到他后庭,用哄孩子般的轻柔语气道:“你还小,身体容易受伤,等习惯这个东西就不怕了。以后我每天帮你撑开一点,等大爷来了你好好伺候,一定要讨他欢心,等他用高兴了,你以后才能保住小命!”
当一根冰凉的东西进入身体,麦苗已经感觉不到疼痛,光线化作一枝枝利箭,破空而来,深深扎入他的身体,他所有的梦想和欢喜化成疼痛的气息,一丝丝,一缕缕散发出来,消失在空气里,消失在无边的恐惧里。
二爷不要他了,他果然配不上他,他如此粗鄙,如何配得上这神仙一般的人物。
一切只是他的痴心妄想,这样的美梦,也该到头了。
看到后庭的鲜红,二爷手一抖,往匣子里瞥了一眼,发现还是这根玉势最小,连忙撕下袍角堵到那里,细细吻着他的臀,等他松懈下来,迅速把玉势插了进去。
擦好止血药,二爷不敢看他泪痕遍布的脸,轻轻拍了拍他的背,“起来,伺候我吃点东西,这玉势呆会我再帮你拿出来。”
麦苗以怪异的姿势挪下床,又龇牙咧嘴地穿好衣服,一步步挪到门口,突然扑通跪倒,泣不成声道:“二爷,你说喜欢我,是不是真的?”
仿佛空气弥漫着疼痛的味道,一丝丝渗入身体,二爷几乎无法呼吸,软绵绵缩进被子里,轻叹道:“麦苗,做人要记得自己本分,你别忘了,当初我买你是为了什么!”
麦苗重重磕了三个响头,狠狠擦了擦脸,低垂着头,以怪异的姿势走了出去。
第七章
日子一天比一天漫长。
麦苗发现,王府里常常会有眼神凌厉的生面孔出现,晚上出来撒尿时也经常看到一闪而过的黑影,起初他以为是自己眼花,问黄管家时,他叹了又叹,一个劲叮嘱他晚上尽量不要出来,更不能多管闲事。
那天后,千峰仿佛凭空消失,二爷对他也愈发冷淡,即使从不出门,在家时也很少像以前那样和他玩笑调侃,更不会同他亲热,皇上来的时候也不再让他伺候,总早早把他遣开,他每次都是从二爷身上密密麻麻的吻痕得知真相。
被二爷呵斥过几次后,麦苗好像变了个人,他安守本分,再也不敢在二爷面前放肆,插入玉势时也一声不吭,即使再难受,也非得等二爷亲自拿出来。有一次二爷被皇上缠住,他足足忍受了一个晚上,第二天起来时脸色苍白,几乎站立不稳。
拿出玉势,二爷冰冷的面具终于有了丝松动,轻柔道:“我跟你说过很多次,你如果不舒服,可以自己拿出来,我用这个,只是不想你以后受伤。”
麦苗冷汗直流,却仍然强颜欢笑,“二爷,不碍事,皇上要是喜欢弄我你也少受些罪。”
二爷脸色微变,低喝道:“看来你还没吃够教训,我一给你好脸色你就胡言乱语,给我记住,以后把你嘴巴管好,不要在皇上面前大放阙词!”
麦苗咬了咬下唇,轻声道:“二爷,你能骗别人,却骗不了我,每一次皇上来过后你都要难受好久。你难受的时候,我心里也堵得厉害……”
二爷用力掩住他的嘴,停了半晌,突然重重吻了下来。
麦苗目瞪口呆,突然觉得所有的痛苦都已值得。
梅花落了,杏红残了,桃花谢了,这样的日子,竟过了半年。当安王府墨池里的荷花绽开娇羞的笑脸,安王府里开始偷偷流传一个消息,康王爷气数已尽,眼看就要被皇上杀头了。
这是一个酷热的天气,傍晚时分,下人们三三两两在墨池边乘凉,麦苗提了冰块给二爷弄酸梅汤,听他们说得起劲,把自己手里的东西都忘了。
麦苗从他们口中得知,先是康王爷的外公无敌将军萧远得了急病归西,接着是他的大舅雄威将军萧南在自己府邸被刺,身首异处,支持康王爷的势力一下子就没了主心骨,皇上立刻全力招抚,拉拢了原本效忠康王爷的一批人。
左丞相许勿远是康王爷扶植起来,势力也颇大,他和一派门生还在观望,谁知天降横祸,左丞相出门上朝时堕马而死,门生失去主心骨,纷纷倒戈。
这时,康王爷府里豢养的小童连连被杀,京城捕头天天在康王府查案,康王爷一时焦头烂额,应接不暇。
好不容易打发走捕快,还没等缓过神来,皇上趁康王爷前去吊唁萧远和萧南,带着文武百官冲入康王府,从他的床下搜出龙袍玉玺,定了他一个谋逆之罪,即刻押进天牢,三日后问斩。
大家说得绘声绘色,麦苗听得心惊胆战,慌慌张张跑回去,等见到二爷,却又没了勇气,默默坐在他脚边,把他的腿架在自己腿上轻轻捶打。
二爷目光从书本挪到他身上,眉头一挑,冷冷道:“外面的事情跟你没关系,你不要穷打听,知道了也没你什么好处!”
麦苗默默点头,手下愈发轻柔,二爷不由自主地伸手,用两根手指捏住他的下巴,麦苗浑身一震,高高把下巴昂起,心激动得怦怦直跳。
在这种全然的信赖,热切的渴望面前,没有人会平静自如,二爷心头掀起滔天巨浪,缓缓俯身,吻上那柔嫩的唇。
“你们在做什么?”两人正纠缠得忘乎所以,身后突然传来一声断喝,二爷仓皇推开他,笑吟吟起身道:“大哥,恭喜!”
皇上把他揽进怀里,瞥见麦苗瑟缩的眼神,哈哈大笑:“真没用,怎么一见我就吓成这样,过来,我好久没见到你,让我敲敲你脑袋有没有变硬!”
见他似乎心情极好,麦苗怯生生地看了二爷一眼,被二爷的微笑鼓励,一步步朝大爷挪去。大爷放开二爷,笑容满面地捉住他手臂,仔细看了两眼,敲了敲他脑门,“这小家伙比以前瞧着顺眼多了,就是脑袋的声音还是没变,空空空!”
两人大笑起来,大爷走到二爷身后,从后面环抱着他,轻叹道:“子莫,这些天真的谢谢你,如果没有你运筹帷幄,要扳倒老二实在困难。子莫,老二一死,从此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