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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扬在心里叹了口气,表面上却仍然沈著平静,干脆坐在办公桌上,笑著说:“好,我们谈谈。”
苏朝宇赌气地立正,敬礼,大声回答:“是,长官。”失去了皮带的野战服仿佛有些下滑的趋势,於是苏朝宇紧紧并拢双腿,臀部的肿痛因而再次开始疼极的叫嚣。
“疼得厉害?”
“不,是苏朝宇应得的。”苏朝宇开始认错,言简意赅地重复了他所有的错误,相当於口述了一篇长达2000字的深刻检查。
江扬静静听完才说:“我委屈了你。”
“不,长官。”苏朝宇知道长篇大论的辩驳和解释都没用,反而过度简洁的回答会让大多数人无所适从。
不过江扬是那种纵然火烧眉毛也能保持镇静的少数人,他沈吟了一下,才说:“苏朝宇,我是你的江扬,不是长官。”
“都是你。长官。”苏朝宇决定把所有的回答控制在三个字以内,以一当百的噎死长官情人。
江扬敏锐地注意到那个称谓的变化,他苦涩地笑了一下,拿起苏朝宇的皮带把玩著,说:“我能猜到你的心思,不过我想听你自己说,朝宇,我们之间,没有什麽是不能说的。”
“是,长官。”苏朝宇狠狠地剜了琥珀色短发的情人一眼,狠狠地回答,并且对江扬做出的“请说”的手势视而不见,站好标准的军姿。
江扬愣了片刻,长长地叹了口气:“我让你失望了,对麽?”
“不,长官。”苏朝宇言简意赅,“军人以服从为天职,苏朝宇今晚的行为违反了军纪,应该受罚。”
“我知道自己犯了不可饶恕的错误,又一次的,自私的牺牲了你。或许比以往任何一次更严重,并不是为了保护,只是因为……”江扬顿了一下,苏朝宇面无表情地看著他,标准的下属模样,这让江扬有些难过,他觉得措辞变得很艰难,“只是因为……呃……该死的习惯……”说完他征询地看著苏朝宇,隐约的期待对方能对自己最不擅长的承认错误有所反应。但苏朝宇像是佛陀旁边的侍者,专心致志地盯著写字台上的一个笔筒,军姿标准,一言不发。
江扬心里局促起来,他了解海蓝色眼睛的情人对自己近乎於溺爱的包容和比大海更深刻的爱,他也知道,自己总是习惯性地在做决策的时候牺牲身边的人,但这一次不一样,他挑衅了骄傲的小兵的尊严:“我总会在你面前失控,我一直知道,只是永远知道做不到。”江扬转过身望著窗外,已近凌晨,小小的清水镇几乎没有一丝灯火,漆黑的夜空中晴朗无月,漫天星斗,他勾起嘴角苦笑,像个孩子那样困扰地用手指梳了梳鬓边的短发──自己其实从来不知道25岁的年轻人会如何珍视感情与尊严,自己所有的梦想和骄傲已经在16、7岁的时候被消磨的干干净净,这些年早已习惯了不在别人的角度考虑问题,必要的时候化身利刃,只有责任和义务。
但我错了,真的,我的小兵。江扬从玻璃的反光中偷看苏朝宇,在心里默默地说,我错了,以往的指挥官可以用任何方式只求达成最佳效果,但现在,我已经……不再是一个人。
江扬心里疼成一片,想把他的小兵揽在怀里好好安慰,却又莫名恐惧──他从来不怕拒绝,不怕失败,但现在,他却真真切切地害怕了,朝宇一个心寒的眼神,就足以将他彻头彻尾地冻透。
苏朝宇在这种诡异的沈默里小心翼翼地抬起头,他只能看见江扬黯然苦笑的侧影,一时心里也说不出是什麽滋味,隔了许久,终於忍不住微微抬眼,瞥向江扬。
江扬敏锐地注意到了他,立刻回以期待的眼神,苏朝宇立刻不著痕迹的退了小半步,再次垂下眼睛:“对不起,长官。”
江扬心里难受,又只能侧过头盯著反光里的小兵,他忽然发现苏朝宇的姿势变得有些不自然──没有了皮带的军裤似乎正试图脱离控制。这让江扬一下子几乎忍不住笑起来,面上仍然是不露声色,正襟危坐,勾勾手指:“过来。”
“是,长官。”苏朝宇往前蹭了半步。
“到我这里来。”江扬干脆地指指自己面前20公分的地板。
苏朝宇咬牙,他早就知道他的情人向来软硬不吃,打蛇随棍上最擅长不过,他刚演了好下属,那边立刻就变长官,丝毫不落被动。苏朝宇恨恨地走过去,用一种标准的军人式步态,在江扬指定的地方立定站好。他发现艰难地维持他的军裤仍然在它该在的地方变得很困难。
江扬跳下桌子,他们两个人的距离变得极近,苏朝宇下意识地想後退,却被江扬那种不知道真的假的、带著玩味和挑衅的目光给激怒了,於是背著迷你降落伞就敢从高空跃下的陆战精英赛冠军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几乎冒火的蓝眼睛紧紧盯著他的中将情人。
江扬什麽都没说,只是忽然单膝跪在苏朝宇面前,一捋手中坚韧的野战皮带,将它穿回苏朝宇的野战军裤上,调整到合适的位置,重新系好。这种平常人闭著眼睛也能做好的简单动作,江扬做的专注而细致。苏朝宇不由怔住了,江扬扣上皮带扣,顺势搂住了苏朝宇的腰,头抵著苏朝宇的身体,片刻才缓缓说:“对不起,朝宇。”
“没关系。”苏朝宇脱口而出,然後立刻就後悔地几乎咬掉自己的舌头,恨恨地一脚跺向江扬的软皮鞋。
向来敏捷的指挥官根本没有试图去躲,苏朝宇狠狠踩了情人一脚,还碾了几下,然後咬著嘴唇扭头看窗外,气鼓鼓地骂道:“混蛋!”
江扬握住苏朝宇的手腕,在他惯常戴戒指的手指上亲了一下,认真回答:“是,朝宇。”
“这甚至比波塞冬那次更难熬!”苏朝宇试图推开江扬,却被抱得更紧,那些被竭力压抑的委屈都因为情人半夜化身服务生的投怀送抱而争先恐後的冒出来,苏朝宇死死咬著嘴唇忍著眼泪,一字一句地说,“我不喜欢这样,无论是当成表演的道具还是警示的教材,江扬,虽然……那些都是我应得的,但我宁愿你回家以後翻倍惩罚也不愿意……”
江扬更紧地抱住了苏朝宇,还没等他开口,苏朝宇却接著说:“我站在这里值班的时候想了很多,我理解你,江扬,我知道你在逼慕昭白,我也知道你会对我如此严厉是因为你正试著信任我、把我当成你自己的一部分而不是你的守护对象,我都知道,江扬。”苏朝宇深深舒了口气,握住江扬的手,“我都知道,只是还是会委屈和尴尬,我……”苏朝宇说不下去了,他凝视著江扬琥珀色的眼睛,然後他轻轻地、带著一种不确定吻上江扬淡色的唇,“你都知道,是麽?”
江扬没有说话。
苏朝宇吻到一半,忽然狐疑地看著对方的眸子:“你不知道?”
江扬的眼眸有一瞬间看起来很朦胧。他轻轻抚著苏朝宇的後背,小声说:“对不起,我的朝宇。”海蓝色头发的少校身子一僵。江扬低语:“我知道你知道我知道,就如同你知道我知道你知道。”
为这一句既考验智商又考验口才的情话,苏朝宇气得笑出来。江扬半严肃半认真地望著他的小兵,眉目含笑。
“我不喜欢这样,江扬。我不喜欢自己成为一个教具,虽然极端时刻长官甚至有权利放弃部下的生命。”苏朝宇一字一顿,“我不想自己以後变成你的示范‘亲者严’的教科书。”
“对不起,朝宇。我想我最近变得……让你不认识了?”
苏朝宇不语。
“这种陌生让你真的怕了。我知道。”江扬把全身的重量都放在苏朝宇的肩膀上,近乎於依赖地抱著。“飞豹团改建、孟帆行刺引爆、你带班失败、吴小京重伤、程亦涵父子生命堪忧、慕昭白和孟帆的关系……”他越说越小声,最後近似於低语,“这些,让我质疑了我拥有和信奉的很多东西。本以为自己已经长到足够大,足够知晓所有的事情,可是最近我发现自己甚至不知道如何与你相处。我可能是……”他的面颊借著1cm的身高劣势在对方肩膀上轻微地蹭了一下,“我可能是想跟自己发脾气,而不是你……但是……”
苏朝宇深嗅对方身上几乎褪尽的白麝香气息,闭上眼睛:“我说,江扬……”
“所以,请接受一个情人江扬的道歉吧,为今晚,为飞豹团,为我拿自己的最爱在工作上赌输赢这样不负责的冲动。”
“我接受。”苏朝宇这次毫无反驳可能地吻下去,不再给江扬任何说话的机会,许久,他望著脸都被闷红了的帝国中将,嚣张地说,“但我要补偿,江扬。”
“是,少校。”江扬从衣袋里摸出MEMO,又顺手摘了挂在苏朝宇前胸口袋里的伸缩笔,以一个秘书的标准姿势单手让笔伸展成了标准长度,笔尖戳在纸上,“情人江扬在记录。”
苏朝宇不管这是多麽可爱多麽温馨的场景,只是说:“你向我保证,以後不要对自己如此苛刻,好麽?”
江扬刚写了个“以後不要”,便立刻停笔了。对面站著的这个海蓝色眸子的年轻人,用再简单不过的句子戳穿了禁锢在江扬身上长达十数年的软甲。软甲尽管保护了身体,却时时磨擦皮肤,长久以来,似乎快要成茧──但是江扬习惯了有软甲的日子,竟能残忍地注视自己伤口,遮掩,然後继续。
苏朝宇不动声色地观察情人眼里的柔软,握住他的手:“你要跟我学,学爱你爱的人,江扬。不是保护,不是苛求,也不是遮掩宠溺和责罚呵斥,是爱。”
笔尖里渗出的墨水由一个小点慢慢扩大,江扬慌张地看了看那滩墨迹,无所适从。苏朝宇知道那是对方最真实的表现:帝国的中将在这种明显而直白的分析面前,像个搞不懂定理的学生。苏朝宇抓过笔,把不规则的墨迹涂成一颗心。他知道,自己此时是个被动的老师,教会生命里最重要的那个人,什麽是爱,如何去爱。尽管对方略显霸道和笨拙,教学的路也许漫长,也许那句被普通情人每日重复万次的“我爱你”永远不会从帝国中将口里吐出,但是苏朝宇知道,这个学生品学兼优,真真正正是他最大的骄傲──尽管有的时候,学生会跳起来欺负老师。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让这个段子陪伴大家度过2007-2008年的交接仪式吧!
祝大家新年新天地!
撒花!
意料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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绚烂英豪第三部之边城谍影
作者:醉雨倾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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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寒坐在车里面无表情地看著脚下的两条公路基线在远处交汇为一点,即使睡了一个舒服的整夜,也感到十分疲倦。若不是肖海提醒,他几乎错过了发车的时间,跳上车的时候,慕昭白已经歪在一个正襟危坐的夜鹰队员身边打盹,两个熊猫似的黑眼圈说明了他的情绪有多麽差。
“凌队……”慕昭白有气无力地说,“你几岁。”
凌寒没有回头:“我比江扬大两岁。干嘛?”
“唉。”
“说吧。”凌寒终於从副座探身回头,用极不舒服的姿势望了慕昭白一眼,“我最恨别人说话说一半。”
“难怪指挥官不理解我,有代沟。”
“代沟?”凌寒又气又笑,“他敢揍你,你信麽?”
“程亦涵说年长三岁就有代沟,我和他只不过少挖一年的沟而已。”
凌寒没好气地转回身子去,继续看开车。
“他不理解,我和孟帆的关系很好,真的很好,就是那种可以互相担当的很好。我经常不写抄写作业,孟帆就替我抄,一个字一个字描,後来老师都看不出。他其实是很好的人,很好的学生,当然,成绩不好而已,你如果跟他接触就会觉得……”
凌寒毫不犹豫地摆手打断他:“会觉得孟帆是一个坚定的人,他想要自由,想随心所欲,他想把他所能控制的事情做到最好,再难也做,不惜代价。只要这件事情对他的自由有益。”
慕昭白惊讶地张大了眼睛:“你跟国安部行为分析科的蒋方少将什麽关系?”
“那是我供职的第一个部门,蒋少将是我的老师,他在大学里任教的时候我就选他的课。”凌寒简洁地回答,“我分析过70多个危险分子,孟帆在性格上并不特殊,只是他要的东西,出乎意料地剔透。”
“那你们就不想……”
“不想。”凌寒的回答带些揶揄,“我不想成为第二个苏朝宇。昨晚你也看见了,指挥官是如何教育儿子的。”
夜鹰们并不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