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件事,我想有必要跟你声明一下,我们已经不是夫妻了,以后不要在任何人面前说我是您太太,可以吗?”
刚才在孩子及外人面前,她没有当面说出来,但不代表她不介意。还是要说清楚一点比较好,她不想让别人误会。
“那你想我怎么说?前妻?江小姐?”相较于江心朵的怒意,范仲南实在是淡定太多了。
“随便你。”只要不是贴上他范某人的标签就好,接下来她要好好跟他讨论儿子上课的问题。
“你到底给他上了多少门课?”
“就他刚才给你说的那些。”
“他还这么小,你怎么可以让他承受这么大的压力?”
“他是范氏未来的继承人,要承受的东西本来就比别人多。这些课程都是他可以接受的能力范围内。”
“就算他可以接受,可他还是个孩子。拜托你,不要对他这样好吗?让他放松一点,让他可以拥有一个快乐的童年回忆可以吗?”
“你觉得他不快乐?”
“他是我儿子,我不想让他年纪这么小必须承受那么多东西。就算他没有开口说不学,可他仍旧是个孩子。”昨晚与儿子的聊天中,她知道,她不能强硬地要把他带走,可放他在范仲南身边,她仍旧希望他的童年不是在无止境的学习再学习中渡过。“可以让他减少一些课程吗?”
“例如说——”
“数学,商业基础。”这两门课完全可以等他再大一点再来学的,而德文,法文她也可以教他,但是他必须要在身边,这个比较难,社交礼仪这个倒是无妨,而计算机方面可以适当教一些。
她望着他的眼眸晶莹闪亮,灵动得让人着迷。
“可以考虑。”
只是考虑而已吗?
“你不能强迫他。”
“我从来没有强迫他。刚才他的语言学老师已经被你解雇,那两门课你要不要亲自来教?”儿子很有语言天赋,大概是遗传自妈咪的基因。
“你愿意让他跟我回墨尔本吗?”
“不行。”他一口回绝。
“你的德文不是很厉害吗?你为什么不抽空教教他?”她记得,他的水平不比她差,当初还能帮她翻译德文小说。
想到这里,江心朵忍不住心涩又想唾弃自己,无缘无故的想这些干嘛?
“我真的很忙,抽不出时间。你跟贝贝,住下来好不好?”
他的意思是想利用儿子把她绑在伦敦,是吧?
她很想回他一句,“不可能”,可是一想到儿子,她的心乱了。
“我不想跟你讨论这个问题。我要陪他们出去玩。”
她走出来,示意站在门口的他让一让,他侧过身子,帮她拉开门,在她经过他身边时,他低下头,看着她的头顶,轻问出声,“要怎样,你才肯回来?”
不管怎么样,她都不想回来!可是,为了儿子,她却只能一直在妥协。
江心朵闭了闭眼,没有回应他,从他的身边走了出去。
“江心朵,我要追你,以结婚为前提。”
强作镇定的,江心朵头也不回地朝外面走去。
——
江心朵才走到大门口,还没有来得及踏下台阶,江品萱已经从草地一边跑一边喊着:“妈咪,妈咪——”
而与她并肩而来的是仍旧穿着整整齐齐的范逸展。
“小心点,不要跑这么快,你看看哥哥,哪像你啊!”她步下台阶伸手接住飞奔而来的孩子们。
“妈咪,爹地的花房里也有好多好多漂亮的百合,你要不要去看看?”
花房?江心朵一怔,她记得五年前住在这里的时候,是有花园,但并没有特制玻璃花房啊!
“那是爹地最喜欢的百合花了。”范逸展解释道,“爹地特地请人来种的,妈咪,你想不想去看一下?”
他这种脑子里只有工作的人,也会享受生活了?而且还特地请人来种花?真是不可思议!
虽然很不理解,但是江心朵不打算问,也不想去看。
她摸了摸两张几乎一样的小脸,“昨天不是说去博物馆吗?不去了?”
“去!”两人异口同声道。这可是他们的第一次出门呢,怎么可以不去呢?
“贝贝,那要回去换衣服了哦!”玩了一大早的,衣服上已经沾是草屑,泥巴。
“妈咪,等一下。”小贝贝忽然转身,往提着花篮正在往这边走的佣人跑去,从花篮里把那大束粉色的百合花拿出来,抱在怀里又往妈咪这里跑。
“妈咪,这是我跟哥哥送给你的。”
望着那张在花中笑得灿烂的小脸,她弯下身子接过来,“谢谢,妈咪很喜欢。”
虽然是那个男人种的花,她不想接受,可这是宝贝们的一片心意,她不能拒绝的。
随后三个一起往主屋里走,提着空花篮的佣人却在心中感叹不已,从来不让任何摘走一朵的主人,今天却任他刚回来的宝贝女儿减掉了一大把。
主人真是疼爱这个女儿,还有,他们女儿的妈咪。
——
捧着花进来的江心朵没想到刚才扬言要以结婚为提追她的男人,此时正在客厅的沙发上看报纸,看到他们进来,眼睛从报纸上移开望过来。
看着抱着大一把百合花的她,那张绝美的脸蛋因为两个孩子而露出淡淡的笑容,简直比那些花不知好看上多少倍。
她也是喜欢那些花的吧?
“爹地,花漂亮吗?”江品萱笑着跑了过来,直接就跳进坐在沙发上的男人怀里,坐到他双腿上,两只小手主动地环过他的脖子。
“好看。”虽然还没完全习惯女儿这样亲呢地黏着他,但这种感觉其实还不错。
“贝贝,我们回去换衣服。”江心朵故意不看他,低着头对女儿道。
“爹地,你等我一下,我们马上就下来。”小贝贝亲呢地爹地脸上亲了一口,却没有滑下他的腿,而是嘟着嘴,一双滴溜溜的黑眸瞅着他不放。
“贝贝,怎么了?”他有些紧张的问道。
虽然他不是第一天为父,可是却算是第一天拥有女儿,他,不知道她这样盯着他是什么意思。
“爹地,我亲了你,你也要回亲我啊。”贝贝嘟着红润的嘴儿,侧过脸蛋,伸出手指了指自己的脸颊。
原来如此!
女儿跟儿子的差别还真是够大的。
他有些无奈,却也低下头,在那张柔软的小脸上印下轻轻的吻。
——
江心朵虽然不相信范仲南会扔下工作陪她们去玩,但他真的做了,还亲自开车与他们一起出发,就好像他们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人一般。
因为已经接近中午,他们没有去书店,而是直接朝自然博物馆而去。
非节假日的博物馆人并不是太多,停好车后,两个孩子手牵着手奔在最前面,则她则是跟范仲南跟在后面。
他想伸手拉住她的手,却被她甩开了,于是,只能跟在她身边不出声,也不再强行要拉她。
“爹地,妈咪,你们快点跟上来啊!”
两个小朋友跑到了入口处,却发现两个大人还没有跟上来,江品萱把手放在嘴边大声地叫着。
惹来路人侧目相看,大家看着这对漂亮的双胞胎,都会心一笑,有的甚至伸手爱怜地摸一下他们的小脑袋。
其中一名大概十八九岁的女生,还拿出手机拍下了他们手牵手的模样。
看到有人拍照,范仲南长腿几个大步向前,委婉地要求她把照片删掉。
他不希望他的孩子被人曝光出来,就算是那个小女生只是看到两个小朋友太漂亮才想着留个纪念也不行。
年轻女孩最终还是依他的要求删掉了照片,然后满怀歉意地离去。
一进入博物馆,两个小朋友直奔生物馆恐龙展厅。
已经跟范婉媛来过一次的范逸展细细地给妹妹讲解着每一具化石的名称及特点,那认真的模样根本不必两个大人做什么,好像只在跟在他们后面就可以了。
在经过一个比例仿真模型时,那有血有肉有锋利牙齿的霸王龙忽然朝江心朵咆哮了一下,吓得她第一反应就是转身抱住身边的人。
“不怕,不怕,不是真的。”看到美人主动投怀送抱,范仲南当然不会错过。
他轻拍着她的背低声的安抚着,惹来两个孩子的取笑声——
“妈咪好胆小——”
“就是,还要爹地抱。”
她尴尬地脸都红了,急忙推开他。
游完恐龙展厅,他们接着往其它展厅而去,玩得乐不思蜀。可是,博物馆太大了,他们半天的时间根本不够走完。
最后,江品萱嘟着嘴说还要去动物解剖展馆,可是江心朵觉得太血腥,没有同意。
答应他们下一次再来后恋恋不舍地离开。
从博物馆出来,十一月的伦敦,天色早已暗下来,而玩了大半天的小朋友也是饿了。
江品萱更是撒赖,说肚子饿了,腿又累让爹地抱着走,而江心朵则是牵着儿子的手跟在他们身侧往车子而去。
路灯下,男人抱着小女孩,而女人牵着男孩走在一起,真的是一副全家和乐的画面。
他并非千金难买,却是第一次出现。让她心里酸酸又甜甜,眼眶盈着泪似乎想要掉下来。
孩子需要父母的爱,缺一不可。范仲南有错,可是孩子没有错啊。
为了两个小宝贝好,她应该想想,有没有什么两全其美的办法。
——
为了照顾已经饿肚子的小朋友,他们就近到一家餐厅去用餐,餐点送上来后,两个小朋友开始朝着食物进攻,而她的手机正巧在震动个不停。
“我去接个电话。”安静的用餐环境不适合讲话,所以她提着包包往餐厅后面走去。
“一鸣哥,怎么是你啊?”
江心朵挨到灯光昏暗的走道上接电话,她没想到今天一鸣哥已经打了无数个电话给她,大概是在博物馆里她把手机调到震动了。
“不能是我?我找了你大半天,你去哪了?电话不接,去酒店找你又说退房了,我差点想报警了。”
“退房,我没有啊。”听到魏一鸣这么说,江心朵也是奇怪,但是转念一想就知道是谁在做这件事了。
他竟然未经她同意就擅自帮她退房,好让她可以理所当然地跟他回去!
“你们现在在哪里?我马上过去。”魏一鸣是真的很担心她们母女俩。虽说走失的可能性不大,最大的可能就是去了她前夫那里,可那是他最不希望的。
“我们在外面吃饭。”江心朵并不希望一鸣哥这个时候过来,因为两个孩子还有范仲南也在,说什么都不方便。“明天我再给你电话,好不好?”
“那你们今晚住哪里?不要让我担心,朵朵。”
“我们住——”
“你是不是跟他在一起了?他逼你吗?”
“不是,他没有逼我,是因为孩子的问题,我们需要好好商量,所以——”她还有一个儿子的事情,她只来得及跟妈妈及姐姐说,连江远航那边还没有打电话给他,而现在在电话里跟一鸣哥也说不清,更何况孩子们还在外面等着她。
“他有没有为难你们?”
就算他们因为孩子的问题需要商量,也没必要住到他家去吧?这样质问的话,魏一鸣说不出口,只是担心她们会因孩子而再度牵扯在一起,那不是他能够阻止的。
“没有啦。贝贝还在等我,明天我再给你电话,好不好?”
“好,明天记得给我电话。有空带贝贝出来,我们一起吃个饭,好不好?”
“嗯,好。我们暂时不会回墨尔本这么快,到时我们再约。”
“有什么事情,记得第一时间联系我。不要让我像今天这样担心。”
“知道啦,一鸣哥,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好好照顾自己。”
“你也是啊。”
“不要让小家伙久等了,我明天等你的电话。”知道他的下落后,魏一鸣总算是放下心来。
“我会的啦。”
挂了电话后,江心朵正要转身回去,却发现范仲南不知什么时候走到她身后,吓了她一跳。
“你怎么在哪里?”
“谁的电话,讲这么久?”他的语气明明很轻的,可是却带着一丝怒意。
她还没有来得及质问他退房的事情,他竟然先来盘问她谁打的电话,好过分。
“是你让人把我们在酒店的房间退了?”
“是。”
“你怎么可以不问过我就擅自做决定?我们的行李还在酒店里。”
“我已经让人送到家里去了。”
“你没问过我。”她真的是生气了。
“难道你还想回酒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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