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欣颜从水房回来,手中娇艳的玫瑰和碎纹花瓶相得益彰,笑着说:“姐姐您幸福去吧。章远都没吃到,先进了您老的肚子。”
叶芝噌地坐起,从上铺爬下来。“我这儿就盯着,检查何洛同学练手的成果。”她笑,“要是章远多生几次病就好了,我也能多省两包方便面。”
何洛说:“别咒他了。胃病不是一天两天就好的。我会多练习几种的。”
叶芝捧着碗,嘻嘻哈哈:“好呀,章同学一下子博取了你一辈子的同情心!”
早上在市场买了活蹦乱跳的鲫鱼,收拾干净,拿出泡了一夜的糯米,文火熬着,切了姜丝来去腥气,出锅的时候撒上翠绿的葱花。盛在保温瓶里,一路颠簸坐公共汽车去找章远。
天冷路滑,何洛走得小心翼翼。章远在楼下等她,笑道:“你怎么扎扎巴巴像只企鹅?”听说何洛带了粥来作午饭,眉头都拧在一起。
他硬着头皮盛在碗里,说:“你可真是,和我妈一样。从十一到现在,这三个月她也总叫我吃清淡的,馋死我了。”无可奈何地举起勺子,“呐,这可是你们逼我吃软饭的,不是我自愿。”
何洛笑他,托着下巴看章远吃了个碗底朝天,又盛了一碗。“好东西,可惜就这么两碗半。”他叹气,“哪儿搞到的?我也去买。”
“哪儿也不卖。我自己熬的。”
“你?”章远不可置信地打量她,“早知道留一份,让我妈这个二十多年的家庭主妇惭愧一下。”何洛起身收拾碗筷,章远拢过来,说:“我刷碗吧,吃了好多,活动一下。以后还有么?不是你小宇宙偶尔爆发吧?”
“有。”何洛暗笑。这可是得到李云微外婆的悉心指点,在寝室里练习了两个月,回来后还亲自登门去人家演练过。叶芝他们就没有这么好运,最初何洛丢三落四,还有一次忘记摘掉鲫鱼的腥线。叶芝猛喝几大口,又全吐回碗里来,大声怪叫:“何洛,你谋杀啊!”
章远连说吃饱了食困,要睡个午觉。何洛上网,连上“猫”,一打开QQ,叮叮当当响个不停。章远也精神了,坐在床上,围着被子,兴致勃勃和何洛聊天。“你打字速度不错么。”他说,“不过照我还差点儿。我们忙起来,可真是‘盲打’,手忙脚乱地打。”
何洛知道他们公司一项业务繁忙,最近还接了省内一家大型运输公司出租车和公共汽车的调度系统,晚间要开碰头会,于是轰着章远睡觉。他终于老老实实趴在床上安静入睡。
虽然章远刚才一直说“我又不困了,再聊会儿吧”,可一沾枕头,不多时就沉沉睡去。
寝室里还有其他人,何洛只能偶尔偷眼望向章远。看着他孩子气纯真的睡脸,熟悉的颀长身形,微酸的满足感从心底满溢。曾经无数次注视和怀念的人,那俊朗的眉眼,那清晰英挺的面部轮廓,如今近在咫尺,与她相对。要努力压抑,才能控制自己轻吻他额头、脸颊和双唇的冲动。其实,只想用手指抚摸镌刻心底的轮廓。何洛所希求的,原来就这样简单。
房间里有片刻的沉寂。何洛的心里也格外宁静。尽管有人出出入入,有人在身后低声交谈,然而何洛之感觉到章远的存在。
这一刻,是属于他和她的天地。只是看看他安稳平和地睡去,平淡而巨大的幸福已经让何洛窒息。心无杂物,静的可以听见时间的流逝。一个声音在心底喊着:停下来,时间快停下来。多希望就此老去,一夜之间白头,永不分离。
=本章完
moon啊,我在这儿等你,我更新了,看看这次能否打开!
=
本章的题目,其实应该叫做《多吐了三五升》
今天遭遇死机
恰逢我更新
损失内容1300余字;就是大家看到的;何洛练习熬粥之后的这一段
我一咬牙一狠心
吐血三五升之后重写了一遍
当时真时欲哭无泪。。。。这样的感情戏分;写第一次还好;第二次真是累人
大家还不努力地拍拍巴掌扔扔砖头?
周日不再更新了,明天看工作进度吧。
滚来滚去,大家冒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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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出门看看我的完结文秋天的海
蔡满心的故事
颜色mm写了长评;比我的原文感人;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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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给我多少时间
作者有话要说:喀喀,冲上7位数,给当时最新留言的蓝宁mm一个bearhug+wolf kiss
满恐怖的
其实我也很虚荣,呼呼
=
你给我多少时间
by 莫文蔚
hey;到底要多少时间
才能真的互相了解
oh~hey;到底要多少思念
才能抓住你的视线
hey;我就在你的身边
却又隔一光年
究竟只差一瞬间或永远
爱是两个人的原野
可我一个人狩猎
什么过眼
在你再消失以前
你给我多少时间
hey;爱就在你的身边
可是你看不见
究竟要走到海角或天边
才是两个人的终点
可我一个人搁浅
什么云烟
我给你一场爱恋
你到底给我多少时间 hey~
春节刚过,何洛便返回学校。
蔡满心要准备GRE考试,所以也提前回来,见到何洛无比惊讶。“你怎么也这么早回来?”她问。
“还说呢,我也想在家多呆几天。但是系里要我赶紧回来,说上学期来过的那个访问学者又要来了,说反正我也当过他的翻译,这次就不找别人了。”何洛递给蔡满心一袋面包,“呐,你要的俄式面包,大列巴和锅盖那么大,带不了,这个也差不多,大同小异。”
“哈,是那个加州理工的牛人么?好机会啊,好好套瓷,到时候他一开心,直接录取你,申请都不用了。”
“我又在想,要不要申请。”何洛犹豫。
蔡满心瞪大眼睛看她:“为什么不?你还有什么留恋的?”她看看何洛甜蜜又恍惚的表情,恍然道,“噢,看来没有白白练习煮粥。要绑住男人的心,就要先绑住他的胃。怎么,又在一起了?”
“没……”何洛说得心虚,知道蔡满心又要教育自己了,抓起大衣,“不和你多说了,要去机场接人。”
“哎哎,我还没等说,你就要跑了。”蔡满心对她的行径嗤之以鼻,“能不能干脆利落,能在一起就在一起,不能在一起就忘了他。三条腿的蛤蟆少,两条腿的男人不还满世界乱跑?”
何洛一边穿大衣,一边笑:“满世界跑,怎么也没让你撞到一个?”
“那是我躲着他们走。我现在要忙的事情这么多,哪儿有心思去想这些?”蔡满心吐吐舌头,“你以为我不想爱的轰轰烈烈?可是周围的男生要不然太现实,要不然太不上进,要不然太幼稚,我可没有那个美国时间去挖掘他们潜在的闪光点。”
“是,等你去了美国,有那个美国时间再说。”何洛笑,“我真要走了,人家飞机都要降落了。”
在去机场的大巴上,何洛掏出手机,想给章远发个短信,又不知道说什么好。
“烟台冷不冷?”
“我到北京了。”
“你的胃还疼么?注意饮食,少喝酒。”
“什么时候回家?”
这些问题都问过了,他可能正在和客户应酬的酒桌上,每次回短信都简洁的不能再简洁。
“不冷。”
“好。”
“知道了。”
“待定。”
她编辑了长长一条短信:“我这个假期一直想说,不想放弃,是不是就应该重新尝试?但,你知道,有些事情不是我一个人努力就可以达成的。如果我们没有再次相遇的机会,是不是就这样分离了?”
觉得不合适,一个字一个字的修改,最后索性全删了,写一条新的:“我喜欢的人仍然是你。”
一次又一次的按着“预览”,想着他如何掏出手机,如何按下确认,想着他干净修长的手指,平平的整齐的指甲。唯独不敢猜测他的回应,章远的态度亲近却不亲昵,他心中,是否已经没有那么强烈的感情?
那么自己呢?
我喜欢的人仍然是你,无非是一个事实,却不是一句慷慨激昂的口号。早前信誓旦旦的心愿,鼓起勇气说要追逐年轻时候的心动,其实一旦静心,激情就退去。
爱情的保鲜期,果真没有那么久么……
突然袭来的平静让何洛不知道如何解释。手机在掌心翻来覆去,渐渐变得温热。
大巴已经过了机场高速收费站,绿底白字的路标迎面闪过,何洛整理心神,把教授夫妇绕嘴的姓名又默念了两遍,Mr。 and Mrs。 Zawistowski,听起来很像东欧过来的,六十多岁了,精神矍铄,Zawistowski教授参加了前一年加州州际马拉松 ,成绩三小时八分钟,获得六十岁年龄段的第六,此次还摩拳擦掌,想要报名北京的国际马拉松。
这样还真是幸福。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想去哪里,就去哪里。真正的快意人生。偏偏自己心中有这样那样的情爱,同林鸟飞倦了,统统是庸人自扰。
那句喜欢深埋在草稿箱里,始终找不到发出的勇气。
何洛胆怯了。章远始终欠她一个解释,为什么要分手。在心底深处,她做了无数次假设,始终不敢再问,怕自己得到一个早已经预料到,却无法接受的原因。是的,她不知道如何面对那样的章远。
如果说他高傲的心累了,倦了,退缩了,难道现在情况就有任何变化么?即使自己在他面前哭了,喊了,祈求了,回到一起又怎样?问题始终在那里,像一块沉默的石头,暗夜的旅人不知道它会出现在哪里,兜兜转转走回老路,也许再次碰上,跌得更惨。
“我没有勇气在同一块石头上摔两次跟头。”何洛转着笔,“那也太没有记性了,还让我以后能不能相信爱情?”
叶芝语出惊人:“你是不会摔跟头的。但你一直抱着那块石头,现在所幸拿它当凳子坐了。你不动手挖,那块石头永远在那儿。”
“我会,我会的。”何洛说,“但我们之间,不是说一句‘我喜欢你我们在一起吧’就能够解决的。我努力了,我相信他已经明白我的意思。但如果他没有回头的打算,我能怎么样?用刀逼着他,还是自己去跳江?其实,我很想很想明白地告诉他,我真的……”
半晌无语。童嘉颖从一摞专业书后抬头:“真的怎样?”
“真的没有章远就活不下去,这辈子非他不嫁呗。”叶芝哼一声,“女人,这点小心眼,在我们面前都没有说出来的勇气,当着别人的面,恐怕嘴都张不开了。”
是不知道如何说出口,胸口被堵住,声带不会震动,每一个音节都消失在空气里。在他面前,自己就是这样吝啬情感。
只怕开口说出那些思念的日子,眼泪就会先掉下来。
何洛不希望章远的一颗心被泪水泡软了,才决定回头。她不需要一场灿烂的烟花或流星雨,那不是她想要的结果。她需要一份天长地久的承诺。
越美丽的海市蜃楼,越是错误。
周欣颜在熄灯前一秒冲进寝室,拍着胸口乐道:“啊呀,险些又被楼长抓住,我在她关门的瞬间抢进来了。”她举着应急灯,晃晃悠悠走到何洛面前,青白的光线摇曳。
“半夜三更的装鬼。”何洛扭转灯头,照着周欣颜的眼睛,笑道,“照妖镜。小妖精,又没打水吧,我壶里有,你想用就自己倒。”
“啊,洛洛,我最爱你了。”周欣颜伸手在何洛脸颊上拧了一把,何洛跳起来狠狠打了她屁股一下。
“摸一下也不会死,干吗打这么狠?唉哟,真疼,一会儿怎么睡觉啊。”周欣颜哼哼着,“作为补偿,你把司机教授的笔记给我看看吧。”
“童嘉颖记得最全。”何洛说,“我有很多地方不懂,还在问她。”
“她的字太乱……”周欣颜咬着何洛的耳朵。
“要饭还嫌饭馊。”何洛乜她一眼。
“这么课实在难。”叶芝哈哈大笑,“幸亏我听了两堂就退掉了,后来一看,大多数来听的都是一年级研究生和大四的,还有你们这些不怕死的。”
童嘉颖说:“难了点,但是很有意思啊。”
何洛叹气:“是有意思,但是太难了,谁让他点名让我做助教?好在不用干别的,就是负责考勤和上分数。”
“你多幸福啊!”周欣颜大叫,“简直幸福死了!如果他以后给你写封推荐信,美国牛校还不任你挑?”
“是是。”何洛苦笑,“他给NASA写封推荐信,我就是中国登月第一人了。”
“月亮不好,嫦娥很命苦的。”叶芝缓缓说,语气中带着悲悯。
何洛没有时间去想什么太阳月亮,她拿着长长的书单在学院阅览室里走了一趟又一趟,明明有几本书写了是不流通外借的,为什么架子上没有?她不死心,一本本看过去。书脊上的英文名称都是侧着印的,她歪着头一排排架子看过去,脖子酸得要折掉。终于看到一本“司机”教授推荐的参考书,何洛兴奋地迈大步子,一把抓在手里,一甩头,险些扭到脖颈,痛得喊了一声。
“乐极生悲了吧。”沈列的声音在身侧响起,“被你抢先了,我就知道,有人用完了书,故意找个旮旯一放,别人就找不着了。”他伸出手来,“我帮你拿书,你赶紧揉揉吧。”
何洛抬头释然地笑笑。很久,没有两个人单独在一起了。似乎都在刻意躲避一切可能的尴尬。
“还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