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银色的方向盘中枢上,刻着两个花体名字“淡昔&天天”。她这才从梦幻般的感觉中醒过来,望着封淡昔说:“你早就有预谋的?”
封淡昔微微一笑,“七个零的赎金我付不起,用七个零的礼物代替,你看如何?”
“上帝……”她轻呼,“我竟不知自己要嫁的是一个这么有钱的男人!”
“难道我没有告诉过你?”
“什么?”
“当年我母亲是为了钱才跟我爸爸离婚,改嫁给了我现在这个全英富豪排行榜上位列第七的父亲的。”他说得轻描淡写。
杜天天却是一呆,一直以来,她只查了他的资料,却忘了去了解他的家庭背景,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出意外!
自从他们在一起后,他除了经常谈到弟弟外,很少说及自己的父母,难道说,这里面还有什么阴影不成?
就在她开始浮想联翩并且惭愧自己作为未婚妻对他的不够关心不够了解时,封淡昔发动汽车,将另一把备用钥匙递给她,“给你两个选择,一是接受这份礼物。”
第93节:第十七章 拒绝哭泣(3)
“另一个是拒绝这份礼物?”
“不,是接受这份礼物的同时,得到一个世界上最好的司机。”油门一踩,跑车顿时如箭般地冲了出去。
年年将台历翻过一页,看着上面大大的“2”字,忽然回头,“喂。”
“我在忙。”被呼唤的对象埋头在大堆的资料中,头也不回。
她凑过去看了一眼,“这是什么?”
“导师要出书,学生代为做苦工。”夜愚抬起头,语带嘲讽地说,“也就是俗称的——捉刀。”
“哦。”年年望着那一大堆卷案问,“有钱拿?”
“很少。不过没办法,为了得到导师的提携,古往今来,做学生的都得如此。”
“咦。”年年好笑地挑起了眉毛。
夜愚看她一眼,“你那是什么表情?”
“没想到骄傲不可一世的江夜愚也会干这种事情。”年年调侃。
于是夜愚笑了,“大丈夫能伸能屈,在改变不了环境之前,先去适应这个环境,才是生存之道。”
“我好像看见一个被腐化了的堕落青年。”
“不,你看见的是一个顺应时代前途光明的有为青年。”
“那么有为青年,你知道下下个周日是什么日子吗?”
“什么日子?”夜愚直觉地反应道,“你生日?”
“我是水瓶座的。”
“那么……天天的生日?”
“她是白羊座的。”
“那……总不可能是我的生日吧?”
年年将台历往他面前一放,上面的2和14都格外鲜明,“是2月14情人节。”不给这句话有任何产生歧义的机会,她很快说了下去,“你没给谭允嘉准备礼物吧?”
夜愚耸耸肩膀,不感兴趣地继续把头埋进了书卷中,“我对这些不感兴趣。”
“有句话是这么说的——每天一份礼物,还不及情人节的一枝玫瑰。”
他挑起眉毛,“所以?”
年年抓起他的头,逼他看向自己,“所以,哪怕你没有钱,也不感兴趣,还是得送份礼物给她。”
夜愚皱起了眉头,有些不满,“你开始连我的这些事情都要管了吗?”
“你嫌我烦吗?”年年眨眨眼睛,故意叫得亲热,“哥哥。”
夜愚被那一声哥哥打败,只得收拾桌上的案卷站起来,“走吧。”
“去哪?”
“谨遵意旨,去买礼物——我的公主殿下。”
两人离开夜愚的家,开始往市中心的商业街走。
夜愚问道:“送什么?”
“那要看你是想上中下哪三类了。”
“怎么说?”
年年一笑,掰着手指说:“下者,绝不犯错类,也就是说,玫瑰和巧克力。无论如何在情人节送这两样东西,都不会错。但是因为太过大众化,所以没有新意。”
夜愚不禁也跟着笑了,这就是年年,总是能把话题说得很有趣,“那么何为中?”
“中者,别具匠心类,送对方想不到的礼物,令伊惊喜。这类礼物比较费心思,需要用脑筋好好想。”
“那么上呢?”
“上者,贴人心窝类,送对方最想要的礼物,令伊感动。这类礼物才是最最实惠和动人的。”
夜愚轻吁口气,“听上去很麻烦。不如你给我想吧。”
“那恋爱也我帮你谈好吗?”
“可以啊。”夜愚无所谓地说,年年只得摇头。
两人走进一家礼品店,里面琳琅满目地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小物件,每件都是那么的精美可爱。
年年拿起一瓶水果造型的香水,说道:“我记得谭允嘉喜欢玫瑰味的香水,对不对?”
“好像是。”
“那她喜欢什么花?”
夜愚想了半天,老老实实地回答:“不知道。”
这时店员走了过来,“两位好,想挑选什么样的礼物?”
年年瞥了夜愚一眼,便对店员说:“这个香水有玫瑰味的吗?”
“有的。”
“那瓶子有心形的吗?”
“可以给您换。”
“好的,那就要一瓶玫瑰味的心型香水。不用包装。”
“稍等。”
在店员转身去拿货时,夜愚哦了一声,说:“这就是你帮我挑的礼物?它算上还是中?”
第94节:第十七章 拒绝哭泣(4)
“现在是中,但是等会就是上了。”年年朝他神秘地笑笑。于是夜愚只能静观事态的发展。
买到香水后,他们又去了花市,街边有卖小狗的,大冷天的,就那样放在纸箱里蹲在街角叫卖,小狗们在箱子里挤来挤去,吵吵闹闹,看着好生可怜。
年年不禁多看了几眼。
夜愚问:“要买小狗吗?”
年年摇了摇头,“那些小狗,养不活的。”
她走进一家花店,挑选了一盆芦荟,请店员将那瓶香水埋入土中,然后,把那盆芦荟交给夜愚。
夜愚有些明白了她的用意,露出微讶的表情。
年年淡淡一笑,“芦荟可以净化室内空气,还可以把它剪下来敷脸美容。一旦剪光叶子,就能看见埋在土里的香水,到那时才是真正的惊喜……怎么样,给我挑选的这份礼物打几分?”
“你真是会讨人欢心。”他想起了天天说过的那个关于糖纸的典故,不知为何,心里忽然有点难过。
要怎样的心思细腻情感丰富,才能想出这样的礼物?而她帮他费尽心思挑选这样一份礼物,却是为了送给另一个女孩。
虽说他给他们之间的关系予以了一个新的定位——兄妹,而她也没有拒绝,就那样应承了下来,像个真正的妹妹一样与哥哥和睦亲密地相处着;但是,喜欢的情愫如果依旧存在的话,那么这样的相处其实并不是真正的幸福,而是更为痛苦的折磨。
他——对她,是否太过残忍?
可是,除了这样,他没有别的方式可以像现在这样跟她毫无顾虑地见面、聊天,分享生活中的一些感受。所以,明明知道也许两不相见对于她来说才是最好的,但还是自私地选择了要靠近。
要靠近,而不是远离。
时时看见她的脸,时时听见她的声音,时时感应到她的存在。
这样、这样……安宁又奢侈地快乐着……
走出花店时,他注意到年年又看了那些小狗一眼,于是问道:“为什么你认定它们养不活?”
“因为它们都是一生下来就有病的,所以才五元一只的卖掉。我曾经买过,养了三天,花了近千元给它治疗,但最后还是死了。生命……”她说到这里,眼神变得悠远,“真是脆弱呢……”
夜愚的心颤了一下,不知该如何接话。
但年年很快恢复了平静,转身说:“时间不早了,我要回去了。”
“现在就要回去了?”才下午三点半而已啊。
“嗯,妈妈今天回来,我要做好多菜给她洗尘。她不知道我最近生病过的事情,所以,要一切都表现得和原来一样才行。”
“为什么不让她知道?”
年年觉得他问得有些奇怪,便睁大了眼睛看着他,“如果你在外面病了,你会想到要告诉外婆吗?”
答案是一样的——能少一个人担心,就最好少一个人担心。
很多时候,别人的担心并不能起什么作用,反而令对方也跟着担心紧张,不得安宁罢了。
夜愚抿紧了嘴唇,就那样看着年年拦了辆出租车,然后坐进去,朝他挥了挥手,消失不见。
埋有香水的芦荟就抱在手中,并不沉,但他却觉得自己抱住的,是一颗心,因珍贵而显得极具分量,压得他双臂发麻。
他从不会讨别人的欢心,除了外婆,对旁人的事也毫不在意,因此,即便是允嘉,交往了这么久,连她喜欢什么花也不知道,反而是跟她关系很一般的年年,居然知道她喜欢用玫瑰味的香水……与年年相比,自己真是个冷漠得不近人情的家伙。
然而,即使是这么冷漠的自己,也会有想关心别人的时候,想讨好她,让对方会因自己的用心而微笑,想看着她快乐,没有烦恼……
即使,是这么这么差劲的自己。
当年年回到家时,就发现韩雪清的行李已经堆放在客厅里了,大包小包的,看过去真是壮观。她喊了一声:“妈妈?”
很快的,韩雪清从浴室里探出头来,“年年啊,你回来啦?我在洗澡啦,等会给你看礼物哦,我买了好多东西给你和天天。对了,我好饿,非常想吃盆盆虾,尽量做得辣一点哦。不跟你说了,好冷,我继续洗澡了。”说完,又把头缩了回去。
第95节:第十七章 拒绝哭泣(5)
年年不禁笑了,一种发自心窝的由衷的笑。与天天对母亲的无奈不同,年年非常欣赏韩雪清的人生观,那就是——及时行乐。
毫无顾虑地买自己喜欢的东西,吃自己想吃的东西,去自己想去的地方,过自己想过的人生。
就某种角度而言,爸爸的死,对她来说是种解脱。从此,她不必再受爱情的折磨。
年年走进厨房,开始做她想要吃的麻辣盆盆虾,过了一会儿,韩雪清便穿着浴袍一边擦头发一边走了过来,“我走的这一个月,你们姐妹俩过得怎么样?”
“很好。”她将火点着,把放好调料与虾的瓦罐放上去熬。
韩雪清观察着她,忽然皱了皱眉,“你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好,是不是最近又不乖,通宵看书了?”
“妈妈你真了解我。”她勺起一勺汤汁试尝。
浓郁的香味令得韩雪清顿时忘记了继续深入这个话题,开心地说:“我这次去海南,可算玩痛快了,还买了好几个大海螺,你肯定会喜欢的。”
“嗯,我喜欢海螺。”
“我就知道你最有品味,不像你姐姐,只知道庸俗地喜欢珍珠。不过我也给她带了珍珠项链,哈,反正是刷她的卡。”
年年几乎可以想象到时候天天会有什么反应,不禁又笑了。
她喜欢妈妈,她想,她也喜欢姐姐。她真的好喜欢好喜欢妈妈和姐姐。有这样性情可爱的妈妈,和那样温柔体贴的姐姐,这么美满幸福的家庭,对于她这个一出生就父母双亡的孤儿来说,还有什么可求的呢?
实在已经是太过奢侈的一种幸福了。
而人,是不可以那样幸福圆满的。
所以,上帝给了她亲情就不再给她爱情,给了她智慧就不再给她健康。
这样……也好。
有残缺的人生,才是真正的人生。
虾熬得差不多了,她微笑着将火关掉,就在那时,听见了门铃声。妈妈在卧室里喊道:“年年,你去开下门,我手腾不出来——”
于是她去开门。
门外,大堂的客服小姐朝她微笑,“你是杜年年小姐吗?”
“嗯。”
“刚有人送了这个盒子到大堂,说让我们送上来给你。”客服小姐将手里的盒子递给她,不知为什么,她总觉得她的笑容里带着点神秘的味道。于是伸手接过,道了谢,将门关上。
盒子不大,四四方方,也不是很重,旁边还扎着几个小孔——是什么呢?
韩雪清拿着两个大海螺从卧室里走出来,看见她手里的盒子,好奇地问道:“什么东西?”
“不知道。”她用剪刀剪开上面的缎带,打开盒盖,一只毛茸茸的小脑袋怯生生地探了出来,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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