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同的唯一的大节,肯定还是要过的。
当阮清看到那个原本应该一脸严肃的墨问天此时正微笑的站在自己面前时,心里那个高兴。
“墨师傅,墨师傅真的是你吗?”阮清冲上前去,扑到墨问天的身上,一张小脸因为兴奋而洋溢着欢乐的光彩。
“怎么?阮二小姐终于也不做清闲的渔妇了,亲自上得阵前杀敌建功了吗?”墨问天微笑着说。
“我?唉,师傅你还不了解我么?我是被逼着来的,不来家母肯定会杀了我。”阮清摸摸鼻子,苦恼的说。
“我听说,你又闯了祸,被你母亲发配来的,是也不是?”墨问天的消息也是非常灵通的。
“哈,哈,”阮清强笑,“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哦,阮校尉是犯了何错,得罪了丞相大人才流落至此啊,我也很想知道呢。”一旁的楚思暮眯起了眼睛,他深深的看了阮清一眼,转过头问墨问天。
“啊,没什么?哪有什么?”虽然是姐姐故意给自己安排好的理由,可是这理由听着也实在是太丢人了。
“哈哈哈。”墨问天见阮清大窘,一阵爽朗的大笑,“好了,不说这些了,我们喝酒去,今天能和我最欣赏的两个人一起喝酒,真是人生乐事。”
“喝酒喝酒。”阮清连忙跟上墨问天,不去理会楚思暮挂在嘴角的那一缕戏谑的笑容。
青阳城里,“四季春”酒馆,三个女人喝的满脸通红,脚边横七竖八丢了十几个空的酒坛。
“师傅,你没事吧?才喝这么点酒就醉了,也太不济事了。”一个如花的少女兀自趴在桌子上喃喃道。
“还说我,那你呢?才喝了几坛酒,你的脸就红的和猴屁股似的。”说话的是一身墨色长袍的三十岁左右的女人,只见她眼神涣散,手脚发软。
眼见面前的这两人醉了还互不放过的斗嘴,里面还算清醒的一个,冲着门外招了招手。这时,进来了几个普通百姓打扮的亲随,架起了一塌糊涂的墨问天。
“把墨先生送回她的帐子,好好照顾。”扶起同样烂醉的阮清,走过她们,楚思暮小声的叮嘱。
“咦?”怀里的少女猛的睁开眼睛,虽然头还是昏眩的难受,可她一任雪花飞到她的手心里,惊喜的说“下雪了,看下雪了。”只见不知何时,天空中撒撒洋洋下起了大雪,一片片雪花在风里盘旋,一不留神就飞进了少女的脖颈里,“哈,好凉。”只见她咯咯笑着,这时才恢复了她十六岁的样子。
“怎么,你很喜欢雪吗?”楚思暮帮阮清把灰鼠围领紧紧扣好,看着她清澈的眼睛说。
“是啊,我最喜欢雪天了,小的时候,一到下雪就会拉着阮雪打雪仗,她怎么也不是我的对手。哈哈。”阮清因为经酒精的刺激,脑袋开始有些发沉了。“马?我要骑马。”阮清扑到亲随们为楚思暮牵来的白马上,抬腿想爬上去,却软了软,向地上倒去。
“你,真是个奇怪的小东西。”楚思暮的眼睛在看向阮清时,里面的神采亮的出奇,他一把抱住阮清,把她放在马上,随即,自己也跳了上去,在后面搂住阮清。“我带你骑马,你去不去?”
“去。”猛一点头,阮清忍不住小声呻吟了一声,谁在打她,为什么头这么疼。
“那你可抓好了啊。驾——。”楚思暮策马在青阳城里狂奔了起来。
虽然头还是很疼,可这种感觉真的很好,楚思暮的白马是有名的千里马名“电弛”,真是名不虚传,跑起来真的象风一样。
楚思暮搂着阮清,任“电弛”奔出青阳,跑到马鸣山上的悬崖边停了下来。
“真好,”阮清的头被悬崖上的冷风一吹,好象有些清醒了过来。“你看,那是青阳城,处处灯火,真漂亮。”她高兴的大喊,“我真高兴,很想大喊几声,可以吗?”
身后的楚思暮把下巴抵在她小小的头顶,双臂紧紧搂在她柔软的细腰上,宠溺的说,“你想喊便喊吧。”
“嗨——嗨——你们好——我是阮清——我是阮清——我是阮清——”阮清把手放在嘴边做了个喇叭的形状,放声大喊起来。
“我是阮清。”她回头咯咯笑着,看向楚思暮,眼眸如星辰般明亮,“你是谁?”
“我也不知道我是谁。”楚思暮看着暗夜里,怀中小人儿,因为醉酒而显得妖冶的红唇,心神一阵激荡,今夜就让他放纵自己一回吧,谁能告诉他,他的这一生因为背负了太多的负担,还可不可以再拥有幸福?他慢慢的低下头,轻轻吻住了她的唇瓣,怀里的少女没有挣扎,没有呼喊,仿佛很自然的回吻他,那么甜,那么甜的酒香顺着她的舌尖到达了他的舌尖,也一路滑到了他的心里。
“阮清,阮清,今晚,就算是我们之间的一场美梦,好吗?”他的吻密密落在她的脸上,只一停顿,他的双手便温柔的解开她的衣衫,将这个洁白无暇的胴体拥入自己的怀里。
此时,阮清的头脑早已混乱成一团空白,只知道自己在和一个人拥吻,然后,他解开了她的衣服,将她拥进了一个火热的怀里,与自己的身体亲密接触的这具身体非常矫健,精瘦强悍,他的臂力那么大,仿佛要将自己揉碎在他的怀里。“你是谁?你是谁?”阮清无力的抬头看向他,仿佛想从他的眼睛里找到答案。
“别问我是谁?我也不知道我是谁?你只要在这一刻爱我就足够了。”楚思暮低低的在她耳边柔柔的说,然后从正面温柔的贯穿她,与她的灵魂合二为一。
漫天风雪中,被一件黑狐大麾包裹起来的两个如火般热情的身体紧密交缠在一起,仿佛天地间只有他们彼此的存在。
“你是谁?你是谁?”阮清在身体达到极至欢乐的最后一刻,最后一次问他道,然后眼睛慢慢闭上,头趴在了他的怀里,进入了黑甜的睡乡。
第十七章
“哎哟,”阮清刚抬起头,就觉得全身象散了架一样的疼,于是忍不住呻吟出声。
“小姐,你没事吧?”一直呆在旁边等她醒酒的小玉儿关心的扑了过来。
等等,依稀记得自己好像是在一处悬崖上和一个男人在风雪中亲热。现下,怎么自己好好的躺在帐子里了呢?难道是一场春梦?
“我昨天什么时辰回来的?”阮清一开口,就被自己的哑嗓音给吓住了。真是不能喝酒啊,喝的嗓子都倒了。
“三更时分吧,是上将军亲自送你回来的,你喝的不醒人事。”小玉儿一脸不高兴,“小姐,你下次可不能再喝那么多酒了,对身体不好还不说,而且实在很丢脸哪,你吐了上将军一身。”
“咳 咳,是么?”阮清脸上微微一红,可是有哪里不对了呢,她总感到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儿。“小玉儿我回来的时候,衣服还穿在身上么?”艰难的问了一句。
“小姐,我看你真是喝的太多了,你的衣服当然穿在身上,一身的酒气。”小玉儿有些奇怪的说。今儿主子是怎么了,这么怪。
“哦。”阮清仿佛松了一口气,可是昨晚的感受那么真实,难道真是自己的梦吗?
“小姐,上将军她们一早就出去了。”小玉儿一手端着茶水喂阮清,一边说。
“扑哧——”阮清嘴里的水一下子喷了出来,“她去哪里了,我怎么不知道?”
“上将军早上来看过你,不过那时你还在睡,她让我告诉你,喝多了酒好好休息,这两天不用到大帐里去了。”小玉儿眉开眼笑,“小姐,你的人缘真好,上将军对你还真不错。”
不对,有些地方不对,可是是哪里不对的呢?
阮清又喝了一口水,闭上眼沉沉睡去。
当她再度醒来时,被贴在眼前的一张大脸吓了一跳“师傅,你干什么?”
墨问天一脸得意的看着她,“还和我拼酒,怎么样,服气了吧,醉到这个时候,天都黑了。”
阮清摇了摇不算太疼的脑袋,看向床边,小玉儿正一脸担忧的盯着她看。“怎么,我睡了那么久吗?”
墨问天大笑,“阮清,还敢不敢和师傅去喝酒啊。”
阮清一脸苦笑“师傅,您还是饶了我吧,这酒我以后是再也不喝了。”
“我们如月国的女子哪个不会喝酒?都是一等一的酒量,你的酒量还是欠练哪。”墨问天呵呵一笑,“等这场战事完了,咱们再去喝个痛快。”
阮清用手揉了揉太阳穴,心里呻吟一声,还是不要和墨问天这种人太熟好啊,她的性格变化的可真快,在丞相府是严肃的师长,到了青阳又成了性命相交的朋友了。
“墨先生,上将军请您过去呢。”一个楚思暮的亲随站在帐门口,谦恭的说。
“啊,你好好休息吧,我不打扰你了。”墨问天拍拍阮清的头,转身出了门。
“小玉儿,扶我起来。”阮清慢慢坐起身子,感觉好多了。
穿好衣服,阮清对小玉儿说“我出去走走,你帮我准备点粥吧,半个时辰后我回来喝。”
出门前又看了一圈,才发现有个人不在这里,“云深呢?”
背后小玉儿有些气愤的说“一下午都不知道跑到什么地方去了,最近这家伙有点古怪。”
点点头,阮清走到帐外,也许是刚下过雪的缘故,大地一片白茫茫的,空气那么清新,虽然风里带了丝丝的凉意,却让阮清的头脑为之一醒。
昨晚,真是个梦吗?走在大营内,因为下雪的关系,士兵们都躲在了帐里,只见白亮无垠的雪地上,一个个青灰色的帐篷从里面透出亮亮的火光来。
如果没有即将到来的战争该多好,如果世界可以一直这样安静平和该多好,为什么总是有人为了这样或那样的目的去破坏这种平静呢?阮清长长的叹了口气。
快要走到大营后门的时候,只见隐隐有一个黑影在旁边的路边猛的一闪,躲到了最近的一个帐篷后,阮清大声喝道:“是谁?”
半晌,只见一个瘦俏的人影慢慢从帐后闪了出来,一双狭长的丹凤眼里满是惊恐,他喏喏道“是我。”
“云深?你现在这里做什么?”阮清心里狐疑不定,这么晚了,他干什么去了。
“我进城了,去买些东西。”果然他的手里攥有一个小小的袋子,里面鼓鼓囊囊的装了东西。
“拿来,我看看。”阮清伸出手。
云深有些不安的把手里的东西递了过来:袋子里是两只装了不语花的陶罐。
阮清心里一动,她记得自己给玉萧就买了这个,难道说,云深也是买给他的意中人的?
按下心里因为这件事而浮起的莫名的失落,阮清淡淡的笑了笑,“不语花,送给情人最好的礼物。”随手把袋子丢给云深。
看着她渐渐远去的背影,云深的心里涌上来一股浓烈的苦涩,你真的一点都不记得我了吗?
番外 云深篇
七月的夜晚,空气里夹杂着苜蓿花淡淡的芬芳,东城门外,一个身着鹅黄色衣衫约莫十岁左右的小姑娘站在偏僻的树林里,嘴里嘟嘟囔囔的抱怨着“这个死辣椒,都什么时辰了,还不来。”
骂人的话还没来的及说第二遍,只听“嗖”的一声,一条黑色的身影携着一个小黑影从树上飘下,“死丫头,又骂师傅什么呢?”说话的这人是江湖上有名的侠盗“红辣椒”,自从三年前被人陷害偷潜入丞相府偷根本就没有的南海夜明珠被阮清所救,就答应每月初五的晚上固定教她两个时辰的功夫。
“师傅,我怎么敢骂您老人家呢?我这不正碎碎念您的好呢么?”阮清嬉皮笑脸的凑上去。
“哟喂,怎么今天还有外带的么?”当她一眼看到“红辣椒”身后的那个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孩子时,好奇的问。
那个孩子长的还真是漂亮,一双狭长的丹凤眼,高挺的鼻子,薄薄的嘴唇,只是脸色苍白。此刻他正抖抖嗦嗦的站在“红辣椒”的背后,一脸戒备的盯着阮清看。
“这个小孩,又是你从哪里偷来的?”阮清一脸好玩的上前,捏捏那个小孩的脸,只见他的眼里立刻浮上一层水气。
“好玩,居然哭了。”阮清一时玩性大起,又使劲捏捏那小孩的脸。
“啪”一声,只见“红辣椒”狠狠的把她占人家便宜的狼手打下来。“不要吓坏了我的摇钱树,呵呵,我还指望着他给我换钱呢。”
“师傅,”阮清一脸震惊的说“你是什么时候做了青楼的老鸨?怎么都没有听你说过哈。”
“红辣椒”用力在她脑门上一弹,“小小年纪就不想点好的。你师傅是那种人么?他是我偷来的,嘿嘿,打算问他家要点银子花花。”
阮清露了一个了然的表情,“早说嘛,吓死我了。”
“可是,我现在还有些事情要办,这个孩子我又不能带去,”“红辣椒”眼睛骨碌一转,“放在你那寄养一会儿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