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知更点点头,轻声答道。
眼见魁斗之期越来越近,而婼师傅的脸上却越来越发的容光焕发,一丝为她二人性命担忧的神色都没有,知更心里不禁开心了些,师傅能将心放宽,对她来说,那是最大的安慰了。她又哪里知道,婼师傅之所以这么沉稳,完全是因为她与昊天的人马接上了头,她预感到那一天她的更儿不会死,而她也不会去阎罗殿。
两人一前一后准备回房休息,就见一队兵马在此时出现。他们跑到知更面前说道:“皇太后懿旨,传召云楼知更。”说完,看着颜赛桃李的知更说道:“速与我们进宫去见皇太后。”
“这都已经要魁斗了,皇太后还召见她做什么?”婼师傅疾步上前挡在知更的身前。
一记飞脚将婼师傅踢倒在地,那领头人恶狠狠的说道:“该死的婆子,皇太后要见的人你也敢拦。”
眼见婼师傅被踢倒在地,知更不忍心的说道:“她一个老人家,别再打她,我跟你们去就是了。”
话音一了,知更恋恋不舍地看了眼婼师傅,转身与那些侍卫离开。
胸中藏着一股暗气,知更被带进了宫。看着金碧辉煌的琅月皇宫,知更暗道:马上就是魁斗之日,就连这么几天她都等不及,要拿我取笑,拿我开心,当真是可恶之极。
在侍卫的带领下,知更踏入了一间偏阁,让她惊奇的竟是,公主月杪与阿庄也都在这里。
阿庄,这些年原来你还活着。
知更的眼看向那依旧恐怖的容颜,感觉到那同样看着自己的眼里只有温馨没有陌生。阿庄的眼直愣愣地看着知更,与她四目相对,阿庄心中一荡。这些年过去了,更儿越发的美丽、动人。原谅我,没有为你再织成一件合身的舞衣,原谅我,这个曾经陪伴你的人是那么的肮脏。两个人相互对视,愣在一处,一声孩童的啼哭,却打乱了屋内暂时的宁静。
知更寻着哭声看过去,这才发现,原来背对着众人的月杪,怀里竟抱着一个孩子。那是他们的孩子吗?脑海里想着,脸上也随之闪过一丝凄然的笑容。月杪感觉有人进屋,不由回头望去,就看到衣着肃然却美丽娇艳的知更。眼里闪过一丝淡漠的光采,她低下头扭回身子,继续哄着怀里的孩子。
知更的眼里有一丝的落寞,回想起五年前的那一幕,她的心顿时沉重起来。今天她们又聚到了一起,不知道那个皇太后又想做些什么。
心里正想着,一阵脚步声也慢慢传至众人的耳朵里。在众多侍女的簇拥下,皇太后已款款而至。环视了下屋内的众人,在看到怀抱孩童的月杪时,皇太后脸上露出了一抹阴险的笑容。
“呵呵,难得啊,除了昊天那个乱臣贼子,五年前的咱们又聚在一处了。”屋内一片宁静,皇太后冲身边的侍女、宦官使了个眼神,那侍女、宦官就飞快地走向月杪,夺下了她手里的孩子。
“把我的孩子还给我!”月杪心中一空,紧跟着大叫起来。
面对这突然而至的一幕,知更瞅向了一脸茫然的阿庄,他就那么呆呆的看着她,对于公主无动于衷,对于刚发生的一切似乎是视而未见。
宦官们按住了情绪激动的月杪,才使得屋内重又恢复了平静。侍女抱着孩子走到知更面前,停住了步子。知更不明白她要做什么,却趁机打量了下那个孩子。
瘦小的孩子在无助的啼哭着,知更看得心里微酸,眼里已蕴满了泪。
“这孩子,今天就交你带回云楼。”皇太后说道,然后得意洋洋的看了月杪一眼说道:“如果魁斗那天你输了,你就抱着他一起去拜见河神。”
月杪闻言止住了挣扎,她圆睁大眼看向皇太后,眼里除了怨愤只有无限的恨意。
皇太后微微一笑,命人拿出一只碗来。然后眼瞅月杪与阿庄说道:“哀家想了,魁斗那天,也许用不着去那么多的人,所有哀家给你们两人一个选择。这碗药,就像是离魂一样,却又不是离魂。女人喝了再无法生育,男人喝了却会死。你们这对贱人,苟活到现在,五年前既然没有这么多的人,那么五年后也不应该多出一个人来。你们两个选吧,该由谁来喝这碗药。”
知更接过孩子,心里恨的不行,她怒瞪着皇太后说道:“五年前,你做了什么,你比谁心里都明白,五年后,这里会多出一个人,也只有你心里最清楚原因。你的儿子如今已经做了皇帝,你对他们却还苦苦相逼,这是为什么?”
“丫头,哀家知道你能说,哀家就让你说个够。哀家还知道你们想激怒哀家,好让哀家赐死你们,让你们死个痛快。那怎么行?知道魁斗那天哀家会怎么对待你吗?哀家会召集来琅月城里的所有人看魁斗,而输了的人,”皇太后嘴角边闪过一丝窃笑:“我会将她赏给那些观看的百姓。舞姬本就是让众人娱兴的女子,哀家会在那天让她尝尽琅月国都所有男人的滋味。至于这之后哀家会做些什么,那还要好好的再想想,哀家实在是不想太便宜了你!”
瞪了眼怒视自己的知更,皇太后又看向月杪道:“怎么是不是很难决定谁来喝这碗药水?”
初相遇
阿庄呆立在原地,看向知更,而月杪则看了眼发呆的阿庄还有知更怀里的孩子,慢慢说道:“我来喝。”
听到月杪的回答,皇太后格格的笑出声来,“哎呀,月杪,你还真让哀家想不到呢。”
“有什么想不到的?我来喝。我来喝这碗药,只不过是以后再不能生育而已,我知道你一定不会放过我月杪的,早晚都会将我折磨死,眼下这区区一碗药又算得了什么?你是不会让我和我的孩子好好活下去的,没关系!羽庄,你听着,这碗药我来喝,就算你我清了前债,你若是男人的话,就为你的儿子记住这个仇,日后若有什么机会,就要为他报仇!”
月杪说完,就等着那药碗送过来,那碗药水却在这时被皇太后打翻。
“贱人!你想喝,哀家就偏不给你喝。哀家改了主意,哀家会为你找更多的男人来,让你不停的生孩子,再让那些孩子一个个在你面前死掉。哈哈哈哈。”皇太后说到这里放声狂笑,而月杪则眼丝涨红,想要扑上去,身子却被宦官紧紧按住。
慢慢起身,看了眼屋内的知更、月杪、阿庄,皇太后说道:“魁斗之日,是你们其中某些人的死期,哀家今天将你们叫到这里来,就是要告诉你们这件事。至于你们会怎么死去,哀家现在不想说。”
唇角一笑,皇太后慢慢离开,怀抱着幼童的知更也被侍卫强行推出偏殿。
身后在这时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喊:“把我的孩子还给我。”知更听到那凄惨的悲嚎,闭上了眼睛,放声吼道:“阿庄,你不配做男人!你不配做丈夫,更不配做父亲!”直到眼泪被压下去后,她才抱紧怀中拼命啼哭的孩子,慢慢向外走去。
又一个孩子,就这么被剥夺了和娘亲在一起的权利。
皇太后,我恨你!你也是个母亲,为什么你却要对她人这么做!
咬着牙,轻拍着怀里的孩子,知更出了宫。在一路押送下,她被送回了云楼。回到云楼,她急速奔回婼师傅的房间,将孩子交给婼师傅。
“师傅,快救救孩子。”不知道该怎么照看孩子的知更哭着喊道。
“更儿,这孩子是哪里来的?”
知更一边抽泣着,一边说道:“是公主与阿庄的孩子。皇太后命人夺下孩子交给我,她说等到魁斗我输时,就叫孩子和我一起去拜河神。”
接过知更手里的孩子,婼师傅说道:“师傅虽然没有生过孩子,带带孩子应该不是什么难事。你抓紧时间练舞,别听她胡说八道。更儿,你只管去跳好了,师傅保证,那天你不会去见河神,孩子也不会。”
看着婼师傅,不知道她哪来的这么多的自信,但是师傅的那句话,孩子不会去见河神,却大大鼓舞了她。为了眼前的这个孩子她不能输,虽然失败的结局已经注定,皇太后和秋娘是绝不会允许她赢的,但是为了这个孩子,她要再努力一把。
一个人慢慢走在花海中,在空旷寂寞的长廊内,知更慢慢向鬼室走去。五年来,通往鬼室的那段崎岖似路非路的过道,她早已轻车熟路,走的又快又稳当。
到了鬼室,知更的脸色变了,变得无比苍白,没有一丝血色。
鬼室里,那放置在这里,为了让自己能看清黑暗中那些石壁上的画像而准备的烛火,此刻正悄悄的燃烧着。
今天,她刚来这里,而婼师傅,片刻前自己才将阿庄与公主的孩子交给她,那时她正在为自己整理舞衣,也不可能来这里的...而且婼师傅和她每次离开时,都会将蜡烛吹熄了再走...眼下,那正燃烧的烛火是怎么回事。
感觉两腿不是一般的沉重,知更慢慢挪着脚步,并瞪大双眼仔细打量着鬼室的每个角落。很快,她就看见了一处凸起的石壁处,伏着两个身影,其中一个身着白衣,白纱罩面,一身的荒凉,一身的诡异...
感觉后背已经冒出一身冷汗,知更目瞪着那身影蜷缩的地方,不知道该怎么办。
会是什么...是哪里来的...
“更儿姑娘莫怕。”
鬼室中忽然响起一声温柔细腻的话语,却吓得知更连连后退。她惊讶那人影开口说话,更怕的是他竟然知道她的名字。
羽炎本不想吓到知更,才会开口说话,以免她会胡思乱想,没想到这一开口反而吓得她不知所措,连连后退。
寻思了下,羽炎取下了戴在头上的白纱罩笠,看着知更说道:“我们只是迷路的旅人。不小心闯进了这里,想暂时歇息下,没想到反惊扰到姑娘了。”
羽炎这番话说的小心翼翼,知更也听得明明白白,无奈心中的恐惧太深,所以这一声解释后,虽然明知这个出现在这里的是迷路人,可是两腿还是不争气的瘫软着坐在了地上。
羽炎轻轻走到知更身边,看着低头直喘息的她,伸出了手递了过去。
瘫软在地上的知更,看着那只手,抬起了头向羽炎看去,这一看,却是四目相对,两两无言。
秦清悄悄的走到羽炎身后,看着羽炎与面前的这个美人含情脉脉的互相对视,不由脱口说道:“该不会这世间最美的人,都在我眼前吧?”
他这一句话,立刻打断了互相凝视的两人,知更看着羽炎的容颜,回想他温柔的细语,心中的恐惧顿无。感觉到自己的失态,忙将手放到羽炎手中,由他将自己轻轻拉起。
偏这一拉起之后,她又觉得是失了礼数,忙撒开羽炎的手说道:“吓死人!你们迷路躲哪里不好,偏偏藏在这里!好端端的人差点被你们吓死。”
“都说是迷路了,那谁还知道会走到哪里?”秦清一听,接过话茬就说。
白了他一眼,知更问道:“这附近有官兵层层看守,你们是怎么进来这里的?”
秦清心头一震,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忙看向身边的羽炎,就听羽炎说道:“百密一疏,我们没有看见什么官兵,想来他们是在饮酒作乐,我们才会失足走到这里。因为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所以不敢轻举妄动。”
望故乡
知更听着羽炎的话皱起了眉头,开口说道:“原来是这样。我只道这里被官兵层层包围,没有人能再进来呢。既然你们进来了,出去却要麻烦的多。而且...”
“而且什么?”羽炎看着知更微微一笑,却又在这时止不住的咳了两声。
“我害怕你们是故意被人放进来的,这里不是什么好去处,进来容易出去难。”看着羽炎的面容微显苍白,知更微微皱起了眉头,听这年轻人的咳嗽声,似乎身体相当的不适。
“如果真是那样的话,那就走一步是一步了。”羽炎淡淡一笑,又是低声连咳好几下。
眼见皇上对这陌生女子,一见面就是两次动心的笑,秦清眼睛瞪得大大的,要是将这事告诉那个刘云,估计那家伙说什么都不会信的。
知更脸上也是淡淡一笑,随即说道:“不过这里到是很安全的,除了我和我师父外,再没人知道,你们先在这里安身也好,等到魁斗之日,所有人都前往摘星台之际,再借机跑出去应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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