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手一伸,将慢慢移远的身子拉近,“古哥,走吧!”他不可能放开她的。从初见,就困住了,被困住了,自投罗网地被困缚住了!即使狩猎者不在意,他也无法、也不能挣脱!
女生公寓楼下大厅,风韵犹存的中年美妇来来回回地踱着,时不时朝外看看,一边,俊朗高大的帅哥今天无法优雅回礼给经过的女生,一脸怒容地闷坐着。二十有五了,居然还要母亲大人陪同回校。这种耻辱可以让B大八卦者快乐半年。
黑色的奔驰悠哉停大公寓楼前,来了,颜浩痛苦地闭上眼。
开了车门从后车箱中拿出行李,再怜惜地牵着明靓出来,和古哥打了招呼,眼神愉悦地看着还嘟着嘴的她,“女生楼,我不方便上去,稍晚过来一起吃晚饭。”
恋爱必须象连体婴吗?明靓头疼地直接想拒绝,却在接受到大厅内刺人的目光时,临时改变主意,抿嘴一笑,小手塞进他的掌心,“帮我把行李提进大厅。”
严浩愣了下,点点头,随她拖着,相偕走进大厅。刚进门,明靓突地松开他的手,飞奔向美妇,慷慨地献上大大的拥抱。“林阿姨好!”爸爸真是好没眼光,这么美的阿姨不要,挑了个大大咧咧的周小亮,不然她就是自已的妈妈,哦,香香的,软软的,好喜欢。
“盈盈?”林秀雯惊喜地抱着怀中的女孩,“天啦,长这么大了,是个小美人。”
真是越看越爱。
“阿姨偏心我才会这样讲,没有啦,明明哥哥一直喊我丑丫头,是不是,明明哥?”很纯很真地扭头转向一边恨不得把她撕成碎片的颜浩,在林阿姨看不见的角度里,得意地冲他挤挤眼。
“你确定认识我,明靓学妹?”颜浩咬牙切齿,怄心地一字一句吐出。
眼前的她才是真正的她吧,难为她肯那么倾情装扮,她读什么德语,改学表演好了。唉,这股灵韵、俏皮的魅力,胡雅竹姐妹一辈子都学不来,就知道长大后的她不同凡响,所以才由着爸妈把那份婚约当真,却。。。。。。。。这世上有后悔药吗?
“林阿姨,你看明明哥哥凶我。”撒娇地赖在林秀雯怀中,“对啦,阿姨,见过明明哥哥女友吗?是B大的才女加美女。”
颜浩真想撞墙而死,世上竟然有这种得寸进尺的人,哪壶不开提哪壶。
林秀雯好愧疚,责备地瞪了一眼儿子,好声好气地拉着明靓,“盈盈,原谅明明哥好吗?他是误入歧途,从今开始,阿姨保证,明明会改的。”怎能放弃,这女孩像极了明大鹏,如生一个象他的孙儿,她便满足了。
误入歧途?明靓闷笑,有婚约在身,还顺便交几个女友打发时光,以便选择,哪个未婚妻有这样的雅量,她可不是天使。小脸上装出一脸正义,“阿姨,我不能这样自私。明明哥爱着别人,你从中作梗,既使他人对着我,心在别人身上,我不要。”大眼睛中瞬间泪雾弥漫。
颜浩真想为她拍手叫好。
林手雯真恨不得打死花心的儿子,这么懂礼的媳妇哪里找?不禁厉声谴责,“颜浩,你这浪荡子,让你等盈盈长大,周阿姨还让盈盈和你考同一所大学,为的就是照应盈盈,两人互相爱护,你偏偏等不及,乱谈一气,告诉你,什么才女美女,你想都甭想带回家。现在,你说怎么办?”
又来了,颜浩耳朵都磨出茧了。那鬼灵精窝在妈妈怀中,一脸看戏的快乐,心一横,有仇不报非君子,这未婚妻,他要定了,不管严浩的友谊,不管被胡雅竹骂背心弃义,只要能守候小鬼的一生一世,恨死也甘愿。
心动何时开始,记不得,也无意去找,当她满脸脏污出现时,缘份就扯不清了。
郑重地盯着那张笑得心花怒放的小脸,“盈盈,原谅我,我改,以后我心里只放你一个。”
笑容冻结在脸上,哗地一声摔到地上,碎成片片。事情脱轨了,超出预期,挣脱开林秀雯的怀抱,六神无主地看向身后的严浩。
他抿着嘴,漂亮却冷淡的眼,冷冷地与她回视,面色一点苍白。
整个过程,他看得一点不漏,那么就不必解释太多,他是她最后的救命稻草。局促地把手伸过去,忐忑不安地等着。如果他不接,那么她只能乖乖回到颜浩的身边了。
没有让她等待,在她伸过来那一刻,他就抓住了。零下两度,他的掌心微湿。
如果没有外人在场,她好想投怀送抱,为他的见义勇为,救她于水深火热之中。笑容重新绽放如花,“阿姨,对不起,这是严浩,我朋友。”
林秀雯张大嘴,看着这个无论从哪方面看都不输给儿子的男生,千里迢迢飞来北京,只想挽回盈盈,在峰回路转时,没想到风景已异。你未曾停留,而我也已走过。儿子变心在前,人家没必要为他小姑独处、守身如玉,今日一切已成过去。倾刻间,心落莫成灰、潸然泪下。
颜浩挫败地闭上眼,做了恶人,也不能改写结果。
“阿姨,我把行李送上去,就陪你出去转转。”没想到林阿姨会这么难过,明靓罪恶感深重。可是事关人命,有那样的未婚夫,会被其他女人的口水咽死的,她只能心狠了。
想着怎样面对明大鹏、周小亮,想着安慰自已破灭的梦想,林秀雯无意停留,“不了,盈盈,暑假不要回外婆家,去上海,好吗?”
心愧地点头。
一向如阳光般开朗的颜浩黯然地扶着母亲走了,明靓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回首那双总是令他无法遁形的眼眸。唉,刚丢了一个未婚夫,又多了个男朋友,真是好戏连台啊。
楼梯上胡雅兰娉娉婷婷走了下来,明靓笑了,挥手问候。
“新年好,胡雅兰。”
美目一闪,胡雅兰花容脱色,“你,你是明靓?”
明靓亲热地挽着她,“去哪里?”
实在不习惯与自已有一拼的人站在身边,奋力挣开,“你,你,我去餐厅。”
“哦,我把箱子送上去,一起去,严浩,等我哦!”拎起箱子,一闪,消失在楼梯间。
胡雅兰惊异地立在楼梯间,发生什么了吗?她怎会和严浩如此熟?她不是一个乡下人吗?扬起一张花容,“严大哥,明靓她。。。。。。”
“她只是恢复原形。”严浩郁怒地说。
“原形?”胡雅兰还是不明白。
明靓换了件轻便的外衣,亭亭玉立地从楼梯上蹦蹦跳跳下来,笑意盎然。
“等很久了吧!我可是最快速度,饿坏了,我要大吃特吃。”率先冲出大厅,严浩、胡雅兰相偕在后。偷偷回头,两人正一问一答,冷面一板一眼,难得胡雅兰情有独钟,换成她会闷坏的。脚步加快,留一个独立空间给有情人。
英雄难过美人关,严浩也是凡夫俗子,自然不会例外。她理所当然这样认为,不禁为自已的成人之心感动不已。本书下载于,如需更多好书,请访问:txt
[北京传说:第十章]
不管颜浩如何挽留,林秀雯执意要回上海。在机场安检口前,回首时林秀雯临别时那声叹息让颜浩愧疚到极点。他真的让妈妈失望了,说来好笑,是为了没有实现的二十一世纪罕见的一份长达十五年的婚约。可他笑不起来,如果,他说是如果时光能够回到那个炎热的九月的午后,他一定要从地上拎起那个脏兮兮的丫头,找间屋子把她锁起来,免得她出来祸害他、让别人看到她。
月光十分皎洁,严浩不在,一定陪那个丫头吃饭去了。颜浩无意开灯,也不想收拾行李,打开电脑,找了组钢琴曲,打发心烦。窗口泻进的明月银辉,把屋内东西的影子拖得长长的,宛如一层淡墨隐隐约约印在墙壁上,月光似乎随着音乐摇晃不定。
门开了,严浩一开灯,看见床上的颜浩,愣了下。
“从外面看,房内黑黑的一团,我以为你不在。”严浩淡然地扫了他一眼,拿出行李箱,准备收拾。
“我能去哪里呢?好久没看见过这么亮的月光,就没有开灯。”
严浩怪异地盯了他一眼,笑了。“怎么变得有些小资起来?”
“喝点酒吧!”颜浩坐起身,从行李箱中拿出一瓶红酒,对着严浩晃了晃。
“你怎么通过安检的?”严浩不禁愕然。
“我和妈妈坐火车过来的,今天的机票没有买到,她等不及明天的航班,唉!”颜浩找出螺旋栓拔出软木塞,拿来两只茶杯,倒得浅浅的,递过来。
看着月光,喝着葡萄酒,谛听着音乐。悄无声息的月影,飘忽不定的心情。“你妈妈是真的喜欢明靓。”严浩幽幽地说。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可笑?”颜浩唇角浮起自嘲,浅抿一口,双拳紧握。初春料峭,他却怒意冲天。
严浩倚着廊柱,半低着清眸,看着杯中的酒,没有应声。
“我真是只沙猪,我没有想到。。。。。。我以为。。。。。。她只是一个可爱的乡下丫头,严浩,你没有当真。。。。。。。。”颜浩忽然迟疑地问。
“你不是早就想解除婚约吗?”严浩的声音,在初春的夜里显得格外冷清。
男生公寓,入了夜,吼声与歌声一片,今天,可能因为还有许多学生没有归校,显得分外的冷寂,冷寂得有点寒意。这样的寒意,跟严浩的气质要些相近,总是拒人于千里之外。
颜浩咽下怒意,咬牙:“可我爸妈就是要她,你没看到我妈今天难过成那样吗?”
“父母不能完全代表你的意见,他们一时之气,未来的日子还是要你来过,你不必太过介意。”严浩依旧低眸,心不在焉。
“呵,我们同学五年,居然成了情敌,真是好笑。”颜浩凄楚地笑着。
“不是情敌。”这声音又有点冷了。颜浩的女友是胡雅竹,明靓选择的是他,有婚约时,也没见明靓对颜浩有过任何特别,除了象只刺猬似的敌视。
“对,不算情敌,”颜浩仰开长叹,“她比我还不想要那婚约,不然怎会用尽心计对我投其所恶,可是我。。。。。。”却在解除婚约的那一刻为她心动了。“我一向都自信满满,今日却为她,不敢自信了。她无视我的诚意和存在,当着我的面,选择了你。”那一幕真伤人呀,想起来,就差洒落一地英雄泪了。他帅气、会疼人、与她还有婚约在前,占尽天时、地利、人和,可她不要他,投向冷冰冰的严浩。说起来,这还要多谢他的点拔,不然她怎么会知道严浩的心呢?
心怄、气恼啊!
严浩没有答他,把玩着手中的茶杯,看着红色的液体缓缓地旋转着,心无法肯定颜浩的话语。
“你准备和她认真吗?”严浩是官门公子,一般会配门当户对的官门千金,心动有可能,但婚姻却要服从现实。那样鬼丫头会受到伤害的,不,他不要让这种事发生,“严浩,盈盈还小,对感情的事不会想太深,你如当是游戏,就停手吧。”他小心地说。
严浩放下杯子,拿起桌上一本书,状似翻着,却看不下任何一页。“正如你所讲,她还小,我们说这些会不会太早?到底是谁当游戏,还不知呢?”
颜浩一怔,双眸满满不可置信。“你的意思是明靓把你们的恋爱没有当真?”天啦,如果那样是不是代表她只是气他、报复他,却不是真的要和他断情?那么他还有机会把她重新追回来,这次就不是定婚这类的口头承诺了,她不是爱法律长法律短,反正大学生现在可以成婚,那么他就用法律束缚她,婚后慢慢恋爱好了。
严浩清冷地一笑,“不是的。”是她还没学会爱一个人,她的心里到底是怎样,他现在也看不清。他会的也不多,经验也少,慢慢处下去可能会好点。手一松,书“啪”地一声落在地上。他低头注视地面一阵,再拾起时神色十分自然。
“严浩,我也许会。。。。。。”颜浩心痛了下,闭上眼,仰头喝干杯中的酒,“我想收心,履行那份婚约。”他难得沉稳,发现严浩正冷冷地盯着他,他呐呐道:“不是因为父母,而是因为自已。”
不管了,机会要靠自已把握.情感上的事,自私点也无妨.
严浩清寒之声如玉石相碰,他毫不留情地说:“你准备拿胡雅竹怎么办呢?”
“我是个擅变的人,她和我是同类,交往时,我们就说好了,合则聚,不合则散。她不是问题。”
“和你相反,我是个不变的人。”严浩眼一瞟,落在不远处的女生公寓,俊眸抹过难言的情绪。
颜浩惊愕地呆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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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传说:第十一章]
人有失足,马有失蹄。她真不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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