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殇看着蘅若的笑容,胸中猛地窜出一团怒火。不应该是这样,她的笑容不应该是这样!不应该这样绝望到让他感到彻骨的寒冷!
他狂暴地冲上前去将蘅若压在了身下,捏起她的下巴,极力压制着怒气说到:“好,你既愿意为他们做出这样的牺牲,我就成全你!等你成了我的女人,我就放过他们,如何?”
蘅若的身体微微颤抖起来,夜殇心一沉,低头压住了她的唇。雨点般的吻落满蘅若的脸庞、脖颈、锁骨,夜殇粗鲁地扯开她的衣襟,又吻上了她光滑的肩膀。意乱情迷之中,夜殇不经意间抬眼看到蘅若死灰般的眼神和眼角流下的泪,他的心猛地一痛,停下了动作。
夜殇轻轻拭去蘅若眼角的泪,合上她敞开的衣襟,深深凝望了她一阵后,起身离开了房间。
蘅若怔怔地望着天顶,夜殇的气息犹绕身侧,可是他大概再也不会回来了。在这被囚禁的几日里,蘅若想明白了两件事。一件是容雪安即是君谦恕,她不知道容雪安是怎样变成君谦恕的,但种种巧合与迹象让她十分笃定,前不久她见到的容雪安就是君谦恕。另一件事,就是夜殇要开始发动一次大规模的战争了,他先将白月许封住,之后还要对付仙派,对付南彊魔界,扫除一切可能威胁到他的障碍,而在这之前他是不会放她走的。
她不能让这样的事发生,她的心中已酝酿好一个逃离的计划,只是这个计划光靠她自己一个人是不能完成的。蘅若闭上眼,等待着明天的日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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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九章 计划
蘅若本想等到第二天天亮再做打算,却没有想到在夜殇离开后不久,窗外又出现了一个人。
蘅若睁开眼,看到童降小小的身子站在窗台上,她不由得一怔,开口到:“今天怎么又来了?”
童降见她终于开口对他说话,心中不由得一喜,说到:“小若,你终于肯理我了。刚才我看到夜殇很难过地离开了,你是不是把他惹得不高兴了?你不要惹他不高兴啊,他一不高兴,就不会放你走了。”
蘅若将目光转向上方,幽幽地说到:“是啊,我惹他伤心了,他再不会放我走了。”
见蘅若这个样子,童降急到:“不会的,夜殇只是一时生气,他知道你这样不开心,迟早会放了你的。”
蘅若浅笑到:“那如果他不是一时之气,而是永远都不再理我了呢?我就要在这里度过余生了么?”
“小若……”
蘅若转过头去看向童降:“小童,我不想这样度过余生,你愿意帮我吗?”
“我……我想帮你,可是……可是夜殇的结界我也打不开……”
“就算你能打开,我也不会让你承担放走我的过错。我只求你帮我做一件事。”
司徒小鱼睁开眼时,发现自己躺在一间宽敞明亮的房间里,一个蛟人少女正端着一瓶药走入了房间。
司徒小鱼想起昏迷之前的事情,猛然从床上跃起,一把抓住那名蛟人少女的手问到:“澜呢?澜在哪里?!”
少女眼中浮现出泪光,开口到:“姑娘,你的手腕被绳子勒伤了,先上药吧。”
“我问你澜在哪里?他在哪里?!”
少女背过身去,眼泪啪啪地掉到地上变成了珍珠,司徒小鱼心头猛地一沉,推开那少女后飞快地向屋外跑去了。
就这样横冲直撞地冲进澜的房间后,司徒小鱼看到了澜眼睛上裹着的纱布,心好像被人用手捏住一样,痛得喘不过气来。她怔怔地看着他,一句话也说不出口,鼻子酸得厉害。
澜发觉到有人闯进了他的房间,不悦到:“是谁这么大胆?”
忽然感到房中的气氛有些不对,澜愣了一愣,问到:“司徒小鱼?”
司徒小鱼再也忍不住抽泣了起来,而后她的哭声越来越大,哭得绝望至极。澜站起身来,摸索着朝她走了过去,伸手碰到她发抖的身体时,澜迟疑了一瞬,将她揽进了怀里。
“我这么做,其实是为了我自己能够心安。”澜的声音很轻,很柔,他的怀抱也不像司徒小鱼想象的那般冰冷,她的气息稍稍平稳了下来。
“从前我想要保护的人,我都失去了。漓,涟,还有湘。我拥有蛟族最强大的力量,却连身边的人都无法保护,这一次我不能再允许这样的事发生了。不知道是不是和人类接触得多了,我的心也变得像人那样无法捉摸了。明明一看到你我就感到头痛,可当看到你有生命危险的时候,我却那样害怕你有事,害怕得乱了方寸,头脑都变得迟钝。可是剜出我的双眼是我想清楚的事,那只鬼得到了报仇的快感便不会拿你怎么样,他以为我是漓,今后也不会再去找漓的麻烦。我欠漓一条尾鳍,还他一双眼睛,这样算是公平了。”
原本平静了一些的司徒小鱼又开始剧烈地颤抖起来,她不由得抬起手来抱紧了澜,用泣不成声的语调说到:“你没有眼睛了,可是我有。从今往后我就住在这里看着你、陪着你,你休想把我赶走!”
刑峥被一群蜀山派的弟子围在中间,腹部的剑伤还在淌着血,可他的脸上却带着嘲讽的笑意:“以多欺少,还真是名门正派所为啊。”
林叙平闻言冷笑到:“现在你说什么都没用了,就等着刑如风那个大魔头给你收尸吧!”他又对其余的蜀山弟子叫到:“你们谁都不要动,让我亲自来收拾这个半魔!”说完他举剑刺向了刑峥。
刑峥一边躲闪,一边还不忘继续讽刺林叙平:“果真是少年英雄啊,大伙合力伤了我,最终功劳却被你一个人捡去了,头脑如此聪明,真是叫在下佩服至极啊!”
围在一旁的蜀山弟子们不禁变幻了一下神色,林叙平心中一恼,大喝一声,加快了对刑峥的攻击。刑峥失血过多,脸色越来越差,终于在两剑相撞时被林叙平震倒在地,哇地一声吐出一口血来。
“哼,刑峥,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林叙平的剑劈向了刑峥,但在砍中他脑袋时却被一柄突然出现的剑挡开了,一个面若冰霜的少女横在了两人中间。
“池师妹?!”林叙平惊讶地看着眼前的女子,“你做什么?”
池莲衣冷冷地看着林叙平,抿唇不语。
“池师妹,你想包庇他?”林叙平惊诧。
“他做了什么,你们要这么多人围攻他一个人?”
林叙平闻言皱了皱眉,开口到:“这个魔人闯入我蜀山,盗走了蜀山的飞石草。”
刑峥突然大笑了起来:“不过是一根破草,也值得你们这样?蜀山派还真是‘一毛不拔’啊。”
“你闭嘴!”林叙平怒喝住刑峥,又抬眼看向池莲衣。“池师妹,你让开,我要将这只半魔消灭掉!”
池莲衣的目光动了动,但身体一直没有让开。
林叙平睁大了眼睛:“池师妹,你为什么要庇护这只魔?难道你忘了自己的身份吗?”
“她没有忘。”刑峥突然开了口,“忘记自己是什么人的,不是她,是你们!”
池莲衣一愣,回过头来面带疑惑地看着刑峥,只见他正直勾勾地望着自己,眼中有一些她看不太懂的东西。
林叙平见两人那样不顾旁人的对视,心中升起一团怒火,趁两人分神间他突然绕过池莲衣向刑峥刺去。池莲衣惊觉林叙平的意图后,立即身子一侧,挡在了刑峥面前。眼见那剑就要刺中池莲衣,林叙平急忙收了剑势,但仍然迟了。
刑峥突然跃起,以快得不可思议的速度将池莲衣护住,长剑将他的手臂划了一道口子,同时他也因为带着伤突然发功而耗尽力气摔在了地上。池莲衣一惊,伸手覆上了他臂上的伤口。她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刚才想都没想就侧身替他挡剑,现在看到他身上的伤,又觉得心口被刀划过一样的痛。这时,刑峥在她耳旁低声开了口。
“如果你现在离开,我就会死。”
池莲衣身子一颤,抬起眼来看着他。只见他的嘴唇失去了血色,脸颊上布满了汗,也许下一刻就会栽倒在地。
“借我灵力,跟我走。”刑峥声音沙哑,目光炽热。
一时间,元觉的教诲声出现在了耳畔,那些谆谆教诲飞速地穿过她的耳膜,然而到了最后竟然变成了在仙剑大会上那个白发女子对她说的话——跟着自己的心走,不要被外物所扰。
“好。”
池莲衣鬼使神差地说出了这个字,然后用手掌抵住了刑峥的掌心。得到灵力后的刑峥周身滚起一团黑气,连带着池莲衣一起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中。
逃到一处无人经过的荒野后,池莲衣用法术止住了刑峥腹上和臂上的伤口,又撕下衣服的下摆替他包扎。包扎完后,池莲衣抬头看到刑峥正用灼热的目光看着自己,她不由得红了脸。
“我没有想到你真的愿意跟我走。”刑峥眼里带着笑。
池莲衣垂下眼睑,说到:“蘅若其实也没什么嘛。”
“嗯?”刑峥不懂她嘴里为什么突然冒出这样一句话。
“以前我很难理解她为什么要为了一个邪魔背叛自己的师门,受千万人唾弃。后来见过她几次以后,我又十分佩服她,她一个女子,却有为了自己心爱的人与重华乃至整个仙派作对的勇气。可是现在看来,要做到这一点也并没有那么难嘛。”
刑峥心头一软,他怎能不知池莲衣做出这个决定对她来说意味着什么?她从小在重华山长大,那里有她的师傅,有她的同门,有她的一切,岂是说丢就能丢下的?她不能像某些江湖儿女一样洒脱地转身离去,可她还是在他危难之际鼓起勇气站到了他的身边。
刑峥抬手抚上她的脸颊,柔声道:“重华派你暂时回不去了,先随我回南彊吧。我希望你能留在我身边,但你如果还想回去,我替你向你师傅解释。”
池莲衣闻言黯淡了眼神,但那只宽大的手掌带给她的温度叫她心里十分踏实,以至她竟忘了要避开这样亲密的举动。她沉默了一阵,点了点头。
“对了,你为什么偷蜀山派的飞石草?”池莲衣忽然想起了林叙平说的话。
刑峥闻言陷入了思索之中。就在前不久,夜殇突然袭击了南彊,将整片南彊地域拉入了战火之中。夜殇的军队采用了一种从未见过的兵阵,使得南彊魔军节节败退,现在刑如风靠着自身的力量布下结界保护着南彊王城,不知还能撑多久。他在南彊魔兵的掩护下偷偷出了结界,要向蘅若求助,却得知蘅若在去大诏寻找噬天后就失去了踪迹。他把蘅若可能会出现的地方都找了一遍,最后只剩下中原魔宫。在魔宫中他一不小心被五护法之一的童降发现,那个看起来不过是个孩子的童降却能够操纵诡异且压力强大的骷髅阵,害得他险些丧命。然而在他以为自己会命丧魔宫之际,童降却悄悄塞给他了一个纸团,说是按照上面的方法配一副药,便能救出蘅若,并告诉他蘅若嘱咐说此事不能让旁人知晓。刑峥不懂药理,看不出这方子的奇(提供下载…)怪之处,但他闻到纸上特有的香气,便知这方子的确出自蘅若之手,于是这几日里他按着这药方四处找药,今日不慎落入了蜀山派的手中。他不知道蘅若为什么不让他将此事告诉别人,但他知道她一定有自己的道理,于是他也不准备将这件事告诉池莲衣。
“我只能说,是为了救一个人,你信吗?”
池莲衣想了想,点了点头。
刑峥笑了:“只要你信我就好,放心,这个人一定也是你想救的人。我要找的东西已经找齐了,我们回南彊吧。”
深夜,魔宫之中,一名年轻的侍女好奇地走近那间神秘的小屋,她将头探向窗口,想要看一看这间屋子里住的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魔宫的护法们总是三天两头往这里跑,却又总是不进屋子。她透过窗缝看到了一个白衣白发的女子躺在一座白玉台上,当她的目光慢慢上移到女子的脸上时,她发出了一声响彻黑夜的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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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章 情丝难断
夜殇抱着昏睡不醒的蘅若,全身发抖地怒问身边的人:“怎么会这样?为什么解除了她的封印,她还是这样?!”
此时的蘅若脸溃烂得不成样子,左手上的缚灵索已除,但身体仍然没有自行恢复。除开脸之外,藏在衣服中的手、脚等多处地方也出现了溃烂。立在周围的五大护法个个面色凝重,索眉不语。
夜殇猛地一掌将地面击得粉碎,怒吼道:“你们倒是说啊!她为什么会这个样子?为什么!”
众人心头一颤,只怕下一掌就要劈到自己的身上。莫子竹上前恭声到:“君上,这病发得突然,恐怕只有白月许可以医治。”
“白月许?”
“白月许是古莫仙人的徒弟,古莫已经羽化归墟,如今医术最高的人便是白月许了。”
“那就快去月神墓把他放出来!”夜殇的声音十分激动。见莫子竹伫立不动,夜殇又怒到:“站着干什么?还不快去!”
“回禀君上,白月许身上的封印,只有君上自己可解。”
夜殇一愣,低头看了一眼蘅若,开口到:“莫子竹,我不在